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晴說:“我要說的就是這個立意,我覺得你帶著這個立意送給他們這塊堅如磐石的禮物不太好。”


    “為什麽?就因為有我的名字嗎?”彭長宜說道。


    舒晴毫不退讓,說道:“是的。我認為,送給他們的禮物,尤其是你和他們倆人都很要好的情況下,送的禮物,就更應該淡化你這個送禮人的痕跡,你不但不淡化,反而強調而且是超過了兩位主體人物,所以我認為不合適。”


    “你的意思是,我過分強調了我作為第三者的地位?”


    “是的,別忘了,他們倆才是主體。”舒晴說道。


    彭長宜嘴一撅,自言自語地說道:“我就是想要達到這個目的。”


    舒晴說:“我不認為這個目的非得以這種方式才能達到,你在他們心目中,肯定有著別人無法取代的地位,所以你用不著過分強調自己的地位,你越是這樣強調,越會起到反麵效果。”


    彭長宜一時語塞,但又找不出反駁她的理由,半天才說:“你是不是認為我有些猥瑣、不地道?”


    舒晴說:“我倒不認為,真的。任何一個人都有表達自己願望和訴求的權力。”


    彭長宜說:“我怎麽聽著你這話這麽不舒服呀?”


    舒晴說:“我沒有別的意思,剛才我的站位沒在你這邊,也沒在丁一那邊,而是站在了江市長這邊考慮的。”


    彭長宜頓時就尷尬了,他說道:“你讓我無地自容了……”


    舒晴看著他,說道:“那麽,也就是你承認他們的傳說是真的,而且心裏真的有這樣一份美好?”


    彭長宜歎了口氣,說道:“上次去清平的路上,我記得我就跟你說過,有跟沒有是一樣。”


    舒晴看著黑暗中的彭長宜,幽幽地說道:“你讓我感動。”


    彭長宜苦笑了一下,說道:“得嘞,別拿窮人開涮了,我被你算計了。”


    舒晴當然不想讓彭長宜尷尬,就說道:“他們,愛得是不是很辛苦?很艱難?”


    彭長宜不置可否,說道:“你怎麽什麽都知道,都是孟客告訴你的嗎?”


    舒晴笑了,說道:“不全是。”


    彭長宜想了想,說:“我隻能說,他們愛得很忠貞。”


    舒晴感覺彭長宜這話說得很藝術,似乎回答了包括她在內的所有人的疑問。


    說完這話,彭長宜也沉默了,舒晴也沉默了……


    正在兩人都不知該說什麽好的時候,彭長宜的電話響了,打破了車裏的沉默。


    電話是大嫂打來的,大嫂說:“長宜啊,你到哪兒了?”


    彭長宜說:“過了縣城了,再有十多分鍾就到家了。”


    大嫂又說:“你是不是還沒吃飯?”


    “是的,大嫂,接到爸爸的電話我就往回趕。熬點粥吧,我想吃玉米糝粥,最好再烙兩張大鍋餅,烙餅裹鹹菜。”


    大嫂說道:“就知道你想吃這些。好的,粥有現成的,晚上熬的,麵我已經和出來了,等你回來在烙。”


    彭長宜說:“大嫂,餅要烙兩張。”


    “放心,保證讓你吃飽。”


    放下電話,旁邊的舒晴笑了,說道:“怎麽感覺你像個……”


    彭長宜接過話茬說道:“吃貨?是嗎?哈哈。”


    彭長宜忽然很開心地說:“我回家,一般情況下不讓大嫂給我炒菜,我愛吃她做的醃菜,你想不到的東西經過她醃製後,就特別的好吃。她醃菜的手藝是全村最好的。”


    “哦,這麽神奇?”


    彭長宜說:“是啊。想想中午吃的烤鴨,還真不如喝碗農家柴火熬的大鍋粥,一會你就會領略到農家飯的魅力了,到時你會發現你也變成吃貨了。”


    舒晴見他說得眉飛色舞,就說:“我現在就期待了,期待大鍋柴火農家粥。”


    “哈哈。”


    彭長宜開心地笑了,他稍稍加快了速度,汽車穿行在夜晚的鄉間路上。


    到了家後,娜娜早就躺在爺爺的床上睡著了。


    舒晴上次跟靳老師來過彭長宜的家,認識彭長宜的父親。


    彭長宜的大嫂也見過舒晴,她看看彭長宜,又看看舒晴,說道:“長宜,你帶舒教授回來,怎麽剛才打電話的時候不告訴我?我什麽都沒有準備,隻是按你說的,熬了粥,烙了餅。”


    彭長宜笑了,說:“大嫂,我沒告訴你,就是怕你弄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在半路上就跟舒教授介紹過了,說你淹的菜是一絕,所以,今天晚上,我們就吃你的醃菜,裹烙餅,怎麽樣?”


    大嫂仍然覺得不合適,說的:“大老遠的跟你回來,怎麽能讓人家吃鹹菜呢?我去叫你大哥去小賣鋪買點菜去。”


    彭長宜的父親說道:“算了,有什麽吃什麽吧,舒教授也不是外人。”


    舒晴在一旁點著頭說道:“是的,我想吃大嫂熬的農家柴火粥。”


    大嫂說:“我這就去給那麽盛來。”說著,開開門就走了出去。


    彭長宜轉過身,彎著身子,打量著女兒,跟父親說道:“她怎麽穿著衣服睡?”


    父親笑了,說道:“她呀,鬼著呢!你知道她為什麽穿著衣服睡嗎?”


    彭長宜笑了,說道:“為什麽?”


    父親說:“她中午跟她媽媽吵架後,沒有吃飯就上學去了。餓著肚子,坐了那麽遠的車,回來又跟著你嫂子去地裏瘋跑了一會,早就困了,電視剛打開,她就睡著了。我把她叫醒,讓她脫了衣服睡,她不脫,說,爸爸來了後,肯定會帶她回家,不誤明天上學。所以才穿著衣服睡。你說她鬼不鬼,把你下一步要做的事都預料到了。”


    彭長宜笑了。


    父親又說:“她還預料到你會向著媽媽批評她。這個孩子鬼得很,現在趁她睡著了我跟你說啊,這次不是我向著我的孫女,這次是真的不怪孩子,責任完全在她媽媽身上,是她媽媽太不會說話辦事了,傷了我孫女的心,她才一氣之下跑回家。”


    彭長宜聽了父親的話說道:“這還用您說,我跟她媽媽過了快半輩子了,她是什麽樣的人她的脾氣秉性我了解得一清二楚,閉著眼都猜出她會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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