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棟又往前湊了湊,說道:“做大可以,但絕不能做違法的事,小卓,你的心思我懂,你想報答我,但是,如果要是你幫了不該幫他的,就是毀我,你懂嗎?”


    穀卓看著王家棟,說道:“你是怕小圓威脅到你的官位嗎?”


    王家棟一愣,隨後嚴肅的說道:“我怕失去我的兒子。”


    穀卓點點頭,說道:“我懂了,就知道你心裏沒有我。”


    “小卓,你是個好女人,我給不了你什麽,也不想我的兒子將來連累了你,所以,聽我的話,你幫他我感激你,但是一定要按你們海關的規章製度辦事,千萬別做違背原則的事。”


    穀卓看著他,說道:“您該知道,在中國辦事,如果按照原則什麽事都辦不了的,我目前不但是在幫他,也是在幫自己。您放心,我也不會拿自己的前程開玩笑。”


    王家棟端起酒杯,鄭重其事的說道:“小卓,小圓是我的兒子,我太了解他了,這個小子的野心很大,再次請求替我把好這一關,好嗎?拜托你了。”


    穀卓心裏震動了一下,她遲疑的端起酒杯,心情複雜的和他輕輕碰了一下杯,一飲而盡。


    從王家棟那嚴峻的目光和低沉的語氣中,穀卓看到了他平靜的表情中,有一種陌生的東西,這是她不曾熟悉的,她似乎感到,他們有可能永遠也走不到一起了,想到這裏,她有些悲傷,重新給他和自己的杯裏斟滿酒,哽咽著說道:“部長,小卓祝福您……”


    “嗯,謝謝。”王家棟有些生硬的說道,端起酒杯,也不和她碰杯,就一口幹了。


    “部長,小卓有個請求,萬望部長批準。”穀卓已經有些泣不成聲了。


    王家棟的心劇烈跳動了起來,這句話喚起了他和她無數次的美好回憶。


    每當王家棟不順心的時候,穀卓保證都會說這句話,而且神情莊重、嚴肅、認真。記得有一次王家棟和範衛東在常委會上吵了起來。


    散會後,他見了穀卓,當穀卓看出王家棟不高興的時候,就說了這句話:部長,小卓有個請求,萬望部長批準。


    穀卓還是第一次這麽鄭重其事的跟他說話,語氣、言辭十分懇切,王家棟當時還真的被她的樣子唬住了,以為她真的有什麽重要的請求,就說了一句:請講。


    穀卓的大眼睛靈閃著,仍然認真的說:小卓請求擁抱!隨後,她臉上便笑靨如花,燦爛的就像早上的朝陽一樣,張著兩隻胳膊,等待著王家棟的批準。


    王家棟煩躁的心,立刻就像沐浴了春風一樣神清氣爽,他看著穀卓,語氣也同樣認真的說:請求被批準。


    穀卓立刻就像鳥兒一樣,撲進他的懷抱。


    他激動的吻過她之後,說道:如果請求不被批準呢?穀卓摸著他的臉,盯著他說:那就強迫你批準。


    所以,每次王家棟不順心的時候,穀卓都會說這句話,逗他開心,也有趕上王家棟說“請求被駁回”的時候,那種時候很少很少,是在王家棟非常煩的時候。


    請求被駁回的時候,穀卓就會像被遺棄的孩子那樣,一點點往他跟前湊,直到“請求”被批準、被接納。


    多麽美好的記憶,人的一生能有幾次這樣的美好和歡樂?此時,想必是穀卓見他半晌不說話,情動之際,說出了這句他們熟悉的話語。


    怎奈,王家棟已經說不出“請求被批準”或者“請求被駁回”的話了,他絕不容許自己再去衝動再去激情,穀卓已經不是過去他那個穀卓了,既然心不再相屬,就沒有重溫舊夢的必要了。


    他慢慢的坐下,不去看穀卓,他知道那眼淚會讓他剛硬的心變軟。默默的拿過酒瓶,給她和自己的空杯倒滿酒,然後看也不看她,端起酒杯,跟她的酒杯輕輕碰了一下,說道:“小卓,我們這酒還可以吧?”說完,一口幹了。


    穀卓淚流滿麵,轉過身抽泣。


    王家棟站起來,走到她的麵前,雙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說道:“小卓,部長祝你幸福。這樣吧,我讓小圓給你找個房間休息一下,我下午還有個會。”說著就往出走。


    “家棟……”穀卓叫了一聲,聲音顫抖而柔軟。


    王家棟的身子僵了一下,走了出去,是在穀卓盈盈淚光的注視下,走了出去。


    穀卓走了,她沒有在亢州停留,走的時候也沒有和王家棟告別,隻是讓王圓代她向他媽媽問好。


    王圓當然不會代她向媽媽問好,他也知道穀卓隻是禮儀上的問候。


    想當年,他遇到難題,有一單貿易無法通過海關,他第一次找到穀卓的時候,就是媽媽無意跟他說起爸爸的事,提到了穀卓,他才知道穀卓居然在海關工作,所以才冒昧的找了去。


    商人,追求利益最大化,他深知這句話的含義。


    沒想到,穀卓還是個有情有義的女人,她幫助他做了許多人無法做到的事,他公司實力的壯大,離不開這個女人的幫助,所以,王圓對她也由開始的利用,變成真心的尊重。


    他知道穀卓對爸爸的情誼,也知道穀卓想見爸爸,這才告訴了爸爸穀卓來亢州的消息,但是萬萬不能告訴媽媽的,更不能轉達穀卓對媽媽的問候。


    這個多情的女子,滿懷傷感離開了亢州,也許,有些人和事,該忘卻就忘卻,生活,畢竟是要繼續的。


    彭長宜和江帆下午就趕了回來,因為江帆接到翟炳德秘書的電話,說是翟炳德要去北京,路過亢州,準備在亢州小憩後在進京。


    如果江帆沒記錯的話,這是他來亢州後,翟炳德第一次來亢州,他不敢怠慢。


    送走了畢格金和薛陽後,沒有進駐京辦安排的房間休息,就抓緊時間趕了回來。他直接去了中鐵外招賓館,翟炳德已經到了那裏。


    江帆下車後,彭長宜就坐車回到了單位,他很納悶,鍾鳴義居然沒把錦安市委書記安排在金盾賓館,是不是有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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