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元長公主對她兒媳的所做所為心中有數,如今見到李瑞雪攜了一幫婆子進來指認白香月殺了人,已經觸及到了她的逆鱗。


    “你剛剛說什麽?你是說香月在寧國府裏拿匕首殺了人?”


    李瑞雪聽出她婆婆語氣裏的不善,不過白香月殺了人是證據確鑿,就算韓元長公主想要護著也無可奈何。


    “回老夫人,香月殺人是眾人都親眼瞧見的,自古以來殺人償命,何況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老夫人就算憐惜香月也不能包庇凶手。來人,把白香月扣下!”


    韓元長公主平時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李瑞雪剛剛幾句話實在太過分,根本不把她這個婆婆放在眼裏,她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放肆!我看誰敢?”


    眾人下了一跳,許多人在寧國府裏多年還從未見過韓元長公主衝著李瑞雪發火,一時間所有人都不敢說話,場麵一度非常尷尬。


    “你口口聲聲說香月殺人,一上來就要把人帶走,難道不許人申辯?把香月扣下去你打算如何,是想要屈打成招不成?”


    “老夫人說哪裏的話,兒媳不敢。”李瑞雪心中也很驚異婆婆今日的表現,平常她跋扈慣了,不把任何人放眼裏,早就忘記了韓元長公主是當今皇上的親姐姐,剛剛她那幾句話愣是把皇家給得罪了還不自知。


    “哼,你不敢?今日的事我是一定要管上一管。”韓元長公主站了起來,親自扶起來還跪在地上的白香月。


    “香月,你舅媽指控剛剛在府裏殺了人,對此你怎麽說?”


    白香月淚如雨下,“祖母明鑒,香月一路上走來沒有見過任何人,更不曾用過什麽匕首殺過什麽人,香月冤枉啊!”


    “你這丫頭滿嘴胡言亂語!”李瑞雪沒有想到白香月矢口否認,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本來蘭妃給她旨意要暫且留著白香月的性命,結果今日忽然聽到下人稟報白香月殺了一位媽媽,心中驚異之餘便覺得這個丫頭實在是留不得了,況且她自己犯了罪,若是死了蘭妃也無法怪到自己頭上。


    “敢問舅娘,舅娘帶了這麽一幫媽媽婆子進來,請問這麽多媽媽都親眼看見香月殺人了不成?香月是為何要殺人,殺了什麽人?還在這麽多媽媽的眼皮子底下殺了人?這些問題煩請所有聲稱親眼見到香月殺人的媽媽都回答一遍。”


    白香月怒視李瑞雪,平靜地說完了這些,眾人沒有留意到她的眼淚在什麽時候已經沒有了,所有人都被她剛剛的問題問傻。


    其實真正看到白香月殺了人的那個媽媽因為受驚過度暈了過去,此時剛好不在場,剩下的這些都是李瑞雪臨時帶過來虛張聲勢的。她沒有想得到白香月這時候還能頭腦冷靜地提出這些問題來,一時之間隻覺得胸口氣的堵得慌。


    “香月,我勸你不要在做無畏的掙紮,被你殺死的媽媽如今屍骨未寒,你休要在這裏狡辯。”李瑞雪雖然說的是事實,但在韓元長公主聽來總覺得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舅娘,你口口聲聲說我殺了人,請問我是如何殺人的?”白香月絲毫不退讓。


    “你用一把匕首,殘忍的刺進那位媽媽的脖頸,人瞬間就死了,你真是好狠毒的心思,平時見你都是柔柔弱弱,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鐵石心腸!”


    “舅娘,請問死了的媽媽現在何處,你說得那把匕首又在何處?我白香月雖然出身將門,但是我父親從來不曾教過我使用武器,更別說給過我匕首。如今你可敢將那凶器拿過來讓祖母看看?”


    李瑞雪見白香月伶牙俐齒地狡辯,心裏更是生氣,這丫頭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於是命令道:“去把凶器拿過來。”


    立刻有婆子聽命出去拿凶器。


    韓元長公主剛剛聽了二人的辯論,心裏已經有了一個大概,要讓她相信白香月在府中行凶她是無論如何也不信的,何況白香月剛剛質問的問題,李瑞雪更是避左右而言他,根本就是在無端陷害。


    不一會,有婆子拿著哪個鑲嵌了寶石的匕首進來,“啟稟老夫人,就是這把匕首。”


    韓元長公主定睛一看,那把銀晃晃的匕首,手柄之處鑲嵌的紅色寶石甚是耀眼,她隻覺得眼前一陣眩暈,劉麽麽趕緊上來扶著長公主,“公主息怒,保重身子要緊。”


    李瑞雪以為長公主見到匕首就認定了白香月的罪證,嘴角得意地上揚,看這個丫頭還能整出什麽幺蛾子,今日就是她的死期無疑。


    劉麽麽見李瑞雪還不明白,趕忙先扶了長公主坐下,“夫人,這匕首可是皇上的禦賜之物,是老爺第一次隨太老爺狩獵時,老夫人親自贈給老爺防身用的。香月小姐又怎麽會有機會用這把匕首殺人,還是殺了一個下人呢?這件事若是傳出去,咱們府裏必然會成為一個笑話,若是傳到皇上耳朵裏,還不知道會惹出多大的亂子。”


    李瑞雪後知後覺,她仔細看了那把匕首,的確是有些眼熟,但她壓根兒沒有想到這竟然是自己夫君的匕首,既然如此,白香月又怎會拿著這匕首殺人的?她實在是想不明白。


    “天下間莫不是有相似的匕首也未可知。”她思索著說道。


    “你還不退下!”長公主又吼了一聲,“你是想把寧國府還得覆滅你才滿意?”


    李瑞雪畢竟是個三十多歲的婦人,嫁給楚連多年在寧國府裏作威作福慣了,今日被婆婆吼了兩次,心裏已然是不太痛快,何況她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依舊覺得自己沒有做錯,還想著要把白香月繩之於法。


    “婆婆今日許是身體不大痛快,這匕首雖然是老爺的,但是白香月殺人是真,婆婆想包庇凶手不成?”李瑞雪還在據理力爭。


    “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韓元長公主歎息一聲,既然兒媳不開竅,這一切隻能她親自動手掩蓋,“劉麽麽,你知道該怎麽做。”


    劉麽麽應聲退了出去,帶著那幫子婆子媽媽退了出去。


    “婆婆這是何意,難不成您真的要包藏禍凶在身邊不成?”她覺得自己的婆婆是失心瘋了,“所有的媽媽都可以作證,婆婆是想對這些人證物證都視而不見?”


    韓元長公主站了起來,白香月上前攙扶,她低著頭,看不到麵上是喜是憂。


    “你口中所說的這些人證,我會讓她們全部消失。”長公主重重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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