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笑了,說道:“你放心,我會有分寸的。我記得當初你是準備要到檢察院去上班的,怎麽改行當律師了?”


    “嗬嗬,開始采訪深入了?”


    丁一噗嗤笑了,說道:“這麽敏感?我隻是對你好奇,這麽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按說該是在戀人懷裏享受浪漫的時候,卻當起刑辮律師,天天跟那些極端的犯罪分子打交道,我的確不敢想象?”


    “嗬嗬,你在拋磚引玉?”


    丁一又笑了,說道:“你別這樣,我的確是好奇才問這些問題,這和我的職業沒有關係,我的確對你充滿了——崇拜。”丁一認真地說道。


    女律師看著丁一清澈如水的目光和真誠的表情,說道:“我信,有的時候我也覺得我很了不起,也很崇拜自己,打贏了一場又一場,我的爸爸是檢察官,某程度上我是跟他對著幹的,但是跟你說實話,每次贏了官司後,我體會不到多少興奮,甚至很累,很傷情,跟你說句老實話,就是逛馬路,我都不喜歡看到法院兩個字,我知道,法院裏有各種各樣的審判庭,那裏是我們做律師的鏖戰廝殺的地方,每當那裏開門一次,就說明上演了一場艱苦的戰役,那裏會有生死、犯罪、邪惡、醜陋……等等,你能想到的人性所有的醜,在那裏都會暴露無遺。從小,我們的父母和老師就教育我們幹一行,愛一行,跟你說實話,我,並不愛這個職業。”


    丁一皺了一下眉,她盯著她,此時,女律師臉上的甜酒窩不見了,臉上籠罩著一層憂慮和沉重。


    見丁一不解的眼神打量著自己,她喝了一口果汁,說道:“是不是感到了詫異?”


    丁一老實地點點頭。


    “嗬嗬,按照你們新聞記者的思路,如果不感到詫異你就不是記者了,因為你們的稿子大都是弘揚正氣的,善於把一個人高大全,如果你不高大全,你這篇稿子就沒有地方發,沒有哪家媒體敢采用,所以我剛才跟你說的話是純屬朋友之間的交流,無論如何你是寫不了的。”


    “你真狡猾。”丁一說道。


    這時,服務生給她們端上各自點的食物,丁一做了手勢,說道:“請吧,我們邊吃邊聊。”


    女律師又喝了一杯果汁,歎了一口氣,說道:“說真的,每次打完官司後,你知道我最想幹什麽嗎?”


    “睡覺。”


    “嗬嗬,比較貼近,我最想做的就是遊泳,不遊,隻浮在水麵上靜靜地仰著,你管這叫休息也行,因為的確有休息的因素在裏麵,但我是這樣想的,仰躺在水麵上,既能放鬆身心,但是你還不能完全放鬆,因為你隻要一大意,或者真的睡著了,就可以身體失衡,失衡就可能嗆水,嗆水後就可能溺水,溺水後看可能導致身亡,這就是我每次打贏官司後最大的感觸……”


    丁一完全理解她的感觸,她在腦海裏想象著她仰躺在水麵上的情景,不知為什麽,一個場景突然浮出腦海。


    她想到了那次在溫泉遊泳池中自己就是這樣險些溺水的,好在江帆搶救及時。那次,他是那樣抱著她,拍著她的背,她雙腳踩在他的腳麵上在水裏行走,她是那樣地和他貼在一起,當時並沒有感到羞澀,隻感到了安全和溫暖,也可能是從那個時候起,她對江帆有了依賴……


    “我的想法是不是很另類?”女律師見她不說話就問道。


    丁一學科長的樣子甩了甩頭,把湧上心頭的思緒甩掉,說道:“對不起,我走私了。”說著,不好意思地把鬢角處的頭發背到了耳後。


    女律師笑了,說道:“你很可愛,對了,我前幾天去內蒙古,見到了你原來的愛人。”


    丁一心一跳,本能地說道:“我原來的愛人?”


    “對呀,就是在深圳時,你和一位高個先生來衣服,你忘了?”


    丁一怎麽可能忘?跟他的每一個點滴都銘刻在心,而且記憶猶新,隻是……


    女律師見丁一的雙眸瞬間浮現出一抹淡淡的憂傷,就說道:“你們當時給我的印象簡直就是一對天造地和的璧人,當時你們羨煞了我們那一片的所有女孩子呀!可是,為什麽你們後來南北相隔了?”


    丁一沒有跟她打聽他的消息,也沒有乍聽到他消息的喜悅心情,心裏反而酸楚楚的,眼睛有些隱隱的脹痛,她極力眨著眼睛,掩飾著內心的波動,平靜地說道:“既然你知道他是原來的愛人,那麽想必知道我們現在已經是彼此陌路了。”


    盡管丁一說得如此平靜,如此的波瀾不驚,但是女律師還是敏銳地撲捉到了丁一內心的不平靜,她說:“我不是好事的人,我也沒有那麽多的閑心,但是我感覺,誠然如你所說,你們彼此已經陌路,不過我感覺你們似乎並不快樂。”


    丁一笑了一下,說道:“今天的主角是你,別忘了我是來采訪你的?”


    女律師調皮地說:“我今天不仰泳去了,給我說說你們的故事,作為交換條件,總可以吧?”


    丁一笑了,她後來才知道,是江帆,江帆知道女律師代理了閬諸一起販槍製槍的案子後,曾經有意托她打聽丁一的消息。


    其實,自從看到左邊後,丁一就沒有什麽陌生感,尤其是她還會給她帶來江帆的消息,隻是,畢竟工作在先,盡管她說不要報道除去案件以外她的內容。


    丁一還是想完成自己的這個獨家采訪。如果話題過早地帶入江帆,她擔心自己控製不住自己,會流淚,那樣,所有的采訪是無法完成的,而且,也有損自己的形象。


    想到這裏,她強裝平靜,說道:“可以,但是你要先幫我解開關於你所有的謎。”丁一沒有重申自己的采訪,那樣說太生硬,會拉開和采訪者的距離。


    女律師笑了,腮邊擠出兩個小酒窩,說道:“你可比我還執著。”


    丁一也噗嗤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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