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蘭嚇得徹底傻眼。


    安王這麽問,這是……全都知道了?


    可安王又是怎麽知道,那天,隻有她一人去過了永安侯書房前的?


    林佳蘭是不會承認的,也不敢承認的。


    因為,她想到了林婉音的死。


    安王以為,偷聽的是林婉音,命人對林婉音割舌剜眼還沉塘,死相慘狀,要是認為是她偷聽的,還瞞了這麽久,她一定死得比林婉音還要慘。


    不,她不能死!


    好死不如賴活著!


    她絕對不可以死!


    就算是死,她也要成為誥命夫人之後再死!


    她不能被林婉音笑話!


    如果她狼狽而死,將來在黃泉路上遇上林婉音,那個死賤人一定會嘲笑她!


    她不希望這樣!


    “不是,不是我,不是小女!是林婉音,是她去過了書房前,她還掉了一隻發釵在那兒呢。當時,永安侯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林婉音最喜歡的釵子。那天,林婉音從皇宮回來,頭上還戴著那隻釵子呢!是她!王爺,是她啊,不是我!”


    安王冷笑,“林佳蘭,你不提發釵一事,還興許能糊弄過本王。可是,你一提到發釵,就露餡了,你不打自招了。”


    林佳蘭神色一僵,什麽?提到發釵就露餡了,什麽意思?


    安王蹲下身來,冷冷一笑,“林佳蘭,關於那隻發釵的事,隻有本王,永安侯,裴元誌知道,再沒有第四人知道。那隻發釵,目前仍在本王王府裏。你又是如何知道,當時,有一隻發釵,掉到了永安侯書房那裏?”


    林佳蘭徹底傻眼。


    她還真的是,不打自招了!


    安王繼續冷笑,“原因麽,隻有一個,那就是,那隻發釵,是你扔在那兒的,而且是故意扔在那兒的!”


    “……”


    “目的,是想讓本王和裴家父子認為,是林伯勇的女兒林婉音去過了那裏。”


    “……”


    “因為,那隻發釵,是皇後賞給林婉音的,她又經常配戴,人人都認識,是不是?”


    “……”


    “你用一隻發釵,使了個金蟬脫殼之計,跑了!讓林婉音,成了你的替死鬼!”


    林佳蘭嚇得心兒都要跳出來了,安王,猜到了?


    不不不,打死她都不承認!


    “不,不是的,殿下,不是這樣的。”林佳蘭的眼珠子,飛快地轉了轉,“當時,我大姐回去跟我說,她的發釵丟了,還叫我找過呢。我問她,你不是去過了永安侯府嗎?去永安侯的書房找裴世子來著,會不會掉在那兒?她說好像是的,但記不得了。安王殿下,是她掉的呀,不是我!”


    林佳蘭拚命搖著頭。


    “你還敢狡辯?”被激怒了的安王,又狠狠地抽了一下林佳蘭,疼得林佳蘭又是一聲慘叫,“林婉音的發釵,早在多日前,就送給你了!你發現本王幾人追出來了,擔心被抓,故意丟下她的發釵,引得本王和裴家父子懷疑上了林婉音,是不是?”


    林佳蘭嚇得身子一軟,徹底倒在了地上。


    完了。


    安王抬手,拿馬鞭子的手柄,挑起林佳蘭的下巴,冷冷一笑,“你說,要本王怎麽殺你?”


    林佳蘭嚇得哭起來,“王爺,我當時是嚇的,嚇得不小心丟了那隻發釵,可是,我什麽也沒有聽到啊,我父親還在王爺的手裏當差,看在他的份上,你饒了我吧,你要我做什麽都行。”


    安王卻搖搖頭,“不,本王做事,一向都是寧可錯殺一萬,也不漏掉一人!你說沒有,就沒有嗎?本王要是放了你,你再壞事的話……”


    他拿起馬鞭子,纏上了林佳蘭的脖子,陰森森一笑,“你不知檢點懷了他人的孩子,又勾引瑞王世子不成功,所以,走投無路的你,羞憤之下上吊自盡了,這個死法,對你來說,十分的好。”


    馬鞭子的皮條,一點一點地勒著林佳蘭的脖子。


    她的臉漸漸地成了紫紅色,林佳蘭驚恐萬分地抓著勒她的馬鞭子,腿腳亂登。


    她不要死,她不要死啊!


    這不是她的下場,這不是!


    她還沒有做誥命夫人呢!她還沒有八抬大轎的嫁人!


    正在惶恐時,她忽然看到前方一株大樹後,有人影子閃過。


    一抹淡青色的衣角,在樹後飄著。


    前方有人?


    來人啊,救我!


    因為脖子被勒著,她喊不出聲音來,隻能拿眼神求救。


    可那人沒動,將自己藏於濃密的枝葉後,靜靜地看著她被安王勒脖子。


    好無情的人,為什麽見死不救?


    林佳蘭在心中咒罵著那個人。


    又過了一會兒,她感到自己的眼前漸漸發黑,以為要死了時,忽然聽得安王發出一聲沉悶的呼聲。


    啊——


    緊接著,她看到一隻灰褐色的什麽小東西,從安王的頭頂,飛快跑過去了,尾巴似乎是掃了安王的臉一下。


    安王的臉上,赫然出現了一個血印子。


    從耳根,一直到下巴處。


    “該死的!”安王低聲咒罵著,他鬆了手指,看著林佳蘭冷笑道,“便宜你了,讓你早死!”


    他從袖中摸出一個紙包來,接下來飛快地扯開林佳蘭的衣衫。


    林佳蘭得到呼吸後,神誌漸漸地清醒了。


    發現衣衫被安王扯開,不知安王要做什麽,嚇得尖叫,“王……王爺……,你饒了我吧。”


    安王怎會饒她?


    謀反的事一旦泄露,他的兒女,自己的母親裴太妃,妹妹昭陽公主,以及整個裴家長房,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因為被鞭打過,衣衫揭開之後,林佳蘭身上露出傷痕累累的肌膚。


    安王將手中的紙包抖開,細細碎碎的藥粉,灑到了林佳蘭的傷口上。


    啊——


    一聲慘叫,響徹整個樹林。


    一股子刺鼻的氣味,旋即傳來。


    藏於十幾丈遠樹後的鬱嬌和楚譽,齊齊皺了下眉頭。


    “化骨粉!”楚譽伸手,在鬱嬌的手心裏寫下幾個字來。


    化骨粉,顧名思義,連骨頭都能化掉的藥粉。


    鬱嬌心中一震。


    人人都說安王狠毒,果然不是傳說。


    殺人便殺人,居然讓對方活活疼死!


    不過呢,安王施罰的是林佳蘭,林佳蘭當初陷害林婉音致死,她又何必同情林佳蘭死得慘?


    安王受到了不名小動物的襲擊,臉上又受了傷,便無心再留在這裏。


    反正這林佳蘭剛剛小產過,又受了鞭打,活不久了,他灑完化骨粉後,往四周看了看,發現沒有人前來,就飛快離開了這裏。


    灰寶偷襲成功安王後,在林子裏蹦跳了一圈,又回到了鬱嬌身邊,吱吱唔唔跟鬱嬌說了幾句什麽。


    鬱嬌伸手摟著它,對楚譽說道,“它說安王已經走遠了,趁著沒人來,我想去看看林佳蘭。有些事情,我必須要當麵問問她。”


    她要問問林佳蘭,究竟是有多大的仇恨,要那麽對侍一個當林佳蘭是親妹妹的林婉音;她要問問,吃了林伯勇的,拿了林伯勇的,林家二房的人,為什麽還要殺了林伯勇?


    不僅殺了,還弄丟了林伯勇的屍骨!


    二房的人,為什麽下得去手!


    楚譽目光沉沉看著她,眼神中盡是包容與溫柔。


    他深知她的想法。


    前世的她,沒有兄弟姐妹,母親早亡,父親常年出征不在京城,她十分向往林佳蘭的家庭,一直將林佳蘭當親妹妹般的疼愛著,哪知,林佳蘭居然使計害了前世的她。


    即便是再活一世,她也咽不下這口氣!


    沒有什麽比,妹妹搶了自己的男人,還殺了自己的事情,更叫人氣憤的了。


    那打擊,實在太大!


    “我不會走開,就在這兒候著你。”楚譽摟著她,“你去吧。”


    鬱嬌點了點頭,“好。”


    林佳蘭被安王打得神誌不清時,又被灑了化骨粉,疼得她一直哼叫著。


    那些藥粉從她身體上的傷口處,一點一點的浸噬著她的身體,疼得她生不如死。


    為什麽她的下場是這樣,為什麽?


    為什麽她隻約了楚禎,安王那些人也到了那間小閣?


    那明明是處僻靜之地,為什麽去了那麽多的人?


    她又為什麽會控製不住自己,去扯身上的衣衫?


    究竟是哪兒出了錯?


    林佳蘭怎麽也想不明白。


    正當她百思不解時,麵前忽然響起了,腳踩草莖的沙沙聲。


    林佳蘭忍著身上的劇痛,睜眼來看。


    發現,來的正是景家那個表小姐,叫什麽雲七的。


    雲七正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這人怎麽來了這裏?


    林佳蘭來不及細想,求救說道,“救……救我……,我……我會報答你的。”


    救?


    鬱嬌心中冷笑,這個林佳蘭,還有臉,向別人求救?還有臉活著?


    “可我不想救你,林佳蘭。”她目光清清冷冷望著林佳蘭,“我希望你死!在林婉音死時,你就該死了,你多活了這麽多天,時間已經夠久的了。”


    林佳蘭一怔,她提到林婉音,她認識林婉音?


    想來也對,她是景老夫人的娘家侄孫女,認識林婉音也是在理的。


    林佳蘭心中慌起來,“我有很多錢,皇上賞了兩萬兩銀子給我,我全給你好不好?你救我,你帶我走出這裏去看大夫,那些銀子就全都是你的。”


    區區兩萬兩就打發了她?


    鬱嬌心中更好笑了,“林佳蘭,你從林婉音的手裏,拿走的銀子不止兩萬兩吧?”


    林佳蘭心中煩燥慌亂,她怎麽總是提林婉音?


    “我是昭陽公主的義女,昭陽公主沒有孩子,她會賞我很多銀子。雲小姐,求你了,救人一難,勝造七級浮屠。”林佳蘭再三討好地求救。


    鬱嬌笑了笑,沒再說話,而是從袖中取出一塊帕子來,然後,又從腰間的荷包裏,取出一個瓶子。


    她慢悠悠地打開瓶子的蓋子,將裏頭的藥水倒在了帕子上,接著,拿帕子擦著臉。


    她的目光盯著林佳蘭,唇角噙著淡淡地冷笑,手呢,則是有一下沒一下地擦著臉。


    隻見那微黃的臉頰,被她的帕子擦拭了一番後,漸漸地露出了雪白如脂的肌膚。


    林佳蘭不知她要做什麽,愣愣地看著,看得身上的痛,都忘記了。


    沒一會兒,鬱嬌的臉頰,完全的露了出來。


    “林佳蘭,你還要我救你嗎?你有什麽資格,要我救你?你又有什麽臉,要我救你?”


    “……”


    “林婉音因你而死,你不去黃泉路上跟她賠罪,卻還想賴活著,你的臉皮,真厚!”鬱嬌將帕子塞回袖子裏,微微俯下身子,看著林佳蘭,“所以,我為什麽要救你?”


    她的目光,漸漸變得詭異森然。


    林佳蘭驚得身子一顫,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雲七,就是鬱嬌?


    那麽說,剛才在小閣裏,鬱嬌看見了她的笑話?


    “怎麽會是你?”林佳蘭咬牙切齒,這個鬱嬌,真是莫名其妙得很,她跟鬱嬌前無冤,後無仇,為什麽鬱嬌處處跟她做對?“那小閣的人,是你叫去的對不對?”


    她百思不解的事情,此時頓時恍然。


    “對,是我叫去的。”鬱嬌微微一笑,“從你進了李府開始,你的一舉一動,就全在我的關注之下。”


    “……”


    “得知你想勾引瑞王世子攀上高枝,我怎能讓你如願以償?當然是毀掉了!”


    “……”


    “你在屋中放的催情香,早被我的侍女掐滅了,調皮的她,為了讓事情變得有趣一些,在你進屋後,對你悄悄下了一種媚香。”


    “……”


    “然後呢,我命人在安王的麵前,丟下一張畫有那隻鳳釵的圖紙,告訴安王,那隻釵子,早被林婉音送給你了!”


    “……”


    “聰明的他,馬上領悟過來,發現,那天偷聽的是你!而不是林婉音。是你怕死,拉著林婉音替你死了!”


    “……”


    “所以林佳蘭,你還好意思活著?要我救你?你這個殺人犯,根本就不配活著!你們家吃林婉音的,拿林婉音的,末了,夥同裴家誣陷她殺了她!你還有臉,叫我救你?當真是可笑!”


    林佳蘭吸了口涼氣,原來如此,難怪安王問起釵子的事情。


    原來是鬱嬌搞的鬼!


    林佳蘭大怒,“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哪裏得罪你了?你要害我?”


    鬱嬌站直身子,冷冷望著她,“林佳蘭,你跟我的冤仇,幾天幾夜也說不完。”


    林佳蘭怒道,“那你說說看!”


    “因為,我就是林婉音呀,我的好妹妹。”鬱嬌看著林佳蘭,盈盈一笑。


    林佳蘭眯了下眼,“胡說,你少騙我!”


    誠然,鬱嬌乍一看去,有幾分林婉音的影子。


    但是,她知道,這些都是可以模仿的。


    一定是鬱嬌,記恨著她和鬱惜月合夥欺負的事情,才心生恨意。這個小賤人,氣量這麽小,這麽小的事,也記著仇?


    鬱嬌收了臉上的笑容,目光如劍,一瞬不瞬地盯著林佳蘭,“我沒有騙你,林佳蘭。我就是林婉音!我是死而複生的林婉音!知道嗎?我不死,是為了送你們去死!”


    林佳蘭驚愕的看著鬱嬌,“你……你你你……你說的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死不複生?你胡說八道!”


    鬱嬌冷笑,“老天憐憫我,在我被裴家沉塘後的第三天,我成了被鬱家丟在豐台縣的四女兒,鬱嬌!”


    林佳蘭驚得呼吸都僵住了,“不不不,你……你在騙我,怎麽可能?不可能的事!”


    林婉音成了鬱嬌?這可太荒唐了!


    鬱嬌卻一笑,“林佳蘭,你可記得,在你大伯死後的第四天晚上,在你和裴元誌剛剛分開後的一刻時間後,落英園,是不是響起了琴聲?”


    林佳蘭嚇得身子一僵,對,是有琴音響過。


    鬱嬌道,“你說,還有誰,能將那隻曲子,彈得跟林婉音彈的,一模一樣?”


    林佳蘭嚇得不敢說話,她不相信,不相信林婉音成了鬱嬌!


    鬱嬌又說道,“林佳蘭,在林婉音上花轎時,她是不是拉了下你的手,說,希望今年,能見到你出嫁。你當時眼神躲閃著說,快了,快了。有沒有這回事?”


    林佳蘭徹底傻眼,“你……你你你你……”


    “對,我就是林婉音!我是不死的林婉音!”鬱嬌冷笑,“你們這些人,殺了我,還要誣陷我的清白,以為老天沒看到嗎?錯了!”


    “……”


    “老天開恩,我沒死!我為自己複仇洗冤!”


    “……”


    “田永貴死了,那個操刀的單媽死了,那個下令將我沉塘的裴夫人死了!那個時時想毀我清白的裴元杏死了!裴元誌也被我趕出了裴家!林佳蘭,這一回,到你了!”


    林佳蘭嚇得臉色死白。


    這個鬱嬌,真的是林婉音?真的是那個含冤而死的林婉音嗎?


    要是這樣的話,她今天死定了。


    “你真的是大姐?”林佳蘭哭了起來,忍著身子的劇痛,努力朝鬱嬌爬去,手指一點一點地摸著鬱嬌的鞋子,“我是你親堂妹呀,你說一直當我是你的親妹妹,你怎能殺我?我們隻相差半歲呀!”


    “你給我住口!”鬱嬌怒喝,“死到臨頭,要我當你是親妹妹?你丟下那隻發釵,引得安王和裴家父子殺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害的是你的親堂姐?”


    “……”


    “我是和你一起長大,睡一張床,用一隻杯子喝過水,同用一盒胭脂,共用一副首飾的親堂姐?你沒有!你丟下那隻發釵的時候,就想殺我!”


    “……”


    “人在做,天在看,你別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可是,舉頭三尺有神靈!做惡多端的人,逃不過上天的懲罰!”


    鬱嬌歇斯底裏的怒喝,喊出了心中多日極壓的怒火。


    “你口口聲聲說,要我當你是親妹妹,你卻頻頻引得裴元誌去你的閨房私會,你就是這麽對姐姐的?搶姐姐的男人,算什麽親妹妹?”


    林佳蘭死勁搖頭,“沒有,沒有這回事,大姐,我沒有啊,是裴元誌勾引我的。”


    鬱嬌笑了笑,“林佳蘭,你還不知道吧,你的所有事情,我為什麽知道得這麽清楚,全是百靈告訴我的,所以,你還要編嗎?”


    什麽?


    百靈全說了?


    “而且,你們一家子鬧的雞飛狗跳的,也是我讓百靈去鬧的,你們家被除族,也是我安排的。還有你被皇上寵了,也是我的主意,再然後,我暗中使計,讓昭陽厭惡上你!結果呢,皇上不要你了。這一切的一切,全是我安排的。林佳蘭,你不仁,休怪我不義!”


    林佳蘭心頭一涼,原來……


    原來她的日子過得這麽慘,原來他們二房的人,過得一個比一個淒慘,全是這個鬱嬌故意害的!


    不,是林婉音害的!


    “你這個賤人!你敢害我,我不會放過你!”林佳蘭忽然去抓鬱嬌的腳,試圖將鬱嬌拉倒。


    但是,從她的手指,開始摸上鬱嬌的鞋子尖開始,鬱嬌就一直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林佳蘭惱羞成怒地撲過來,她馬上抽了腳,然後,狠狠朝林佳蘭踢去。


    將林佳蘭踢進了一旁的一個小水坑裏。


    水坑隻有兩張床的大小,裏頭還有動物滾過的痕跡,林佳蘭的頭朝下,身子朝外,在水裏撲騰著。


    “鬱嬌,你見死不救,會不得好死!”林佳蘭小產過,又被安王打過,身上的傷口處,又灑了化骨粉,傷口正在越變越大,加上被鬱嬌踢了一腳,已經疼得快神誌不清了。


    她隻有胳膊免強能使力,腿腳根本動不了。


    “我已經是個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怕什麽死?”鬱嬌站在水坑旁,看著狼狽不堪的林佳蘭,目光淩厲如霜。“我隻問你,你什麽要那麽做?”


    “……”


    “為什麽要搶裴元誌?為什麽故意害我!還有,我爹的事,你知道多少?他是怎麽死的?說!老實交待,我會拉你起來,不說的話,你就永遠呆在裏頭好了,我要讓你死在一個臭水坑裏!”


    林佳蘭免強露出頭來,鬱嬌,在擔心她父親林伯勇?


    哈哈哈——


    林伯勇根本就沒有死,不過,這件事她不會跟鬱嬌說的。


    “我不會告訴你,關於你父親的任何事情。”林佳蘭冷冷一笑,“我反正活不了了,我還擊不了,那就,讓你一輩的痛苦,一輩子找不到你父親的屍骨,哈哈哈——”


    林佳蘭大笑著,咳嗽著,氣喘著,臉色蒼白如紙,兩眼卻森寒陰毒。


    鬱嬌伸手去拽她,“你給我起來說話!”


    不等她出手,有一人將她拉進懷裏。


    “嬌嬌,別管這個女人了!安王又回來了。”楚譽忽然躍來,說道,“她什麽也不知道,她是故意氣你的,你父親的事情,我知道。”


    鬱嬌驚訝地睜大雙眼,“你知道?”


    楚譽點頭,“先離開這裏。”


    “好。”


    可就在這時,一團泥漿忽然朝鬱嬌飛來。


    楚譽冷笑,“你是想快些死嗎?”


    砰——


    他將林佳蘭徹底踢入泥坑裏去了,“本王成全你!”


    林佳蘭一聲慘叫,徹底倒地不起了。


    楚譽帶著鬱嬌,飛快離開了。


    不一會兒,果然又見安王回來了,這回,不隻他一人前來,來的還有他的護衛和兩個親信。


    “王爺何必又回來?一個將死的女人,還能跑不成?”護衛成非不解地說道。


    “本王懷疑有人會救走林佳蘭,你們去找找看,她徹底死了沒有。”


    “是!”成非應道,他先到安王說的樹下尋找著林佳蘭,發現沒有,又到附近的草地裏尋找,也沒有,樹後的土坡處也沒有。


    “王爺,不見了。”成非驚訝說道,“真被救走了?”


    安王眯了下眼,救走是不可能的事,他之所以說被救走了,是因為,隻有他和妹妹的手裏有化骨粉。


    難道是……這麽快就化成水了?


    “王爺,看那兒!”一個親信,指著前方一處水坑說道。


    他轉了個身,這才發現前方的水坑裏,露出一隻腳來,水草擋著腳,所以,他們才沒有發現。


    那是林佳蘭的腳。“原來是自己尋死了!”護衛成非冷笑一聲。


    一個親信,對安王說道,“王爺,這年事,林世安遲早會知道的,要如何告訴他?我們先產,才占理,後說了,林世安一定會懷疑什麽的。”


    安王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就說,林佳蘭被瑞王世子侮辱了,一氣之下,想不開自殺了。請他回來看看他女兒吧。那個時候,你們再給本王將他捉住!這件事,務必要做好!”


    “是,王爺!”護衛和兩個親信,一起點頭。


    藏在不遠處的鬱嬌,聽到了安王的吩咐,心中冷笑一聲,看來,她又得給她的二叔,寫封秘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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