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李沒有想到皇上會召白香月進宮,心中很是局促,麵上又不敢表露出來。皇上本就暗示過幾年就要接白香月進宮的,他總覺得白香月離皇宮越遠越好。


    韓錦澤已經想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心裏隱隱覺得白香月不會對此事善罷甘休,弄不好她是打了要把楚家一網打盡的主意,若真是那樣,事情對於他來說可是大大的不利。楚家是他最堅強的後盾,一旦有了任何閃失或者失去皇帝的信任,那對他的前程都是很大的打擊。


    不一會,白香月已經進宮,她一身青色羅裙,徐徐走進大殿,不卑不亢地向皇上叩拜。


    皇上因上次除夕夜宴對她存了心思,今日一見她的樸素著裝,不像宮裏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妃子,心裏更是有了一層異樣的感覺。若不是礙於年紀,真想現在就把她收進後宮。


    “香月,在寧國府裏楚建是如何對你行凶的,你盡管向朕說來。”


    白香月抬頭看著皇上,回答道:“是。”她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楚連楚建父子倆,露出心有餘悸的樣子。在皇上眼裏她不過是個十四歲的閨房女孩,如今要在大殿之上指責自己的表哥,心中必然害怕。


    “不要緊,你隻管訴說事實,朕在這裏。”


    這句話似乎給了白香月很大的鼓勵,她跪在地上,向皇上說道:“回皇上,臣女當日在寧國府裏被表哥行刺,是因表嫂被寧國府虐待囚禁,臣女想帶表嫂回將軍府休養,被表哥和舅舅阻擋,表哥情急之下就掏出匕首想要當場虐殺表嫂,臣女因穿了軟甲,就擋在表嫂身前,於是表哥的匕首才會刺於臣女身上。不過好在有軟甲護身,臣女沒有受傷。隻不過表嫂身體和精神都受了很大打擊,好歹也是臨淄侯的嫡長女,實在不該受到這樣的虐待,還請皇上給表嫂蘇萌做主。”


    楚連心中一驚,沒想到白香月會將蘇萌的事情說出來,他見皇上的氣色越來越暗,心裏越發沒譜。若是皇上真的生氣,龍顏大怒,楚家也是討不了好果子吃。不過好在韓元長公主還在,想來皇上也不會真對楚家動手。


    “朕記得,臨淄侯的長女是前不久才嫁入的寧國府,怎麽會遭受虐待?”皇上看向楚連。


    楚建本就對蘇萌沒什麽好感,不過是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罷了,他脫口而出,“回皇上,內子不過是久病臥床而已,寧國府上下都對她十分尊敬,絕對沒有虐待的事情發生。請皇上明察。”


    楚連來不及堵住兒子的口,若說完全沒有虐待,萬一皇上又要召見蘇萌,那豈不是成了欺君之罪!他隻恨自己這個兒子還是太嫩,說話不留餘地。


    韓錦澤心裏的算盤打得飛快,若是幫助楚家,白香月心中必然會對自己產生誤會,若是幫助白香月,那楚家萬一遭受不測,他也會跟著受到牽連。為今之計,隻有二者都不相幫。


    皇上巡視了眾人一番,隨後停留在白香月的身上,“香月,你太年輕,太過於心軟,那是寧國府的家事,也是你們妯娌之間的事,朕不方便去管。隻不過,這把匕首你看看,是不是楚建用來行刺你的那把?”


    白香月早知會是這樣的答複,她並沒有抱希望於皇上會因為一個毫無輕重的蘇萌而對楚家動怒,這隻是個種子,讓它慢慢生根發芽,眼下最能讓楚家遭受重擊的還是這把匕首。


    “回皇上,就是這把,臣女記得刀柄上有一個紅色寶石。”


    “好,楚連,你給朕解釋解釋,為何禦賜之物會有一把仿製品吧!”


    楚連心中也很不解,他隻好實話實說,“微臣實在不知啊皇上,請賜微臣的罪!”說完又連連在地上磕頭。


    說到底,皇上和楚連也算是表兄弟,在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二人的關係也非同一般,如今因為一把匕首,不過是給楚家敲一敲警鍾,別讓他們太過分。


    “香月被無辜行刺,雖然沒有受傷,但是楚建的手段確實太過於惡劣。朕身為一國之君,不能對你們有絲毫的偏袒,這樣,朕賜楚建庭仗二十,寧國侯,這樣的判決你可滿意?”


    楚連擺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連忙謝道:“這是皇上開恩,犬子犯下這樣的大錯,寧國府還弄丟了先帝的禦賜之物,皇上隻賜犬子庭仗二十已經是法外開恩。微臣代全家老少謝皇上恩典!”


    這一幕被白香月冷靜地看在眼裏。原來皇上還是十分忌憚著韓元長公主,這倒讓她很驚異,沒想到褻瀆先帝禦賜之物這樣的大罪也不足以扳倒楚家。但是楚建卻是個專門坑爹的貨,她冷眼瞧了瞧楚建,一副不服氣的樣子,是該煽風點火一下。


    皇上怕白香月對自己的審判不滿,特意問了一句,“香月,朕這樣處罰楚建,你可滿意?”


    白香月就等著皇上問她,無比從容地說道:“皇上宅心仁厚,是萬民表率,臣女莫不敢有不滿之處。隻不過表哥一向心高氣傲,若是當眾被庭仗,恐怕有傷尊嚴,還請皇上從輕處罰。”


    楚建本就對皇上的決斷有不滿,聽到白香月如此說,心中的怒氣一下子爆發出來,怒吼一聲,“不用你這個賤人替我求情!”


    “楚建!陛下麵前休得無禮!”楚連大聲嗬斥他,生怕皇上對他們發怒。


    楚建忍下怒氣,繼續低頭跪好,心中盤算著回去以後先弄死蘇萌,這一切都是因為蘇萌才挑起來的。卻不想想若不是寧國府虐待蘇萌甚至要她的性命,事情何至於落到如此境地。


    白香月一副惶恐的神色,楚楚可憐地向皇上說道:“是香月多言了。”


    皇上本有意壓下去這件事,沒成想楚建的態度如此頑劣,顯然不把自己看在眼裏。原有的殺意再一次表露出來。


    韓錦澤見到情況不妙,立刻說道:“皇上的審判沒有任何偏袒,令人心服口服。楚建,你還不趕快磕頭謝恩!”他是在暗暗提醒楚建,不要在禦前失禮。雖然是好意,可在楚建聽來完全是在嘲諷。


    白香月不露聲色地看了韓錦澤一眼,他究竟還是選擇幫助楚家,畢竟那是他最大的靠山。她幽幽地說道:“奉陽王所言極是。”


    楚建沒想到這個丫頭在禦前還敢這麽囂張,一把抓起被皇上扔在地上的匕首,朝著白香月猛地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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