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獵起行之前,鎮北王府難得吃了一頓氣氛還算祥和的團圓飯。延續了四年的苦刑終於熬到了頭,拓拔謹結束了伴著血肉模糊的骨頭架子睡書房的日子,搬回了自己和妻子的院子。雖說孝期忌房事,好歹小夫妻倆冷了四年的關係開始破冰,拓跋宏夫妻心頭也覺得安慰。


    拓跋獵心情也不錯。忐忑了四年,終於他家小狼一錘定音:他是無辜噠!


    再也不用擔心被咬死了!


    想著今後都可以待在離小狼很近的地方,頓時覺得做什麽東亭郡王也沒什麽好討厭的了。拓跋獵爽快地扒完了兩碗飯,抬頭看到家裏這幾個留在西北的人,忽然想和他們說幾句話。


    拓跋獵抬頭看了王伯一眼。王伯會意,靜悄悄地一招手,屋子裏伺候的下人都退了下去。


    四個人都停下筷子看著他。


    “二哥應該是不會回來了。”拓跋獵一一看過桌上的每一個人,“我不想說,不是我殺了他,而是因為就算我說了實話,你們也不會信。說不定反而疑慮更多。總之他走了,和曾氏一起走的,從此再不是此間人。對外,你們最好一口咬定他就是死了,否則真的招來別有用心的人開始找他,那才是麻煩的開始。”


    孫氏手中竹筷頓時落地:“你是說……你二哥他其實沒死?他隻是帶著你二嫂,離開了大周?”


    拓跋獵耿直地想了想,覺得這麽講也不算錯,便肯定地“嗯”了一聲。


    孫氏眼中頓時湧起了歡喜的眼淚,什麽儀態矜持都顧不上了,扭頭握住了丈夫的手:“夫君,夫君你聽到了嗎?涵兒沒死,他沒死!”


    拓跋宏也有些激動,雙手握住妻子顫抖的手指:“我聽到了,聽到了!這樣很好,很好。”


    拓拔謹也驚喜,卻又有些不解:“可是……何故呢?這好好的,怎麽說走就走了呢?獵兒,他們到底去了何處?”


    “不知。”拓跋獵皺了皺眉,他也不知道那地方是哪裏。小狼說過她原來生活的那個地方,可祖父要找祖母的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地方,拓跋涵兩口子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地方,“隻聽說,大約是個沒這裏的人這麽多禮儀規矩的地方。”


    “原來如此。”卻是高玉敏低喟一聲。


    拓跋宏和孫氏驚疑地看向高玉敏。拓拔謹也急道:“你想到了什麽?”


    高玉敏歎然道:“二弟回來那幾天,夫君身在營中不知,妾身卻是看得清清楚楚。二弟他啊,對弟妹是動了真心的。且不說別的,就說弟妹認親當日失禮被罰,二弟拚著為她受了傷還要陪她跪在祠堂外,不吃不喝三日,夫君以為是為了什麽?”


    拓拔謹疑惑道:“為了什麽?難道不是為了讓祖父心軟,早日免了對弟妹的處罰麽?”


    高玉敏搖頭:“非也!祖父的為人,向來說一不二,豈有改口之理?這道理連我這個孫媳婦都知道,二弟豈能不知?他那麽做,為的應該是三日期滿,弟妹若是禮儀仍舊不周,麵臨亂棍加身之際,他才好以夫妻一體的名義與之共擔,保下弟妹的一條性命!”


    拓拔謹怔住。


    拓跋宏和孫氏對視一眼,想起那幾日的情景,覺得高氏所言竟是十分有理。隻是,孫氏還有疑惑:“可是你祖父並無一定要杖斃曾氏之意啊。三日之罰,隻不過是給曾氏吃個教訓。隻要她之後改過,禮儀周全些,便可無礙啊。”


    高玉敏歎息:“這一點媳婦也不是太明白,但大約是那曾家小姐養在閨中時,並不如我等以為的那樣,教養周全吧。我聽說,出嫁前一個月,曾大人還把她送到廟裏,原本要剃度出家的。且不論當時是犯了什麽大錯以至於要逼她出家,就看成親次日她那兩次匪夷所思的失儀,都犯的是連尋常奴婢都不會犯的錯。婆婆還不明白麽?”


    孫氏難以置信道:“難道說,涵兒竟是為了她?認定她逃不過亂棍加身、死於非命,認定她隻要活在大周就免不了為人不齒、任人詬病,所以便扔下爹娘、扔下家業,就這麽跑了?……就為了這麽個、這麽個寡廉鮮恥的女人?”


    孫氏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幾乎已經是咬牙切齒!她親手養到這麽大的好兒子,懂事、孝順、聰明、俊美,放到全天下也沒有幾個人比得上的好兒郎,就為了一個見了小叔子就挪不動腳、盯著好東西就挪不動眼的賤人,拋家舍業,走了?


    ------題外話------


    別擔心別擔心,沒事的,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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