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巴掌打的穩準狠,怒王一個跟頭栽倒,滿眼全是金星,往地上吐出一口血來,竟然吐出來一顆牙!他是典型的欺軟怕硬,不敢和照宇將軍硬來,也不敢起身,就一直趴在地上。


    照宇將軍徑直走到白香月麵前,張口就問:“你是何人?”


    白香月在心中想了好幾個回答方法,最終還是選擇真誠的回答:“我是大魏白赫將軍之女白香月,見過照宇將軍。”


    照宇之前隻知道大魏有個鎮北將軍白赫,對於白香月的名字沒有任何印象,可今日一見他卻有種似曾相識之感。


    “白香月。好名字。你的手怎麽了?”照宇將軍見她手背發紅,關節處已經發紫,想來是被什麽人踩的,按照剛進屋時眾人的站位,應是被怒王所踩。他一瞬間將事情想清楚,可他想聽聽白香月怎麽說。


    “這是剛才不小心受了傷,沒有大礙。”白香月不知照宇為人秉性,自然不能一上來就告狀,倒顯得自己小家子氣。再說就算她如實說是被怒王踩的,難道照宇將軍會閑的給她報仇不成?


    照宇將軍輕輕握住她的手,舉到跟前仔細查看。這舉動若是在大魏,非常不合禮法,但在北柔到沒什麽,常李心下覺得不安,難道這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照宇將軍剛剛回來就看上了白香月?


    周圍的丫鬟無數,都被照宇將軍的英氣迷倒,此時見他拿著白香月的手細細觀察,全都眼神如尖刀般地射向白香月,連自己家的王爺摔在地上都沒人上去扶一把。任由奴王就這樣在眾人麵前匍匐在地,他也是故意表現出一副可憐的模樣,將來若是女王責怪,他也好拿著個來說辭。


    照宇將軍睥睨一眼地上的奴王,對白香月說道:“看你這樣分明是被人踩的,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是誰,來人,怒王今日火氣太旺不適合成親,給他拉出去打五十軍棍!”


    那怒王還沒來得及辯解,就被照宇將軍的手下拖了出去。怒王的暗衛不敢上前,隻在原地待命。


    外麵很快傳來了怒王的慘叫聲。白香月原本以為這個照宇將軍是在做戲,而她仔細一聽,這叫聲慘痛異常絕不像是裝出來的。


    照宇將軍看出白香月的心思,握住她的手腕對她說道:“走,我們出去看看。”說完便拉著她直接走出屋子。外麵兩個人死死按住怒王,一個人拿著碗來粗細的木棍狠狠地敲打。一個穿衣打扮像是貴婦的女子跪在一旁哭天喊地,那是怒王的母親於氏。


    於氏知道是怒王言語得罪了照宇將軍,她雖是個深宅婦人,關鍵時刻卻能拎得清,她見眾人都走出來,慌忙跑到楚玉跟前痛哭流涕,“媳婦,你快和照宇將軍求求情,不要再打啦,五十軍棍下去會要人命的呀!”


    楚玉心裏很納悶,她和那照宇將軍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去,為何於氏讓她去求情?她轉眼一看照宇將軍還握著白香月的手腕,心中有了個大概。她這個女兒天生就是護花使者多,從前在大魏有藍辰興和韓錦澤,如今來了北柔還有個藩王護著,如今第一次聽說第一次遇見的北柔照宇將軍竟然也在護著他,真是天生好命,身為她的母親也自愧不如。


    見母親用怪異地眼神看著自己,白香月幹咳了兩聲,把手從照宇將軍那兒抽了回來,幹巴巴地說道:“五十軍棍下去,怒王非死也要殘廢,好歹我母親還要嫁給他,不如打了這些就作罷了吧。”


    照宇將軍隨即命令手下停手。


    怒王已經被打的不成人樣,人也暈了過去。於氏忙令人去請大夫,看來今晚的天地是拜不成了,洞房花燭也別想了。楚玉裝模作樣地幫忙,她也不用費心思想著怎麽自裁了,這怒王的傷沒有幾個月是好不利索的。她就坦然地先當著怒王府的王妃,總歸是個虛名。


    怒王府上下全都亂作一團,有慌忙去請大夫的,有打水的,還有於氏哭天喊地嚎叫著。賓客們也紛紛告辭離去,整個怒王娶妻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大哥一回來就鬧翻了怒王的婚事,不怕母親怪罪麽?”藩王坐在木椅之上,怡然自得地問道。


    照宇將軍絲毫不在意,“這婚事本就是場鬧劇,我給他把水攪和的更混,母親隻會更開心。”他看了一眼藩王身旁的白香月,“白小姐是住在正陽宮的,就隨二弟回宮去吧。”他眼中平淡無奇,語氣也稀鬆平常,令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是。”白香月應和了一聲。這人令她完全摸不到頭腦,要說對她有意,又冷言無情,要說對她無情,轉眼就幫她報了踩手之仇。


    這究竟是個什麽人?他為何會突然回來?他回來的目的是什麽?


    回去的路上,白香月一直在思索這三個問題。


    藩王被八個宮人抬著,在高處見白香月滿臉嚴肅地行走,不禁笑道:“奴王那個賤貨踩你手指頭的時候也沒見你眉頭有絲毫緊皺,怎麽現在臉色這麽凝重了,像是被雷擊中了似的。”


    白香月仰望著藩王,“王爺,照宇將軍一向如此嗎?”


    “嗯?我不知道,我很少見到他。”藩王搖搖頭,他從來都覺得自己是天下第一俊美之人,而這個大哥,是這世界上他唯一認同的比他還要俊美的人。對他來說,大哥的存在是一種安慰,他總是將他假想成自己的父親,雖然是差了十歲,照宇將軍的氣度和眼界卻是他幾十年都比不上的。


    一路再無言。


    回到正陽宮時已快到深夜,北柔的皇宮在子時下鑰,一旦下鑰除非女王本人親臨,否則無論什麽原因都不能開門。


    白香月知道今晚是逃不走的,原本鬧出那麽大的事,也許有機會趁亂逃走,可那個照宇將軍目光如炬,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一般,回想起當時對視的眼神,白香月隻覺得渾身一震。太可怕了,她的直覺告訴自己,這是個比漓汐女王還要難對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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