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易心裏轉圈,問道:“這個東西仇行長怎麽會送給你?難道也是你的紅顏知己?”


    張廣財忙答道:“你可別嚇我,他老公是陳衛國,據說連胡為天都幹倒了,再說人家那級別咱們高攀不上,我年前送給她的錢是這個東西的好幾倍,這就算是賣給我的。”


    趙易放下心來又問道:“這好東西,你白送我?我可不能白收,老哥還有什麽要求盡管說。”


    張廣財嘿嘿一笑,說道:“老弟,我也沒什麽大要求,就是家裏父母都沒了,生前總是叨咕要個好地,現在的墓地不理想,你的墓地要是建成了,給留塊風水好地就行了。”


    趙易沒想到這玩意也能送禮,現在沒建呢竟然有人預定?忙說道:“那還用說嗎?這不是咱們自家的地盤嗎?張哥到時候親自選地方,弄個皇陵那麽大也沒問題。”


    張廣財又哈哈,趙易坐下來又開始扯犢子,幾句話不到就到了中午,張廣財留趙易吃飯,說是不找別人,就找紅顏知己做陪,也是銀行內部人,算是圈裏的。趙易忙說自己有底線,從來不跟有夫之婦亂扯。


    張廣財又笑道:“老弟,你可真虛偽,就是她們現在不是有夫之婦,以後也得是,隻要她們放開了那就夜夜做新娘了,哪還想對不對得起老公?如果老弟眼界高,那你看給你倒茶的那個小姑娘怎麽樣?大學畢業生,新來不到半年,放得開還沒對象。”


    趙易心想我怎麽能跟你一起涮鍋呢?那可髒死人了,忙說自己的老婆剛從天京回來,管的是相當嚴,以後有機會再說。我中午就得回公司讓他們準備材料,真的沒時間。


    張廣財隻好幫著趙易把大金船又包裝好,找了幾個人幫抬到樓下裝在巡洋艦的後備箱裏,幸虧巡洋艦夠大,好不容易才擠進去了。


    趙易拉著這個戰利品直接回北國地產公司。公司裏的所有人正在食堂吃飯,趙易定的規矩是這個地方離市區偏遠,來回有專車接送,中午還管一頓飯,雇了兩個廚師就在部隊的食堂做飯,把馬強都閑起來了。


    王前見趙易開車進院急忙迎了出來,趙易領著他直奔經理室,告訴王前準備做兩個大事,一個是明天你就去銀行找張廣財,我又從他那貸款五千萬,手續什麽都由他找人幫忙做,你就拿著所有的資料跟公章去蓋章簽字就行了。


    另一個是馬上寫兩份申請,一份是按南方的經驗要求與政府合作建陵園的事,另一個是申請把市裏的寺廟遷移到這的建議,免費提供土地或者置換都可以。但有一樣,千萬保密,否則傳出風去就一事無成。


    王前沒想到趙易真有能量,竟然又弄了五千萬,而且自己的兩個建議看來都是有譜了,忙說沒問題,現在就辦。


    趙易見公司的人吃飯都回來了,又帶著王前到食堂吃點殘羹剩飯,廚師要給炒兩菜,趙易卻拒絕了,幾個饅頭一碗燉白菜就點鹹菜就算是午飯了。王前看著能吃能喝又能幹的趙易心中又是感慨,這人以後一定是個大老板,絕對不在陳衛國之下。


    趙易吃完飯將大金船放到了公司的地下室就回了北方酒店,躺在床上思考了很長時間,王市長有幾麵之緣,單獨對過話,而楊書記卻是隻握過手,市裏像自己這個級別的幹部多如過江之鯽,恐怕都不記得自己是誰?這個禮到底怎麽送?自己到底要怎麽跟他說才能答應自己的要求呢?


    下午,趙易一覺醒來已經二點多了,拿起手機看一個電話也沒有,不僅歎了一口氣,陳如是真生氣了。而自己現在也不想服軟,沒她自己還不活了?難道什麽事也幹不成?陳衛國,你有你老爸,才敢瞧不起我,而我到底有誰呢?


    趙易站在辦公室的窗前叼了一根煙又望了一會兒北方地產的大廈,能看到大門外有許多拉送家具的車輛,看來北方地產那棟樓的裝修也到了最後的階段。


    但自己的事業才剛剛開始,甚至是毫無頭緒,隻靠著幾個人守著一塊破地在臆想,好像錢已經賺到手似的。


    趙易打開窗戶扔了煙頭,轉頭披上了大衣夾包出門,既然是入了神鬼的道,就得會會活著的神與鬼,看到底是妖僧神棍厲害還是自己這個黑暗中的大魔頭厲害。


    趙易開車到了市區的金佛寺,下了車見寺廟整體麵積不大,比一個四合院落大不了多少,外牆是古舊的青磚,紅漆的木門也有些破爛,剛要進門見旁邊的牆上有個小窗戶,旁邊寫著售票處五元。


    趙易笑了一下,從包裏掏出五塊錢買票,一個四十多歲的幹巴僧收錢遞出了一張黃色小紙片,上麵隻有私刻的章蓋了門票兩字。


    趙易拿著這張紙二次進山門,卻也沒人要票,繞過了二米多高的鑄鐵香爐徑直走到大雄寶殿,香案前是一些水果供品跟長明燈還在哼哼呀呀地播放著佛曲,案下是跪拜的破皮蒲團,案後是座二米多高塗著金粉的坐佛。


    趙易站在佛前凝視了半天,從來沒來過這種地方,也不知道規矩,正在迷糊,佛像後像是鬧鬼似地飄出一個賊眉鼠眼的穿著灰色棉袍的小和尚。見了趙易喧了一聲佛號,三角眼卻不住地上下打量趙易的穿著。


    趙易嚇一跳,一時也不知道怎麽回答,跟這種人怎麽稱呼?稱呼大師年紀太小,稱呼同誌也不太妥當,要是稱呼小師父你能他媽的教我啥啊?


    趙易正在愣神,小和尚卻又問道:“施主是進香還是做功德啊?”


    趙易眼睛轉了一圈答道:“我想見見你們師父。”


    小和尚翻著三角眼又打量了一眼趙易,怪聲怪氣地問道:“施主是……?”


    趙易心眼真他媽的狗眼看人低,直了直腰板,大聲說道:“啊,我是市裏北方酒店的趙經理,來你這裏參觀一下,順便認識一下這的主持。他在不?”


    小和尚見趙易突然改了態度,一副要砸場子的樣子,忙改了笑臉答道:“在,在,他就在後麵的禪堂,我這就給你請去?”


    趙易拉著臉子說道:“不用了,我也不是沒長腿,我自己去找他吧。”說完大步穿殿出後門,小和尚急忙在後麵緊跟。


    兩人出了後殿,趙易看著幾間窗戶上訂著塑料布的破平房問道:“哪呢?”


    小和尚忙諂笑道:“這,這,這。”帶著趙易進正屋。


    趙易進門看與普通平房人家差不多,一股爛白菜味道摻雜著香灰的味道實在難聞,忍了半天才沒吐出來。


    進了正間,一個老和尚正盤坐在坑上守著擺滿各種佛教用品的坑桌吃蘋果,見趙易進屋急忙收了起來,小和尚先介紹道:“師父,這位施主是北方酒店的趙經理,說有事要見見您?”


    這個老和尚這才從炕上站起來也先旅禮宣佛號,才說道:“趙經理,久仰,快請坐。”


    趙易撒摸了一圈才在地上的一個破椅子上抱著手包坐下,老和尚又吩咐敬茶,趙易忙說不用了,心想你這的水能咽下去嗎?


    老和尚也在坑邊陪坐,趙易又觀察了一下,房間內除了行李全是黃色的佛書和佛教用品,這個老和尚年紀六十多歲,穿著一件灰布僧袍,戴著一個棉線帽子,雖然慈眉善目卻是有點齷齪,好像三個月沒洗臉的樣子。


    老和尚見趙易不說話,眼睛隻是轉圈,轉著手珠先問道:“趙經理來此處何事啊?”


    趙易這才收回眼神問道:“老師父如何稱呼?”


    老和尚忙答道:“老衲法名覺海,釋覺海。”


    趙易點了點頭又介紹了一遍自己,說道:“我叫趙易,是北方酒店的經理,這次來這裏參觀一下,順便認識一下覺海師父。”


    覺海轉了一下眼珠,見趙易說話並不客氣,一定是個有錢的大戶,笑問道:“趙經理是不是要做些功德?還是要供養三寶?”


    趙易又嚇一跳,想了一下心中暗笑,這個老家夥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酒店有多大,我那個官方的酒店弄個大佛像往哪擺啊?隻好說道:“我不是來拜佛,隻是來參觀一下,覺海師父,這廟裏有多少位師父啊?”


    覺海以為趙易要布施,忙答道:“我這廟小人也不多,隻有五位常住僧,還有三位掛單僧,剩下的都是常住的居士,也有十多位吧,這些日子天寒,也有一些高官富戶常來廟裏布施,捐錢捐物做些功德。”


    趙易心內有些生惡,想了一下笑問道:“即是有高官富戶前來布施,這廟怎麽還是這麽小啊?”


    覺海有些尷尬,答道:“我這廟小,招不來大施主,來的也隻是送些柴米油鹽,他們有錢都送大寺上去了,我們出家人四大皆空,不爭不搶,但隻要心中有佛,越是供養功德就是越是殊勝,福田隻在心意,何必在意寺大寺小呢?”


    趙易聽著這句邏輯不通的話笑問道:“就是心到佛知唄?”


    覺海也笑道:“心到佛知,心到佛知。”


    趙易又問道:“那你也沒出去化化緣?弄幾個大錢把這寺改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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