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功課越想越惱火,就把孟帆那枚鑽戒借了過來,說要去趟唐州,一定照原樣給池怡買一個讓她開心。孟帆感其恩愛,卻不知道韓功課拿著她的戒指,找老相好幫忙去了,這個老相好,就是白俊傑之外的青屏另一個黑幫頭目花姐。


    廳堂裏端坐著一個體態豐腴的女人,波波頭,五官尚好,帶著男人相,右鎖骨處刺一隻黑蝴蝶,手裏習慣擺弄一把軍刺,她就是花姐。


    見到花姐,韓功課先要她屏退眾人,然後,拿出那枚戒指,說道:“你手下人才濟濟,照這原樣,幫我做出一個贗品,要一模一樣的,看看誰有這個本事。”


    花姐隨便掃了一眼戒指,胸有成竹地說道:“小菜一碟。你什麽時候要貨?”


    想到白美妙給他下的套,韓功課現在下手都嫌晚,因而說道:“最近兩天吧,當然嘍,越快越好。”


    花姐當即拍板,“好,明天這個時候你過來取。這個戒指,你得留在這裏,也好有個比對。”


    韓功課聽後頷了頷頭。


    隨後,花姐一挑眉,睃了睃韓功課,酸溜溜地說道:“又想哄騙哪個小姑娘的?瞧你這麽大的老板,連個戒指都造假,不至於吧?”


    報複白美妙的事情,韓功課不想讓人知道,他隻說道:“另有它用。”然後,就跟花姐扯向其它話題了。


    翌日,按照約定時間,韓功課來花姐這裏取走了戒指。一真一假,真的,他完璧歸趙,還給了孟帆;假的,他則藏於身上,然後,打電話給白美妙,約她晚上一起吃飯。


    白美妙一聽說吃飯,先是問韓功課吃完飯有沒有空,要是沒空,她就不去了,要是有空,就炒點韭菜吃吃,然後問去哪吃的。聽起來,好像江湖黑話。


    韓功課聽得明白。他並沒有回答飯後有沒有空,而是說道,這次想出去打打獵,聽聞唐州有家飯店小蝦炒雞蛋味道不錯,他要帶白美妙去嚐一嚐。


    “小蝦炒雞蛋?”白美妙聽後掩口一笑,“那就是瞎操蛋唄。”說罷,樂得屁顛顛的,就把當天的牌局辭掉了,下午好好睡了一覺,單等傍晚韓功課接她去唐州打獵。


    韓功課財大氣粗,又兼長得玉樹臨風,因此,虜得白美妙這種拜金又風流的女子的芳心並非難事。不過,就憑他這樣一個有錢有勢而又大腦健全的人物,居然被一個貌似沒心沒肺的小辣椒涮了一把,何其鬱悶,可想而知。


    夕陽西下,韓功課向池怡假托到唐州接待客人,順便給她看看戒指,晚上估計趕不回來了。然後,就悄悄去接白美妙,把她帶往唐州打野去了。


    到了唐州,夜幕剛剛拉下。華燈初上,情醉而又情迷。


    韓功課推說路癡,那家小蝦炒雞蛋風味獨特的飯店不好找,找著找著,車子就開到了上次與白美妙住的賓館附近。


    白美妙心照不宣。在賓館附近吃過飯,開了房間,一切都是輕車熟路。


    到了夜裏,黑暗的行途中,白美妙下身突然有一種熱火燎辣的感覺,驚問韓功課,“你搞什麽明堂?”


    黑暗之中,但聞韓功課“嘿嘿”怪笑,如山魈發聲。那笑聲使得白美妙毛骨悚然,趕緊打開房燈察看究竟。


    燈光傾瀉如銀,但見韓功課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人人都說你是個風流小辣椒,我不知道你這個小辣椒風流起來到底有多辣,今個,我想嚐嚐。”說著,他臉上的微笑更為邪惡。


    白美妙身心受到了雙重攻擊,不禁惱羞成怒,罵道:“去你媽的,八月十五吃月餅,你媽怎麽把你這根青紅絲揪出來的?你放什麽進去啦?快說,嘶嘶嘶,哎喲。”這女人唏噓不已,看起來十分難受。


    欣賞白美妙痛苦不堪的樣子,還有那種無可道及的狼狽,韓功課的心裏莫大暢快,暗說,我讓你發賤,別人種的地,你卻讓我幫著收,現在遭罪了吧?活該!


    “你到底放什麽了?韓功課,你快說,快點救救我,天哪,我快不行了,快告訴我,算我求你了。”急不可耐,這女人接連用了好幾個“快”字,說著,她猛然跳下床,難受得直跺腳。害怕隔牆有耳,她又不敢扯開嗓門,這一憋氣,就更加難以忍受了。


    韓功課斜靠在床頭,冷冷地說道:“辣椒麵,你感覺不到嗎?”


    “什麽?辣椒麵?韓功課,你這個大變態!既然這麽甩,早年,你爸應該把你甩到南牆上喂蒼蠅!這可怎麽辦?天哪,怎麽辦呀?你這個大流氓,快幫我想想辦法,嘶,哎喲喲……”


    甩這個字,在青屏土語中,可作耍流氓的意思。韓功課挨了罵,不僅不生氣,心裏還美滋滋的,除了怨憤的有序釋放,想起來也真夠賤皮的。接著,他拉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說道:“別急,別急,讓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大水淹到的是別人的脖頸,他這個品質低劣的渣男肯定不急。


    白美妙已經急眼了,登時回了一句:“難受死了,能不急嗎?你媽生你時,你肯定不急。”罵歸罵,難耐的感覺,如同火中遭受毒打,痛苦的源頭,不單單灼燒一種,把個她折磨得老想去撞南牆,也就是韓功課他爸應該把他甩去喂蒼蠅的地方。


    眼見折磨得差不多了,怨憤跟著消散不少,韓功課拿起床頭櫃上的一盒脫脂牛奶,遞給白美妙,說道:“喏,傻妞,解藥一直在這擺著呢。洗洗吧,很管用的,實在不行,我給你買瓶醋去。”


    脫脂牛奶和醋確實有緩解辣度的作用,所以韓功課早早給白美妙預備這盒脫脂牛奶。白美妙搶過牛奶,也不跑進衛生間,就地蹲身衝洗起來,顧不得丟不丟人,更不管煞不煞風景。


    果然,不一會兒,灼熱感退去不少。


    白美妙緩了緩氣,就像大病初愈似的,然後說道:“你是不是也這樣對待你老婆池怡的?說,怪不得池怡臉蛋又白又嫩。”


    這女人就是這般不長記性,韓功課喪盡天良如此對待她,等她稍有好轉,竟然還有閑心吃人家老婆的醋。


    韓功課褪盡邪惡,涎皮賴臉起來,說道:“不是,我就是想嚐嚐你的野味,順便也刺激刺激你的胃口。”


    什麽,刺激胃口?有這樣刺激胃口的嗎?


    白美妙聽後嬌嗔地啐了他一口,“滾!”


    韓功課涎賴不減,說道:“那我真滾啦?”說著,他故意拉出起床的架勢。孰料白美妙突然把他按倒,說聲:“不行,我不許你走。”


    “池怡還在家等著我呢。”這渣男又道,他的顯著特征就是會裝。


    白美妙滿臉不悅,詰問:“等你去放辣椒麵嗎?”


    韓功課被這麽一嗆,老實多了,搖頭苦笑道:“好,不走就不走吧。我就喜歡你的與眾不同,真的!”


    一個“真”字還沒說完,他忽然來了個四兩撥千斤,一下子把白美妙拉到床上,順勢裹住。


    白美妙也不管真的假的,隻為玉麵郎君的一個主動擁抱,她的心就軟了,反手緊緊相擁,說道:“刺激是挺刺激的,就是有些難受,你這個壞男人,太可惡了。”說著,她就引頸去吻韓功課。


    就像我說的那樣:無論男人還是女人,一旦動了真情就會變成弱者。白美妙也不例外。遇到又壞又帥又近乎變態的流氓大亨韓功課,可憐她的硬傷,就這樣帶著疼痛與人家觸碰著。


    等到風平浪靜,白美妙要去洗澡的時候,韓功課瞅著她手上的戒指,說道:“這戒指挺好看的,摘掉吧,別給洗澡水衝跑嘍。”


    這枚戒指,正是池承諾行賄裘才,然後裘才送給白美妙的那枚18k白金鑲鑽石戒指。因為來路不正,白美妙未免做賊心虛,心想摘下,卻又有些猶豫。


    韓功課見她表情不安,更加確定她心裏有鬼,這時說道:“擱這吧,趕明兒我給你買個大點兒的。”


    “真的?”白美妙一聽韓功課要送她更貴的,眼前一亮,衰落的小心髒就被撩撥一蹦一跳的,欲望之舟也心驚肉跳地顛蕩了起來,越發劇烈,越發渴求。“功課,你太好啦!”說著,她強吻韓功課一下,帶著“嗯哪”響聲,暗說,又要發財了。這才摘下戒指,屁顛顛地洗澡去了。


    接下來的情節可以想象出來,就在白美妙洗澡的當空,韓功課趁機換走了她的鑽戒。裘才不是會借刀殺人的嘛,自己造的孽,非要讓別人背黑鍋,這回,韓功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來一計借刀殺人。


    韓功課一直誤以為借刀殺人裘才是個同謀。想想看,白美妙知道裘才送她的鑽戒是假的,會是怎樣的結果?又罵又打的,那肯定逃不掉了,這一想象二人狗撕羊皮的熱鬧場麵,韓功課的心裏要多暢快就有多暢快。


    而白美妙這枚真戒指,這一被韓功課調包,回去找裘一鳴的老婆馬小娟要個包裝盒,往裏一裝,送給池怡,就說新買的,哪怕跟孟帆的一個價,也算對得住池怡那個身材了。再一細算,陪白美妙去上海做人流的費用,加上買翡翠鐲子、新衣服,以及路上開支,攏共沒花到三萬,而這枚戒指,按市場價,保守點說也能值四五萬,這是自從與白美妙打交道以來,韓功課第一次在她身上賺錢。一種帶著報複心理的掠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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