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千百媚離胡紹德不遠,在唐州城裏,很快二人就打得火熱,先是“空運”咖啡、啤酒、鮮花、紅唇等表情圖案,隨後到了互相稱呼心肝寶貝的地步。騷動之餘,胡紹德下定決心,這回可不能再讓煮熟的鴨子飛嘍。


    邪念既生,卻不知他正走向一個埋藏暗火的大坑。


    而將胡紹德引向這個大坑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網名叫貝匆匆的按摩小姐。


    其實,貝匆匆的真名叫戚萌萌,是胡紹德之子胡無敵上大學時交的女朋友,畢業以後,被胡無敵甩了,這次來青屏,也不知她帶著怎樣目的。


    這個社會就是這麽五彩繽紛,黃,隻是其中一種。有的人為恥,有的人為榮,有的人把它說成下流,有的人把它說成強大,我獨以為它是成熟本應具備的色彩,誠如秋之稻穀。又像兒時喜歡糖果和玩具,長大了喜歡煙酒和玩人,不同的年齡,自有不同的需求,它是體內某種物質的真實表現,除非生命失去了存在的體征。


    成年人對性的需求就像孩子對糖果和玩具的喜愛一樣,是人生特定時期的自然需求。讓一個人對配偶忠貞,就像命令孩子隻準吃同一類糖果,或是隻準玩同一種玩具,那都是非常困難的。


    尤其是在信仰缺失的時代,因為失去了強大的精神支撐,人,跟禽獸相比,並不是比禽獸善於辨別顏色,而隻是給顏色作出文字上的說明,黑的,白的,黃的,綠的,或者將白說成了黑,或者將黃塗成了綠。


    就說秦粉趁江桐母女外出旅遊,扮演成牛奶女工混進江桐家裏,鳩占鵲巢,與陳君尋鬼混幾天以後,居然生發了結婚的念頭,綠了江桐滿頭秀發不說,也害得陳君尋好幾天都沒睡著覺。


    這個精力充沛的美女老板,在眾人因她欲火旺盛而想入非非的時候,大夥兒,其實都是烏鴉。


    上海。秦粉幫她的弟弟秦錦處理完幾件公司要務,恰逢陳君尋出差在外,這樣一來,她回青屏就缺少了依戀,又兼身上來了大姨媽,也就在上海多住了幾日。


    這一時期,她忽然想起了跟百順化工公司合作的事情,於是,就找到助手池有情,提出請他的哥哥池承諾來金色集團上海分部探討合作意向。


    不久,池承諾抵達了上海。


    這是池承諾與秦粉的第一次會麵,雖是初次,秦粉的精明強幹和超凡氣質卻在他的腦海裏留下了深刻的印記。


    特別是秦粉那張俊俏的臉蛋,在其背後強大的財團的烘托下,顯得更加自信與迷人。隻是一見,池承諾的兩隻眼睛就像綠光蒼蠅屎似的,粘在了秦粉的臉上,然後通過光合作用的逆反方式,淺埋心靈呼喊的呼吸作用,生成了欲望之水,心心念念流淌向秦粉的事業型海溝。


    這豈止震撼?簡直相識恨晚!


    池承諾暗自唏噓。


    記得秦粉初到青屏開發房地產那陣子,他接過弟弟池有情好幾次電話,說秦粉是個不同凡響的人物,身後有大財閥支持,請他務必多加關照。怎奈那時他把秦粉看成了女土匪,認為秦粉來青屏是想跟他妹婿韓功課搶生意的,就沒把池有情的話當回事。後來,果然如他所料,秦粉競標“金銀坊”公寓群與韓功課產生了深刻的矛盾,這讓他更不想與秦粉來往了。


    可這次一見秦粉如此美豔絕倫,池承諾就悔不當初了,甚至有一種跪拜討饒的衝動。


    不過,他這人看起來十分狡猾,他並沒有把複雜的心態表現在臉上。對於秦粉到青屏投資房地產以及與韓功課鬧出的諸多不愉快,他更是佯裝不知,並且時有驚訝的臉術表演。在秦粉自我介紹,說是青屏的常客時,他深表歉意,又把錯誤推給了池有情,責怪池有情疏於禮節,沒有告訴他青屏財神駕到,然後又說這次回去以後,無論如何都要盡一番地主之宜,哪怕補,也要補一場盛宴。


    秦粉看在眼裏,也不虛作客套。談及合作意向,她說青屏的化工基因非常強大,十分有利於金色與百順的強強聯手,金色集團旗下的鏡江農藥股份有限公司生產廠區麵臨搬遷,落戶青屏完全有可能。當然,合作是否可行,出資多少,誰來控股,等等,諸多重要的環節,須得集團董事局進一步研究討論。


    池承諾相中了金色集團的實力,希望百順化工公司以後能夠借殼上市,一聽秦粉這話,自然樂於進一步探討。


    這個池承諾行事遠比同齡人沉穩,隨後,他與金色集團上層領導又接觸幾次,都是在秘密中進行的,全部由他弟弟池有情從中斡旋。直到後來產生了合作的大體構架,他才在公司董事會上宣布與金色集團合資經營的意向。


    百順化工公司雖然是家股份製企業,這些董事卻盡是小股東,隻享有池承諾贈送的令牌般大小的股票認證權,既然池老板胸懷大誌,掌舵引領這家民營企業駛向更大的輝煌,他們的根本任務就是賣力劃漿,劃槳,劃槳。


    早在幾年前,池承諾的父親,老池總罹患絕症,那時百順化工公司經營不善資金鏈出現斷裂,彌留之際,老池總授意池承諾,讓百順化工公司傍靠一家大企業,以期大樹底下好乘涼。池承諾躊躇滿誌,表麵答應,等到老池總去世以後,他卻生生闖將過來,度過公司最難捱的階段。


    時隔幾年,公司形式一片大好,董事會卻突然提出重組方案,顯然,這個池老板懷有鴻鵠之誌。


    得知池承諾相中的竟然是金色集團旗下的鏡江農藥股份有限公司。陳君尋也真是醉了。


    回想起來,當初在祈福街吃燒烤,池承諾曾經跟陳君尋提及聯營構想,那時,池承諾說他一直想找一個實力雄厚的合作夥伴助力百順上個大台階,又說他弟弟池有情在上海給他介紹了一家,說人家是上市公司,他接觸過那家公司項目部經理,聽得出來,人家確有合作雙贏的美好願景。還說,過一陣子,人家可能要來百順化工公司考察,具體日期沒定下來,如果到時人家過來,他想請陳君尋一起作陪。


    考擦團沒來,池承諾說的到底是不是實話,一時無法驗證。反是秦粉曾向陳君尋詢問有關百順化工公司的一些事情,包括公司的真正實力與效益,當時,陳君尋早已生發辭職念頭,對百順化工公司感情已經很淡,隻隨便敷衍秦粉幾句,又對秦粉說起青屏惡劣的居住環境,對蔣耕耘之流深表不滿。現在,一聽說鏡江農藥股份有限公司生產廠區要搬到青屏,他可就坐不住了。


    這天晚上,陳君尋來到秦粉的住處,質問秦粉與池承諾合作是不是真的。


    秦粉一見陳君尋滿臉慍色,料其興師問罪來了,故而解釋道,這隻是金色集團化工版圖戰略轉移的一小步驟,八字還沒有一撇,又說她雖有這個想法,但是鑒於知道陳君尋是個環保主義者,怕他不高興,就沒有告訴他。


    陳君尋嘟囔道:“怕知道,怕知道,這不到底還是知道了嗎?”


    誰知秦粉耍起無賴,跳到陳君尋大腿上,微笑著說:“至少,你遲一些時日責怪我,我說得對吧?沉吟作家。”說完,她就摟住陳君尋的脖子。


    陳君尋就怕秦粉纏他,軟了下來,說道:“我怎麽舍得責怪你呢?再說,我又有什麽權利責怪你?你們談的可是正當生意。好一個池承諾,居然和我玩起捉迷藏,城府真是比棺材還深啊!哈哈。”想起那位老同學,他不禁大笑了起來。


    逮不到兔子,那就剝狗吃唄。顯而易見,責怪轉移了。


    秦粉明知陳君尋言不由衷,卻是一反常態的認真,隻聽她說道:“我知道你為青屏百姓擔憂。我不跟池承諾合作可以,鏡江農藥股份生產廠區不搬到青屏也行,反正現在到處招商引資,我可以重新選址。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我要你到鏡江農藥股份就任總經理,給你年薪百萬,你看怎麽樣?這可是金領待遇,你考慮一下,我給你三天時間。我還聽說你跟池承諾貌合神離,隻要你決定下來,即刻就可以走馬上任了,省得在池承諾身邊渾身不自在。”


    陳君尋微微一笑,“謝謝你的好意,粉。不過,我現在是窮家難舍、故土難離,年薪百萬對我來說的確充滿誘惑,遺憾的是,我很難從命。”


    秦粉知道陳君尋非常顧家,醋意微瀾時,她的心裏,深愛之中,不免夾雜酸酸的埋怨,說道:“不去鏡江農藥股份也可以,隻要你答應到金色集團就職,香港總部也好,其它辦事處、分公司也罷,你前腳離開青屏,我後腳跟著離開,絕不再與百順掰扯,好嗎?我要你答應我,答應我,好不好?”說著,這美人腰肢輕搖,臀波擺動,帶著一種引誘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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