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於晏便要身首異處,就在這時鍾離眛搶上前去,宛若天將下凡一般,手中長劍斜挑而出,劍招舞動不止,更是將這致命一擊挑將開來。


    隨即,不慌不忙又是連出數劍,劍尖急刺連連,向著蕭雲白襲來。


    蕭雲白似乎早就已經算準了鍾離眛的步法一般,也似乎知道了他下一步將要準備如何打算,當下也是不慌不忙飛身躍起,提劍而上虛晃了一招,便直直向著鍾離眛刺了過來。


    這一招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可謂是索之無味丟之可惜的存在,蕭雲白用這一招更是不知道坑騙了多少的江湖中人,這一招更是用的相當得心應手。


    果然,鍾離眛並不知道這是一計虛招,然而他已經是實在不及躲避,待要警覺時,手臂已然受傷。


    蕭雲白眼見這一計湊效,當下反守為攻,以快打快,更是想要趁機擊潰鍾離眛,當下又是舉起手中的長劍往他喉間急刺,儼然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態勢。


    鍾離眛身法運於雙足之上,如鬼魅般躲閃開來,手中長劍抖動,但見一陣白光眩目,劍身一顫,竟爾消失無形,直逼蕭雲白的麵門。


    這一劍無論是角度上,還是時機上來看,都不愧是恰到好處,更是無可挑剔。不僅僅如此,這一劍也是相當的刁鑽,攻守之際全無破綻,鋒芒乍現立時顯出宗師氣派。


    蕭雲白見了這等威勢,臉上變色,眼神裏也不禁閃過一絲恐懼,哪裏還敢再繼續攻下去。


    若是這個時候,他還繼續攻將下去,怕是命不久矣,更是沒有出手的機會。身形忙是向著一側躲閃開來,避開鍾離眛這氣勢洶洶襲來的劍招,一時之間,更是難以招架,隻有節節後退,倒也是難掩一身狼狽之態。


    鍾離眛倒也沒有繼續追將下去的意思,一見逼退了蕭雲白,他便是不作聲色收劍而立,死死地盯著蕭雲白,仿佛是防備著他再度出手一般。


    鍾離眛隻是不滿於晏當麵死在他的麵前,更是想要借著於晏之手,不費吹灰之力安然離開,所以才悍然出手。


    盡管如此,他卻也不願意與昆侖派之間,因此結下深仇大恨,這時盡管是大占上風,卻也是留有餘地,不願讓蕭雲白過分難堪。若非如此,此時他正大占贏麵,隻要再過幾招,便可拿下狂妄至極的蕭雲白。


    然而,蕭雲白眼見偷襲失敗並不領情,隻是冷冷的開口說道,“丐幫之事我可以不過問,但是這件事,我勸你還是不要多管閑事。不然的話,對你對我都沒有任何好處。你我之間,犯不著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鬥得兩敗俱傷。”


    “那你想怎樣?”鍾離眛裝作不明白,故意說道。


    “你我都是聰明之人,我想做的事情,不用我說你也明白,又何須我多言。”蕭雲白緩緩說道,“隻要你不插手這件事情,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


    “你說打便打,說不打便不當,你說什麽就是什麽。那豈不是完全不把老子放在眼裏了。”鍾離眛沉聲說道,“雖說,你我二人勢均力敵不相上下,更是不占一絲便宜。不過,今日有我在這,你心中的念頭便是休想再得逞了,我勸你還是趕緊離開的好。不然的話,待會就有你,吃不完的果子了。”言下之意,沒有一絲的鬆口,更是不忘記嘲諷道。


    蕭雲白心中一凜,也已經明白對方不願意鬆口,又哪裏不明白鍾離眛話中有話,繼而重重哼了一聲,沉聲說道,“今天的這個梁子,我蕭雲白記下了,他日江湖再見,你我之間便是不死不休。”


    鍾離眛朗聲笑道,“不死不休?哈哈哈,你以為憑這句話,老子會怕了你昆侖派不成,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莫不要說是你了,便是皇帝小兒,老子也沒有放在眼裏,你又算是什麽東西。”


    蕭雲白聞言臉色極其難看,還未來得及說話,鍾離眛接著說道,“何況,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我本身便是不同立場,你莫要以為整個天下之人,都如同你昆侖一般竟是兩麵三刀。”


    於晏一聽蕭雲白有了離開的想法,這時他卻是不願意了。


    他險些喪命於蕭雲白的劍下,又哪裏願意蕭雲白就此離去,此刻更是不由得怒色陡生,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道,“蕭雲白,你他媽的竟然敢對我出手,我看你是活膩了,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這件事老子跟你沒完。”說話間,更是點燃了手中的引線。


    一道火光隨之衝天而起,在空中劃出一道耀眼的光芒。


    圍攻眾丐幫弟子的官差,一見天空亮出這道火光,也顧不得再與眾丐幫弟子糾纏,立時便開始陸續撤離,向著於晏的位置聚攏過來,隻留下一眾不知所以然,麵麵相覷的丐幫弟子。


    這道火光本就是官府常用的一種緊急召喚訊號,無論是身在何處,無論是在做何等事情,隻要是官府中人看到此訊號,第一時間都必須前來匯合。


    更可謂是,一道火光雲中現,千軍萬馬齊相見。


    一時之間,風雲劇變形勢危急萬分,趁著火光看去,更是隱隱看見不遠處的巴山城火光乍現,像是有不少官軍在緊急集結一般。


    蕭雲白麵色一變,也知道情況不妙,他本意是借機斬殺於晏,栽贓陷害給眼前的兩人。


    如今意圖被阻止,當下隻覺黴氣衝天,他更是想不到自己竟會輸得如此之慘。


    雖然,他心中極其的不甘心,但一想到眼前的這兩人武功跟自己不相上下,就算是自己再不顧一切的出手殺死於晏,也是沒有可能的事情。何況,眼下還有不少的官兵在向此地集結,若是再不走的話,怕是等會再走更是一件難事,當下也隻能就此作罷。


    他略一拱手,緩緩說道:“今日之辱我蕭雲白記住了,他日山水有相逢,後會有期。”隨即,身形一縱轉身離開,急速消失在黑暗之中,轉瞬息便不見人影。


    鍾離眛長舒了一口氣,向著於晏緩緩說道,“於大人,希望你能信守承諾,不然的話就不要怪在下了。”說話間,一眾官差也是由四麵八方包圍過來,將三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眼見如此,鍾離眛更是不忘記握緊了手中的長劍,似乎於晏若是不能回答令他滿意,他便是拚了個玉石俱焚,也是要第一時間斬殺於晏於劍下。不僅僅是他,連鎮定如常的羅坤元在這一瞬間,也是宛若如臨大敵一般,不敢有絲毫的掉以輕心。


    “你們暫且退下。”於晏哪裏不清楚兩人擔心什麽,忙是喝退了圍上來的官差。


    再多的仇怨也抵不了救命之恩,又去哪裏能找到,比這等恩情更重要的事情。


    於晏當即微笑著說道,“鍾大俠盡管放寬了心,本官說話一項是言出必行,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又豈會如他一般兩麵三刀,反複無常。”更是不忘記謝道,“今日救命之恩,下官必謹記於心不敢有忘,又哪裏還敢為難兩位恩人。”


    “救命之恩倒是談不上,這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不足為道。”鍾離眛緩緩說道,“既然,於大人願意信守承諾,這是再好不過了,我兄弟二人也就不再久留了,就此告辭了。”說罷便準備轉身離開。


    “兩位且慢。”於晏開口道。


    此言一出,一眾官差又是聞聲圍了上來,手持兵刃隨時等候著於晏下一步的指示。


    兩人也是不由得停下了腳步,羅坤元並未轉身,隻見他麵色平靜,不動聲色的開口應道,“不知於大人還有何吩咐?”說話間,也是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打狗棍。


    於晏緩緩說道,“兩位恩公不用緊張,本官之所以叫住兩位恩公留步,實在是本官剛才想到還有一事未曾相告,這才貿然開口,還請兩位恩公莫怪才是。”更是踱步走到兩人麵前。


    “敢問大人,到底是何事?”羅坤元心中頗為疑惑的問道。


    “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本官希望兩位恩公,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上身,今日還是趕緊離開這巴山城境內的好。”於晏開口道。


    鍾離眛疑惑道,“此話怎講?”


    “明人不說暗話,就算我不說想必恩公心底也是明白,今日之事全由府衙大獄之事引起,我如此一說,想必恩公應該是明白了吧。”於晏解釋道。


    “原來如此。”鍾離眛應道,抱了抱拳,“我記下了,多謝於大人相告,如此大恩沒齒難忘。”


    “恩公客氣了,這哪裏算的上什麽恩情,跟恩公的救命之恩相比簡直是不足為道。”於晏微笑著開口說道,“這是本官的隨身腰牌,若是恩公沿途遇到官差巡查,希望能為恩公減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還請恩公務必手下。”說話間,從腰間取下一個牌子遞到鍾離眛的手中。


    鍾離眛推托道,“此事萬萬不可,這豈不是會給你帶來麻煩,還請於大人收回便是。在下自有其他辦法,多謝大人美意了。”


    於晏解釋道,“恩公盡管放心,這並不能給本官造成任何麻煩。恩公盡管拿去便是,明日過後本官報於衙門之中,說腰牌丟失便可。這一日時間,恩公能走多遠邊走多遠,本官也隻能幫到這了,還請恩公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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