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鬱嬌的吩咐,霜月轉身往鬱府裏飛快跑去,找辛媽媽幫忙去了。


    翠玉軒的侍女雖然多,但是,都是些嬌弱的小丫頭,她需要一些機靈且能幹會武的人,比如,暗中守護著長寧郡主的王家四兄弟。


    這四人,是楚譽安排在長寧身邊的,目前,歸辛媽媽管。


    霜月進了府裏,找到辛媽媽,說明了情況。


    辛媽媽聽得是鬱嬌的安排,馬上點頭同意了。


    她冷冷說道,“這個主意好。郡主總是顧前顧後,害怕損了四小姐的名聲,才縱容得錦夫人的兒女們,一個比一個猖狂,是得狠狠收拾一頓了。”


    傳完話,霜月又去找鬱嬌。


    ……


    府外的長街上,在眾人的見證之下,鬱人傑不得不寫下了字據——欠銀三萬兩。


    然後呢,當然是灰溜溜的,在自己的小廝們簇擁之下,往鬱府裏逃去。


    夾道兩旁,不時有人們的哄笑聲。


    人們怕鬱文才,可不怕鬱人傑,再說了,這麽多的人,誰知是誰在笑?


    鬱人傑也沒有那個本事,將所有人都抓起來。


    他路過蘆生身邊時,微停了下腳步,甩了個不甘心的,冰冷的眼神。


    蘆生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毫無畏懼地彈了彈袖子,轉身就走。


    可這時,他卻被一人攔住了去路。


    “阿蘆。”鬱嬌微微笑著,輕聲喊著他。


    蘆生微愣,眸光閃了閃,就要走過去。


    “你方向走錯了。”鬱嬌伸手抓著他的袖子,“你後麵才是丞相府,長寧郡主住在裏麵。”


    蘆生身子微顫,沒什麽表情地拂開鬱嬌的手,冷冷說道,“大姑娘家的,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像什麽樣子?”


    鬱嬌好笑,這還真是個孩子啊。


    “好,我不拉你,我問你話呢,你已經來到鬱府的府門前了,為什麽轉身就走?為什麽不進去?”鬱嬌眨眨眼,問他。


    “我並不是特意來的,隻是路過這裏而已,沒想到,遇到了一個無賴,說我的袖子碰到了他的衣衫,嚷著要我賠。現在無賴走了,我也得走了。”蘆生說完,繼續往前走。


    “阿蘆。”鬱嬌看著他的背影喊著他,“你已經認我做妹妹了,路過妹妹的家門口,為什麽不進去?你不喜歡我這個妹妹?”


    蘆生頭也不回,“今天沒有帶禮物,下回帶了禮物,再去看你。”


    他腳步很快,像是在逃。


    到了前方一個巷子口,蘆生毫不猶豫地鑽了進去,消失不見了。


    “這孩子……”鬱嬌歎了口氣。


    黑水不清楚蘆生的事情,走來問著鬱嬌,“小姐,他怎麽啦?怎麽是一副受了打擊的樣子?得了三萬兩還不高興?斂財的胃口越來越大了啊!”


    “他呀,鬧情緒呢!心病,我們這些人,都幫不了他的忙,得靠他自己渡過這一關。”鬱嬌歎了口氣。


    她望著蘆生離開的地方,眸光微閃,蘆生說是路過這裏,可她不認為,蘆生說的是真的。


    他一定是來打聽消息的,關於長寧的,關於他的。


    他心中過不去那個坎,所以,他不承認,心中係著長寧。


    ……


    鬱人傑和蘆生相繼離開後,長街上看熱鬧的人們,也漸漸地散去了。


    這時,回鬱府裏傳話的霜月,也回來了。


    她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快步朝鬱嬌走來,“小姐,安排好了,辛媽媽也讚同呢。”


    鬱嬌勾唇一笑,“走吧,繼續忙我們的事情去,下午回來,正好看好戲。”


    “好。”霜月樂嗬嗬一笑。


    鬱嬌和霜月坐進了馬車。


    黑水將馬車很快趕上了大道,馬車往聚賢書院疾馳而去。


    鬱嬌坐在車內,凝眸沉思。


    雖然,裴家被削爵了,但是,他們仍是不甘心的。


    裴老夫人借太妃之手算計她,沒有成功,那麽,一定還有後招,她不如,先出手為強。


    她記得,裴家有個遠親,曾被裴元誌安排在聚賢書院當差,雖是個小書吏,但是,卻是個重要的職位。


    那個裴家遠親,掌著聚賢書院曆代和現在所有學子的資料。


    要知道,朝中的大部分官員,都曾在那裏學習過。


    她想通過李炎,接近那個裴家遠親!


    ……


    鬱人傑今天裝威風沒裝成,反被人訛詐了三萬兩銀子,還丟大了臉,被半條街的人都取笑了,他氣急敗壞地回到了鬱府。


    心情不好,走路都帶著風,平時看著十分可愛的花盆,這會兒看著卻礙眼得很,他一連踢飛了三個,也沒平息下心中的怒火。


    他的兩個小廝,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一路小跑著。


    “二公子,二公子!”


    “少煩我!”鬱人傑本想出門去玩,哪想到,遇到一個厲害的主。他弄了一身的狼狽,哪裏還有心情出門玩?隻好回到府裏生悶氣。


    “二公子,不是小的們想煩公子,實在是……,有五個人非要見公子。”其中一個小廝,焦急地說道。


    鬱人傑被追得不耐煩了,赫然轉身,冷冷問著小廝,“誰啊?誰這麽煩的找我?沒見本少爺現在心情不好?他想死了是不是?”


    他甩著袖子,一臉怒火。


    那說話的小廝苦著臉說道,“二公子,是一個路人,和四個在街上擺攤的小販。”


    鬱人傑眸光一沉,“小販?路人?嗬嗬——”他冷笑一笑,“是不是看本少爺倒黴了,一個個的都要前來踩上一腳?膽子不小啊!敢跟本少爺過不去?說,他們想幹什麽?”


    “要二少爺賠銀子。”小廝說道。


    鬱人傑一愣,“賠銀子?呸,不要臉,誰欠他們銀子了?一個小販,本少爺置於欠他的銀子嗎?再鬧,你們給本少將他們轟走!不,打斷他們的腿!”


    小廝苦著臉說道,“公子,他們也不算訛呀,那個路人說,二公子的馬兒剛才驚嚇著亂跑時,踢壞了他的轎子,踢傷了他的兩個轎夫。要賠轎子錢和兩個仆人的傷藥費,共時一千五百兩銀子。”


    “……”


    “至於那幾個小販,則是因為二公子的馬兒狂奔時,踩爛了他們的攤位。”


    “……”


    “三個賣水果的,要求各賠銀子一百兩,另外一個賣首飾的,要求賠五百兩。”


    鬱人傑:“……”這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不賠,幾個庶民而已,本少還怕他們不成?把他們趕走!”


    小廝為難說道,“可那五個人中,有一個人是順天府老爺小舅子的親叔,他揚言要到衙門裏告二少爺。”


    鬱人傑一愣,告他?


    到鬱府來鬧,他還真的不怕,可是鬧到衙門裏去了,老夫人和父親得知消息一定會對他施罰。


    因為該死的賤人鬱嬌要大婚了,老夫人和父親發話,這期間,誰給鬱府丟臉了,絕不輕饒!


    而被人告到了順天府,可不是什麽體麵的事。


    鬱人傑想到了他老爹鬱文才的家法鞭子,脊背上狠狠一涼。


    又想到,二妹妹鬱惜月剛剛被趕到家廟裏去了,三妹妹明月也重罰了,他心中不免發起忤來。


    “賠,千兒幾百的銀子而已,本少爺還拿得出來!”


    小廝得了回複,答應著,安排下去了。


    鬱人傑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心情很不好地進了臥房,數自己的私房銀子去了。


    他發現,自從鬱嬌回京,他就特別的倒黴,總是賠銀子。


    心中更加恨起了鬱嬌。


    最忠心的小長隨雙貴,小心地候在他的身側,等著差遣。


    鬱人傑對打算盤不精,對雙貴說道,“過來過來,幫我算算我手頭上還有多少錢!”


    “啊,是是是!”雙貴喜出望外,接過鬱人傑手裏的帳本和算盤,算起了鬱人傑的財物。


    算來算去,算去算來,也隻有三千餘兩銀子。


    “二公子,算好了,”雙貴將統計好的數量,寫出來,遞給鬱人傑看。


    看到數字,驚得鬱人傑一愣,“什麽?你有沒有算錯啊?我怎麽才三千兩百兩銀子?”


    “沒錯呢!”雙貴說道,“二公子的帳目上,雖然有著三萬多兩銀子,但是,您還欠了寧國公二公子的銀子呢,這兩相抵押,就沒剩多少了啊。”


    得知自己的私房銀子,比記憶中的還要少,鬱人傑頭疼不已。


    其實,他的手裏頭,本來很有錢的,因為賠了豐台縣令十萬兩,就沒剩多少了。


    要是他不賠……


    萬一剛才那個青衣書童鬧到了順天府裏,鬧得滿城風雨,他可就死定了,一定會被自己的丞相老爹拿棍子抽死的。


    目前,鬱嬌比他金貴,他得認清現實。


    他絕對不能讓事情捅到順天府去!


    “雙貴,你幫本公子想想辦法,到哪兒能快速地籌集到銀子!”鬱人傑揉了揉額頭,說道。


    雙貴想了想,眨眨眼,說道,“公子,小人想不出來呀,要不,借一點?三小姐,大小姐,老夫人,他們手裏都有錢啊。還有四小姐那兒,她的銀子最多呢!林府,景府都搶著給她備嫁妝呢。”


    鬱人傑心頭一亮,對啊,借錢!


    他如今是鬱府唯一的男兒,他的姐姐妹妹們,還能坐視他被老爹打,被債主追殺,而不幫他?


    他可是她們將來的依靠,女兒家都得靠娘家兄弟哥哥撐腰,才不被婆家笑話。


    她們若想得到他的支持,就得借銀子給他!


    想到這裏,鬱人傑心中一陣輕鬆。


    隻是呢,想像美好,現實殘酷。


    他先向嫁給三皇子做側妃的大姐鬱欣月借。


    但是,鬱欣月最近要討好三皇子,需要不少費用,加上錦夫人失勢,沒有貼補銀子給她,她的手頭上也不寬裕,因此,隻借了五千兩給鬱人傑。


    五千兩,離著三萬兩還差好遠。


    鬱人傑便又向鬱明月借。


    鬱明月如今,已是個嫁不出去的姑娘了,隻說,“我自己還要養老,銀子不多,哥哥要是不嫌棄,先拿去五百兩。”


    可把鬱人傑給氣的。


    最後,他向老夫人借,當然呐,借銀子時他找了個漂亮的借口。


    老夫人不僅沒給他一文錢,反而還罵了他一頓。


    鬱人傑回到自己的住處,看著手裏的幾千兩銀子,心中沮喪到了極點。


    跟他關係好的人,都不肯借,鬱嬌跟他是死對頭,更是不可能借了。


    “二公子,還有四小姐沒有問過呢,你怎麽不去問問四小姐?”雙貴問他。


    鬱人傑冷笑,“雙貴,她恨我還來不及呢,哪裏肯借?”


    “借不借的,先去問問再說呀,萬一借呢?”雙貴說道。


    鬱人傑想了想,雙貴說得有理,不去問問,怎知鬱嬌不借?


    不借的話,他賴也要賴個幾百幾千的銀子出來。


    她出嫁的時候,他不送她出門,看她怎麽嫁。


    女子出嫁沒有哥哥弟弟送出門,看她還有沒有臉嫁到婆家。


    打定主意,鬱人傑往鬱嬌的住處而來。


    到了翠玉軒,小丫頭說,鬱嬌不在,叫他在繡樓的一樓候著。


    鬱人傑便候著。


    正無聊時,他發現,隔壁一間屋子的門,半開著,裏頭,有著整整齊齊的箱籠。


    這好像是……


    鬱嬌的庫房?


    鬱人傑心頭大喜,看看左右無人來,他悄悄地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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