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事,本不是她想要幹涉的。但不管是誰,惹到了她的頭上,她從來沒有退讓的習慣。


    本就問心無愧、救國救民,憑什麽還要含冤忍讓、受人指摘?


    當時是她讓拓跋獵盡管放手去做的。能說這個話,她自有說這話的底氣!


    百裏辰過來的時候,正跟幾個師傅擦肩而過。師傅們客氣地側身向他行禮,百裏辰依禮頷了頷首。


    百裏止正給他姐伺候斟茶,見長兄過來了,忙把自己的茶碗兒遞過去:“大熱天兒的,兄長怎麽過來了?快喝碗茶水解解渴。園子裏的師傅自製的果茶,剛剛冰鎮過,這天氣喝著,爽心!”


    百裏辰覺得這時候就算是給他一杯瓊漿玉露也不能讓他爽心。垮著臉在亭子裏姐弟倆的對麵坐了,揮揮手讓伺候的人都下去,一臉沉痛地道:“溪桑啊,之前長兄我一時臉皮薄,惱羞成怒罰了你和夕惕的事兒,是長兄錯了!”


    百裏芸滿腦子還在剛才的戲文上,聞言一時有點兒沒反應過來:“啊?”


    百裏辰悔不當初地道:“是長兄我想錯了。都是自家兄弟姐妹,縱然一時臉上抹不開,也不該罰你們這般狠的。每日一個時辰的頂碗馬步,你和夕惕身子骨都弱,肯定都累壞了吧?”


    百裏芸莫名其妙地和百裏止對視一眼:“我們倆身子骨都不弱呀?”出身大周第一武將之家,四歲習武,日日不輟,身子骨能弱到哪兒去?


    百裏辰也覺得說他這一對龍鳳胎弟弟身子弱那簡直就是扯淡!


    可,就算是扯淡,祖父要說倆人被累壞了,那就得是被累壞了。


    百裏辰萬分誠懇地跟百裏芸商量:“小妹啊,你看這樣好不好?現在不是六月中麽,之前罰你們頂碗馬步一百天,長兄算了算,到今日為止已經讓你們受了八十天的苦累。這八十多天,是長兄的不是。”


    百裏芸抬手摸了摸長兄的額頭:“哥,你沒事兒吧?”


    哥有事,哥事兒大了!


    百裏辰抓著妹妹的手從額頭上拿下了,緊緊地握著,語氣中充滿懇求:“從今兒起,你跟夕惕的罰都免了。往後長兄我自罰每天頂碗馬步兩個時辰,從今日起,也連罰八十天以賠罪,你看可好?”


    百裏芸真的有點懵逼了:“哥,你真沒事兒吧?”


    百裏辰雙手緊緊地握著妹子的手,一臉懇切:“哥真沒事兒!好妹子,你就答應了我吧,就當兄長求你了!”


    百裏芸有點兒驚嚇地道:“好好好,我答應我答應。長兄你快點回歸正常好麽?”


    百裏辰一聽妹子答應了,立刻揮揮手,身後的貼身小廝不敢抬頭地捧上準備好的筆墨。


    百裏辰親自把信紙在百裏芸麵前鋪開,把筆蘸好墨塞進百裏芸的手裏:“來,給祖父寫封信,把剛剛長兄的承諾寫上,告訴祖父,你其實一點兒都不怨怪長兄了,現在你一門心思隻想讓大嫂趕快進門。快寫!”


    百裏芸:……肯定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大事!


    百裏止:……為什麽明明是姐弟兩個一起受罰,看起來卻跟他沒有一點關係?


    堂堂朝議郎大人付出了雙倍時間頂碗紮馬步代價才換來的珍貴信件,從百裏芸手底下一抽出來,便被百裏辰八百裏加急送走了。


    等信期間,百裏辰每日早早用了晚飯就跑到妹妹的芸苑來頂碗紮馬步,非要百裏芸親眼看著他紮紮實實堅持夠兩個時辰才走。


    五日後,百裏辰的上司、正三品光祿大夫、中書侍郎閔圭閔大人,親自到百裏府求見百裏芸。


    百裏芸詫異地招待。


    閔圭神態恭敬、容色溫和:“下官冒昧前來,實是有一事相求,還望長公主殿下莫怪!”


    百裏芸有些驚異:“國舅此言為何?聽長兄說,他在中書省國舅手下做事,常見國舅日日忙於為君分憂,家都顧不得回,並無閑暇做它事。竟有何事要求到本宮這裏來?”


    閔圭笑得無奈:“正是此事。皇上登基時日不久,登基前後又變故頻出,人才短缺,相比殿下也是清楚的。陛下手下實在是缺親近又能用的人,因此,才不得不拽了無咎重新出世,到下官手下相幫。”


    閔圭說著,起身對著百裏芸長身一揖道:“殿下,下官那裏真的是忙!”


    百裏芸醒過味兒來了,十分黑線地指著自己道:“國舅以為,是本宮絆著長兄,耽誤了差事?”


    閔圭苦笑:“下官不敢如此忖度。隻是近日,朝議郎日日早早歸家,不肯留衙。問其緣由,隻說長公主處有事。下官無奈,昨日問朝議郎,長公主之事何日可畢?朝議郎回曰:還需七十五日。殿下,下官那裏實在是忙不過來!”


    百裏芸真真是無語問蒼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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