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家要籌備的是女方家的婚宴,規格也是不低。但因為男方家規格更高,朝中很多大臣肯定得先緊著男方家的宴席。例如,官員本人去原二皇子府,如今京城的冀王府,官員的夫人去百裏府。或者兄弟倆哥哥去冀王府,弟弟去百裏府。諸如此類。


    外院的男客百裏家三個男人已經算了個大概,內院的女客這邊,李氏忙著嫁妝顧不上,還是新娘子百裏柔幫著定了一些。但涉及皇家和宗室內眷的卻是無甚把握。尤其是誰跟誰關係好可以坐在一桌,誰跟誰有過節不能放在一處,以及誰忌諱什麽東西、禁忌什麽吃食或者擺設,這些都相當重要,但跟那些人交往不深的還真無從知曉。


    百裏芸就是把這些人列了一個長長的單子,顛顛地跑去問了大皇子屠昌。


    難得百裏芸有求於他。可惜,屠昌的媳婦還沒娶進門,這些內宅細務並不關乎朝堂社稷,哪裏能知曉得如此清楚?當即被百裏芸問了個無語。


    偏偏百裏芸是帶著丫鬟“於果”一起去的。眼見著小丫鬟臉上那一點點的好奇漸漸變成了默默的鄙視,屠昌一貫冷淡的心也不淡定了起來,牽起小義妹的小手就直接進了宮。他答不出來,可他能找最權威的女人給出最合適的答案,這總行了吧?


    皇後說是百裏芸該直接來找她。可大家彼此心裏都清楚,這剛認的關係彼此都還不熟悉,身為德妃兒媳婦的妹妹,貿貿然地跑來找皇後請教問題,可並不是多妥當的事兒。


    可皇後的親兒子領著她來,那就不一樣了。這說明不管百裏家如何,至少百裏芸這個小不點是跟大皇子這邊親的。而且百裏芸來找皇後也不算錯,畢竟明麵兒上來說,皇後才是二皇子的嫡母不是麽?


    皇後裏子麵子都被照顧到,看著兒子難得因著這小丫頭也來求著自己,心情那是無比地愉悅。拿過單子親自牽著百裏芸的手到書案邊,一邊讓伺候的人給百裏芸鋪紙磨墨準備一一記下要點,一邊笑道:“你娘也真是心大,這麽重要的事也敢扔給你一個小不點兒,看來真是忙得無暇他顧了。也罷,你還有義母在,義母指點你。”


    這是打開了第一步的誠意,真要把百裏芸看做自己陣營裏的人來對待了。


    說著又戲謔地扭回頭看看兒子:“你也好好地聽著吧,這各府女眷之間的內院關係,可不比你們男人朝堂之上的關係簡單。等閔家小姐與你成了婚,這些事母後免不得也要教她知曉。”


    屠昌笑著行禮:“兒臣謹遵母後教誨。”


    既然要把百裏家拉上自己家的船,今兒個的機會皇後自然不會放過,一番指點是半點兒不藏私,百裏芸用蠅頭小楷整整記了三大張的宣紙才算完。


    收筆拿起這三大張密密麻麻的信息,百裏芸心滿意足地喟歎:“果然還是要找對人啊!義母,您比我義兄懂得多多啦!”


    屠昌忍不住伸手彈了她一個腦奔兒:“你個過河拆橋的小東西,忘了是誰領你來的了?”


    皇後見兒子難得活潑,伸手拉了百裏芸在懷,滿臉帶笑:“這河都過了,橋不拆還留著做什麽?溪桑盡管拆,以後義母護著你!”


    百裏芸得意地看著一臉無語的大皇子,窩在皇後娘娘懷裏開心地笑了。


    幾日後,帝後在宮中設家宴,為遠道而來參加兩位皇子喜宴的諸位藩王、郡王、宗室親眷接風洗塵。特邀了幾位在京的宗室、開國老臣和一二品的重臣作陪。


    皇後將名單裏的女眷細細看罷,臨要送走時又想起了什麽,要了回來,提筆加上了百裏芸的名字。


    晚間,皇帝特意到皇後這裏用膳,屏退眾人,細細商議家宴上的謀劃。議定之後,皇帝想起名單上皇後新加上去的那個小丫頭:“怎麽想起把她添進來?”


    皇後親手皇帝斟了茶遞過去,此時兩人並不是平日裏各自高高在上的模樣,倒更像是平常夫妻:“不過十歲的丫頭,壞不了事。”


    皇後將前日裏屠昌帶百裏芸過來的事兒給皇帝講了講,端莊的麵容隱含笑意:“皇上既然金口玉言,昌兒的義妹便是你我的義女,臣妾自然要因勢利導,把這份母女情盡力坐實。既然是女兒,那也可算作宗室。家宴自當出席。”


    皇帝恍然。沒錯。百裏家那一家子棒槌,護起犢子來倒都是一根筋。自己當初賜她為縣君,又昭告天下這是帝後的義女,不就是打著綁百裏家上船的這個主意嗎?前幾日被百裏敦氣昏了腦子,倒是把這事兒給忘了。


    皇帝腦瓜子一轉:既然皇後都開始表現慈母情懷了,他這個義父是不是也該表示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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