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捕頭帶著縣裏的捕快,也是自己親自帶出來的幾個徒弟,步伐矯健、輕捷地往玉衡客棧飛跑!


    邢捕頭這人,待人接物是有些魯莽,但他有一個特別大的好處。那就是辦案的時候特別地專注!隻要一開始辦案,什麽大大咧咧的毛病都能克服!


    也就是因為這一點,之前的縣太爺特別看不慣他。你說一個當了十幾二十年捕頭的人,官場應答就那麽不懂?說話做事就真那麽不周到?屁!明明辦案的時候心眼兒比針尖兒還細!


    辦案的時候啥都能考慮到,偏偏日常跟人打交道的時候就處處都是毛病,這什麽意思?說到底不就是心思沒往上麵用!


    你一個捕頭,縣太爺跟你說話,你都左耳朵入、右耳朵出的,這明擺著是不把上官放在心上!這種手下,誰能看得上眼!


    可是呢,邢捕頭偏偏就不理會頭頂上縣太爺的心思。不管前任縣太爺給他使什麽絆子,甚至把他的捕頭都撤了,讓他成了小捕快,他還是依然故我。


    為這,他親手帶出來的這幾個徒弟對他是又敬佩、又無奈!


    不過不管怎麽說,辦案的時候跟著師傅,聽師傅的話那是肯定沒錯的。


    一行人在漆黑的夜裏一路疾奔。


    這時候已經是半夜,縣城裏早已宵禁。除了通宵營業的客棧門口有一兩盞燈籠,街道上也沒有什麽燈火。隻有一輪要明不明的月亮,慘淡慘淡地照著。


    眼看再過一條街口就能看見玉衡客棧,領頭跑在前頭的邢捕頭忽然猛地刹住腳步,“噌”地一聲拔出刀來,沉喝一聲:“什麽人!”


    大街正中間,那倒黴被堂堂前金甲暗衛首領親手敲暈的蟊賊一號暈暈乎乎地站起來,發傻地左右張望著。


    這是哪裏?


    我做了什麽?


    還沒等想清楚,就聽這一聲沉喝。蟊賊一號嚇得一個哆嗦!扭頭一看,月光下隻見來人好幾個,個個操著家夥。領頭的一個鐵塔一般的身形,隱約看那穿著——媽喲,好像是個捕快!


    其實,能幹這種買賣人口的惡事的人,多少都有一兩把騙人的本事。若是放在正常情況下,臨時遇見捕快,他們不會撒腿就跑。因為一跑就說明自己有問題。大多會偽裝個什麽身份,爭取糊弄過去,以便奪得一條生路。


    可特麽的這不是正常情況啊!


    他其實是到客棧裏擄人的時候負責吹迷藥的,後頭兩人才是真正動手抓小娘子的。


    幹這一行本來行動的時候就要萬般小心,心情其實是非常緊張的。他在緊張中昏倒,醒來後發現自己獨自一人出現在了一個、讓他反應不過來自己為什麽在這裏的地方,其實內心是十分驚嚇的!


    然後,就看見一夥持刀的捕快,氣勢洶洶地朝自己跑過來!


    驚嚇!簡直快要魂飛魄散的巨大驚嚇!


    蟊賊一號當場就嚇得風火輪了!跑得那叫一個賽投胎啊!


    見麵就跑的人,那是賊啊!


    有賊不追,那叫什麽捕快!


    邢捕頭帶著人就一通狂追!眼看著追過了兩條街道,那快腳賊要鑽進黑巷子裏,邢捕頭“呔!”地一聲大喝,掄起刀鞘就甩了出去!


    正中蟊賊一號的後背!


    蟊賊一號哎喲一聲撲倒在地,三兩下被邢捕頭的手下捕快按到地上綁了起來。這時候他才想起來大呼冤枉,可惜,誰也不會信他一句!


    宵禁時外出,本就該抓捕,更何況還一見官差就跑,如此鬼祟!


    抓了人,得扭送回衙門,不能帶著去辦事。邢捕頭果斷地分出兩個人來,讓他們押此人回衙待審。


    逢澤縣是個中等縣,衙門的編製是捕頭一名、捕快五名。這趟因為是要控製“重要案犯”,邢捕頭十分慎重地把自個兒的手下全帶上了。


    如今,分出兩人押人回衙門,連他就隻剩下了四個。


    兩人走後,一名捕快扶著腰、喘著氣道:“師傅,剛才那賊人深夜出現在那處,是否與我們要辦的事有關?”


    邢捕頭眯著眼睛道:“我也是這麽覺得。這件事恐怕不簡單。玉衡客棧的線索不能放過。咱們快走,天亮前一定要埋伏到那三人租住的院子外頭去。一旦大人下令抓人,立刻下手,不能讓人跑了!”


    雖然大人並沒有明說那三人是人口失蹤案的重要線索。但除了這事兒,逢澤縣哪還有第二個案件值得大人如此重視地半夜召集人手察查客棧、如此生氣地打他板子、如此鄭重地親自翻各個客棧的入住冊子呢?


    大人之所以不肯明確地告訴他,肯定是還有線索需要推敲。大人不是說了嗎?罵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雖然他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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