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易尷尬地笑了一下說道:“小鳳,你陪虎子看電視,我有話跟姐說。”


    吳小鳳已經直了半天眼睛了,聽見趙易吩咐,傻愣愣地“哦”了一聲。


    趙易起身又出屋進到倉房裏,金桂娟也跟了進來,隨手關上了門,看了一眼倉房的窗外,兩座房子距離能有十多米,中間還隔著二顆大果樹,相互之間什麽也看不見。


    趙易把書包放在床上,剛一轉身,金桂娟就嗚咽著撲了上來,隻說了一句你幹什麽去了?轉瞬兩人的唇就吻在了一起,教育的力量真的很偉大,金桂娟才看了幾天的電視,就學會了城裏人的情調會接吻了。


    趙易也閉著眼睛享受著,這種感覺即現實又遙遠,仿佛這是自己命中注定要做的事,此刻卻才發生。趙易的感覺來的很快,金桂娟是過來人完全知道趙易的反應,卻不再給趙易留任何退路了,大夏天的隻穿了一個洋式的小布拉吉,把趙易往床邊一壓,隻把裙子一周,再往下一伸手就成全了趙易的好事。


    趙易扶著金桂娟水嫩的腰暗歎了一聲,自己終於變成了一個禽獸,身上的金桂娟像一隻大白兔一樣可愛,卻比野地裏真正的兔子都跳的快,自己怎麽攆也攆不上。


    中午,兩人在床上並坐,趙易打開了書包,一下子錢。


    金桂娟直眼了,然後問道,哪來的?


    趙易長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回家之後要的,我已經找到我的家人了。”


    金桂娟即驚喜又失落地說道:“真的?”


    趙易沒敢看金桂娟的眼神,隻點了一下頭,金桂娟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那你還是要走了?”


    趙易想了一下說道:“是的,我明天就要走了,這些錢是我的家人給的,讓我從此跟你們斷絕關係。”


    金桂娟沉默了,趙易這下真的要走了,想了半天才問道:“你到底是做什麽的?”


    趙易低著頭說道:“姐,你還是別問了,你就當做了一個夢,把我忘了吧,這些錢也夠你們今後的生活了,虎子很聰明,給他找個好學校,讓他考大學去城市生活,千萬別再當農民了,我以後還要回歸我正常的生活,我也就當做了一個夢,夢醒了一切都煙消雲散了。對不住了,姐。”


    金桂娟的眼淚像串珠一樣掉了下來,自從趙易走了之後,自己跟吳小鳳像丟了魂一樣,如果不是因為有虎子,恐怕飯都不做了。趙易說讓等五天,其實趙易要是不回來可能終生都要等下去了,但趙易回來了,卻是要真正的走了。


    趙易已經沒什麽話了,金桂娟終於收起了眼淚,起身麵無表情地說道:“咱們該吃飯了。”說完回正房了。


    中午,除了虎子在繼續看動畫片哈哈著,三個人在廚房包餃子,一句話都沒有。吃完飯,隻有趙易陪著虎子在繼續看電視,吳小鳳卻去倉房裏傻呆呆地坐著,而金桂娟出門找到了房主,說是這裏工作不好找,不在這裏打工了,明天就走,房錢能不能退點?


    那個房主還算個講究人,給退回一千五。晚飯之後,三人繼續沉默,對金桂娟來說,心上的人不在了,曾經幸福的地方永遠是不再呆的地方。


    晚上趙易繼續去倉房裏睡覺,半夜,進來一個人,趙易知道是金桂娟,又體驗了一次劉壞水說的什麽是女人的柔。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餐,金桂娟拿出來趙易的舊衣服,早已經洗得幹幹淨淨,告訴趙易這就是當時救你的時候穿的,值幾千塊,你再穿回去吧。


    趙易換上了自己的衣服,休閑花格襯衫,寬鬆休閑水洗褲,價值三千多的褲腰帶又黑又亮,英俊瀟灑不減天下第一帥車老板子的英雄本色,隻是多了一份滄桑。


    兩人女人正在直眼,房主就來收房,四人帶著收拾好的背包一起打車去了火車站,金桂娟買了三張火車票,趙易並沒有問去哪裏,隻問什麽時候能到,金桂娟答道三天後。


    趙易也沒再說什麽,三人上了火車,趙易送到了座位上又下了車,站在車窗前默默無言,虎子卻問道“傻子怎麽不跟咱們走?”金桂娟麵無表情地答道傻子有家了,以後會來看咱們的,說完終於流淚了。


    趙易堅持到了最後沒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在火車要開動的那一刻,突然拉住金桂娟的手說道:“娟子,信我的話,千萬不要打聽我是誰,永遠不要再回來,永遠忘了我吧。”


    金桂娟跟吳小鳳都哭,最後金桂娟含著淚水點了點頭,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答應的是哪一個。


    火車開動了,趙易拉著金桂娟的手跑了幾步,在站台巡視員的喝斥下才放手,趙易仍然對著火車大喊,“娟子,你們千萬不要回來啊…….,讓虎子念書,讓他考大學......”


    金桂娟已經哭了個稀裏嘩啦,心裏想著老天保佑自己能懷上傻子的孩子,下輩子看不著他也能有個影子,根本就沒再深想趙易為什麽不讓她們再回來。


    趙易看著列車開遠了,才抹了眼淚,轉了一圈,又回到了火車站,此刻在告示貼上才看到了刑事案件懸賞令,某縣某鄉某村出一重大搶劫命案,有提供線索者獎勵五萬元。


    趙易看完不動聲色,轉身到售票口買票,拿出了金桂娟老公吳愛國的身份證,這是在老吳家得到唯一的東西了。雖然吳愛國已經死了好幾年了,但鄉派出所為了支持鄉裏套取補助一直沒注銷戶口,趙易剛把身份證遞進去,就聽後麵有人叫了一聲:“吳傻子”。


    趙易下意識地一回頭,幾個便衣警察撲了上來。


    一個小時後,一個斷指的農村人在縣公安局隔著玻璃指認了趙易,確認他可能就是搶劫殺人的嫌犯。趙易永遠也想不到人世間真的是冤家路窄,這個斷指的人就是趙易砍翻賭徒中的一個,被砍斷了一根手指一直想報複趙易,卻是沒有膽子。也知道趙易半個多月前就帶著老吳家的人背包摞傘地離開了村子,今天他趁農閑的時候走親戚,竟然在火車站遇到了這四個人,暗中觀察趙易竟然沒有上車,心中疑惑卻看到了公安的懸賞令,雖然沒敢肯定是趙易幹的也到車站派出所打找了小匯報,就算不是趙易幹的也扒他一層皮。


    果真,公安局認為找到了重大線索,用盡各種手段審訊,趙易在審訊室熬了三天,翻來覆去隻說兩句話,不是幾點了就是第幾天了?


    到了第三天,趙易赤身裸體地躺在滿地汙穢的秘審室地上舊話重提,幾個審訊的相互看看,這小子是不是在檢測自己的耐受能力?怎麽總問第幾天呢?便答道:“第三天。”


    趙易又有氣無力地問道:“幾點了?”


    一個看了一下桌子上的手表說道:“下午二點。”


    趙易閉了一會眼睛,吳家的人已經下車了,在車站再也抓不到了,然後用盡最後的力氣長歎了一口氣用幹裂的嘴唇說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也是天經地義的事。給我一杯水,我都說。”然後一個特大的入室搶劫殺人的案件就這麽破了,不是三人,是殺死四人。


    幾天後,趙易被押回了案件發生縣,並指認了現場,原來趙易當天早晨離開金桂娟之後,就在外縣打了一個車回鄉裏,在離鄉裏二十多裏的地方就下了車,順著農間小路潛回村外隱藏,天黑之後才進了王半仙的家,捂死王半仙之後,翻牆到呂孝仁家將他的豬頭用斧子砸成爛西瓜,進屋又砍死馬桂花之後帶錢離開了村裏,在大地裏走了一天一夜,遠離了村鎮才坐車回到了金桂娟住的地方。


    而呂孝仁被殺的第二天上午就被發現了,他那個催命鬼似的二兒子從縣裏開車回來要禮錢,竟然發現這兩個老錢包都死了,警察調查現場的時候找鄰居,發現王半仙也意外死亡。


    趙易交待了所有的案情及細節,包括自己是怎麽來的,在村裏的行為,姑嫂二人怎麽受欺負,這三個家夥的種種惡行。但趙易隻承認自己入室行凶報複殺人,卻不承認搶劫,隻說是拿回吳家兄弟的補償款錢,錢已經還給吳家的人,她們已經遠走高飛了,去哪裏不知道。


    警方為了證實趙易的話給金桂娟家鄉的警方發便函讓協助調查,但是不知道當地的警方是不幫忙還是山區人不好找?還是金桂娟沒回老家?反正是沒找到。其實金桂娟三人在半路就下了火車,然後去了打工的天堂,南方。金桂娟的老家也是一個老少邊窮之地,還經常被相鄰國家搶劫,再有錢也是一個野蠻的地方,為了不再使自己跟吳小鳳再受欺負,直接去了南方求生存。


    而趙易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交待不清楚,就是不知道自已到底是誰,經過醫院的檢查,趙易的頭部受過重傷,有可能因此造成了失憶,人的大腦是一個相當複雜的東西,就是外國的專家也搞不明白,而趙易的大腦到底哪根神經短路沒接上?國內的專家就更說不清了。


    公安局並沒有調查完,就成立了一個專案組。這個刑事案件是相當地棘手,查出趙易的原始身份很容易,他失憶殺人也得負刑事責任,而案中牽連一次特大事故的善後情況和許多農村的亂事又不能再揭。


    如果真查出趙易是一個有身份的人,家屬再來追查還是一次亂事。最後有一個領導想了一個高招,近年有幾個大案沒破,嫌疑人已經鎖定卻是沒抓到,這個吳傻子既然想不起來他是誰自然說他是誰就是誰,幾個大案往他身上落什麽都解決了,反正咱們這個地方也是山高皇帝遠,這麽做誰也不知道。


    於是趙易即不是吳傻子也不是吳愛國,案件轉到了檢察院,在檢察院的新卷宗裏有了一個新名字,萬國強,一個當地有名的失蹤殺人犯,然後案件準備移交法院等待判刑。


    但人不該死終有救,當地警方有一個管資料的小警察,這次趙易被抓除了那個舉報的人得了五萬獎金之外,還有一大批無關的警察立功受獎,卻是沒有這個小警察什麽事。


    而這個小警察也是新參加工作,還存在著一絲正義感也是好奇。知道了內幕之後決定查看一下趙易到底是什麽人?結果在失蹤人員的照片裏發現了趙易的大名及五十萬懸賞,私自用技術手段比照了之後終於確定了趙易是誰,又看到了五十萬的懸賞也是財迷心竅,自己的工資才一千多塊錢,跟五十萬比起來就是九牛一毛,如果真得了這五十萬下半輩子就不愁了,但又不能公開領賞,於是,決定冒一次險,從此後解決自己的終生大事。局裏新來的那個警花眼光很高,一般人瞧不上,自己有錢了就可以試試了。


    遺憾的是這個小警察掌握的資料沒更新,陳如後來漲到五百萬的賞金並沒有發給公安部門,這個小警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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