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


    係統小心翼翼地問:“那你打算怎麽做呢?越質鳴戈不會輕易放過你吧?”


    戚樂反問:“我自己跑路是要他來放過的嗎?”


    係統:“原來如此……等等,你之前吧不是說沒法跑路的嗎!”


    戚樂道:“哎,我說過嗎?哦我說過。”


    她搖頭道:“但此一時彼一時,當時跑路隻能叫逃命。現在跑路嘛——”


    係統:“……?”


    戚樂笑眯眯道:“叫跳槽。”


    係統:……我信你張口開河。


    但係統畢竟是這世界裏最掛心戚樂生死的人了,它明知會被欺負,還是忍不住去確定戚樂是否又足夠的把握對付越質鳴戈。係統問:“好算跳槽。你要怎麽跳槽?越質鳴戈剛給你下了命令,要求你前往邊境。你不去就是違抗皇命。而你去了,光收拾邊境軍,讓他們聽你的就不知道要多久。而如果你不能收服邊軍,三十萬邊軍啊,一人一眼就能盯得你無處可去!”


    “你要怎麽跑,更何況離開了越質鳴戈就等於放棄月迷蹤的身份,你又要怎麽生活,你的新老板又在哪兒?”


    戚樂的手把玩著自己腰上的玉佩,玩了一會兒覺得不太順手,轉而說了另一句:“用玩玉佩來假裝思考還是不夠格調,我看我還是要去買把扇子。你看故事裏的智者都有扇子,你說我買羽毛的還是檀木的還是絹扇?”


    係統:“……”


    係統心累:“戚樂,這才第一個世界,你對我好一點吧。”


    戚樂頗為不忍。


    她說:“在多再亂的事情,隻要把順序理清楚了,一件件來做,最後也就都不是事情了。”


    係統:“所以……?”


    戚樂道:“你也說了,我不能違抗王命,所以第一件要解決的,是邊軍。”


    就在這時,一直隨侍的荷生忽然開口,她道:“姑娘,似乎有人在跟著我們。”


    戚樂聞言,微微挑眼,她順著荷生的話撩開了馬車車簾,向後瞧去。


    一輛馬車正不近不遠的綴著,荷生說了句“似乎”還是客氣了,這明顯就是跟蹤。


    戚樂瞧見了這輛馬車,眼裏浮了笑意,甚至連原本有些煩躁的手指都頓下了。


    她對係統道:“我發現蕭珀真是個惹人喜歡的聰明姑娘。”


    係統:???等會兒,我沒聽錯,你在誇人聰明,誇蕭珀?


    係統生出一種荒謬感,它忍不住問:“蕭珀聰明?”


    戚樂慢慢道:“可不是,話一點就透,都不用我再做點什麽,可太讓人省心了。”


    係統:“……你是不是又騙人了。”


    戚樂道:“我和蕭珀就說了兩句話,你也聽見了,我有一句騙人了嗎?”


    係統仔細回憶:“……好像沒有。”


    戚樂歎氣:“你看,你又冤枉我。”


    係統欲言mmp,瞧了瞧戚樂,看著她溫柔嫻靜的樣子,又想到係統的五講四美準則。默默又給咽回去了。


    罵人是要扣測評分的。


    戚樂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係統消聲了,荷生見戚樂瞧見了卻不說話,低聲問她:“大人,需要甩開嗎?”


    戚樂笑答:“勞累一天了,大家都指著回去休息一會兒,沒必要費這功夫。”


    荷生欲言又止,戚樂卻已回絕了所有車夫的提議:“好了,回去吧。”


    主家這麽說了,荷生也不能多說什麽,隻得吩咐車夫駕駛者車馬往家裏去。戚樂如今雖為吳王策臣,但因她並不上朝,又被吳王刻意掩藏著,故而滿朝文武雖盡知她的存在,倒也沒什麽人會願意頂著吳王的不悅而來尋探她。


    馬車從小道拐了幾個彎,最終停在了青羽居前。車夫雖聽了吩咐,但與荷生總歸一條心,奉著越質鳴戈的命令,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戚樂的存在,仍是想要甩掉後麵的馬車,放棄了主街,從細長的道路七轉八轉回了家。戚樂見了也沒說什麽,隻是輕微歎了口氣。


    她被荷生扶著下了車,荷生這時方才低聲解釋:“姑娘不想被旁人發現身份,方才拒了朝中所有的宴請。青羽居是陛下為姑娘尋的安靜之所,也是陛下庇護姑娘寧靜之所。便是姑娘心軟,也得想想陛下對姑娘的費心才是。”


    戚樂瞥了一眼荷生,倒是沒什麽說什麽。


    她隻是問:“青羽居是陛下為三皇子時的產業,忠國公家的姑娘能為皇後候選,會連這點事都不知?”


    荷生起先不明,而後麵色微變,她道:“蕭姑娘未必能猜到。”


    戚樂反問:“已經尋不到目標了,你會不會試一試?”


    荷生低首:“那,那姑娘不如趕緊入內,我等拒不相見便是了。”


    戚樂歎道:“你也知蕭珀是陛下選中的皇後,先前甩她馬車便已不是,如今再將她拒之門外,你是指望著日後她登後位,時刻記著今日之恥,尤為憎恨於我嗎?”


    荷生哪裏想到了這麽多,她隻是想著戚樂不願與旁人深交以免暴露身份,而越質鳴戈正也巴不得將她藏著當成對付周國的秘密武器。哪裏會想到甩開一個蕭珀,會帶來這麽多麻煩呢?


    荷生還未來得及再說什麽,馬車軲轆聲已由遠及近。


    忠國公府的馬車停在了青羽居前,侍女先下馬車,恭請蕭珀。另一侍女則在車內為蕭珀撩開了馬車。戚樂看看自己走個路將環佩弄得仿若樂器一般的行徑,再看看端坐馬車之中,姿容分毫不動的蕭珀,覺著“禁步”在她的身上才能叫做“禁步”,放自己這裏,抵死也就是個大點的環佩。


    戚樂漫不經心地想,映在蕭珀的眼裏,便是帶著些溫柔的笑了。


    她頓了一瞬,方才讓侍女扶她下了馬車,對戚樂道:“都說月大人慧智,看來大人對我的行徑一早便明了於心了。”


    戚樂收回注意,答:“月某可沒有未仆先知的能力,隻是想著殿前匆匆一別,姑娘或許會願意同我飲一杯茶,懷著期待罷了。如今期待成真,難免高興。”


    蕭珀哪裏聽過這麽直白又曖昧的措辭,哪怕知道穿著男裝的月迷蹤是個女人,也不免臉紅了一瞬,強自鎮定道:“既然如此,不若請我入內吧。”


    她的目光掃上青羽居的門派,有些晦暗:“這處宅子可是個好地方。”


    戚樂笑了笑,也不多言,隻是請蕭珀入內。


    蕭珀跟著她行路,偶爾才能聽見環佩聲,不像戚樂,組佩叮叮當當響了一路,像個曲子。入了正堂,戚樂請人替蕭珀上了她愛的茶,方道:“我這裏也沒什麽好招待的。蕭姑娘不愛甜食,便嚐嚐這雲頂霧芽。”


    蕭珀怔了一順,方低聲道:“你知道我喜歡喝什麽?”


    戚樂答:“我一早便說了,見著姑娘,便忍不住想請姑娘喝一杯茶。姑娘來玩宮中也有些時日,隻需問問太後宮中之人,便能知道姑娘喜好如何。”


    戚樂笑著說:“嶽某從不騙人。”


    蕭珀抿住了嘴角。


    她端起瓷杯飲了一口,方才說:“好茶。”


    戚樂笑了笑。


    蕭珀瞧著戚樂,半晌才說:“你是我見著第一個膽敢和我說別人在利用我,也是第一個注意到我喜歡喝什麽的敵人。”


    戚樂沒有反駁蕭珀的認定,她撫掌垂眸,靜聽著蕭珀的話。


    蕭珀道:“你太好了,不過幾句話的功夫,連我都要忍不住對你心軟,枉論陛下。你不能入宮,你若入宮,便是我爭不過的大敵。”


    戚樂不置可否。


    她問蕭珀:“那姑娘打算將我如何?”


    蕭珀默不作聲。


    戚樂便問:“是請你的侍女將我斬於青羽居內,還是入宮之後以毒鴆封我口?”


    戚樂自答:“亡於青羽居內不妥,有太多人見到你入內,陛下若是震怒,忠國公難以全身而退。入宮之後也不妥,我這麽狡猾,失了今天的機會,姑娘再想動手隻怕難上加難。”


    蕭珀抬頭看向了戚樂,她冷冷道:“總歸有辦法。”


    戚樂答:“開陽君的辦法嗎?”


    蕭珀麵色一變。


    戚樂笑道:“我就說,我攪亂了他這麽大的局,他怎麽會這麽久都沒有動靜。陛下議後,他便這時陳兵邊界——若說沒同與邊軍關係匪淺的忠國公府說好,我都覺著奇怪。”


    係統聞言驚悚:“什麽,周國突然陳兵和開陽君有關嗎?你什麽時候查到的!”


    戚樂隨口答:“我沒查啊,我最隨口一猜。這是最有可能的聯想,你看蕭珀自己不都有這個懷疑嗎?”


    係統看下蕭珀,蕭珀果然神色驚慌。


    但看著麵色煞白的真正十六歲的姑娘,係統心裏還是頗不是滋味。


    蕭珀的確神色驚慌、麵色發白,顯然她也是這麽猜過的。隻能說時機太巧了,而戚樂的猜測雖是猜測,她雖未去查,但也未必會是錯。


    蕭珀看了戚樂好一會兒,低低問:“你,你將這話和陛下說了?”


    戚樂笑道:“怎麽會。我說了,我想與姑娘飲一杯。也提醒了姑娘,莫要做了將折之箭。至於射箭之人,或許是一人,或許是兩人,或許是三人。”


    蕭珀白著麵容問:“姑娘是第三人?”


    戚樂卻道:“我將往邊軍退周國之兵。”


    蕭珀聞言,麵露駭然。戚樂卻似不覺,猶自說道:“陛下命我十年滅周。”


    蕭珀忍不住道:“十年,這怎麽可能!”


    戚樂瞧著蕭珀,笑著說了她剛剛說過的話:“總歸有辦法。”


    蕭珀抿唇不語,戚樂慢慢道:“所以我不會是這第三人。”她似笑非笑,側首對蕭珀道:“縱我有心,也無餘力呀。”


    蕭珀看了戚樂很久,她道:“月大人其實可以將開陽君的事情告知陛下,若是如此,陛下便不會輕易派遣你去邊軍。”


    戚樂心想:屁,要是我幫他想到開陽君陳軍的目的,有可能是為了扶你上位搞我,他隻會讓我抓緊時間滾去邊軍,到時候可能還要我想辦法把邊軍的將領給換成他的心腹。


    麻煩更多,包袱更重。誰查誰求證誰上報誰傻子,自己心裏猜個數就得了,我又不傻。


    戚樂想歸這麽想,但她會對蕭珀說實話嗎?


    當然不會。不騙人是嶽雲清,不是她月迷蹤,也不是她戚樂。


    戚樂心安理得。


    但蕭珀卻不行,她掙紮了許久,從腰上解下了自己的玉佩。蕭珀珍而重之的將玉佩交給了戚樂,低聲道:“這是我家的信物。蕭家嫡係,每人僅有一枚。”


    戚樂故作不解:“姑娘這是……?”


    蕭珀下定了決心:“我不是恩將仇報之輩,我父困於權勢看不得清,方給了開陽君機會。大人不言的恩情,我記著。這枚玉佩大人拿著,到了邊軍,殷叔叔見了,絕不會為難大人。”


    戚樂聞言心想:我真是隨口一詐,沒想到還真是和開陽君說好的。吳國亡的真不冤枉。


    但想歸想,戚樂說了那麽多,要的就是這塊玉佩。


    她看了一會兒,卻不接,反笑道:“我這茶可值不了這個。”


    蕭珀道:“姑娘未做這第三人。”她目光灼灼地看著戚樂:“僅這一份情,就值得。”


    蕭珀走了,留下了她的玉佩。


    戚樂掂量著那塊玉佩,慢悠悠的踹進了袖裏。


    戚樂對係統道:“你看,邊軍解決了,剩下的就是選個新老板,以及尋個跳槽的好機會了。”


    係統幽幽道:“你是不是一早就想好了要騙蕭珀。”


    戚樂覺得冤枉:“怎麽會,我們今天是碰巧遇到的好嗎?”她痛罵:“這還得怪越質鳴戈這個狗逼利用人家小姑娘。”


    係統早已不是當日的係統,他質問:“今日蕭珀不來,你難道就不會想辦法去見她了嗎?”


    戚樂唔了一聲,似乎在考慮要怎麽回話。


    係統再也忍不住,它對戚樂開口:“戚樂……”


    戚樂:“?”


    係統:“你做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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