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長宜不隻一次跟江帆抱怨,但是江帆都反複叮囑他,一定要重視這次學習,不能被抓了典型。別看這次活動沒有創意,是新文件舊精神,但是真被抓了典型就有了新內容了。


    已經成為市委副書記的王家棟也反複告誡他,讓他注意,認真對待這次學習,小心被別有用心的人算計了。


    王家棟提醒彭長宜,要他認真對待這次整頓學習,尤其要小心被別有用心的算計!如果光是提醒他認真對待,恐怕起不到什麽效果,加上後麵的這句話就能引起彭長宜的高度重視了。


    這一點對彭長宜十分關鍵,甚至在他以後的從政生涯中,每當遇到這樣的政治學習,彭長宜都會認真、謹慎、小心的對待,從未敢掉以輕心。


    要知道,許多政客都是在發動一次次這樣千篇一律的政治活動中清除異己的,這是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是一個讓你說不出什麽來的借口,像一把看不見的刀子,卻隨時能終結你的政治生命。


    隻有王家棟這樣久經政治運動洗禮的人,才能總結出這樣的真理,並把它傳授給他的弟子們,以避免和防範自己陣營裏的人不受衝擊,自己的力量不受損失。


    作為組織部部長、市委副書記的王家棟,他做的不僅是提拔自己的人,更難能可貴的是,他還能隨時對這些人進行“售後”跟蹤,及時對這些人敲打、提醒和單獨教練。


    這也是樊文良佩服王家棟的一個理由。


    所以,他在接到丁一的傳呼後,盡管很想立刻就離開會場,給她回電話,但還是耐住了性子,直到會議結束,他回到辦公室,才撥了丁一留下的電話號碼。


    丁一自從呼了科長後,就一直等在傳達室,久等未果,她剛要放棄,就聽見了傳達室電話響,有人叫住了她。


    她趕忙跑過去,接過了話筒,說道:“科長,是我。”


    她還總是習慣跟彭長宜叫科長,盡管這期間彭長宜早就經過了副書記和主任的職務轉變,但她還是習慣於從前的稱呼。


    “嗬嗬,你呼我時,我正在開會,你等急了吧?”彭長宜溫和。


    “沒急,知道科長會忙。”


    “你還在北京學習哪?什麽時候結束?”彭長宜說道。


    丁一調走後,彭長宜跟丁一聯係過一次,盡管他不知道丁一因何調走,為這事他也問過江帆,但他還是比較支持丁一去電視台的,他始終認為丁一不適合從政,如果不從政的話,在機關呆著的確是浪費人才。


    盡管李鴻章說過,這世界上最容易做的事就是當官,其實,彭長宜始終認為,這世界上最不容易做的就是當官,丁一就更不成了。


    “我再有兩個月不到就結束了,科長,托你打聽個事,北城永興莊的鄒子介,您知道嗎?”


    彭長宜聽說過這個人,但始終沒見過他,搞玉米育種的,是我國幾個為數不多的自費育種人之一,據說很有成就,彭長宜的確想過認識一下這個人,但因為他大部分時間在海南育種,很少有認識他的機會。


    聽丁一問起這個人,就說道:“聽說過,怎麽了?”


    “是這樣,我現在準備畢業作品,想來想去,就想到了這個人,我原來跟高市長去農業局種子站時,聽說過這個人,但是沒見過他本人,據說這個人在我國玉米育種界很有名氣,我想回來采訪他,您幫我打聽一下,看看他現在在家嗎?”


    搞育種的人,是典型的候鳥型,為了縮短育種時間,他們南來暑往,冬天去海南,夏天到北方,一年兩季都忙碌在大陸的南北方。


    彭長宜一聽丁一要采訪鄒子介,就說道:“不錯,沒白去北京培訓,會抓典型了,鄒子介肯定能讓你一炮走紅,我這就問,你就等在電話旁邊,一會給你打過去。”


    彭長宜掛了她的電話,馬上就打給了永興莊村支書,村支書聽說要采訪鄒子介,就說道:“彭主任,他現在就在家裏,前些日子我看見他正在地裏授粉,說冬天在走,記者們什麽時候來,我跟他說,讓他在家裏等。”


    彭長宜說一會告訴你。說完,又打給了丁一,丁一一聽鄒子介在家,就說道:“我先回去跟他座談,然後再定什麽時間拍,他最近回海南嗎?”


    “不回。你怎麽回來,用我去接你嗎?”彭長宜說道。


    “不用,明天是周末,我沒準明天回去,然後周日去采訪他,周一要趕回來上課。”


    “這麽緊張?”


    “是的,我之所以現在采訪他,一是怕他回海南,二是怕他試驗田的莊稼收了,那樣就沒得拍了,還得等到明年。”


    “呦嗬,看來入門了,說的頭頭是道,估計,亢州電視台要誕生一顆新星了。”彭長宜為丁一的進步高興。


    “那是了,也不看看我師傅是誰。”丁一這話跟的很快。


    “嗬嗬,都會吹牛了,看來牛吹的比較藝術性,捎帶著連別人也給吹了,這也是學習的結果啊。”彭長宜笑著說道。


    “哈哈。”丁一也笑了,又說道:“科長,我周日采訪他,你能陪我嗎?”


    “能,必須能,正格的了,丁記者到我轄區來采訪,我怎麽也得做好服務和招待工作,鞍前馬後的照應著。”


    “嗬嗬,那就謝謝您了。”


    “不謝不謝,是我該做的。”說完,掛了電話。


    不知為什麽,自從丁一悄無聲息的調到電視台,而且沒有和他商量。


    他就覺得丁一和自己漸行漸遠了,或者說有主見了,盡管他一再跟她強調,自己是她在亢州最近的人,但是她卻就沒跟他說調動的事。


    那天發現高鐵燕換了秘書後,他問過林岩,也問過江帆,而且江帆說他事先也不知道,溫慶軒來要人他才知道,這讓彭長宜心裏多少有些平衡。


    後來,彭長宜跟丁一聯係上後,從她的語氣中似乎聽出她有什麽難言之隱,他立刻想到的就是高鐵燕,似乎她們分開,是他早就預料之中的事。總想給她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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