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拓跋獵麵無表情,隨便磕了幾個頭,起身就接過了聖旨。


    宣旨使臣將一家人的神情細細收入眼中,恭敬地向轉換了身份的眾人一一重新見禮,末了,特意殷勤地提醒了拓跋獵一句:“下官臨走前,皇上特意交代了。說前任東亭郡王離京時護送他的那些禁軍,勞煩郡王赴京時一並帶回去。”


    拓跋獵瞥他一眼,大大咧咧地扭頭問:“阿爹,那群人呢?”


    拓跋宏拳頭握緊又鬆開,漠然對拓跋獵道:“自會讓你帶走。”


    皇帝派來的人,自然是在涵兒大婚當日,喝過喜酒便被單獨“招待”在尊貴奢華好享受的地方,不能讓他們到處亂跑。皇帝是不是真的擔心這些人不重要,關鍵是這番一而再地拿拓跋獵跟拓跋涵一起說事兒。


    既然做戲,那就要做真一點。


    使臣仿佛完全沒發覺自己又挑撥了一把拓跋獵和家人之間的關係,滿臉含笑地恭謙告退。


    管家送使臣出門,屋子裏,隻剩下沉默以對、尚還在服孝的一家五口。


    孫氏壓下翻湧而起的情緒,直直地看向拓跋獵:“你給我說實話,你二哥他……到底如何了?”


    聞言,拓跋宏和拓拔謹也看向了他。


    拓跋獵看了他們一眼,眼神在高玉敏身上冷漠地頓了一頓,對孫氏口氣厭煩地道:“死了。”


    三人也隨之注意到高玉敏的存在。拓跋宏沉默,拓拔謹苦澀,孫氏焦躁。


    高玉敏把眾人神色都看在眼裏,身子微僵一瞬又放鬆下來,蒼白的臉上露出無奈的苦笑。


    經過了這許多許多,若是再不明白過來,她真是沒臉再在這個家裏待下去了。


    高玉敏走出來,朝著拓跋獵深深行了一個福禮:“小叔,之前的事是我錯了。是我辜負了你的信任,並且造成了嚴重的惡果。無論小叔如何懲罰,我再無怨尤。我沒臉請求小叔原諒我的過錯,隻求……”


    高玉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竟是雙膝一屈,跪了下去:“隻求小叔,殺了萍兒,讓夫君從此好好安眠吧。家中逢此大變,夫君他也是……心力交瘁!”


    拓拔謹一驚,腳步上前伸手去扶:“這是我自己願意承受的懲罰,不幹你事。你起來!”


    高玉敏卻是推開了他的手,平靜道:“夫君願意懲罰自己是夫君的事。但妾身願意求情也是妾身的事。夫君不喜,休妻便是。妾身絕不會把拓跋家的家事泄露出去一絲半毫,夫君放心。”


    言畢,她端端正正地朝著拓跋獵跪拜下去:“我沒有強迫、威逼、要挾小叔的意思,也無權評判小叔的所作所為。我今天說這些話、做這些事,不為別的,隻為我心疼我自己的夫君。他……他是我……心之所係!”


    “敏兒!”拓拔謹動容,抬腳就要上前,卻被孫氏一把拽住了胳膊。拓拔謹疑惑回頭,就見孫氏示意他看拓跋獵。


    就這一瞬的遲疑,高玉敏的頭已經實實在在地磕了下去。而拓跋獵卻冷冷地側移了一步,並沒有受她這個禮。


    “少給我來這套,我是野人,看不懂!”拓跋獵對著高玉敏依舊麵色冷冷的,卻轉頭瞪向拓拔謹道:“便宜你。”


    拓跋獵把這件事講給百裏芸聽的時候,神色還是悻悻地:“原本是等到你嫁過來之後,問過你的意思再處置的。可看她肯為了我大哥朝我謝罪磕頭的那樣子,我又覺得沒意思了。”


    說著,小心翼翼地瞄了百裏芸一眼:“你不會生氣吧?”


    百裏芸:……她為什麽要生氣?她生哪門子的氣?


    百裏芸瞪著他不說話,拓跋獵有些心慌,急急解釋道:“那丫頭碰過的東西全都扔了,屋子也重新擦洗過好多遍,連家具我都重新換了,真的!我沒讓別人的味道沾染過我的身子,溪桑你信我!”


    對於狼來說,這個問題很嚴重,真的,相當嚴重!一頭公狼身上沾染了別的母狼的氣味,那是背叛。不但不敢見母狼,見到了還會被母狼往死裏咬!


    越想越害怕,猛地想起來那個骨頭架子還吊著命,拓跋獵跳起來就走:“我讓他們把那個丫頭帶過來,你親自剮!剮不死更好,剮死了你就拆骨頭玩,拆碎了扔山上喂狼……”


    總之找那蠢貨泄憤啊,不要衝他撒氣!


    百裏芸已經無語到懵逼,一把拽住拓跋獵的袖子,險險沒讓他風一樣地閃出去:“殺了吧。我不生氣。”


    拓跋獵乖乖順著她拉扯的力道,忐忑地挨著椅子邊邊坐下來,小心翼翼地觀察她的神色:“真……真不跟我生氣?”


    百裏芸扶額半晌,猛地拍了桌子:“你給我說清楚!我到底該生什麽氣?”


    拓跋獵嘣地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就是氣味啊!我沒被沾染,真的!你要是真生氣,咬我也行……不過能不能別咬死?我,我還沒留崽兒呢!”


    百裏芸黑臉:……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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