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病房的時候,顧承一已經被護士推回了病房。


    小護士了解情況以後,十分貼心的對妞妞講了很多話,類似於如果總是淘氣的朝著讓顧承一過來,他就會疼,生病不會好之類的話題。


    最後說的小丫頭,眼圈在眼裏打著轉,卻十分堅決地讓顧承一回去休息。


    那乖巧懂事的模樣,讓顧承一心裏又疼又暖。


    而言諾也並沒有忘記醫生的囑咐,準備好大家的午餐,又特意的買了一些米粥給妞妞和顧承一。


    言母接過飯菜之後,便把顧承一的那份遞給了言諾。


    她想了片刻,終究沒有拒絕,卻不想推開病房的時候,醫生還在給他重新包紮傷口。


    慕塵站在一旁,也是神色堪憂。


    “怎麽了?”她不由得有些緊張。


    “因為之前擅自起床活動,刀口崩開了,現在重新處理了一下,千萬注意,這一次多臥床十二個小時。”醫生粘好最後一層紗布,十分嚴厲的要求道。


    顧承一全程緊皺著眉頭,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甚至看到言諾的時候,也隻是稍微抬了抬眼皮,而慕塵低頭看見她手裏的粥,便毫不客氣的對言諾說道:“你照顧他一下吧。我這呆了一晚上,也有些困,出去吃點東西,回家睡一覺再過來。”


    言諾沒有講話,隻是輕輕的朝他點了點頭。


    然後才走到顧承一的病床前,拿出手裏的粥,小心翼翼的倒進碗裏,這才對他說:“我喂你喝點粥吧。醫生說,也要試著先吃一些流食,隻靠著輸營養不容易恢複。”


    言諾的態度,的確讓顧承一有些受寵若驚,隻不過他現在的確沒有什麽力氣講話,想要挪動身子簡直就是奢望,於是隻能是看著言諾,輕輕的說了一句:“那就麻煩你了。”


    曾經的親密無間,曾經的愛恨交織,曾經的漫長別離,在這一刻終究還是化作了無盡的沉默,言諾端著粥,輕輕的吹一吹,然後小心翼翼的放進顧承一的嘴裏。


    反反複複的動作,顧承一努力的吞咽下每一口食物,他卻無法忍住自己心口洶湧的情愫,在這絕望的一年中,他甚至不敢奢求在走近她的身邊,至於這樣的親近更是連幻想都不曾有過。


    所以,現在他幾乎能夠感覺到她撲麵而來的呼吸,而她柔軟的手指也會輕柔的擦過他的嘴角,這一切真是仿佛夢境一般。


    他甚至已經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生怕打破了一刻的安寧。


    直到一碗粥,被他完整的喝光,言諾這才開口說了一句:“差不多了,醫生說開始的時候不能吃太多東西。手術以後,胃口也需要一個適應過程。”


    然後便收拾好了剛才的餐具,十分溫和對他說道:“你休息一會吧。慕塵回去休息了,我會在這邊照顧你。不過我先過去看看妞妞,待會再回來。”


    早晨言諾紅著眼圈跑出的一幕,顧承一並沒有忘記。


    他本以為再見麵的時候,她必然會警告自己,不要用愛做借口,不停的放縱和接近,卻不想言諾卻是這樣的平靜。


    他明明已經想好了很多話,來應對,可是如今麵對她的溫柔,幾度開口卻終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許久,也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謝謝你,言諾。


    言諾的腳步一怔,她想了片刻還是轉過身來,看著顧承一認真的說道:“顧承一,不用那麽客氣。這些都是我應該為你做的,妞妞這一次能夠平安都是你的功勞,而我除了照顧你們什麽都做不了。就算要說謝謝,那這個人也該是我。”


    說完之後,在沒有等到顧承一的回答,自顧的離開了他的病房。


    袁婉從來都喜歡有備而戰。


    她陪父母檢查完身體之後,便開始費勁波折的調查言諾,而入手的人自然是言諾。


    雖說是人人喊打的綠茶婊,但必定是年輕貌美,有的是男人願意撲上來,她稍微懂了一些心思,變從顧氏的某個員工口裏,得知了言家的消息。


    “原來生病的人是那個不知道從哪裏撿來的小孩。”袁婉得到消息以後,馬不停蹄的趕到醫院,花費一些錢財證實了事情。


    然而,孩子的病例寫的十分含糊,似乎是已經被人可以隱瞞過。


    而這些,其實隻是因為涉及到顧承一,所以孫遠在辦理的時候,便習慣性的進行了一些處理。


    雖然有些好奇,但是手裏能夠拿到這些東西,已經讓袁婉足夠興奮。


    她驚心的化了妝,穿了一條黑色的包臀連衣裙,早早就去了夜幕。


    因為約定的時間還早,她便在大廳裏喝酒,跳舞,遇到搭訕的男人也並不十分抗拒,似乎隻有男人充滿色欲的眼神才能夠讓她重新得到一種存在感。


    陳瀟從一個商業酒場趕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半,他酒意微醺的從舞池裏拽出袁婉,連拉帶抱的把她帶進了二樓的包間裏。


    甚至連一個招呼都不打,便直接問道:“你上午打電話說的是真的嗎?你在哪裏見到她了。”


    袁婉伸手推開陳瀟,對著門外的服務生喊了一句:“給我來兩瓶最烈的酒,我非要把這個男人灌醉了,聽聽他的心裏話。”


    “你又發什麽瘋啊。”陳瀟把袁婉拉了進來,用力扔在了沙發上。


    一年前,顧承一從西藏回來後,便著手處理股份的事情,陸家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緊急的關頭隻能丟出陳瀟當了擋箭牌,最後他灰溜溜的離開b市,去了臨時重新創業。


    其實陳瀟,也是難得的人才,而且在大公司這些年積累下不少人脈,這一次他找了一個不錯的朋友,投資一家電子公司,因為他手裏的確掌握著一些最新的技術,所以不過半年時間,倒也是風生水起。


    隻不過,他始終無法放下言諾。


    或者是因為失去的總是最好的,也可能是因為男人本能的戰勝欲,他心裏想要打敗顧承一的信念,隨著自己的穩定越來越強烈。


    而袁婉似乎和他一樣,始終在堅持。


    隻不過,時間久了,哪怕抱著同樣的目的,但是袁婉對他而言的確失去了意義,尤其在發生那次意外之後,他更是不願意見到袁婉,可是這一次,聽到言諾的消息,他卻無法再冷靜。


    他用力捏著袁婉的下巴,目光冷冷的問道:“別跟我耍什麽心思,說。你到底在那裏見過她。”


    陳瀟此刻的表情,和曾經的顧承一如出一轍,袁婉說不出心頭的滋味,卻是絲毫不顧疼痛,伸出手臂摟住他的脖子,柔軟的唇蹭過他的唇角,她說:“陳瀟,那個女人到底哪裏好,讓你們一個個神魂顛倒的。”


    男人的眼神越來越沉,袁婉卻像是看不見一樣,她一把推在他的胸口,嬌滴滴的說道:“來,陪我喝酒。喝的我高興了,自然告訴你。”


    麵對袁婉這幅德行,陳瀟也並不陌生,饒是腦子裏已經渾渾噩噩,但他還是打開了酒瓶,任由烈酒一杯杯的劃過喉嚨,仿佛隻有那火辣的刺痛感,能夠讓他的思念得到一些緩解。


    腦子裏都是言諾的模樣,不過三五杯就下去,當袁婉的嘴唇貼到他耳邊,低聲耳語的一刻,他已經醉倒了。


    袁婉拿出他的錢包,摟著他上了三樓的客房,陳瀟的視線模糊,仿佛在眼前的便是言諾。


    於是房門關上的一刻,便已經迫不及待的撲了上去。


    他發狠一樣的親吻著她的每一寸肌膚,仿佛是要抹殺掉其他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而袁婉卻是肆意承歡,哪怕他嘴裏口口聲聲的喊著言諾的名字。


    她已經不在意,對於愛情她早已經沒有奢求,她現在隻想狠狠的抓住陳瀟的手,隻有這樣才不會被全世界拋棄。


    一種畸形的情感糾纏,在兩個自私的人之間肆意蔓延,帶著一種變態的愛欲,他們也是一夜的旖旎。


    直到半夜醒來,陳瀟模模糊糊的翻過身,看到赤身裸體的纏住自己女人,又是一番說不出的懊惱。


    他絲毫沒有任何眷戀的甩開袁婉的手臂,推醒她,問:“言諾是真的回來了嗎?”


    袁婉迷迷糊糊,看了他一眼說:“恩,她媽撿回來的那個孩子病了,她現在就在醫院。不過陳瀟,你可要知道,顧承一對你的防備可比我大多了,所以你別想著拋開我,就能做點什麽。”


    說完之後,她翻身繼續睡了,而陳瀟挺直的脊背終於還是一陣涼意,然後他重新躺在了她身旁。


    隻不過,一夜難眠。過程已經不再重要,他一遍遍告訴自己,隻要言諾回到自己身邊的時候,生活就能夠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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