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粉整理畢衣服,杏目圓瞪,說道:“你說夠了沒有?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妥,用不著你操心,盒飯你拿走,吃完到樓下等我。”話雖這麽說,但她知道李未央這隻癩皮狗以後一定還會糾纏於她。


    愛恨的糾纏,除了1與1的直線結合,剩下的都是怨憤與遺憾的交錯,真正表現著高尚,給予對方祝福而又不存一絲雜念的,又有幾人能夠做到?


    李未央占了便宜挨了揍,那是應該的。不過,因為他這個流氓,許健卻是撿了便宜,無意間看到秦粉受辱後露出的肌膚,看到以後,墜入溫柔鄉,幾欲摔跤。


    從此以後,許健,這個偉岸的男子,他要努力忘掉秦粉露出的肚臍,那片如玉的肌膚,那片顫動的高原,他能做到嗎?


    想到李未央的壞,許健咬牙切齒。


    李未央挪用公款秦粉倍感棘手,可她一時想不出好的對策,又因光盤之事整日惶恐不安,許健看在眼裏,他決定幫助秦粉索回那盒光盤,然後再想辦法徹底忘記秦粉。


    這一天晚上,許健找到李未央的住所。見是許健,李未央知道來者不善,剛想關門,許健硬擠了進來。


    “拿來!”許健進門就伸手。


    李未央問道:“什麽?”


    “光盤。”


    “什麽光盤?”


    “別裝蒜。信不信,我捏死你?”說著,許健就揪住李未央的衣領。


    李未央說道:“我沒裝。你就是把我殺了,我也拿不出來啊。”


    “那好,繼續演下去吧,你可別後悔。”許健不想多說廢話,環顧四周,取出隨身攜帶的繩子,將李未央綁了起來。


    李未央驚駭不已,“你想幹什麽?放開我,不然,我叫人了。”


    許健威脅道:“隻要你膽敢叫一聲,我就擰斷你的脖子。”


    李未央真然不敢叫喊,低聲下氣地問:“你到底想幹什麽?許老弟,咱們有話好好說嘛。”


    許健說道:“我隻想給秦粉解除後患。”


    “可是,我真的沒有。”


    許健再也不想理會,綁定李未央以後,將所有的窗戶都關上了,接著,他走進廚房,打開了煤氣閥。


    “喂,喂,你不要命了?”李未央大駭。


    許健仍不答理,將李未央推進廚房,關上廚房門,這才說道:“你不是不說實話嗎,現在,你有兩個選擇,要麽你快點交出光盤,要麽咱們同歸於盡,反正拿不回光盤,我沒有臉麵見秦粉。”


    李未央這下急紅了眼,說道:“我真的沒有,秦粉逼我這麽緊,要是有,我能不給她嗎?我承認我拿光盤恐嚇過她,可是,那張光盤是空的。我知道你喜歡秦粉,我更喜歡她呀,我和她上過好幾次床了,還會害她嗎?許老弟呀許老弟,咱們可是同命相憐啊,可別相互傷害。再說,我賺的那幾百萬還沒來得及花,我死了,誰花去?所以,我不能死。”說著,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許健一聽此話,噎得半天沒說出話來。


    見許健猶豫,李未央加強了攻勢,“要不是陳君尋,我和秦粉早就訂婚了。”接著又說:“我和你都是受害者,咱們的共同敵人是陳君尋。”


    許健忿忿地睥睨李未央幾眼,嚷道:“你不配和我比。你也最好別騙我,不然,我下次還會來找你!”說完,他就關上閥門,鬆開李未央,然後悻悻而去。


    沒過幾天,法院來了傳票。原來,在許健離開後,李未央連喊救命,將鄰居招引至家裏,訴說許健敲詐他並以放煤氣相威脅。大夥聞到煤氣味,深信不疑,一想到險被禍及,他們心裏俱都十分後怕與氣憤,聽說李未央要經公,自然齊集響應。


    柳雲枝很快知道事情的經過,她想,如果真給許健量刑定罪的話,許健少說要蹲三年五載的深牢大獄。柳雲枝心有不甘,憂心忡忡地找到秦粉,再次說及當初幫秦粉競得“金銀坊”公寓群時秦粉兌現的承諾。


    柳雲枝說:“當初你答應給我的那兩百萬好處費,我轉贈許健,他卻不接受,我隻好替他存著。現在他吃了官司,我看不如這樣,咱們做筆交易吧。那兩百萬我還給你,我聽說李未央那條惡棍挪用了金色集團公款,你也別追究他的法律責任了,作為交換條件,李未央從法院撤訴,也不追究許健的責任。你看怎麽樣?李未央那邊工作,由我去做。”說著,她殷切地望著秦粉。


    秦粉若有所思,然後說道:“容我想想,我明天答複你吧,好嗎?”


    柳雲枝頷了頷首,說道:“好吧,我等你的電話。越快越好。許健這個人一點不壞,就是有時候犯些魯莽。”


    對於李未央,秦粉又氣又怕。她明白,一旦開庭審理許健,必然牽出光盤事件,而這點恰是她的硬傷。


    考慮整整一宿,翌日一早,秦粉就給柳雲枝打去電話,告訴柳雲枝,金色集團可以免於追究李未央挪用公款罪,但是,務必開除李未央,同時也讓財務主管一幹幫凶離開公司。


    柳雲枝也是一夜未嚐合眼,一聽這話,笑打心來,她知道許健這下有救了,於是,馬不停蹄地去找李未央周旋,千方百計爭取私了。通過她的努力,最後,李未央同意撤訴。柳雲枝那兩百萬,他是訛定了,補償金色集團的損失了,混得個全身而退。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一轉眼,一年中最美的季節就過去了,接下來,將是一個炎熱的季節,帶著被陽光呼應的熾烈之戀,將一生中最濃烈的愛,還原為一種焦渴。


    二00六年,就是在這一年夏天,許健與柳雲枝戀愛了,柳雲枝用她那過人的絕技,成功地完成了藤對樹的纏繞。而同樣一種纏繞,同樣轟轟烈烈的一場姐弟戀,則發生在青屏的白家幫。


    有一位哲學家曾經說過:人類天性中最本質的衝動,就是被人尊重的欲望。


    白美玲就是一個渴望被丈夫羅建業尊重的人。


    在與羅建業的感情曆程中,她一路磕磕絆絆,算不上一位被人高看的成功者,但是她駕馭事業的能力,良心經營的態度,遵從社會公序的風範,那是有目共睹的,除了在對付韓功課之流的時候,她秉承以牙還牙的強硬態度。


    她深知哥哥白俊傑幹的不是正當職業,早晚不會有好果子吃的,因此,她與白家幫始終保持著合適的距離,不卑不亢,若即若離,由此可見,她是一個相當精明的人。


    她努力行走在商業社會的正道上,在這個艱難行走的過程中,一直希望得到社會的認可。


    她也一直希望哥哥懸崖勒馬,變軌從善走正道做守法生意。小女兒羅玉珠出事以後,她的心思全部放在羅玉珠的身上了,就將“百氏快餐”的內外事務一應交給白俊傑去打理。


    白俊傑經過多年的社會曆練,生意場上頗懂手法,因此,“百氏快餐”被他打理得有條不紊,又有黑白兩道的雙麵關照,生意爆棚,財源滾滾,很快,他又增加了兩家分店。


    這個時候,胡玨回到了“百氏快餐”旗艦店,隻不過,早幾年,沒有服侍白俊傑的時候,她在這裏做過麵點工,現在揚眉吐氣,坐在總台成為了大堂經理。


    胡玨坐上大堂經理之位以後,白俊傑敦促她注重提升個人形象。胡玨也有心在眾人麵前炫耀著地位,一心改變平素老土的形象,就將頭發剪短燙出卷花,穿衣服開始追求一流品牌,走路也開始講求步調,半月過後,效果果然大不一樣,白俊傑看在眼裏喜在心頭,可是,不知不覺間,他的腸胃就泛起望梅止渴的酸澀。


    看到胡玨,白俊傑四徒弟翼龍的眼神就有些冷漠,也有些神秘。白俊傑在時,翼龍目光很少落到胡玨的身上,而白俊傑不在,他和胡玨的眼睛就會說話似的,從佯裝的平淡變成一種神秘的溝通。


    一波一淪,眉目傳情,這一切,沒有逃過裘乾的眼睛。


    在眾人麵前,裘乾稱呼胡玨嫂子時內心極備別扭,畢竟,胡玨曾經是他的妻子,婚姻期間凡事都由他做主,現在這娘們成為這裏的二號人物,越是人多,她越是對他指手畫腳,不給他留一點麵子,這讓他的心裏十分窩囊。


    裘乾雖然時常來“百氏快餐”請翼龍喝酒,巴結著翼龍,可在心裏,他早已把翼龍設定為敵人了,尤其是在翼龍帶人闖入仉家,強製仉天然與袁茵解除婚姻的事情上,他裘乾一點麵子都沒討到,倒像是一個反麵的襯托。


    裘乾敢怒不敢言,感覺心裏非常鬱悶。等到窺見翼龍熱辣的眼神遞向胡玨,他登時來了興趣,心說這二人一定有戲。他很想懲艾這對狗男女,一心逮住翼龍與胡玨的小辮子,因而來“百氏快餐”就更加勤了。


    徐娘半老的胡玨想不到她竟然會尋思起翼龍,而且很快就害上了相思。


    別看胡玨白天在白家幫麵前母儀威嚴,一到夜裏,她的生活就枯槁無比。自從傍依白俊傑,胡玨再沒碰過別的男人,而白俊傑當初被裘堅踢壞了襠部,儼然閹人。每天晚上,躺在白俊傑身邊,胡玨就好比陪伴一個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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