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刺眼的光芒穿過水麵。燎琉因為被閃光刺到眼睛而微微皺起眉頭。


    在水鏡的對麵,原本聚集到那種程度的惡鬼們已經全滅。但是,從和被切裂的天空傷口相連接的次元孔中,在冥府最下層蠢蠢欲動的惡鬼們前赴後繼地爬了出來。刺穿那個的就是井上所操縱的朱焰的妖氣。


    巡邏的獄卒們應該也快要注意到次元孔的存在了吧?他們一旦發現就會去向陸幹報告。燎琉鬱悶地吐了口氣,離開水盤返回公務室。


    就在坐在桌子旁的燎琉奮筆疾書的時候,他聽到了走廊上傳來的奔跑聲。來了嗎?隨著他的嘀咕,一個小巧的身影仿佛要踹破房門一樣衝了進來。哥哥!不得了!!


    呼呼喘著粗氣出現在桌子前麵的人,就是預定擔任下任禁軍將軍的閻羅王王子陸幹。在他正式就任之前,身高應該會再增加一點吧?


    因為燎琉坐在那裏,所以陸幹的視線現在比他略高一些。他的目光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迫切感。最下層又有次元孔被打開了。是嗎?麵對冷靜的兄長,陸幹進一步傾訴。


    不僅僅是這樣!飄蕩在人界仇野的死靈們,不知道為什麽全都湧入了冥府!這次就算是燎琉都不禁瞠日結舌。什麽!?穿過六道之十字路口,位於前方的就是葬送之地鳥邊野。滾落在寒冬的仇野上的無數骷髏。朱焰俯視著那些轉動視線。就算在這裏彷徨,也不可能得救。他用擁有尖銳指甲的手指指向橫亙在天空中的裂痕。惡鬼的嘴唇牽動了一下。沙拉拉,惡鬼們開始蠕動。那個是什麽?那個連接到什麽地方?


    有風吹了過來。和這個世界的存在不同的,讓人覺得非常舒適的風從那個裂痕中吹出。枯萎的草唰唰搖擺。


    至今為止沒有任何意誌,隻是單純在那裏搖蕩的死靈們,就仿佛受到牽引一樣聚集到裂痕旁邊,試圖進入那裏。


    目送著一麵抗拒向外吹出的風一麵在那附近遊動的無數的死靈,朱焰的喉嚨深處發出了低沉的笑聲。閻羅王太子哦。想必冥府會相當的熱鬧哦。混亂到讓你沒有餘暇去關心人界的程度。


    把仇野的死靈都送去那裏好了。反正原本就是必須前往那裏的迷路者,這樣不是正合適嗎?風在咆哮。不,發出咆哮的是死靈們。


    好像風一樣在仇野中飛舞,同時殺人連接冥府底部的次元裂痕的死靈們。不僅僅是鳥邊野,所有能被稱為仇野的地方都出現了次元的裂痕。閻羅王的王子哦,你就快點把小野篁派遣出來吧。就算封閉一個裂痕,馬上又會有新的裂痕被打穿。將冥府的惡鬼引誘到這個世界,將人界的死靈送人那邊。你們管理的就是人的生死,現在想必非常的忙亂吧?


    星宿已經被扭曲。就算為了破軍星而配備的北鬥星落人我的手中,定數想必也不會表示異議。錫杖打擊地麵。嚓啦,嚓啦。金屬聲轟鳴,無休無止地出現的惡鬼群體發出咆哮。


    怎麽了?破軍。麵對這種程度的惡鬼居然也要陷入苦戰。這樣的你真心以為自己可以打倒吾君和妾身嗎?


    額頭上殘留著醜陋傷痕的悲劇性皇後,浮現出魔性的笑容。雪白的手指輕輕碰上自己的額頭,她確認著斑駁的皮膚的觸感。我的身體馬上就將腐朽。可恨的破軍啊,你的那個武器!


    正在驅使神劍狹霧丸斬殺惡鬼的篁,沒有注意到井上雙眸中閃爍的昏暗光芒。


    你的武器,會為吾君帶來危害。是絕對不能存在的,無用的東西-,",太慎默默地聽著井上仿佛呻吟般的低語。


    神弓破軍是寄宿在篁的星宿中的存在。那個存在之所以會以弓的形狀出現,是因為定數判斷這種形態對於篁來說最為合適。太慎輕輕瞥了一眼緊緊跟在井上身後的少女。沒有害怕的樣子,也不肯離開井上的孩子。她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緊緊凝視著井上,她到底在思考什麽呢?


    這個不是單純的孩子。雖然有時候身影會顯得朦朧,但是清晰到如此程度,而且擁有自己意誌的生魂絕對是難得一見。並非是,無力啊。也許是聽到了他的嘀咕,少女回頭看著太慎。沒有任何懼意的眼眸。並不是沒有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麽。她明白。雖然明白,但絕對沒有試圖逃走。如果就這樣下去的話,說不定你也會被卷入而消亡哦。這句不存在絲毫溫柔感情的台詞,應該傳人了少女的耳中才對。但是,她就這樣把日光轉向惡鬼的群體和篁。她小小的手伸向井上的袖子,不過在中途停了下來。井上俯視著少女,展露出淒絕的笑容。你和妾身走就好了。少女的眼神一陣搖蕩。乖孩子。和妾身走,好井上的眼睛一瞬間轉向篁。


    篁和雷信、萬裏,正被迫陷入與接二連三湧現出來的惡鬼們的苦戰中。


    就算都是雜魚,數量足夠的話也會發揮出相當的威力。篁現在就是親身痛感到這一點。


    就算斬殺,不斷斬殺,也總是會有新的惡鬼踩踏著同類的屍體襲來。就算一揮手就能斬殺對方,這個動作重複了幾十、幾百次,也一樣會消耗體力。禁鬼們也是一樣。如果不堵上那個孔的話就沒有盡頭了!篁對發出好像悲鳴一樣的叫喊的萬裏怒吼。那個我也知道!可惡!


    篁同時踢飛和斬殺了從兩側衝來的鬼,瞥了一眼天空的裂痕,篁大叫出聲。毀掉那個孔!雷信,萬裏,把這幫家夥趕開!將狹霧丸收回劍鞘,篁揚起手來。


    閃爍的神弓出現在他眼前,從弓身上進發出驚人的靈力。當他拉開弓弦後,原本什麽也沒有的地方出現了破魔的光箭。雷信抬手指向天空。雷帝!白銀的閃電從晴朗的夜空中朝著惡鬼群體落下,引發了爆裂。萬裏所施放的風刃在慘叫著四散飛逃的惡鬼中炸裂。受夠了!不要再給我礙事!


    被切下的四肢滾落在地麵上,那上麵又有無數的風刃掠過。試圖翻身逃跑的惡鬼們,全都被切成了碎片。


    惡鬼的身體化為沙粒崩潰下來。那些沙粒被風卷起四處飛揚,遮擋了他們的視野。篁眯縫起眼睛。這一來就結束了。


    篁所施放的光箭被吸人了空中的裂縫。從遙遠的彼方傳來了激烈的慘叫聲。白銀的閃光在次元孔中擴展開來。強烈吹拂的冥府之風,就這樣一下子平息了下來。裂痕也唰地消失不見。確認到這一點的篁,收起神弓把手搭在劍柄上。但是,混雜在漫天飛揚的沙塵中,井上和太慎都已經消失不見。可惡篁切了一聲。雷信和萬裏聚集到他的身邊。非常抱歉


    瞥了一眼低垂腦袋的雷信和不甘心地咬牙切齒的萬裏,篁歎了口氣。沒有辦法。所謂的鼠多咬死象就是指這種情況吧。篁看了一眼仇野的方向。


    有無數的死靈彷徨於那裏的葬送之地。不管距離多麽遙遠,也可以感覺到飄蕩在那裏,無比熟悉的空虛氣息。但是,仇野的靈消失了?侵人的死靈們聚集到冥府的最下層。親眼確認到這一幕的陸幹,無法掩飾煩躁地踹了一腳岩石。如果要淨化這些,就需要哥哥的力量


    那些至今還殘留在最下層的惡鬼們正在吞食死靈們。吸取了死靈們微薄的念之後,惡鬼的力量確實有了一定增長。原木應該沒有任何意誌的死靈,也能夠增幅惡鬼們的力量。


    必須把危害限製在最小程度。必須尋找出至今還沒有被堵上的連接人界的次元孔,將那些封印上。就在這時,一個獄卒跑了過來。陸幹大人,剛才有一個孔被堵上了。什麽?這麽快?為了避免被不間斷回響的惡鬼們的咆哮聲淹沒,獄卒提高了聲音。是,好像是從人界的方麵注入了破魔之力


    陸幹一時之間有些詫異,不過不久之後似乎想到了什麽一樣睜大日艮日青。


    .難道說,是篁


    是的。似乎就是如此。好像是冥官大人所施放的箭在次元孔中爆發而堵上裂痕的:這樣啊剛剛鬆了口氣,陸幹馬上又搖搖頭。


    不對,等一下。可是這個樣


    子的話,豈不是很不管三七二十一嗎?如果萬一弄錯的話,不是還存在讓次元孔反而進一步擴大的可能性嗎?


    沒有人能回答陸幹的疑問。但是,所有人的腦海中都一瞬間掠過於,說不定真的是這樣的想法。雖然從結果上來說是成功的,但其實是相當危險的賭注。帶著困惑的表情眺望著黑暗的深處,陸幹輕輕皺起眉頭。篁,你明不明白這一點呢


    陸彳:覺得對方多半不明白。他的行動總是領先於思考。他好像相當依賴自己的直覺,不過那個也確實沒有出過多少錯就是了。


    想起那個大家都很熟悉的人類冥官,獄卒們麵麵相覷。雖然那位冥官態度傲慢,而且嘴上毫不留情,但非常的公平和能幹,所以其實大家還是相當信賴仰慕他的。情況怎麽樣了?突然落下的聲音,讓陸幹一下子跳了起來。哇!慌忙轉頭看去的話,就發現身為太子的長兄正站在自己背後。哥哥,我原本正要去叫你啊啊,我想也是如此。


    燎琉仔細地搜索著包含在空氣中的妖氣和靈氣,而陸幹向他說明至今為止的經過,並且最後作出了這樣的總結。


    好像人界的各個地方都有次元孔被打穿。如果要堵塞那些的話,就必須選定擅長這類術的人,所以要花費不少時間。在這期間必須借助哥哥你的力量。燎琉若無其事地點頭。啊啊,那個倒是無所謂。還有,陸幹。d阿?俯視著比自己低矮的弟弟,他用溫吞水一般的口氣說道。


    其實也不用選定什麽術者,讓篁用破軍破壞掉所有的孔不就好了嗎?你果然,是這麽想的嗎?那當然!冥官就是為此才存在的啊!聽著閻羅王的孩子們的對話,獄卒們冒出了一個念頭。說不定,小野篁冥官大人其實才是最為辛苦的那個。在接近黎明時分才回到家裏的篁,脫下墨染之衣後歎了口氣。


    他已經有將近半月沒有上朝。雖然因為家人生病,所以可以宣稱是不想把汙穢帶人大內,不過休息的時間過長的話,還是會出現形形色色的麻煩吧?


    而且,就算是在擔心自己,他也不想欠下今上帝的人情。他用額頭頂住柱子,微微有點眩暈的感覺。因為他的神經隨時都緊繃著,沒有休息的時間。一直都沒有聽到楓的聲音,她要到什麽時候才會睜開眼睛呢?該不會


    無意識地嘀咕了句,他拚命搖頭以便打消浮現在腦海中的可怕預想。我絕對不容許她就這樣再也睜不開眼睛將額頭埋人膝蓋之間,他仿佛呻吟般地吐出這句話。禁鬼們應該就守候在身邊,但是完全感覺不到氣息。我要怎麽辦隻要打倒惡鬼就好。這一點他很清楚。


    但是,應該還有其它的吧?為了楓,為了保護她的生命,為了將她維係在這個世界上,篁所能做的事情。不對,這個他也清楚。隻要離開就好。


    岡為篁在她的身邊,她的生命才會受到威脅。在壽命到達之前生命力就被削弱,甚至失去了睜開眼睛的力量。但是,這一點他做不到。也不想做。他不想放開楓,不想離開楓。明明想要救她,內心的最深處卻在呼叫這一點絕對不能讓步!楓就在這個時候。有氣息輕輕地落下。篁大人。玻凜嗎?怎麽了?篁微微仰起臉孔將視線投注在前麵,禁鬼玻凜出現他麵前。就在剛才,楓小姐清醒了過來。篁好像被電到一樣抬起麵孔。躺在床上的楓,聽到接近的腳步聲後緩緩張開眼簾。守在枕邊的岑守,關心地看著她的麵孔。怎麽了?楓。腳步聲岑守點了點頭,浮現出淡淡的苦笑。


    因為他好像很累了,所以就沒有通知他,原本想讓他休息一下。不過那家夥一旦牽涉到你的事情,直覺就靈敏得要命。楓微微笑了出來。


    就在這時,隻穿著單衣的篁,粗魯地打開房門,呼呼喘著粗氣衝了進來。楓!坐在旁邊的岑守看到兒子的樣子後瞪圓了眼睛。篁你至少也在外麵披件衣服!就這個樣子的話會感冒吧!?咦?啊,不,這個


    聽到父親的話後,篁好像才第一次注意到自己居然隻穿著單衣,外麵什麽也沒有穿。其實,在禁鬼們試圖提醒他的時候,篁已經衝出了房門。岑守帶著哭笑不得的表情對篁招手。好了,坐到火桶旁邊來吧。楓都吃驚了。


    仔細看去的話,橫躺在那裏的楓確實在看著篁苦笑。雖然因為一直臥病在床沒有蘇醒的關係,臉上沒有血色,看起來憔悴了不少,但是她確實睜開了眼睛在看著篁。哥哥,你真是的。如果感冒就糟糕了啊啊,不過冬天馬上就要結束了。楓呼了口氣,仰望屋頂。


    在進入春天,天氣變暖之前,都要小心才行。楓最擔心的就是父親和哥哥的身體。僅僅是說了這麽幾句,她已經在喘粗氣。


    看到這一幕的岑守對篁使了個眼色。然後他站起來,發出盡可能開朗的聲音。


    楓,我去把藥湯拿來,你喝藥之後就先休息。篁,你先照顧著她。楓直率地對離開房間的岑守點點頭。是,父親。篁拚命尋找語言試圖說些什麽。但是,隻有各種各樣的感情在胸口中盤旋,無法形成語言。楓好不容易擠出這句話後,她回頭看著篁露出淡淡的微笑。是,篁哥。僅僅如此,就覺得欠缺的部分都得到了填滿。


    深深地吐出一口氣,似乎要將肺部完全清空一樣。篁帶著快要哭泣出來的表情擠出微笑。楓啊啊,自己是如此地至今為止沉浸在心底最深處的感情,仿佛馬上就要洋溢出來。注意到無意識地伸出的手後,篁一把握緊了那隻手。仿佛忍耐著什麽一樣閉上眼睛,篁就這樣低垂下頭顱。哥哥?聽到這個關心自己的聲音,篁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要顫抖。等一切都結束後,我有事想要告訴你。篁好不容易擠出這麽一句,楓露出詫異的眼神。想要告訴我的事情?啊啊。篁點點頭,浮現出淡淡的苦笑。深藏在心底的感情。等一切結束之後,一定要告訴你。隱形的禁鬼雷信默然地凝視著這一幕光景。他的耳邊回蕩著閻羅王太子的聲音。楓的名字,已經刻在鬼籍帳之上。篁還不知道,那個過於殘酷的命運。握緊拳頭,雷信在內心詢問自己。你能做得到什麽?麵對被削減的生命,麵對被一刻刻扭曲的星宿,你到底能做什麽?不,不是能不能做。而是必須去做!在他的心內,隻有一個意誌。因為他就是為此,才變成鬼的。真的嗎?


    正在進行上朝準備的融,從突然出現的禁鬼萬裏口中聽說了楓蘇醒的事情。


    哎,是真的。雖然現在又睡下了,不過醫師也說也許算是越過了關卡吧?據說最終還是完全沒有睡的篁,一大早就把醫師叫來。不是駕車而是騎馬出門的他,後來是和醫師同乘一匹馬返回的。


    年紀已經相當不小的醫師,據說從來沒有乘坐過全力奔馳的駿馬,所以在下馬之後自己好像病人一樣好一陣子無法動彈。岑守大人也對他進行了說教,說他太亂來了。啊啊,如果是岑守叔叔的話,就算是篁也隻能認輸了。


    因為可以輕易想象得出那幕光景,融不由自主湧出笑意。雖然如果被篁知道的話,多半會因為遷怒而被踹倒。那麽,篁今天會上朝嗎?萬早搖搖頭,露出複雜的表情。


    其實還是上朝比較好吧?不過他多半還在擔心楓小姐,而且篁大人本身的狀態也相當不好。因為篁的命令而隨身護衛融的清嵐出現在兩人前麵。


    因為這一陣子他晚上幾乎都沒時間睡覺,一直要追查惡鬼的下落是這樣啊?


    融原本還以為篁隻是因為擔心楓而沒有上朝,所以新的事實讓他瞠目結舌。當然,這裏麵肯定也有楓的因素。不過原來不僅僅是這樣。兩名禁鬼分別點頭。對。希望他還是多休息一下比較好。不過,請一定保密,不要告訴篁大人我們對你說過這些。否則他會斥責我們多管閑事的。啊啊,我明白。


    融很清楚青梅竹馬的性格。他會極力不讓別人看到自己拚命的部分。調整了一下服飾後,融歎了口氣。


    那麽,我回頭也要


    去小野府拜訪。多半是傍晚,說不定會是晚上了。萬裏,你能幫我轉告篁嗎?那當然。禁鬼萬裏明朗地回應。


    雖然楓終於睜開了眼睛,但是遭到顯著消耗的體力並沒有馬上複原。如果就這樣轉入恢複還好,可問題是還不知道會不會有所反複。所以醫師也露出了複雜的表情。


    聽到診斷後,岑守重重歎了口氣。楓的母親,也就是他的後妻已經去世,沒想到她留下來的孩子的生命也變得如此脆弱。


    岑守在人睡的楓的枕邊露出思索的表情,同時看了看靠在柱子上迷迷糊糊打盹的兒子的側臉。如果楓的生命就這樣消失的話,這孩子會變成什麽樣呢?在十年以前,曾經有一位女官死去。當時在場的隻有七歲的篁。那個時候的情景,直到現在也鮮明地殘留在岑守的記憶中。


    篁撲在不再動彈的珠貴身上放聲痛哭。重複著珠貴的名字,重複表示這是自己的錯。如果沒有橘家的融和楓的話,這孩子不知道當時會變成什麽樣呢?珠貴嗎?明明隻有我和融兩個人,但是點心包卻總是有三個第三個點心是為了誰而準備的呢?說實話,岑守也確實不知道。隻不過,他也曾經有過設想。凝視著兒子的側臉,岑守的腦海中掠過一幕光景。


    嬰兒的哭聲。抱著精神十足地哭泣不止的孩子的自己的手臂。他所看到的是,橫躺在被褥上的妻子失去血色的蒼白臉孔。看起來就像是為了生下孩子,她用盡了自己全部的生命力。殘留在他記憶中的,全都是欠缺鮮明輪廓的影像。因為由於無法抑製的淚水,他的視野一片朦朧。拜托了在膝蓋上緊握住手掌,岑守喃喃自語。請你一定要保護這些孩子們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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