沈墨和沈芸即將結婚的消息,夏茗兒一早就知道了。


    起先的時候也有過不甘和憤恨,想著屆時定要去現場鬧個人仰馬翻,讓沈墨不得安生。


    但後來,她發現自己這樣不過是作繭自縛,而她也不想再這樣和沈墨糾纏下去了,於是自然也沒有了去婚禮現場的想法。


    可眼下,伊恩居然要求她陪他去參加婚宴,還因此特意給她買了這麽多新衣服……


    “我……可以拒絕嗎?”


    “你說呢?”


    伊恩說這句話的時候明明是笑吟吟的,夏茗兒卻直覺地聞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立刻閉嘴,不再企圖討價還價。


    很快,沈墨和沈芸結婚的日子就到了,伊恩一大早就把夏茗兒挖了起來,還特意給她去美了容做了造型。


    其實夏茗兒底子不差,就是沒有好好保養,所以皮膚看起來有些暗沉,手上也有一些讓人不容忽視的繭子。


    不過問題不大,化妝能完美掩蓋皮膚問題,至於手……一般人不會有機會握她的手。


    對於伊恩的安排,夏茗兒不敢有任何質疑,隻乖乖地聽從他的安排,全程就像個沒有思想的布娃娃。


    跟伊恩從造型店出來的時候,店裏的工作人員連連誇她漂亮,不過她看不見,也不知道是真漂亮還是隻是為了博取伊恩這個金主開心說的奉承話。


    伊恩滿意地看著眼前這個宛若脫胎換骨的女人,心情愉悅:“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出發了。”


    “我……必須要去嗎?”夏茗兒眼神猶疑,企圖做垂死掙紮。


    她下意識地攪著手指,整個人看起來惴惴不安。


    “茗兒,你在害怕些什麽?”


    “我沒有害怕,我隻是覺得沒必要。”


    “是嗎?”伊恩輕飄飄地反問了一句,忽然伸手撩了撩夏茗兒垂在耳際的碎發,“夏茗兒,我很誠懇地告訴你,你很漂亮,比我見過的任何女人都要漂亮。那個叫沈芸的女人,根本不及你絲毫,你不需要覺得自卑,沈墨不要你,那是他的損失。你今天去,就是去明明白白告訴他這件事的,他不要你,多的是男人搶著要你。”


    伊恩的語氣裏隱隱透著同仇敵愾的氣憤,夏茗兒聽了,隱隱有些想笑,而她也真的笑了出來。


    “怎麽聽你的語氣,好像你才是被沈墨拋棄的那個女人一樣……”


    伊恩一聽,佯裝生氣地噴了噴氣:“你這沒良心的女人,我這是在安慰你開導你好嗎?你居然還這樣說我,真是不知好歹!”


    “我知道……隻是我並不覺得有去比較的必要,他喜歡誰要娶誰,我都已經不在意了。”


    “那你更要去參加婚宴了!都不在意了,還在這裏糾結什麽?別磨磨唧唧了,趕緊上車!”


    就這樣,夏茗兒被伊恩推著上了車。


    關於沈墨和沈芸這場婚宴的空前規模,夏茗兒之前在電視上也聽說過不少。


    剛剛抵達會場,她就已經聽到了人聲鼎沸的交談聲,她的腦海中也隨著這些聲音的出現,浮現出人山人海的場麵。


    她其實不喜歡這種人群密集的地方,這讓她的不安全感更甚了。


    伊恩像是感受到了她的不安,從始至終都牢牢牽著她的手,一刻都不曾放開。


    伊恩剛剛接手傳世,而傳世在現如今也不是多有名的公司,認識他的人寥寥無幾,倒是因為他出眾的外貌引來了不少異性的關注。


    本來因為他身邊還有個夏茗兒,那些個蠢蠢欲動的女人還有所收斂,可在確認她隻是他的翻譯,而且是個看不見的瞎子以後,來搭訕的女人就變得絡繹不絕了。


    “先生,不知道我是否有這個榮幸請你喝一杯?”


    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個來敬酒的女人了,伊恩心裏隱隱有些不耐,可表麵上卻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依舊是一副風度翩翩的好好先生模樣。


    “抱歉,我不會喝酒。”


    他溫文有禮地笑,還是和之前一樣的回答。


    可能是伊恩的態度實在是太過謙和,而這個女人也比之前來的那幾個難纏,遭到婉拒後竟然還不走人,反而一個轉身擠掉了站在他身邊的夏茗兒,姿態親昵地挽起他的手臂。


    “不會喝可以學嘛!又不是工作時間,來參加婚禮還帶著翻譯來多不合適,不如……我來當你的女伴兼翻譯怎麽樣?”


    女人講了一口流利的f國語,說實話比夏茗兒還要好一些,當翻譯應該是綽綽有餘。


    夏茗兒被那女人以巧勁推開以後,因為腳上穿了她不習慣的高跟鞋,連連向前踉蹌了幾步,還撞翻了一旁放著酒水的桌子,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伊恩再顧不得什麽紳士風度,一臉嫌惡地甩開了女人的手,疾步向夏茗兒走了過去。


    “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他蹲下身去仔細檢查夏茗兒的手臂,在確定她衣服和手臂上的紅色隻是紅酒漬以後,也就放下了心來。


    “站得起來嗎?”


    夏茗兒點了點頭,在伊恩的攙扶下,從地上爬了起來。


    隻可惜了伊恩特地精心為她挑選的這套禮服,已經是紅紅綠綠的一片,怕是毀了。


    右腳腳踝傳來一陣陣刺痛,該是剛才不小心扭到了,夏茗兒也不敢對伊恩說,隻萬分愧疚地低下頭去:“對不起,讓你丟臉了……”


    夏茗兒就算是看不見,也隱隱能猜到自己此時此刻有多狼狽,四麵八方隱隱傳來此起彼伏的議論聲,這讓夏茗兒感覺更加窘迫,想要甩開伊恩的手,以免他被自己連累,可嚐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倒是害得夏茗兒摔倒的那個罪魁禍首,見伊恩對夏茗兒照顧有加,非常氣憤地跑了過來,指著夏茗兒的鼻子就罵:“你說你是怎麽當人家翻譯的,一個瞎子,連走路都走不好了,不乖乖在家窩著,跑出來禍害別人幹什麽!像你這種女人我見得多了,肯定是知道這位先生氣度不凡又善良溫和,利用他的同情心,想要在他身上撈到好處對不對?!”


    這毫無根據的指責讓夏茗兒的臉頓時一陣紅一陣白,周圍的聲音也越來越嘈雜了,她並不想和這個女人多說什麽,再繼續連累伊恩在這裏讓人當猴看。


    剛剛張開嘴想要讓伊恩帶著自己走,卻聽身旁的男人以前所未有的冷冽聲音厲聲道:“我的人,你有什麽資格對她說三道四?”


    男人掛在嘴角的溫和笑容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凶神惡煞般的嗜血表情,而他那雙之前似是泛著柔光的溫和眼眸,此時也隻剩下無邊無際的冷漠和暴戾。


    “像你這種目中無人自以為是,跟發了情的母狗一樣到處勾引男人的女人,我也見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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