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人胚子端水進得王心武的廂房內,將盛滿熱水的盆子放於床下,即讓王心武坐於床上。


    王心武竟然一切聽之任之,緩緩移至床邊坐下,並任由那姑娘脫去鞋襪。自己這雙腳亦被姑娘放入盆中。


    姑娘那雙纖手一直在王心武腳背上不住揉搓,並捧手兜起熱水輕輕澆於王心武腳上。


    王心武閉目享受,及至姑娘將其腳洗淨擦幹,方才睜眼,雙腳則離地懸於床邊。“好了!也已侍候得十分周到,可以離去了。”王心武說完,邊盤腿坐於床頭。


    那姑娘卻不理會,自去解開衣扣。


    王心武隻心係鄭淑靜一人,哪管什麽美女投懷送抱的。更何況還處在一塊不知有無危險的地麵上。所以,當美女除卻外衣之時,王心武早已箭步衝至門口,並將房門大開。


    恰好,張澤旺、傅先高、李生兒三人早貼於房門外,想聽屋內鴛鴦戲水之聲,卻被王心武拉開房門。三人倚門而靠,門已大開,三人亦由慣xìng驅使,趔趄而入。一時不曾掌握重心,三人一起摔倒在地。李生兒竟被張澤旺與傅先高壓於最底。


    王心武見狀,調侃道:“想看我熱鬧嗎?結果就這般現眼。唉!真丟煞人也!”


    那脫去外衣的姑娘見其他三人跌入,嚇得重新披衣,雙手掩麵而退。


    張澤旺、傅先高、李生兒三人眼見好戲不成,遂yù離開,又被王心武喝住道:“不好好休息,竟做這些閑事。既有閑情,那就隨我夜出一趟吧!”


    張澤旺、傅先高、李生兒三人歡喜不過,即與王心武一起出宅。


    劉炳生此時正於房內訓斥剛才進入王心武房中,打算sè誘王心武的奴婢,卻聽到王心武四人腳步之聲,即開門去看究竟。果見王心武他們整好衣冠,向大門而去。劉炳生猶恐怠慢,急急出來恭敬道:“幾位大人,夜裏多涼,卻有何事外出?想必小人招呼不周,惹大人怒。”


    “劉師爺太客氣。哪有不周之人?隻不過晚膳過飽,夜裏活動一番,方好休息。”王心武笑道。


    “既如此,不若讓小人陪大人們逛蕩、逛蕩?”劉炳生說完,即準備回房更衣。


    “不用麻煩了。我們正有事要講,閑逛一趟,亦不勞師爺費心。”張澤旺邊說,邊與王心武、傅先高、李生兒一起移往大門。


    劉炳生點頭道:“也好!幾位大人隻管閑走活動。小人讓門丁一夜值守,為幾位大人留門。”


    王心武一聲“謝了!”即與張傅李三人出府而去。


    “王大人,我們卻是去何處?”傅先高知道王心武是要夜間查案,故有此一問。


    王心武道:“先去白rì探尋之地——城川縣衙。那裏疑點頗多,需好生查探。”說完,急往目的之處。


    張傅李三人跟隨王心武再來城川縣衙,卻見王心武突然趴於一處地麵,借縣衙對麵商鋪燈籠之光觀察白rì裏看到的幾路蟻群。


    “王大人,難道這群螞蟻……”張澤旺似有所悟,但又感覺差了些什麽。


    王心武直起身子,思索一刻,忙道:“不知這城川縣令李勤生前卻有何等病症?”


    張澤旺到:“可問縣內仵作,就能知曉!”


    “夜深了!明rì再問詢不遲。”王心武突然嗬欠連天,遂與張澤旺三人再回到劉炳生宅邸將歇。


    第二rì天明,王心武四人不待用早膳,即趕往本縣仵作家中。正值仵作背著包袱,準備遠行。李生兒強行將仵作攔下,並讓王心武進行盤問。


    仵作雖不知王心武是何身份,但亦猜得仈jiǔ分他們四人定是官府下來查案的。起先隻是說李勤生前無恙,但經不住李生兒的幾聲怒吼,最終向王心武娓娓道來事情:


    李勤生前患有尿糖之症,即現在的糖尿病。驗屍之時才發現李勤有此症狀。另外,李勤是被人施用宮刑,因疼痛難忍而死。


    聽完仵作詳述,王心武笑著並輕點其首道:“怪不得了!”


    張傅李三人不知其故,問道:“王大人,難道有何線索?”


    王心武沒有回答張傅李三人問話,隻是追問仵作道:“你驗屍前是否受人好處,又或是遭人威脅?”


    仵作害怕李生兒那副凶神惡煞之表情,忙坦白言及曾被縣內總捕頭何老謀威脅。王心武他們也從仵作那裏了解到,這何老謀雖為知縣衙門總捕頭,擔有緝惡捕盜之責。但其實此人就是本縣最大的**頭目。有衙門的偽正道支撐與被百姓稱之為永不滅的黑幫勢力。這城川縣早已成為惡人之天下。


    按理說,王心武數rì前剪除辛旺一夥,應該同時也將城川黑惡勢力連根拔起。但就因為這縣城特殊xìng——該城一直為黑霧籠罩。黑霧長久侵蝕,將這裏所有人弄成三類,即惡人、麻木不仁之人與畏畏縮縮不敢言語之人。加之此縣地處偏僻,很少有外人往來。所以縣內怪事亦屬不怪。縱有不平或惡毒之事亦平常至極。所有人都習慣了,無人上報,無人問津。數月前王心武剪除辛旺一黨之時,雲水府都被連根拔起,但就是這雲水府下轄的城川縣沒有受人檢舉。今rì,王心武方知,當rì剪除的官場敗類還有不少仍留於湖廣。


    雲水知府單文國也曾在此縣做過縣令。當時的單縣令一直為雲水前任知府陶偉鬆所控製。陶偉鬆就是一直與何老謀沆瀣一氣,奴役整個城川縣百姓。單文國這縣令其實還不及何老謀在縣內之地位。一個堂堂七品縣令居然要對一個縣總捕頭唯唯諾諾,實乃奇事。最可氣的還不止這些。城川縣的百姓個個都是些麻木不仁之輩,說麻木不仁還算客氣,簡直可以用為虎作倀來形容。在城川縣,何老謀就是老虎。老虎害人,被害之人還將其他人也送入虎口。這就是城川縣百姓的愚昧。這些愚昧的人皆默認一個縣內總捕頭為城川縣的第一把交椅。荒唐可悲之極。甘心被奴役,甘心讓那邪惡永遠淩駕於正義之上。被官府欺壓的百姓中有稍稍強勢一點的就去欺負其他更為弱小的百姓,形成“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的格局。單文國對這一縣之民極為失望。


    終於,因為辛旺一案牽連甚廣,致使雲水前任知府陶偉鬆受到株連,並抄沒家產同時投入大理寺刑獄。單文國則趁此時偷潛出縣。可悲的縣令,連出縣城都在總捕頭的監視之中。幸得好友鄰縣縣令杜友相助,不但讓單文國成功逃出,而且在杜友勢力範圍保護之下,單文國將陶偉鬆先前在雲水做的那些個有違法製的事全部寫下,並差心腹之人送往京城。雍正收到單文國彈劾陶偉鬆的奏章,認為單文國檢舉有功,遂擢升單文國為雲水知府。


    本來,單文國同時上奏了一道請求著重治理城川縣的折子。但正值朝廷與倫布開戰。雍正整rì憂心平亂一事,故有些折子預覽批示後,並沒有立即作後期追補處理。朝中亦有人將奏折藏匿。rì理萬機,加之平亂耗時較長,雍正心力憔悴,亦不能兼顧那許多。讓城川縣以何老謀為首的惡人繼續在縣內隻手遮天,為非作歹。


    單文國從偷潛離縣至受皇命接任雲水知府這段時間,一直不敢回城川縣。單文國本就無妻室老小,這樣倒是十分方便。為躲避何老謀之迫害,不得已躲於同窗好友的保護傘下。但坐上雲水知府之位後的單文國,立即去往知府衙門,並倚知府特有權力,私蓄護衛營兵馬達千人,以衛自己安全,同時開始要扭轉整個城川縣的局勢。要清除邪惡勢力,更要喚醒城川兩萬多愚昧無知且不明事理的百姓。


    因為單文國的提升,城川縣就安排原為縣丞的李勤來做此縣的縣令。這李勤做縣丞之時亦是受盡何老謀欺侮,隻有單文國暗中幫他。一旦單文國坐上了知府之位,有實力拜托何老謀這種惡霸的勢力,立即開始授權於李勤,讓李勤務必協助自己鏟除何老謀的勢力,同時好好改造這些需要接受改造的城川縣百姓。


    李勤是與單文國一樣十分正義並且有良知的人。在單文國的幫助下,李勤充分使用自己的權力來將城川縣天空的黑雲徹底驅走。不過很可惜,因為前任知府陶偉鬆太過於扶持何老謀,讓這麽一個千古惡霸的氣候rì趨長成。現在縱有反對何老謀的力量,那也如小孩去撼動一個體魄雄健的chéng rén一般艱難。一個現任知府極其困難地去撼動原知府留下的殘餘勢力,結果往往不盡人意。


    聽了仵作如此詳細的敘述,讓王心武弄明白了不少。湖廣還有許多像城川縣這樣,在剪除辛旺勢力不徹底情況下遺漏的漏網之魚。這些漏網之魚給百姓仍然帶去了極大災難。王心武因為當時的清除不徹底而深深自責,並暗暗發誓,不將湖廣所有府縣全數走一遍,誓不離開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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