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說:“你看看誰在家,今天晚上不算正式的,長宜你什麽時候走?”


    彭長宜想了想說道:“明天是周六,後天是周日,我周一交接,周一下午就得往回趕,太晚了不得眼,那裏都是盤山路。”


    江帆說:“這樣吧,周一中午,全體班子成員給長宜送行,今天晚上先小範圍的,有誰算誰吧。”


    曹南說了聲“明白”後就去安排了。


    彭長宜說:“市長,別麻煩了。”


    江帆說:“你走後大家幾乎天天念叨你。走吧,我陪你先過去。”


    彭長宜說:“我去宿舍拿換洗的衣服。”


    溫陽說:“我去拿。”說著,就跑上樓了。


    彭長宜跟江帆說道:“我還是先去趟三樓吧。”


    江帆笑了,小聲說道:“老人家早就去金盾等你去了。”


    彭長宜笑了,就跟江帆坐上了小許開的車,直奔金盾賓館。他在車上給沈芳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已經回來了,晚上吃了飯回去。


    沈芳欣然應著。彭長宜在三源的時候,是當天夜裏才和沈芳通了電話,其實溫陽早就告訴了她。


    江帆陪著彭長宜直接來到了金盾酒店的康體中心,由於彭長宜的手還有傷,不能沾水,江帆就指示工作人員給彭長宜戴上了一副塑料手套,又找了兩名搓澡工,負責給彭長宜搓澡,他自己也跟著他進了浴室。


    本來江帆想利用洗澡的機會,跟彭長宜說會話,可是進來還沒有說幾句話,彭長宜躺在搓澡的床上就睡著了,任憑搓澡工怎麽折騰他都醒不來。


    江帆笑了,知道彭長宜這幾天實在是太累了。


    等他們洗完澡,裹著浴巾出來,躺在康體中心的沙發躺椅上,過來兩名按摩師傅,江帆又沒得說幾句話,彭長宜的喉嚨裏就傳來的鼾聲。


    他太累了,這幾天除去到任的第二天上午,他去了一趟人大後,就再也沒有離開過礦難現場,次生災害傷人後,他就更不敢離開半步了,五個日日夜夜,他過得的緊張而揪心,褲腰帶往裏扣了兩扣。


    他指示鄉幹部給救援隊員殺雞宰羊改善夥食,自己卻什麽也吃不下,他把一碗碗豬肉燉粉條端給那些等待消息的家屬們,自己對著這些東西卻難以下咽。


    齊祥說,彭縣長身上的大衣換的最勤了,五天他就穿了五六件,每次都把身上剛穿上的大衣給了那些上了年紀的家屬們。


    吳政委說他,盡管口口聲聲這不懂那不懂,但他卻會使喚人,把一個龐雜的救援隊伍指揮的井井有條,所以在二次塌方後,塌方量比第一次還多的情況下,居然比第一次的掘進速度提高了一倍。


    彭長宜睡得很沉,江帆揮揮手,請兩位按摩師傅離開,給彭長宜蓋上了被子。


    江帆看著彭長宜沉沉地睡去,自己也閉上了眼睛,這幾天,他也很煩。


    妻子袁小姶聽說他主持亢州工作後,竟然不知廉恥地找到他,要他將城區所有改造工程都給星光公司,被江帆一口回絕。


    盡管江帆不知道自己主持工作能有多長時間,但是有些事情他該幹還得幹,比如,他在召開的經濟工作座談會上就指出要加快城市的建設步伐,全麵提升城市質量和品味,加快城區改造步伐,強化城市的功能建設,並且製定了一個城市建設若幹細則的意見征求稿。


    他在會上沒有否定鍾鳴義的大辦經濟實體的做法,而是強調了職能部門要轉變作風,扮好自己的角色,為經濟建設做好服務。


    這就告訴了人們,政府職能部門在經濟建設中的角色和定位,向社會發出了一個信號,果然,這個講話出去後,再也沒有來申報實體項目的部門了。


    袁小姶肯定是聽說亢州要加快城區的改造步伐,所以才跑來要項目。


    江帆那天也很不冷靜,他嘲諷地說道:“你這個顧問還很盡職啊!給了你多少好處?”


    袁小姶冷笑了一聲,說道:“當然不會少。江帆,其實,你還不如做個人情的好,如果我去找翟叔兒,最後也還得按我說的辦。”


    江帆說:“你在威脅我?”


    袁小姶說:“我在提醒你。”


    江帆看著袁小姶,越來越發現她穿衣服的大膽。


    前兩次來,她打扮的就跟貴婦人一樣,雍容、高貴,這次卻和前兩次大相徑庭,一身嬉皮士的打扮,頭上是滿頭的小卷,這次染的不是黃,而是一種深藍,別說亢州沒有,就是京城也不多見。


    看來她毫不顧及自己的身份,已經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裏了,甚至任意羞辱。他漲紅了臉,說道:“袁小姶,你這樣有意思嗎?”


    袁小姶沒有坐在沙發上,而是坐在了沙發的扶手上,她甩了甩滿頭的卷發說道:“有啊,多好玩,我太喜歡這樣玩了!閑了悶了,就來亢州,找你玩會,然後再意氣風發地回去有一搭無一搭的上幾天班,每月底點著那幾張有數的紙幣,遊山玩水,聚會、飆車,豐富的很。不像你,每天坐在這裏患得患失,時刻小心謹慎,看著身邊的小美女想吃又怕燙,老婆死活不離婚,過著苦行僧的日子,我就不,想找誰玩就找誰玩。”


    江帆低著頭聽著,見她說完了抬起頭說道:“小姶,你非得要這麽中傷我嗎,如果這樣能讓你鬆手、能讓你心理平衡的話,那麽盡管來,我承受得住。”


    袁小姶的眼裏也閃過一絲痛苦,但是很快就被驕傲淹沒了,她說:“沒有,我說的是事實,你沒有發現其實這早就是事實嗎?從我心裏來講,我早就想跟你離婚,但是不行,我那老爹不同意,他總認為你是在跟我慪氣,說你是個善良、上進、有為的人,其實他不知道你有多麽的絕情,有多麽的冷酷,有多麽的虛偽。”


    “虛偽?”江帆淩起眉頭,這頂帽子還是袁小姶第一次給自己扣上。他冷笑了一下說道:“我江帆可能什麽名聲都有了,就是還沒有這個名聲,謝謝你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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