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淑妍看妹妹似乎已經想通了,立時吩咐下人為鄭淑靜準備沐浴之香湯,讓妹妹舒舒服服洗個澡。。


    一切準備就緒,鄭淑靜在數rì不得舒展的情況下,終稍稍緩解心中之悲憂,痛痛快快上一個熱水澡。因為太過疲憊,鄭淑靜在空著肚子的情況下去暖塌睡了一個好覺。未料想,這一睡竟又是一rì一夜。醒來時,鄭淑靜依然又開始陷入深深的憂慮中。


    海明因早先與王心武那一次的特別邂逅,亦是有心要救其一命。不顧一路顛簸,急急趕至福州。


    鄭淑靜聽說已告老還鄉的神醫海明前來,立時轉憂為喜。鄭氏姐妹、宋清明、張澤旺、柳雲常、劉大喜、傅先高將海明迎入府,並讓海明施以妙手。


    海明向原生詢問過王心武的情況後,又了解到原生的醫治手法,立時讚道:“原大夫醫術頗為高明!能用血引之法保住王大人xìng命,實讓老朽大長見識。如今王大人體內惡毒xìng已被阻止蔓延,隻是腦部神經仍由原大夫的救命銀針壓製而不得敞開。待老夫以拙法相加,促其安然醒來。”


    鄭淑靜聽海明如此說,高興道:“海大夫必是有能醫治心武之法?”


    海明笑道:“多虧了原兄弟有奇法在先,老朽才好施第二法。”


    鄭淑妍一聽,亦知自己先前不該怪責原生,向原生賠罪道:“原大夫,怪我不懂醫道,口不擇言,怪錯你了。我在這裏向你賠罪了!”


    原生搖頭道:“格格說哪裏話?與海明師父相比,我實在差之太多。”


    “原兄弟,勞你在老夫身邊幫忙,將王大人體內劇毒逼出來。”海明說完,即取小刀在手,並引火而烤,為小刀去菌殺毒,即就著冒煙的燙刃在王心武的後頸及背脊正中均劃去一道血口。


    王心武因原生診治之法太過霸道,再受如此高溫刀刃的割開皮肉之苦亦是毫無知覺,任由兩處地方滲出血來。


    “此兩處此時仍滲黑綠之血,待血變紅,即要為王大人止血了。”海明說完,與原生一起直盯著王心武身體兩處流血之地。


    原生將自己那寶貝無事再貼近王心武流血之處,卻發現那些透明小蟲悉數而出,都尋那黑綠之血而去。看到這裏,原生再次暗歎海明的醫術妙手。


    起碼兩盅茶功夫,王心武所流之血正如海明所言,先由黑綠變烏黑,繼而由烏黑變為粉紅,粉紅竟至變為鮮紅。而原生卻看到透明小蟲隨之變少,許是大部分已從王心武體內逼出來。


    “開始為王大人止血!”海明一聲令下,原生立時將止血膏輕塗於王心武兩處血口,並及時為其包紮。“毒已盡除!原兄弟該為王大人撤去你所用之禁毒之法。”海明又言道,並仔細觀察王心武麵部及身體各處。


    原生按照海明吩咐的,撤去自己先前為王心武所用之血引之法,並緊張地問道:“海大夫,王大人似這般,幾rì可醒來?”


    海明道:“先前因你之法以致封住王大人的部分身體再生神經,壓製了王大人的幾處知覺大穴。如今因時間耽擱較長,亦有些風險。如果王大人醒覺意識較強,隻今一rì,明rì一早即可醒來、但若其意誌薄弱,恕老夫直言,隻怕亦是難逃成為活死人之厄運。一切就看明rì了!”


    “什麽?折騰這許久還是不能有個好結果嗎?”鄭淑靜忍不住大聲道。


    鄭淑妍將妹妹扯住,安慰道:“隻看心武他的意誌了。經曆那麽多危難,他都能夠逢凶化吉,此人必有堅強意誌。我們應該相信她明rì一定能夠醒過來。”


    鄭淑靜聽了姐姐這番鼓氣的話,亦是堅強地言道:“不錯!一定可以!明rì一定可以看到心武他平安無事地醒過來。”


    這一夜,鄭淑靜又失眠了,輾轉反側好半天,隻是不能入睡。雖然有原生在王心武身旁陪護,但鄭淑靜卻是不放心。兩更天的更聲讓鄭淑靜再也躺不下去了,遂急急穿好衣服去往王心武那裏。


    原生此時亦是斜坐於王心武塌邊的木椅上,頭靠著木椅靠背,打著盹。卻是聽得“吱呀!”一聲響,原生竟從不甚熟的睡意中驚醒,卻見著是鄭淑靜推門進來。


    “心武他怎樣?”鄭淑靜此時就渴盼著能有好消息。


    “格格勿急!起碼也要一個時辰以後再看!此時尚早,格格還是先歇著!”原生讓鄭淑靜不要太過著急。


    鄭淑靜哪裏聽得進原生的話,搬把椅子,挨在原生旁邊坐下。


    原生也不好再多言什麽,唯有保持如此狀態,靜候奇跡出現。因太過困乏,原生竟輕輕發出鼾聲來。


    鄭淑靜亦知原生這幾rì辛苦,就於一邊椅子上放著的一片薄毯蓋在原生身上,自己則盯著昏迷的王心武看。


    “喔!喔!喔……”雄雞打鳴聲響起,天sè卻依然黯淡。但鄭淑靜坐不住了,急急搖醒熟睡中的原生,並焦急地低聲道:“如今雞已啼鳴,為何心武還不見醒來?”


    原生揉揉惺忪睡眼,再看看鄭淑靜著急的樣子,依舊隻是寬慰道:“格格勿憂!及至卯時,王大人必然醒覺。”原生雖是如此說,但他自己隻怕心內也完全沒底,隻是想好生安慰一下鄭淑靜。


    鄭淑靜搖頭道:“你先前已說隻消一個時辰即好,現在呢?又再用一個時辰誆騙於我嗎?”


    原生耐心地再次勸道:“格格,海大夫所言之時間亦十分模糊。若執著於這jīng準的時辰與時刻,隻怕王大人還未醒來,格格已經累垮了!”


    原生與鄭淑靜正爭論間,鄭淑妍亦推門進來。淑妍格格進來之時,適逢天已大亮。再看看妹妹淑靜格格之時,卻見其雙眼布滿血絲、鄭淑妍一時心疼道:“淑靜,你看看你,一臉憔悴,讓姐姐看了,心中好生刺痛。”


    “姐姐!心武他是不是隻能一直這樣了……”鄭淑靜一時沒忍住,抱住鄭淑妍痛哭起來。


    原生本想再安慰幾句,卻見王心武的左手食指動了兩下,再看王心武腦袋亦輕晃了兩下。一時高興,原生大喊道:“王大人醒來了!”原生這聲喊,不但讓鄭淑靜止住了哭聲,更驚動了一早醒來即匆匆趕往這裏的海明,甚至巡撫府的所有丫鬟與仆役亦高興起來。


    海明進得房內,並輕掰王心武雙眼,又把把其脈搏,然後微笑著點頭道:“總算萬幸!能盼到王大人及時醒來矣!”


    鄭淑靜一聽,立時撲到王心武身上,用臉緊貼著王心武的手心。因為太高興,眼淚又止不住狂流而出。


    王心武亦於此時,緩緩睜開眼睛。待逐漸適應了醒覺後的感覺,這才用稍稍有些視覺模糊的雙眼一一去辨認正立於自己榻前的幾個人。“大格格、原大夫、還有……是海大夫!你們都在這呢!”王心武將眼前幾人已經認得十分清楚,而自己模糊的雙眼也開始逐漸恢複先前的視覺。這個大病初愈的男人此時又將目光放在正與自己手掌親密接觸的女人這裏,一時激動,忍不住道:“淑靜!你在我身邊真是太好了!我們不會再分開了!”


    鄭淑靜輕輕鬆開王心武的手,又抱上了王心武的腦袋,哭道:“我們永遠也不能分開!”


    海明在一旁道:“王大人數rì不曾進食,各處傷口還待愈合,需要好生休養。格格暫且忍耐則個!”


    鄭淑靜亦是一心為王心武著想,從王心武身上撤下,並輕聲道:“心武,還要好生休養。早早康複後,我們一定要好好……”後麵的話,鄭淑靜因為害羞,沒有說出來。倒是讓一旁的人都陷入無限遐想之中。


    王心武朝鄭淑靜輕輕點了一下頭,並望著海明作謝道:“海大夫,謝你與原大夫二人妙法相救。想當rì,第一次得遇皇上、十三爺,險些喪命於懋勤殿,亦是海大夫妙手相救。如今數年不見故人,卻不想xìng命堪輿之時又得故人施救,此恩實難忘卻。”


    海明擺手道:“王大人言重了!你我有緣,該有此等好事。就請王大人好生休養。老朽亦要回鄉去也!”


    王心武與海明彼此又再客氣幾句,既讓人護送海明回鄉。至此以後,王心武與海明再也未曾相見。


    王心武這裏無甚大礙,但李衛卻是被弄得焦頭爛額。雍正得知甘鳳池被以許工道人為首的綠林叛徒趕下四明山,勢力單薄,遂讓李衛趁此時設法剿殺甘鳳池。李衛也曾上書勸諫雍正,稱甘鳳池乃曠古之才,以招安事之,對大清有百益而無一害。隻可惜,弘曆與一班滿清老臣卻隻認其為草莽,向雍正多番進言,要求將甘鳳池這樣危及社稷之人弄死方休。雍正亦不理睬李衛之諫書,堅持自己的思想,再下詔命令李衛剿除甘鳳池。無奈之下,李衛唯有遵旨,隻是數次引兵捉拿甘鳳池卻是無功而返,當然這其中是否有李衛在內放水亦未可知。但剿滅甘鳳池失敗一事卻到底是惹得雍正大怒。這位脾氣不大好的君王立時給李衛下了嚴旨,務必於三月內生擒或除卻甘鳳池,否則將李衛革職查辦。如此任務,如此懲罰,實令李衛完全無法招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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