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酒醒,蚩尤果真不記得昨天晚上的事,但印象中他好像激怒過趙初心,因為早上起來的時候,他發現他的臉腫了,麵頰上赫然多了幾個清晰的指印……


    囧。


    於是蚩尤沒去校場,而是順著小路往後山的溪水邊走。


    這陣子沒有下雨,清澈見底的溪水逐漸變窄,像一條晶瑩碧綠的玉帶。


    蚩尤沿著清澈的溪流,踩著底下光滑的石塊,很快在一顆大樹底下找到趙初心。


    她雙目緊閉,盤腿坐在石板上打坐,身側擺著隨身的人頭法杖。


    距離她十步遠的地方有一個女人,女人蹲在溪水邊,正在水裏搓洗他們的衣物。


    蚩尤認出她是村子裏的阿純,一直和趙初心走得很近,可比起女人之間的友情,她的行為更像一個仆人,趙初心讓她做什麽,她就會去做什麽。


    蚩尤摘來一張大葉子,討好的遮住她頭頂。


    “初心……”


    趙初心連眼皮都沒掀一下:“你來幹什麽?”


    蚩尤:“陪你。”


    “不需要。”趙初心,“你們今天不訓練?”


    “昨晚大家都喝醉了,我放他們休息一天。”他挨著她坐下,目光落在她微微敞開的領口。


    “放任會使人產生惰性,等過了午時,你把所有人叫去校場集合,日後不得隨意放縱。”她微微皺眉,頗為嚴厲的口吻。


    蚩尤“哦”了一聲,笑道:“初心,我知道附近有一塊花田,我帶你去看看吧?”


    “成日就知道玩。”趙初心擰著眉頭看他,“你來得正好,前幾日我教你的致雨咒背得怎樣?”


    蚩尤:“我都記得。”


    趙初心:“背來聽聽。”


    蚩尤:“六丁六甲,雷電振陰。縛龍神將,扶桑帝君。鐵符到處,萬神鹹聽。”


    “致雨咒是召請以陽神和陰神、扶桑大帝為主要降雨神靈的咒語。道教有六丁六甲神……”


    趙初心睜開雙眼,盡心盡責的向他解說,“過幾日我會替你打造雨牌,與雷牌一起,切記多加練習。”


    他湊過來,用臉蹭她:“你教的我都記得,但今天不提這個好不好?”


    趙初心揚起眉頭看他:“你想做什麽?”


    蚩尤:“今天一整天,我都想和你待在一起。”


    趙初心搖頭,一本正經的說:“不行,我的功課還沒做完。”


    蚩尤:“不礙事,你做你的,我不吵你。”


    趙初心歎了口氣,也就由著他去了。


    她每日清晨會在溪水邊打坐吐納,為的是往身體裏存儲更多的靈力,至於家務則是操控傀儡去做。


    阿純把最後一件衣裳洗幹淨,端起盆子,目光空洞而呆滯的越過他們離開。


    蚩尤年輕氣盛,自然是靜不下來的,陪著趙初心打了一會兒坐,便跑去溪水邊抓魚。


    在清澈的淺溪中,他看到幾條青色鱒魚在逆流溯源,想著閑著也是閑著,於是在附近折了一根兩米多長的樹幹,對準最大那條快速的掄了下來去。


    他力氣大,動作快,輕易擊中魚的頭部,隻聽“啪”的一聲,對方瞬間翻開白皮,鰓裏散出了血。


    其他的魚兒受到驚嚇,掉轉尾巴往另一頭遊跑,蚩尤的速度比他們更快,靈活的在水中一個跳躍,“啪啪啪”幾下連續抽飛了三條大魚。


    這麽大的動靜,趙初心要是真的能安心修煉那才是出奇了。


    她在石板上睜眼,目光筆直的射向不遠處的少年。


    她看到他快速地撈起三條死魚,隨手丟去岸邊,然後抽出一把石刀,蹲在小溪邊處理魚鱗和內髒。


    清風徐徐的吹過他的側臉,十八歲的年紀,還隻是個少年,可他沒有同齡人的瘦弱,反倒因為做慣了體力活的關係,體型比成年人更高大健碩。


    這是傳聞中的戰神蚩尤,相傳蚩尤稱霸南部時,不僅能以大霧迷惑敵人,還能招雷引電、呼風喚雨……


    於是趙初心教導他九宮八卦陣,雷咒、致雨咒,目的是加快他稱霸的進度。


    一切進戰得很順利,在她的幫助下他在短短的半年內便擁有了屬於自己的部落、軍隊,八卦陣的陣型也早已爛熟於心,引雷的時候也不再需要雷擊木的幫助,加上她教給他召喚風雨的口訣,她相信再過半年,哪怕是公孫軒轅站在他麵前,也不再是他的對手。


    一晃眼的功夫,他已經把魚肉架上火堆,手裏握著樹枝的一頭細心翻烤,很快就將肉烤出了油。


    “滋滋”的起泡聲在耳畔回蕩,嗅著這股濃鬱的香味,蚩尤扭過頭。


    “吵到你了?”他看到趙初心走向自己的身影。


    她挨著他坐下:“沒有。”


    蚩尤把烤好的魚放入葉子,細心割成小塊後遞給她。


    趙初心小口小口的進食,蚩尤溫柔的看她一眼,低頭大口吃肉,烤魚很快被他們吃完,蚩尤一張嘴巴吃得黑乎乎,就跟一隻大花豹子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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