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飛天被這個美女老板折磨得十分狼狽,缺乏霸王硬上弓的足夠勇氣,到了最後,他隻好遵從那條鼎鼎有名的狗皮定律,哈巴狗似地搖尾擺頭,伸舌探爪,乞求秦粉施舍一點溫柔給他。


    “讓我親一口,寶貝,可以嗎?就一口,親一口獎勵你十萬,不是人民幣,是美金。”


    體內瘋狂流竄的荷爾蒙實在令寥飛天抓狂難遏,此時,這個渣男簡直控製不住了,為了取悅異性,他像大公雞一樣秀起了金色的羽毛。


    說他是大公雞,秦粉就是一隻母雞唄。


    秦粉聽說親一口獎勵十萬,她的紅唇一牽,鄙夷地說道:“喲,我就這麽便宜嗎?美金?你怎麽不說日元的呢?”


    寥飛天不知道秦粉是個身家數百億之巨家族企業裏的千金小姐,秦粉話音未落,他就油嘴滑舌地接腔道:“前邊那個字難聽,我不好意思說出口。是你先說的,可別怪我。哈哈,哈哈哈。”


    這個假洋鬼子普通話雖然說得不太流利,耍弄流氓腔調卻是滑溜溜十分圓順。秦粉自然能夠明白他的意思,聽後臉色一沉,輕聲喝道:“寥老板,你太過分了!”


    “對不起,秦總,我不好,我有罪。”


    寥飛天過了一把嘴癮,這時,涎皮賴臉地自我懲罰幾個耳光。當然,他不會真心打疼自己的,浮皮蹭癢的幾個小動作,隻是為了給進一步耍弄風情充當先鋒。


    聽到寥飛天暗語裏那個粗俗的髒字,秦粉的心裏忽然惦念起陳君尋來,她在陳君尋麵前山盟海誓過,許以她的獨一無二的身體給予,想起驚濤駭浪以後的港灣歸偎,那種溫馨寧靜,那種回家的安全感,她不想跟眼前這個騷男繼續撕扯下去了,因而,臉上的厭惡很難消退。


    秦粉正在考慮如何應付寥飛天的攻勢,這時,她的手機裏收到一條短信,是許健發來的,告訴她,柳雲枝快要到她的包廂門口了。


    秦粉見後,忽而婉娩而笑,放下手機,她變得十分主動,風擺楊柳地走到寥飛天身邊,很快,她就迎合了寥飛天的手臂的邀請,腿挨著腿地坐在寥飛天旁邊。等到寥飛天摟她細腰時,她噘起嘴,在距離廖飛天麵頰幾厘米的地方虛晃了一槍,“獎賞你的。”秦粉緊拋媚眼說道,雖然沒有實地考察,製造的響動卻是很大。


    寥飛天以為秦粉被他打動了,心潮澎湃,哪容秦粉撤身?就見他一下子抱緊這個朝思暮想的女人,真恨不得長出第三隻手來,兩隻手束縛住這個美女,第三隻手為所欲為地獵取他要的歡悅。


    這個假洋鬼子正欲強吻秦大美女,這時,門突然開了,許健出現在門楣之下。


    見到秦粉的保鏢,寥飛天愣住了,身體也凝固成一個水泥框架。可秦粉卻像見到了護花使者,這時從寥飛天懷裏掙脫開來,罵聲“流氓!”接著,就聽“啪”的一聲,一記耳光結結實實地落到廖飛天的臉上。


    “打得好!”


    忽聽一聲喝彩,一個女人鼓掌走了進來。是柳雲枝。


    等走到寥飛天跟前,柳雲枝滿臉慍怒地詰責道:“你告訴我韓功課帶你去談商務,原來是跑這裏來跟小姐談價錢的。你的商務就是跟小姐談價錢嗎?你那個老表呢,他是不是也談商務去啦?”說完,她突然抓起桌子上的半杯酒,迎麵潑到寥飛天的臉上。


    這個柳雲枝真夠厲害的,一般情況下,她不罵人,真要罵起人來,不帶一個髒字,卻是連人帶話捆綁在一起羞辱。寥飛天被抓了個現行,有口莫辯,抹了抹臉上的酒水,隻得裝起孫子。再一看秦粉,臉色紅一陣紫一陣的,為了做好這個局,雞,今天看來她是做定了。


    秦粉挨了柳雲枝的罵不講,方知弄巧成拙,再看這個日本女人的氣勢,心想,要她幫忙挫敗韓功課,那真比登天還難呀。


    顯然,聰明反被聰明誤,她把事情演砸了。這個美女老板正懊惱於自己的小聰明,不料這次捉奸以後,沒過幾天,柳雲枝居然到她辦公室找到她,向她表明了態度。


    “我要幫你去做常市長的工作,打敗寥飛天,讓他滾回利物浦。”


    見到秦粉,柳雲枝開門見山地說道。


    秦粉錯愕不已,甚至不再相信自己的耳朵。


    麵前這個女人不僅拒絕與韓功課聯手,反而主動提出去做常居安工作,誓與寥飛天、韓功課較量到底,這令秦粉不能不懷疑其此行目的。


    可是,這女人臉上的憤怒與失望又是如此活靈活現,不像包著任何一顆假牙。


    因而,她問道:“我故意挑撥你們夫妻之間的感情,你卻主動要幫我,這讓我非常汗顏,也非常奇怪。告訴我,你到底想得到什麽呢?我知道你是生意人,生意人做事向來講求目的。”


    柳雲枝說道:“你真是個聰明人。我來找你,當然想拿走一件我要的東西,不然,這個忙我就白幫了,我沒那麽傻。實話告訴你吧,事成之後,你得給我兩百萬業務費作為報酬。”


    區區兩百萬,我的個去,這麽小的胃口,換成我,我都不好意思張口。想著,想著,秦粉不禁竊笑。感喟人心叵測夫妻情薄的同時,她問了一聲:“兩百萬,我現在就可以給你,不過,以你的身價,你不缺這麽點錢呀?我有些不明白你的意圖。”


    柳雲枝聽後苦笑道:“秦總你太聰明了。不錯,我不缺這點錢。這兩百萬也不是我想留的,事成之後,這筆款子你也別給我,你直接打到許健的賬戶上就可以啦。”


    “許健?”秦粉一愣,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見她頭一歪,側目打量柳雲枝,問道:“如果我沒有聽錯,你是要我把兩百萬業務費交給許健?”


    柳雲枝微微頷首,說道:“是的。他救過我,權當我對他的報答吧。等你把錢給他以後,你就放他走,別再讓他做保鏢了,幹那行沒有出息。”


    這女人的話很直接,也很坦誠,但她並不會告訴秦粉許健出賣了她。


    秦粉不知道柳雲枝轉贈巨款的真正原因,聽後又是一陣竊笑,暗道:許健呀許健,你小子要走桃花運啦!再一望柳雲枝羞澀的表情,就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斷,微笑道:“好的,我一定照你意思去做。”一麵心說:這回,好些人要哭暈在廁所了。


    所謂的好些人,就包括常居安的機要秘書信初奴。


    信初奴為了謀個鎮長之位,一心要把柳雲枝拽到主子的床上。他心說,先安排柳雲枝陪常市長吃頓飯混個臉熟,然後循序漸進,伺機動手。他堅信:常市長戴套那一刻,就是他信初奴頭戴烏紗之時。


    這個市長紅人極會設計人生,他計劃在響芭縣鄉下的某個神秘的農家野味店擺一桌,把柳雲枝帶過去,那個店裏,竟吃些國家明文禁捕的動物。野店,野酒,再加上一個東洋野女人,那才真叫野味十足。


    要實施這個計劃,離不開柳雲枝的好姐妹花姐拉皮條,於是,信初奴找到了花姐。


    花姐與柳雲枝關係原本融洽,隻因“海市蜃樓”的失手,令她十分惱火,為此,她產生了將柳雲枝驅離青屏的念頭,而要趕那女人走,製造緋聞不妨是一個好的辦法,為此,她爽快地答應了信初奴。


    後來,花姐死纏爛磨,非要柳雲枝幫她陪常居安吃頓飯不可,說她有筆大生意需要常市長照應,離不開這個重要的飯局。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柳雲枝不好不幫,最後,她隻得答應隨花姐去那家野味店,但在具體時間上,她並沒有確定。


    這一天,常居安幾乎同時接到兩個飯局電話,一個是韓功課的,一個是秦粉的。


    寥飛天是韓功課的人,常居安以為柳雲枝肯定會幫韓功課的,也就答應了韓功課的邀請,前提是寥飛天夫婦也得到場。韓功課是個風月場老手,明知常居安醉翁之意,也就爽快地答應了。不料柳雲枝對寥飛天憎惡有加,根本不願搭理。她這一沒去,常居安那頓飯可就索然無味了。直到後來的某一天,柳雲枝與秦粉一起去他家送禮,他才知道柳雲枝居然是秦粉那邊的人,當然,這在後文有述。


    得到柳雲枝的傾心,固然是常居安理想生活的一部分,可是,權錢色,在他的心目中,那是一個有機結合體。為了實現宏偉的人生規劃,讓他的仕途更上一層樓,他從沒有停下那雙操縱權力的手。


    有時候,常居安在想,為什麽那麽多幹部想到青屏履職,就職演講又那麽激情澎湃,比如說現任市委書記蔣耕耘。這絕非青屏的經濟多發達,多容易出政績,而是這裏的化工基因太強大了,強大到環保整治上的任何一次風吹草動,都會讓那些偷排成癮的老板們硬往你的口袋裏塞錢。


    渾水摸魚,水渾魚好摸啊!


    現在,又有一條大魚遊來了。無論蔣耕耘,常居安,還是青屏分管工業的副市長魏奇菲,他們俱都虎視眈眈,扛著“招商引資”的大旗,心想在這條魚身上多刮一些油水,因為,這是一條又大又肥的食人魚。不過,老虎不食富人的孩子,這條食人魚也是這個德行,他就是神箭化工公司老板殷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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