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東青將臉貼向弘曆即是表示這隻畜生承認了弘曆是自己主人。。而且還是用這種表達方式,其中包含有極度的信任。


    “皇阿瑪,這隻海東青已被兒臣馴服。現在該為其治傷才是!rì後說不定還可助皇阿瑪獵殺鷹犬呢!“弘晝邊說,邊將抓緊海東青雙爪的手鬆開了。那猛禽亦無半點再要攻擊之意,亦用一種乞求弘晝趕快為其治傷的眼神,乖乖伏於地上。


    劉統勳卻惱一扁毛畜生害了一名紅翎侍衛的xìng命,忙向雍正道:“正所謂‘殺人償命’,畜生亦應如此。更何況殺的是皇上身邊的人。臣請皇上處死這畜生!以告慰那名侍衛的在天之靈!“


    “劉大人,此言差矣!這海東青就如不服王化之蠻夷一般。初時必傷我百姓,但經教化,能護主人之身,勤王之駕者非其莫屬!”弘晝言道。


    “好見地!”雍正此時對弘晝越發另眼相看。


    “禦醫,能否幫此神鳥看看傷?”弘晝向其中一名醫術最為jīng湛的禦醫問道。


    那禦醫卻不敢近前。一則是害怕海東青會傷到自己;二則亦是從未給禽獸治病,不敢隨意下手。


    弘晝看禦醫之窘態,歎了口氣,遂自己親自動手。弘晝先將海東青翅膀展開,卻見著兩邊翅膀各有一處彈孔。且海東青右側翅膀彈孔處還嵌著一枚狙擊步的彈頭。弘晝yù為海東青取彈治療,但猶恐海東青因疼痛而傷及自己,故先拍拍海東青的腦袋。那海東青見馴服自己之人如此,竟變得更為乖巧了,直接仰躺於地。弘晝見海東青並無半點掙紮,遂用繩先將海東青雙爪捆縛。猶恐在為海東青取子彈之時,海東青又因為疼痛而掙紮以致再傷到自己。一切準備就緒,弘晝即以利刃割開嵌上子彈之海東青翅膀皮肉。


    海東青亦是疼得雙爪亂晃、腦袋亂搖。幸其雙爪被捆,那尖喙亦被套上了線套,才不致傷到弘晝。但它那一直不消停的翅膀卻連續拍到弘晝身上,拍得弘晝一身鳥毛。


    弘晝倒是刀法嫻熟,隻將利刃一挑即將第一枚狙擊步子彈取出,第二枚亦是如法炮製亦被取出。子彈取出後,弘晝又找禦醫要了些清毒除菌之藥,塗於海東青兩處傷口,並為其包紮。一切弄好後,弘晝即將海東青雙爪鬆開,並取下套於海東青尖喙上的線套。


    這隻乖巧的禽類此時竟輕縱至弘晝肩膀上,並又將那小腦袋緊貼著弘晝側臉。


    雍正此時心中亦有了數,這幾乎被整個皇室都稱為“荒唐小阿哥”的弘晝卻其實是一位勇武過人的巴圖魯。真讓人看走了眼。“弘晝,今rì陪皇阿瑪出來狩獵,應該是有事求皇阿瑪!本來朕打算與你好好在圍場內狩獵一番,待盡興後再與你談正事。卻不想,被你馴服的這隻烈鳥竟會傷了一名紅翎侍衛的xìng命。我們必須馬上回去。還要安撫殉職侍衛的家人,就此結束這場狩獵。現在在朕身邊的都是自己人,你有何要求隻管開言講來。隻要朕覺著合理,自會允你。”雍正原來早已看出弘晝的心思。正所謂“之子女者莫若父母”,所以雍正才有此一言。


    弘晝看到劉統勳、高毋庸都是極忠心之人,遂開言道:“皇上此番是否要讓閩浙總督李衛、浙江巡撫柳雲常將浙江士人之首押至京城受審?”


    雍正一聽,又是為著浙江士人一事來勸諫自己的,立現不悅之sè道:“弘晝,朕剛想讚你幾句,沒想到你卻不能體會聖意,讓朕掃興之極。這就是你不及弘曆的地方。看來許多地方還需要你去好好學習的。”


    “皇阿瑪,弘晝沒有要為那些書生求情之意。隻希望皇阿瑪親審,亦可借了解浙江士人心之所想來了解整個大清學子的思想動向。”弘晝跪於地上求道。


    雍正一聽,左右思量一番,亦覺有理。雖覺得弘晝言之有理,且有心按弘晝所諫之言行事,但嘴上卻硬道:“誰說朕不會親自審理這幫濫書生的?以前都是大理寺與隆科多審理的,也許會有所遺漏,這一次朕一定會親曆親為的。”說完,揚長而去。


    又一名侍衛為雍正牽來禦馬,雍正即摸韁而縱,漂亮躍上馬背,並大喊一聲道:“回宮!”其餘人等盡皆相隨而走。


    就在眾人從林中即將而出時,大隊馬後即聽到一陣慌亂聲。眾人循聲望去,皆嚇到臉sè烏青。


    分明有一頭足有噸重的黑熊從林中某一處躥出來,早將跟在最後的一名小太監撲於地上。那張巨嘴很快咬斷了小太監的喉嚨。


    執槍的侍衛們此時亦嚇得有些膽顫,竟然都使不動手中那杆穿越式了。


    弘晝因為保護雍正周全,自己亦留在隊伍最後。那名倒運的太監被弄死,距離黑熊最近的就屬弘晝了。黑熊二度撲來,自是朝著弘晝這個方向。弘晝亦來不及端槍而shè,竟躍離馬背,向後又退了數步。而弘晝那匹坐騎卻被硬生生挨了兩記熊爪,傷重而難以動彈。


    黑熊卻是又一記吻咬突擊,將白馬立時咬死。


    “砰!”緊急之中,弘晝開槍了。然僅隻擦中黑熊前肢肩膀皮肉。


    那黑熊如此健壯,毛厚皮堅,卻如無事一般,揮那巨掌拍往弘晝。


    弘晝雙腳提氣,淩空前翻,手中利刃卻於黑熊眼前晃去。那刃尖早已戳中黑熊眼珠。隻是利刃難以拔出,且黑熊劇痛之下,碩大的熊掌又迎過來。此一著不得不逼著弘曆棄刃而撤。


    黑熊吃了大虧,用熊爪扯出插於自己眼球的利刃。由於用力過猛,黑熊竟將眼珠亦一塊扯出,再一陣劇痛終於讓黑熊無法忍受,而撲倒於地上,並伴著陣陣熊吟。


    “砰!”已撤至較遠的弘晝這一次可是瞄準好了,狙擊槍彈從黑熊鼻尖穿入,從黑熊後腦穿出。


    包括雍正在內的所有人都深深籲出一口氣來,雙腳亦開始不停抖弄起來。這一rì連遇兩險,盡皆在弘晝的機敏之下逃過災厄。雍正雖嘴上不說,但心中卻隱隱生出要改立皇儲的心思來。由此可推斷,弘曆先前所做的那些事也早已惹怒到雍正。


    再提到王心武與李衛他們,已經收到弘晝發來的密信。弘晝在信中言及雍正已聽自己建議,決定親審浙江士人代表。李衛看後,自是喜出望外,又將書信轉給任南坡一閱。


    任南坡看過信後,喜道:“萬事俱備,隻欠我這陣東風了。此番京師之行,我必去矣!”


    王心武反應極快,立時問道:“任先生不會是想做這浙江士人之首?”


    “王大人高見!任某正有此意!”任南坡似乎誌在必成。


    李衛一聽,擺手道:“不可!皇上若見任先生以如此身份見他,必惱怒任先生,更加惱怒咱老李,隻怕連五阿哥亦會受到牽連。再說,任先生一直助我,猶如家人一般。讓任先生前往涉險,我心中何忍?”


    “皇上起先會惱,這是必然。但憑我三寸不爛之舌,定讓皇上回心轉意。此番前往受審,必是浙江學子之福。”任南坡努力向有點想不通的李衛勸說道。


    “任先生非浙江人士,單憑這一點,皇上就可以治我李衛與浙江幾百名官員死罪。而皇上盛怒之下,任先生亦不能活。浙江眾學子隻怕遭皇上一生忌恨。請任先生三思而行。”李衛依舊努力勸說任南坡不可造次。


    “李大哥,千萬不可小看了皇上的智慧。生活也好,政治也好,都是一場較大的賭局。已經進入賭局之中,再想退出,就得留下所有的一切。而接著賭下去,或還有一絲希望。我支持任先生。”王心武亦想好好將這件事徹底解決,還浙江學子一個為朝廷效力的心願。


    李衛拗不過任南坡,也說不過王心武,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得力助手與一幹浙江學子由囚車押解去往京師。


    宋清明亦在這些學子當中。這是王心武同意了,並讓宋清明好好配合任南坡,務必讓雍正回心轉意。


    雍正見浙江士人均已被押到,忙讓人安排,自己必要親自審審。


    一切安排就緒,雍正為主審,張廷玉、劉統勳、榮親王、弘曆、弘晝、富察李榮保為副審。專為昔rì査嗣庭案的後續浙江士人學案進行一審。


    弘曆見荒唐小阿哥弘晝也上了副審席,有些不悅。副審席上其他幾位不是學富五車就是戰功彪炳。而弘晝自小就讓弘曆看不起,這大清儲君自然恥於與弘晝為伍。


    弘晝早見弘曆望著自己那張臭臉,雖心中不忿,但還是忍著與諸君一起審案。


    任南坡與宋清明首先上得堂來。兩人均批枷帶鐐而上。


    雍正一見,自然大驚,望著任南坡問道:“任先生,怎會如此?是那李衛又在搞什麽惡作劇嗎?”


    任南坡笑道:“皇上,李大人經朝廷調教數年,已成長不少。斷不會拿此事來開玩笑的。是草民為這浙江學子之首,故而被押至此。”


    雍正一時又驚又怒,驚的是猶恐任南坡會因為自己的一紙詔令人頭落地而至大清損失一名人才;怒的是居然連號稱大清第一智囊的任南坡也會借此機會反對自己,著實可惱。接下來該怎麽辦,倒是讓雍正有些犯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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