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前來,不可能隻是單單受他感恩一拜。


    上回,這個灰衣鬥篷人就說了,不會白白救他。


    今天前來,想必是有事情吩咐。


    “閣下,所來……何事?”裴元誌望著他,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來。


    他得知道,對方的“求”,是不是他能力所及之內的事情。


    “聽說,你想抓住鬱嬌,誘騙楚譽上鉤?”灰衣人眸光清洌看著裴元誌。


    裴元誌不說話,卻在心中腹誹著,這個灰衣人,是怎麽知道他的事情的?


    這人究竟隱藏在哪裏?


    灰衣人笑了笑,笑得雲淡風輕,眼中波光粼粼,“你不用懷疑我,我們是合作方。你輸了,我便輸了,所以,我時刻關注著你的動靜。”


    裴元誌點了點頭,“明白。”


    “不過,你苦於找不到圈住鬱嬌,或是楚譽的辦法,對不對?”


    裴元誌眯了下眼,他真是神算!


    “你的手頭上,不是有林婉音的兩個侍女嗎?阮媽,和冬梅?”灰衣鬥篷人輕輕一笑,“鬱四小姐,十分在意那二人,你不知道嗎?”


    裴元誌的眸光閃了閃,“又,如何?”


    “利用她二人,引出鬱嬌,鬱嬌到了你的手裏,還怕楚譽不入你的圈套?”灰衣鬥篷人,笑得輕鬆。


    裴元誌心神一動,對,這個主意不錯,他的唇角揚了揚,“多謝閣下提醒。”


    灰衣鬥篷人笑了笑,沙啞的聲音中透著冷戾,“不必言謝,下回,我還會來找你。”他扔給裴元誌一瓶藥,“這是治嗓子的,拿著。”


    裴元誌接在手裏,正要細看,那人身影一晃,已躍過院牆,消失不見了。


    好厲害的輕功,他究竟是什麽人?


    冷義和暗雕見灰衣人離去後,這才匆匆走過來。


    兩人一起問道,“世子,那人是誰?”


    “那天,救,我,之,人。”裴元誌緩緩說道。


    “這灰衣人,究竟是敵還是友?”冷義心中一片疑惑。


    “他救了世子爺一命,至少,目前是站在咱們這一方的。”暗雕說道。


    “是敵,是友,目前,還,不好,說。不過,他的,建議,還是,可行的。”裴元誌捏著藥瓶,目光中閃過一抹冷芒,“但,有一點,可以,說明……”


    冷義和暗雕一起問道,“是什麽?”


    “他是,楚譽的,仇人。”裴元誌冷然一笑,“知道,這一點,就夠了。”


    所以呢,灰衣人利用他,除楚譽,焉知他也利用灰衣人,除楚譽?


    楚譽敢壞他大事,他一定不會讓楚譽活著回到京城。


    冷義說道,“這樣說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了。”


    暗雕也說道,“楚譽太狡猾,有個神秘莫測的人對付他,我們正好坐山觀虎鬥。”


    裴元誌將藥瓶放在桌上,“來看看。”


    冷義和暗雕走過去查看。


    冷義開了蓋子聞了聞,然後點了點頭,“無毒。”


    暗雕也聞了聞,“是真的藥,而且,這藥十分稀少,是治嗓子的良藥。”


    裴元誌接在手裏,冷冷笑了笑,“對方,投了大本,可見,十分,恨著楚譽。”


    送上稀有的良藥來治他的嗓子,顯然,對方是下了血本了。


    他的嗓子好了,才可以更好的對付楚譽。


    兩個對醫術一直有研究的得力護衛,都沒有發現藥品有異樣,裴元誌放心地服了藥丸。


    果然,不多久,他的嗓子舒服了許多,不似剛才那般,略微說上幾句話,就會灼熱得疼痛難忍了。


    藥物入喉,如清涼的泉水,敷貼著喉嚨,讓他舒服了不少。


    裴元誌試著說了一句話,“林世安那裏怎樣了?”他發現,嗓音不再暗啞難聽了,而且,說得比剛才流利了許多。


    裴元誌心中頓時鬆了口氣。


    “這真是好藥。”冷義和暗雕大喜,“世子的嗓子好了不少呢。”


    裴元誌的嗓子好了不少,心情也好了許多,他悠閑地撫著袖子口,“現在說說林世安的事吧。”


    冷義這回冷笑一聲,“林世安一直沒有行動,一天的時間,無非是吃酒聽曲子。就在剛才,又寫了一封信送往京城去了。”


    “送給誰?”裴元誌的眸光一沉,看向冷義。


    “送給昭陽公主。”冷義回道。


    “他又想幹什麽?”裴元誌的唇角翹起,漸漸凝起了一個冰冷的微笑。


    “屬下截留了信,看了看,信上無非是說,手頭上的銀子不夠了,請的工匠得花銀子養著,向昭陽公主討要銀子的意思。”冷義一臉的鄙夷。


    林世安,這是敲上昭陽的竹杠了?裴元誌眯了下眼。


    “哼!他膽子不小,他就不怕昭陽公主過後,找他清算?”暗雕也冷笑。


    “昭陽公主的銀子,豈是那麽好賺的?現在不罰他,以後一定不會放過他!林世安的膽子太大了!”冷義冷笑。


    暗雕眨了下眼,“世子,要不要屬下去催催他?”


    正說著林世安,外頭有小仆傳話說道,“世子,林老爺來了。”


    冷義和暗雕,馬上拿眼看向裴元誌。


    兩人都說道,“都這麽晚了,他怎麽來了?”


    “我正想找他,他居然來了,也好,省得你們跑腿。”裴元誌轉身,撩起長衫的下擺,走到上首處坐下了,淡淡說道,“叫他進來。”


    “是,世子。”冷義出去傳話去了。


    不一會兒,林世安走了進來。


    裴元誌朝林世安望去。


    林世安比剛離開林府那會兒,穿得還要華麗富貴,也胖了不少,顯然,他拿著昭陽的銀子,發起了自己的小財。


    裴元誌心中諷然一笑。


    林世安進了屋中,發現裴元誌的護衛暗雕,也站在屋中,他的臉上,馬上露了點不悅之色。


    “世子,老夫有點重要的事情,同你說說,這閑雜人等,就不必留下來了吧?”林世安頭一昂,甩袖說道,一臉的傲然。


    暗雕眸光一冷,心中冷笑起來,這林世安,還真當自己是世子的未來老丈人了?


    嗬,也不看看他的女兒是什麽德行?


    配得上世子嗎?


    雖然,裴夫人不喜歡林大小姐,但是呢,那是因為有原因的,才會不喜歡。事實上,林大小姐是最配得上世子的人選。


    至於林家二小姐,配裴府的管事還差不多,連他們這些做護衛的也瞧不上。


    裴元誌的護衛,瞧不起林世安,身為主子的裴元誌,就更是瞧不起了。


    要不是昭陽公主再三叮囑裴元誌,要裴元誌不得得罪了林世安,他這會兒會直接將林世安轟出去。


    “暗雕,你先出去一下,我跟林老爺談些私事。”裴元誌看了眼護衛,淡淡說道。


    暗雕看了眼林世安,應了一聲,“是。”走出去了。


    不過呢,路過林世安身邊時,丟了個鄙夷的眼神給他。


    將林世安氣得臉色一黑。


    他心中怒道,哼,等著吧,等他女兒進了裴府,不管是當正夫人,還是做側夫人,一定要這些小瞧他的下人們好看。


    暗雕走到院中站定了,裴元誌才說道,“這裏,隻有本世子和林老爺,林老爺有什麽話,請說吧,本世子洗耳恭聽。”


    沒有了外人之後,林世安馬上走上前,露著笑臉對裴元誌說道,“世子,其實呢,我也沒有什麽相求的,就是想問問世子,當初的諾言,幾時兌現?”


    “諾言?什麽諾言?”裴元誌的眸光,漸漸地沉了下來,淡淡看著林世安。


    林世安的笑容僵了僵,忍著怒意說道,“裴世子,去年年底的時候,我們不是說好了嗎?老夫為安王大業出力,昭陽公主體恤老夫的一片赤誠之心,做媒為世子和小女佳蘭牽紅線,以結秦晉之好,世子忘記了麽?”


    裴元誌的唇角,輕輕地扯了扯。


    這林世安一來,他就知道,是來催婚的。


    林世安是不是還不知道,林佳蘭已經做了不少好事?丟盡臉麵不說,還妄想做正夫人?


    林世安還有臉來催?


    但是呢,他為了穩住林世安的心情,忍著怒火說道,“林老爺,大事未成,本世子無心兒女之事。再說了,佳蘭的手裏有聖旨,本世子哪敢不娶她?”


    林世安見裴元誌的言語中讓了步,神色緩和了下,說道,“世子既然記得,就早些下納彩禮吧。”


    裴元誌心中冷笑,麵上敷衍說道,“那就看林老爺的這次行動,快不快了,昭陽公主說,等大事成功後的當月,會派他府上的管事,親自督辦本世子和佳蘭的婚事,而且,安王會做主婚人。”


    林世安聽說安王做主婚人,心中更是大喜了,忙說道,“世子放心,事情呢,都已經準備好了,世子隻需穩住豐台縣令,老夫馬上帶人加緊時間開工。”


    “需要多少時間?”裴元誌抬眸看他。


    林世安捏著胡子尖想了想,“最近梅雨季節,可能會慢一些,要……一個來月吧。”


    “不行,慢了,要快!”裴元誌道,“有人盯著我們了,時間拖久了,我,你,安王,都不會有好日子過。”


    林世安一直混混沌沌地過著日子,被裴元誌一提醒,心頭一驚,忙說道,“是,世子提醒的是。”


    裴元誌的一陣旁敲側擊之後,林世安的傲然之氣,頓時消失不見了。


    驕傲而來,惶惶而去。


    ……


    夜已深。


    昔日的裴元杏,現在的江元杏,又是一番精心的梳妝打扮之後,悄然往裴元誌的住處而來。


    她沒有帶多的侍女,隻帶著一個心腹的丫頭,提著燈籠為她照路。


    不過呢,有一個人,在她出了園子門之後,一直悄悄地跟著她。


    這人正是裴家安排給她的夫婿,冷家旁支的破落戶之子,冷軾,裴元誌的遠房表親。


    冷軾住在她隔壁的小園裏。


    因為有了昨天的事情,冷軾一直懷疑她跟裴元誌不清不楚。所以,今天一整天,冷軾都留意著江元杏的動靜。


    白天的時候,因為裴元誌一直出門在外,江元杏倒也老實,沒有去裴元誌的住處。


    冷軾以為,江元杏隻是一時的衝動,衝動過後會安分一些。


    畢竟,這哥哥妹妹的,傳出去也不好聽。


    哪知,這天一黑,江元杏又出門了,而且,打扮得比昨天更加的妖豔。


    這叫冷軾如何能忍?


    他分明看到自己頭頂上的綠帽子,越來越大,越來越綠。


    冷軾咬牙切齒,發誓要狠狠地收拾一頓江元杏,和裴元誌。


    這一路尾隨,不知不覺間,冷軾就走到了裴元誌住的園子附近。


    眼看江元杏撇下侍女,獨自一人進了園子裏,冷軾心中不平衡了,心中的火氣,旋即就竄到了腦門。


    他擼起袖子,大步往園中衝去。


    可就在這時,從暗處忽然竄出一個人來,這人動作很快,抬手一劈,將他打昏了。


    冷軾的身子“咚”的一聲,倒在地上。


    那人還嫌棄地踢上一腳。


    “冷義,看他鬼鬼祟祟的樣子,要不要報與世子?”暗雕問著冷義,“這是你堂兄弟,我也不好下死手打。”


    冷義皺了下眉頭,“我去請示一下,你看著他。”


    暗雕點頭,“好,你快去!”


    冷義大步走進了園中。


    不過呢,他識趣得很,沒敢進正屋,而是站在側間的窗子外頭,伸手敲了敲窗戶欞,聲音輕輕問道,“世子,冷軾一路跟著小姐而來,走到園子門口時,被暗雕打昏了,怎麽處置他?”


    側間的屋子裏,江元杏正摟著裴元誌,要裴元誌寵著她。


    裴元誌身邊沒有女人,便也不拒絕,剛將手伸向她的腰帶處,冷義的聲音就在窗子外響起。


    他的眉尖皺了皺,臉色冷沉一片。


    江元杏的臉,則氣得一片鐵青。


    她咬牙低聲怒道,“該死的,他居然跟蹤我?元誌哥哥,要是他發現我和你在一起,會壞事的,你不能輕饒他!要給他一點教訓看看。”


    必竟,她還沒有被江家認親,她現在的身份,仍是裴家小姐裴元杏。


    “裴元杏”和親哥哥裴元誌在一起,要是被冷軾嚷了出去,將來,裴元誌還如何做人?


    被打攪了好事的裴元誌,心情也不好了,惱恨說道,“他膽子不小,敢跟到這裏來了?打他一頓,對他講,再敢靠近這裏,絕不輕饒!”


    得了吩咐的冷義應道,“是。”轉身去執行命令去了。


    以前呢,冷軾作為一個寄居在裴家的表公子,永安侯府裏上上下下還是很敬重他的,必竟,冷軾有些學問,時不時地幫永安侯或裴元誌處理一些來往信件或是文書,頗得裴家父子的信賴。


    可自從出了冷軾毀了裴元誌妹妹裴元杏的清白的事後,裴家的人,全都厭惡起冷軾起來了。


    冷義瞧不起冷軾趨炎附勢的嘴臉,暗雕瞧不起冷軾明明身份卑微卻自以為是主子的嘴臉。


    裴元誌現在一下命令,兩人打得就不客氣了。


    冷軾原本已經昏過去了,被冷義和暗雕一人一腳,又給踢醒了。


    踢醒了之後,拳頭更是如雨點一般落在他的身上。


    冷軾疼得嗷嗷直叫嚷,“你們……你們反了?居然敢打本少爺?本少爺是姑爺,你們也敢打?當心本少爺告到侯爺那兒去!”


    暗雕冷笑,“姑爺?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等你娶到了大小姐,才是姑爺,現在啊,你跟我們一樣,隻是裴家養的門客而已,別自己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冷義看在冷軾是同族子弟的份上,對他說話就客氣一些,“冷軾,世子有令,不管是誰,靠近這裏就得挨打,所以,下回你還是繞行吧,別走得太近了。”


    冷軾心中明白,裴元誌之所以這麽下命令,是不想讓更多的人,看見他跟親妹妹裴元杏鬼混而已。


    既然要臉,就別做惡心的事啊!


    冷軾心中一陣鄙夷,他拍了拍衣衫的灰塵,忍著身上的痛,冷哼一聲,離去了。


    。


    裴元誌的臥房。


    江元杏和裴元誌,正在濃情蜜意難分難舍之時,這時,臥房外的窗子上,又響起了輕輕地敲擊聲。


    “世子,出事了。”冷義的聲音,又在屋外響起。


    江元杏惱恨得直皺眉頭,嘀咕說道,“哪來那麽多的事?掃興!”


    裴元誌鐵青臉,冷冷問道,“何事?”要是小事,他會劈了冷義。


    冷義哪裏知道,這二人正在歡好著?還以為,隻是兄妹二人在屋裏說著機密事情。


    因為,他根本不知道,他們並不是兄妹。


    也因此,什麽也不避諱地說著,“世子,關著的那兩人不見了。”


    裴元誌怒道,“怎麽回事?”


    冷義道,“屬下剛才去查看,發現屋子的門被撬開了,地上掉了兩團斷開的繩索。”


    裴元誌大怒,“廢物,趕緊去找!少了那二人,大事就辦不了了!”


    冷義回道,“暗雕已經帶人去尋找去了。”


    “你也去!挖地三尺也要找到!”裴元誌下著命令。


    “是!”冷義轉身離去。


    被冷義一攪和,裴元誌再沒有心情歡好,行事草草完畢,打發江元杏離開。


    畢竟,同女子歡好,可遠遠沒有大事重要。


    大事成功,多少女人會沒有?


    但是呢,江元杏可不這麽想。


    在她看來,裴元誌對她敷衍了事,說明,她在他心中不重要。


    但她不敢同裴元誌訴委屈,依舊一臉的溫婉,笑著離開。


    走出屋子後,她的臉色馬上冷下來。


    江元杏的侍女不知她為何忽然心情不好了,一句話也不敢多問,小心地扶著她,往園子外走來。


    走出一些距離時,江元杏看到冷義帶著幾個人,舉著火把,腳步匆匆從另一條道上而來。


    想著剛才,就是這冷義壞了裴元誌的好心情,害得她被裴元誌匆匆趕出來,江元杏心中就沒好氣。


    “冷義,你給我站住!”江元杏高聲喊著冷義。


    冷義對這位大小姐,又厭惡又怕,江元杏喊他,他不得不去回話,隻好對身邊幾人吩咐說道,“你們先去莊子門口候著,我隨後就到。”


    “是,冷護衛。”那幾人先離開了。


    冷義皺著眉頭,大步往江元杏這裏走來。


    “大小姐,你找我有事嗎?”冷義怒力保持著微笑,問著江元杏。


    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麽世子冷靜多謀,一個妹妹卻生得空有一個腦袋,糊糊塗塗的,比那死去的少夫人林大小姐,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可偏偏呢,這大小姐還瞧不起林大小姐,總是說著對方的各種壞話,真正叫人好笑。


    大小姐和世子的差別太大,根本不像兄妹。


    江元杏自持有裴夫人寵著,有裴元誌護著,態度極為傲慢。她攏著袖子,眉梢一挑,“我問你,你剛才跟世子說,有兩個人不見了,世子當時很生氣,那兩人是誰?”


    裴元誌緊張失蹤的兩人,居然不要嬌軟可愛的她,叫她無法接受。


    她要知道那兩人究竟是誰,她要弄死他們,或她們!


    冷義有些猶豫,“這……”


    江元杏揮退身邊的丫頭,“你將燈籠給我,你自己回吧,不用跟著我了。”


    侍女將燈籠架在一旁的樹枝上,朝江元杏福了福,離開了。


    江元杏說道,“說吧,這裏隻有我們兩個在,不會將世子的消息泄漏出去,讓另外的不相幹的人知道的。”


    冷義猶豫著。


    江元杏怒了,“冷義!你匯報事情的時候,我也在,可見,元誌哥哥是默認我知道這件事情的。而且,他的大事,我哪件不知道?我們的關係,比你們看見的還要親密,快告訴我!”


    冷義想了想,反正呢,妹妹問哥哥的事,也算不得泄露,於是說道,“那兩人,一個是少夫人的奶娘阮媽,一個是少夫人的貼身丫頭冬梅。”


    “少夫人?”江元杏最是聽不得這三個字眼,她咬牙冷笑,“哥哥哪來的夫人?他現在是單身一人!你不要胡說八道!”


    冷義不明白,江元杏為何聽到“少夫人”三個字會忽然發火,也不想跟這個刁蠻不講理的大小姐繼續糾纏不清。


    他便說道,“這不是喊順口了嗎?反正呢,便是昔日林大小姐的兩個侍女。本來呢,她們一直被關著,可不知怎麽回事,那二人忽然不見了。又因她們知道裴府的不少機密事,所以,世子要求屬下務必抓到她們。”


    江元杏冷笑,“原來是那個水性揚花的賤人,林婉音的兩個侍女不見了,那的確是大事,難怪哥哥會緊張了。”她朝冷義揮揮手,“去吧去吧,你一定要抓到她們,最好毒打一頓,不,最好賣到青樓去!給我狠狠折磨那二人。”


    冷義皺了皺眉,少夫人哪裏是水性揚花的女人?江元杏身為小姑子,怎麽老是誹謗誣陷林大小姐?


    不過呢,他作為裴家門客,也不好管裴家主子們的閑事,隻應了一聲“是”,便匆匆離去,辦差去了。


    江元杏從樹枝上,取下侍女留給她的燈籠,獨自一人,往自己的住處走來。


    她的小園,離著裴元誌的住處,有點兒遠。


    而且,位置很偏僻。


    江元杏走到自己的園子門口,才推開園子門,就被身後竄出的一人捂住了嘴巴,同時,那人踩熄了她的燈籠,將她拖離了小園。


    拖向了另一處園子。


    江元杏要是不知道這人是誰,她就白活了。


    她手腳並用,踢打著擒製他的人,嘴裏吱唔著罵道,“冷軾,你放開我!你個混蛋!”


    冷軾因為她,被裴元誌下令打了一頓,過了大半個時辰了,渾身還是疼。他明白,一定是江元杏慫恿著裴元誌打的他,他怎能饒得了江元杏?


    是以,本身比江元杏高出大半頭的冷軾,帶著怒意擒著江元杏,江元杏根本掙脫不開來。


    冷軾一直將她拖到自己的臥房裏,並狠狠地扔到了地上。


    然後,開始寬衣解帶。


    江元杏一臉驚恐地看著他,身子一哆嗦,連說話的聲音都顫抖起來,“你,你想幹什麽?你不能亂來!”


    “脫了衣服,還能幹什麽?裴元杏,你又不是黃花大閨女,怎麽會不知道我要幹什麽?”冷軾已脫了外衫,正在扯中衣,他冷冷一笑,“當然是幹你!”


    “你……你敢!我……我哥哥不會饒你的!”江元杏一臉驚恐地看著他。


    冷軾脫了中衣,隻穿著一條褻褲,蹲下身來開始扯江元杏的衣衫。


    他冷冷一笑,“要是我不要你,你哥哥才會不放過我,為了表明我十分的在意你,所以呢,我得做點什麽給他看看。”


    江元杏嚇得臉都白了,她要是再被冷軾欺負了,裴元誌還會要她?


    “你,你等等,我說件重要的事情給你聽,你放過我好不好?”江元杏眼珠子一轉,開始想脫身的計策,“另外呢,我再送你一對美人,比我年紀更小的,你看怎樣?”


    冷軾坐在她的雙腿上,兩腳踩著她的一左一右的胳膊,手呢,不緊不慢地脫著她的衣衫,聽得江元杏這麽說,他笑了笑。


    “你先說,萬一對我有用,我再幫你穿起來,要是沒用……”他俯下身子,一臉森然盯著江元杏,“我會要你好看!”


    江元杏嚇得身子狂顫,“你恨冷義打了你,對不對?”


    冷軾眯了下眼,“對,遲早有一天,我要狠狠地報複回去。”


    江元杏心中一喜,又說道,“眼下,他正在辦一件十分要緊的事情,辦不好,我哥哥會要了他的命。”


    冷軾來了興趣,辦不好,裴元誌會要了冷義的命?


    要是他從中搞砸冷義的差事呢?


    冷義,就死定了!


    “是什麽事情?”冷軾問道。


    江元杏說道,“冷義看守的兩個人,林婉音的奶娘阮媽和侍女冬梅,失蹤了,哥哥說,冷義找不回來,會要了他的命!要知道,冷義是哥哥最信任的人,哥哥從未這樣發火過,那麽,那兩人一定是很重要的人了。”


    “原來是這樣的……”


    “這是大事吧?你去搞砸冷義的事,冷義就死定了。冷軾,你說話要算話,快放了我。我幫你尋美人去。”


    冷軾卻笑道,“可我覺得,你比冷義的死,更是大事!所以……”


    江元杏怒得大罵,“冷軾,你出爾反爾,不是男人!”


    冷軾冷笑,“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見過了嗎?要不要,再驗證一下?”


    江元杏要氣瘋了。


    更叫她要瘋了的是,冷軾居然在她的小腹上,紋起了刺青:刺的字,更加叫她抓狂。


    “裴元誌到此一遊”,還刺了個箭頭,指著某處。


    江元杏看著字,差點沒昏過去。


    被折騰了兩遍後,冷軾終於放過了她,她抓起自己的衣衫從地上跳起來,暴跳如雷,“滾!”


    冷軾慢悠悠地穿著自己的衣衫,笑了笑,“這是我的臥房,要滾,也是你滾走,還是……”他眯了下眼,看著江元杏,笑得別有深意,“你想同我在地上再滾一滾?剛才沒滾盡興?”


    江元杏萬萬沒想到,冷軾是個如此惡心的男人,她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慘白著臉,匆匆穿好衣衫跑回自己園子裏去了。


    冷軾望著她離去的方向,冷冷一笑。


    裴家兄妹,這是他報複的第一步。


    ……


    當晚,冷軾裝著看傷病,要小廝帶著他,坐了馬車急匆匆出了裴家別莊,往鬱家別莊而來。


    他眯著眼,想著事情,林婉音的兩個侍女被裴元誌抓著?


    鬱嬌是林家的義女,他不如,將消息賣與鬱嬌好了。


    既然裴元誌那麽在意那二人,他就讓別人搶了那二人,叫裴元誌幹著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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