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站裏,華燈初上,拓跋獵被老王爺扣在身邊下棋,眉頭煩躁地皺成了一個疙瘩。


    “不下了!”手中黑子憤憤地往棋簍子裏一扔,拓跋獵站起身就往外走:“我出去散散心。”


    “這就坐不住了?”老王爺淡定若素地執著百子,眉眼不動。


    拓跋獵頓住,扭回頭又焦躁地落了座:“我就去看一眼。”三天了都沒消息,他怕小狼生了他的氣。


    老王爺微抬下巴示意,拓跋獵忍著煩躁又抓起棋子:“小狼肯定沒收到我信,要不然不會三天了都不回信。我就去看一眼,晚上肯定回來還不行嗎?”應該是沒收到吧?是吧?


    老王爺抬頭掃他一眼,再看看棋局,無奈地拋了棋:“算了,你如今方寸已亂,再下也是無益,收了吧。”


    以往也知道那丫頭對獵兒來說十分重要,但再上心也隻是如珠如寶地護著,還沒到如今這個但凡遇到那丫頭的事兒就心神皆亂的地步。果然是開竅了麽?這想娶媳婦的人,果然聰明勁兒全都喂了狗。


    拓跋獵一聽不下棋了,眼神一亮,嘩嘩嘩把棋盤上的黑白子一分,兩下一劃拉就分別掃進了棋簍子裏:“收好了,那我……”


    “好好坐著,祖父跟你說說話。”掃一眼拓跋獵一聽走不了,瞬間又煩躁起來的臉,老王爺忍不住輕歎一聲,“關於溪桑兒的事兒。”


    拓跋獵果然立刻煩躁盡去,端端正正地做好,一臉的洗耳恭聽。


    老王爺側過臉不忍目睹他這蠢樣兒:“你先老實跟我說,你那信上都寫了什麽?你娘被皇後娘娘召見的事兒,你說沒說?”


    “說了。”


    “說了多少?”


    “當然是都說了。”拓跋獵理直氣壯,“你們隻說除了自家人,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又沒說不能讓兒媳婦知道。”


    老王爺默了默。算了,他有心理準備,不跟孫子理論這個。孫子一門心思覺得那是他媳婦兒,誰說都沒用。


    “那你可曾想過,若是溪桑兒就此事去跟百裏老頭兒討主意,又當如何?”


    拓跋獵想了想臭老鷹最近對他的態度,不太確定地道:“老頭兒會……冷眼旁觀?裝作一無所知,待在現場?”事關溪桑,老頭兒應該會親自去。


    鎮北王欣慰地默道總算孫子還是保留了一些腦子:“就他自己麽?既然是溪桑兒主動跑去討的主意,你猜,溪桑兒自己會不會去?”


    拓跋獵眼睛頓時亮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溪桑肯定會去!生氣她會去確認,不生氣她會擔心,我溪桑肯定放心不下我!我知道了,祖父,我知道怎麽做了!不,還可以再多做一些,你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拓跋獵邁開長腿開始在屋子裏轉圈兒,一雙俊美的眼睛裏此刻滿是興奮和狡黠:“皇帝認定我是個既不懂規矩、又不聽話的野人,皇後對著阿娘旁敲側擊地打聽我和二哥的婚事……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皇長子屠昌帶著百裏芸進宮的時候,一臉的無奈:“母後,義妹有事請教兒臣,兒臣實在無法盡數答出,還請母後指教。”


    皇後驚異地招招手示意百裏芸上前,拉著小姑娘的小手笑道:“這是怎麽了?義母還從未見過你義兄如此模樣。溪桑這是遇到什麽難事兒了?”


    模樣漂亮的小女孩子本來就招人喜歡,更何況這孩子還是個難得讓兒子主動嗬護、要認回來當妹妹的。就算是沒有皇帝關於百裏家的考慮和交代,皇後娘娘也願意多偏疼這孩子幾分。


    百裏芸嘟著嘴,一副不高興的小女孩樣子:“義兄笨,好多事情都不懂。”


    “哎喲,這可真真是稀罕了。”皇後越發地好奇了,又覺得搞笑,“這還是義母頭一回聽見人說他笨呢。來溪桑兒給義母好好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義母,不是溪桑故意說義兄不好的。”百裏芸不服氣地仰著小臉兒:“長姐要出嫁了,府裏忙得不可開交,所有人都派了活兒,母親還是派不過來。想著我跟義兄熟悉,就把婚禮物資籌備的事兒派給我了。可是……”


    百裏芸控訴地看向屠昌:“我拿著單子去找義兄,義兄他竟然好多問題都答不上來!”說著,她還委屈地從袖子裏翻出一張長長的單子來,“義母,您看,就是這麽簡單的問題。”


    皇後好奇地接過單子一看,噗嗤一聲笑了:“這些事,你來問義母就好,問你義兄,他如何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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