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咬著唇,仍舊不開口說話,然而慕塵敏銳的捕捉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猶豫。


    言語並不是真的無動於衷,這個發現讓慕塵心情大好,他急忙補充道:“言語,如果顧承一對言諾不過是玩玩而已,我今天也不可能坐在你麵前。你的父母強勢反對他們兩個在一起,可是你有眼睛看,有心感受,你能分辨得出來顧承一對言諾到底是真心真意還是虛情假意。你不願意讓父母失望,可是你有沒有站在言諾的立場想過。她最深愛的男人得不到家人的認可,她隻能被拘在家中不能和外界有任何聯係,而你作為她最疼愛的妹妹,卻悄不作聲的站在了你父母這邊,讓她孤立無援。你就算不心疼顧承一,也真的不心疼你姐姐嗎?”


    天底下的女人都有一個毛病,心軟。有的時候,這個毛病讓男人痛恨不已,但是某些時候隻要利用好這個毛病卻又能讓男人更快的達到目的。


    慕塵在遇到蘇煙之前,那是吃喝嫖賭樣樣精通,一有空就混跡在女人堆裏,他知道那些話最容易打動女人的心。


    或許是那一句,孤立無援深深的刺痛了言語的心,言語猛然抬起頭對著慕塵點了點頭,說:“好,我幫你。但是我沒辦法能夠把言諾帶到醫院,我隻能說作為言諾的妹妹我最想看到的就是她幸福。我會自己的最大努力,去做這件事情。”


    順利說服言語,慕塵笑容滿麵的回醫院向顧承一交差了。


    而接下了這個重擔的言語,卻愁眉不展,她絞盡腦汁也想不到一個萬無一失的辦法能將言諾帶去醫院。這一刻,她甚至沒有勇氣回家,她怕看到失魂落魄仿佛失去了生命力的言諾,她怕自己會自責。


    “袁婉,我好累啊。我現在在顧氏對麵的星巴克,你能過來陪我嗎?”言語給袁婉打了電話,她對袁婉有一種莫名的信賴感,每當她舉棋不定的時候總會找袁婉幫自己出主意,而袁婉每次都能順利幫她解決難題。


    這一次,言語也將希望寄托在了袁婉身上。


    袁婉二話不說就答應了過來,言語坐在座位上翹首以盼,時不時就往門口看一眼。不知道在她看了第幾遍的時候,袁婉終於來了。


    言語眼睛一亮,還沒等袁婉坐下,就把今天慕塵找自己幫忙的事情毫不保留的告訴了袁婉,說完了,她一把抓住袁婉的手,拜托道:“袁婉,你這次一定要幫我想主意,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辦了。”


    她心急如焚,滿腦子都在想著怎麽把言諾帶到醫院去和顧承一見麵,是以根本沒有注意到袁婉在聽到顧承一生病住院的時候,那僵硬無比的表情。


    袁婉沒想到,顧承一竟然對言諾深愛至此,愛到不惜傷害自己的地步。她想起那天顧承一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他身邊,勃然大怒的樣子,好像她是這世界上最肮髒的東西。


    她到底哪裏比不上言諾?顧承一竟然為了言諾酗酒到胃穿孔住院,卻恨不得掐死和他有肌膚之親的自己。


    “袁婉,你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見到袁婉一臉恍然,似哭似笑的表情,言語狠狠的捏了一下袁婉的手。


    袁婉回過神來,輕輕的喝了一口咖啡,若無其事的對言語解釋道:“對不起啊言語,因為你說的事情讓我想起一個朋友,所以走神了。”


    言語信以為真,大度的擺擺手,“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啊,不用因為這些小事跟我說對不起的。不過你真的要好好幫我想辦法啊,不然我可不知道怎麽向慕塵交代。”


    聽到慕塵的名字,袁婉在心裏冷哼一聲,她這兩天去公關部可是吃了不少苦頭,而這一切都是拜慕塵所賜。


    她正想開口對言語訴苦,腦海中卻突然閃過一道靈光,她手機上的照片或許可以排上用場了。


    強製壓下內心的激動,袁婉裝出一幅沉思的樣子,然後拍了拍言語的手,信誓旦旦的說道:“我有辦法幫你這個忙。”


    “真的嗎!袁婉,你怎麽那麽聰明啊!我想了那麽久都一籌莫展,你不過一會兒就想出辦法來了,快告訴我是什麽辦法。”言語欣喜若狂,眼神炙熱如火的看著袁婉,叫袁婉出來果然是叫對了。


    “言諾姐不是開了一家花店嘛,我聽你說過言諾姐的花店還挺有生意的。你爸媽雖然現在為了讓言諾姐和顧承一斷絕關係,狠心將她拘在家裏,但是如果生意找上門,他們也不會真的把人拒之門外吧。畢竟言諾姐以後還是要靠著花店營生的。”說道這裏,袁婉刻意停頓了一下,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但是也不能隨隨便便就找個人上門去找言諾,這樣你爸媽心裏肯定會懷疑。所以,我呢,就親自上門拜訪,就說我有個客戶要布置周年慶的會場,但是他要求太高,一直沒有找到能讓他滿意的店。我既然替人家設計場地,肯定也要急人所急幫人家想辦法。正好言諾姐的花店小有名氣,我去請她幫忙也是情理之中。”


    言語仔細琢磨了袁婉的一番話,發現袁婉這個主意成功率高達八成,而那剩下的兩成就要靠袁婉的演技了。


    “那你什麽時候來我家,今天,還是明天?”


    本以為山窮水盡疑無路,卻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言語激動地看著袁婉,恨不得現在就拉著袁婉去自己家裏。


    “宜早不宜遲,明天正好是周末,我明天一早就過去,你呢,最好在床上多賴一會兒,撇清關係,不要引起你爸媽的懷疑。”袁婉一幅胸有成竹的樣子,讓人不情不自禁的對她的話產生信服。


    言語連連點頭,保證道:“你放心,我一定會睡到日上三竿再起床的。”


    為了防止被父母看出異樣,言語一回到家吃過飯之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她怕自己露出一些不該有的情緒,甚至在飯桌上都杜絕和言諾有眼神的接觸。


    言語不是沒有想過要不要提前和言諾通個氣,不過袁婉卻說就是要言諾對她們的一無所知,這樣她的表現才會是真實的,不會讓言父言母產生懷疑。


    言語對袁婉的話深信不疑,當即決定做一個甩手閑人,把一切都交給袁婉處理。


    不過,言語心裏揣著心事,還是沒能按照她對袁娜保證的那樣睡到日上三竿起床,反而早早就醒了,不過她卻窩在床上不起,隻是側耳聽著門外的動靜。


    快九點的時候,袁婉果然出現了,言語聽著她和言母寒暄的聲音,想也不想就閉上眼裝睡,生怕言母進來叫自己。


    言母對袁婉的印象很好,覺得這個女孩子為人處世落落大方,是以哪怕這段時間心情一直很鬱悶,見到袁婉的時候臉上卻不由自主的帶了幾分笑意。


    “小婉來找言語的嗎,言語還在賴床沒起來呢,我馬上進去叫她出來。”


    “伯母,您不用叫醒言語。”袁婉連忙出聲阻止道,看到言母不解的眼神,她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我今天是有事來找言諾姐幫忙的。”


    “小婉是來找言諾的?”言母皺起眉頭,臉上的笑容也不見了,心裏多了幾分警惕。


    袁婉點點頭,一臉真誠的看著言母,說道:“我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不過真的是沒辦法了,才來找言諾姐幫忙的。本來我是去花店找言諾姐的,不過店員告訴我她不在店裏,我就隻好上門叨嘮了。”


    言母看著袁婉清澈見底的眼神,暗暗鬆了一口氣,袁婉是先去花店沒找到言諾才來的家裏,應該不知道他們把言諾拘在家裏的事情。


    是以說起話來,也隨意了幾分,“小婉是遇到什麽難題了,和伯母說一說。”


    言母哪裏知道,言語對袁婉這個好朋友可是毫無保留,當真做到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早在他們把言諾關在家裏的第一天,就在電話裏把家裏的情況透露得幹幹淨淨。


    要不袁婉也不會借此機會每天在酒吧跟著顧承一,總算讓她找到了趁虛而入的機會。


    袁婉三言兩語打消了顧母的疑惑,心裏鬆了一口氣,麵上卻不動聲色,擺出一幅為難的樣子,把昨天和言語商量好的措辭對言母說了一遍,最後還拉著言母的手又是懇求又是拜托。


    言母作為一個女人,心思的確比較細膩。


    但是耐不住袁婉是演技派,眼淚說來就來,還不是那種讓人膩膩歪歪的哭訴,而是眼淚含在眼眶,明明很難過卻還是表現出一副堅強的樣子。


    剛入職場的年輕人,確實不容易。言母看著袁婉,想到了現在還賴在床上不起來的言語,心裏又軟了幾分。


    拍了拍袁婉的手,說道:“你言諾姐這段時間身體不好,所以這一回都待在家裏休息很少出門。不過看你這樣為難,我心裏也難受,不過言諾生意上的事情我也不懂。”


    “伯母,言諾姐的花店在業內很有名氣的。”袁婉聞言急了,生怕言母不讓她和言諾見麵。


    言母見她那著急的樣子,卻是笑了笑,“既然你覺得言諾能幫上你的忙,那我就進去叫她出來,你們好好聊一聊。”


    袁婉鬆了一口氣,隻覺得短短的一刻鍾像是經曆了一場大災大難,手心裏都沁出一層薄汗。


    但是很快的,她有打起精神,說服言母還隻是個開始,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


    言諾從屋裏出來的時候,袁婉大吃一驚,她沒想到短短一段時間,言諾竟然會瘦弱成這個樣子,整張臉都透出一種病態的蒼白,哪裏還有以前待在顧承一身邊時巧笑倩兮的動人。


    “言諾姐,你還好嗎?”袁婉起身想要撫著言諾坐下,看著言諾的眼神滿滿的都是擔憂。


    “你有什麽事情,直接說吧。”言諾卻對袁婉伸出的手視而不見,言母和她說起袁婉的時候,她腦海中立刻就浮現出一幅畫麵,那是在新加坡的時候,她扔下工作遠赴國外去見顧承一,卻見到他和袁婉在酒店的門口旁若無人的擁吻。


    哪怕之後顧承一已經對她解釋了前因後果,但這件事卻一直成為了言諾心中的一個疙瘩。


    她差點沒忍住說出讓言母把袁婉趕走的話,最後決定出來見袁婉,是因為她想知道袁婉到底在打什麽主意,言母所知的袁婉來找她幫忙的話,她一個字都不相信。


    她看著袁婉的眼神很冷淡,那是一種沒有將袁婉看在眼裏的冷淡,仿佛袁婉在她眼中隻是一個跳梁小醜,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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