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有事不說求,都是一副討要的嘴臉,還上來訓罵,顧楚寒若不是穿成了顧九郎,誰敢給她罵受?


    “石讚!送客!”她怒聲道。


    這些時日,石讚一直跟著顧楚寒,嚴俊風跟他說如果保護得好,顧楚寒願意,他以後都可以跟著顧楚寒。既然這樣,自然顧楚寒的話,就嚴格執行,高大的身板冷峻著臉往謝高誌幾人跟前一站,冷冷道,“請!”


    謝高誌一看更是大怒,“顧九郎你個小畜生,你竟然敢!我是你大舅!是你的長輩!你竟然如此打我的臉!?”


    顧楚寒冷著臉,“你信不信我一句話,你們這輩子都別想考中功名?年底歲考,秀才功名也給你們擄掉!?”


    謝遠誌雖然不想承認,不過他知道自己兒子學問不錯,但要說好的很還是差了點,學堂裏有學問更好的都沒考中功名。這次秋闈也是想著不去考就得再等三年,不想耽誤,就想著有顧楚寒跟著,希望至少多了好幾成,再打點打點就成舉人了,那好處和名頭可跟一個秀才大大不同的!


    至於借的銀子,等兒子有了舉人功名,光免稅都幾百畝地,到時候讓顧楚寒把地掛在兒子名下給他免了田稅,有了這個恩情在,到時候他再說還不出銀子心裏不好受,兒子考進士也需要更多錢打點,顧楚寒就會想法也拉拔他們做生意,自然就能掙到大錢了!


    可現在老大幾句話把人得罪了狠了,直接要擄掉秀才功名,當即就嚇的跳起。


    謝高誌怒不可遏,“你個小兔子崽子!你不幫忙還敢使壞!?看我不……”


    謝遠誌立馬推開他,警告的怒喝,“大哥!”本是他想的主意,大房死盯著他,非要跟著,現在事情沒辦成,他還壞事!


    謝大郎也有些惱意,“爹!?你幹啥!?”上次他考秀才時,他就不願意幫忙。這次鄉試更是重要,爹還不好好說話!顧九郎要是不幫,他咋去參加鄉試!?


    謝高誌看清謝遠誌的警告怒氣,又看兒子也滿臉怒惱,強忍著壓下怒恨,指著顧楚寒,“叔伯家是血親,我們家就不是血親!?憑啥他們家能幫,我們家就不幫!?”


    謝遠誌把他拉到外麵,壓低聲音怒道,“你別以為他不敢!真得罪狠了,你兒子秀才功名被擄掉,才丟死人了!來之前都說找人幫忙好好說話,你就是來壞事是吧?你自己兒子的事壞了,還要壞我家的事?”


    謝二郎十分尷尬,有些歉意的看著顧楚寒,“九郎……”


    謝大郎也不知道該說啥,有些羞愧難忍,“我爹…就是看顧家的人都發財了,心裏有些不好受,你……你別跟他生氣了!”


    “一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話是誰教你們的?真以為當官是賺錢的?還這麽賺錢?”顧楚寒冷笑。


    “不是的……”謝二郎想解釋,他爹的打算,是借著這個機會跟她們家一塊做生意賺錢,不是讓他當官賺錢!當官賺那麽多錢肯定貪汙了!這樣顧九郎哪還會幫他們!話是不能說的!


    可要把他爹打的主意告訴她們,肯定更加惹怒她們,再不會幫忙!


    謝遠誌警告了謝高誌一番,又轉過身笑著讓顧楚寒和顧婆子別生氣,“九郎你也知道,你大舅有些急脾氣,其實心裏不壞,都是嘴上的勁兒!”


    顧楚寒不說話,顧婆子也不能再打臉,畢竟是親戚,最困難的時候幫助她們家,“他二舅說的是!就是我這身體不好,家裏事多,又耽誤了這麽久,一堆的攤子等著九郎,他還得念書明年考功名,實在走不開!”


    謝遠誌還想再勸,“也去不幾天!要是不成,九郎還可以先回來!”


    “真想考功名做官?”顧楚寒出聲問。


    謝遠誌笑道,“這是誰不想的!那念書的都想考個功名做官!光耀門楣,光宗耀祖!再說你不也明年考功名嘛!”


    “那你們以為,以你們的學問學識,考得過嗎?”顧楚寒又問。


    謝遠誌和謝大郎,謝二郎臉色都有些不太好。


    謝高誌剛被壓下的怒火更是再次火燒起來,“你不肯幫忙,竟然還詛咒!我們就這麽讓你看不起?!你現在有錢了,發達了,攀上貴人了,就不是你們當初哭著跪著求我家的時候是吧!?”


    謝遠誌滿臉黑沉,心裏也怨怒橫生。老大是不是豬腦子?辦不成一件事,就隻會壞事!?壞完自己家的,還壞他家的!


    謝二郎也氣惱死了,更是有些後悔透露了口風給謝大郎。


    顧楚寒笑出聲來,“哦!你也知道我們家當初上門是跪著求著的啊?那你們現在這副嘴臉又是怎麽回事兒?”


    “你……”謝高誌被一句話堵的氣血噎在胸口,臉色漲紫發青。


    這次不用石讚,謝遠誌直接上手把他拽到外麵,趕他走,“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自己家的事壞完壞我家的!你趕緊快滾!我兒子的前途都讓你敗壞了!”


    “我敗壞你兒子的前途!?他……”謝高誌簡直氣恨的要吐血。


    謝大郎和謝二郎也都出來。


    “二叔!?”謝大郎上來攔著。


    謝遠誌卻一把推開,氣的喘了幾回氣,“以後你家是你家,我家是我家!不要再粘著我們家!自己作死,不要帶著我們家!”


    “你…你現在也能耐了?敢這麽對我!?”謝高誌怒罵。


    謝遠誌不想再理他,轉身拉著謝二郎進門,要把門關上。


    顧楚寒從屋裏出來,沒讓關門,站在台階上冷眼掃了一圈,“要我幫你們,我已經盡力幫你們提升學識,考中了秀才,你們自己也該知道自己的名次掛在尾巴上!去參加鄉試,不說考中考不中,就憑你們認知當了官就能賺大錢,我也不會幫你們半點!沒有家族基業,僅靠俸祿當官,個個清貧!照你們說的賺了大錢,還十萬雪花銀,那都是民脂民膏,百姓的鮮血!當官不為民,卻賺錢的,都是滿手鮮血人命的貪汙該死之人!我要幫你們,豈不是培養貪官,培養殺人凶手?陷百姓於水深火熱!?”


    謝遠誌一聽這話,連忙解釋,“九郎!不是這樣的!二郎的心性你也知道,他絕對幹不出來貪汙受賄的事!要是當了官,肯定是為國為民造福的!”說著給謝二郎使眼色,讓他說話。


    謝二郎也忙表決心,“九郎你放心!我要是當官,肯定做個好官!”


    “是嗎?”顧楚寒笑問。


    “肯定是的!”謝遠誌無比堅定,他想的兒子當官路還遠,還沒想到那一步,想的是跟著她們家做個生意賺些大的!


    謝二郎也沒想過,所以話說出來也頗有底氣。


    顧楚寒點點頭,表示相信他們,“那你們不用拿銀子去行賄,憑自己的本事去參加鄉試吧!”


    謝遠誌和謝二郎頓時臉色僵硬,要沒有打點,沒有他幫忙,憑謝二郎自己的學問,鄉試七八成過不去!


    顧楚寒已經關上了門,回了屋。


    看她小臉陰沉,兩眼像是要冒火一樣,顧婆子張口想勸她。


    顧楚寒已經一腳踢上院子裏的凳子,嘴上咒罵,“媽的!智障!”


    凳子是全木的,她力氣大,凳子被踢開老遠,她也疼的頓時吸了氣,“嘶——”


    顧婆子連忙過來,嗔怒道,“你這娃兒,你說你跟它置啥的氣!趕快進屋脫鞋看看,傷著骨頭沒有!”


    顧楚寒慢撒氣似的被她拉進屋,脫了鞋,嫩白的腳上已經一片青紫,好在沒傷著腳趾的骨頭。


    顧婆子一邊數落她,一邊拿了藥油過來給她揉腳。


    石讚想著她年紀大手勁兒小,“我來吧!”


    顧婆子連忙讓他出去,把顧楚寒的腳抱住,“我來就行了!你出去吧!也看著不讓他們再進來了!”


    石讚看顧楚寒擺手,隻得疑惑退出去。


    看顧婆子防備的樣子,顧楚寒忍不住嘿嘿笑。


    瞪她一眼,顧婆子給她擦上藥油,“話說的好聽,說完了還回來發火!”


    “誰知道那木頭凳子那麽硬,不讓我欺負!”顧楚寒哼哼。往外說話,肯定說漂亮話!這樣背地裏幹了壞事,人家也不說她壞!


    “這就是欺軟怕硬!”顧婆子笑著說她。


    顧楚寒哼一聲。


    回家的謝高誌謝遠誌兩對父子也都氣恨極了,謝高誌怨恨顧楚寒不幫忙還毫無尊敬打他們的臉,怨怒謝高誌敢對他喝罵抱怨他!


    而謝遠誌心裏怨怒顧楚寒不幫忙,更多是怒恨謝高誌壞了他的事!要沒這個契機,他的打算全被毀了!就算他再舔著臉去求,她們怕也是不願意拉拔他家!


    回到家,趙氏一聽,也是滿肚子火氣,“我本來以為跟著老二,他會鑽營,嘴又好,能把這事辦成了!不是讓你少說話嗎!?咋還會變成這樣!?”


    “那個小畜生根本就沒有把我這個大舅放在眼裏!仗著有倆臭錢,就敢打我的臉!”謝高誌怒憤萬分,劈裏啪啦怒罵顧楚寒一頓。


    趙氏氣的胸口疼,懶的再跟他多說,趕緊去二房,看商量商量咋挽回,兒子都二十了,再拖三四年,都多大了?而且錯過了這個契機,以後就更難了!顧家的幾家都發財了,他們家可還苦巴巴的!媳婦兒懷了孕,還要再多養一張嘴!


    謝遠誌已經煩透了,“還商量啥!有啥好商量的!當初她們來求助,是跪著哭著求的,如今你們求人家又是咋做的?話不是我說的,人家親口說的!還幫你們,我家二郎都被你們害死了!”


    趙氏臉色僵了好一會,“那…去趕考的事……”


    “還趕考個啥!學問不夠,到那也是白跑一趟,亂花錢!”謝遠誌不耐煩的轉身回了屋。


    趙氏隻得回家。


    謝大郎看她沒說動二房,也惱了,“二房不願意,那你去顧九郎她們家說!找她們再說說,肯定願意的!”


    趙氏沒辦法,隻得抓了兩隻雞,又買了點心,狠狠心又咬牙稱了二斤白糖,沒讓謝高誌去,而是她帶著謝大郎和兒媳婦趙菊香過來。


    顧楚寒不在家,出門拜訪夫子去了。就算顧淩山回來她不打算再考功名,但不知道會有啥變故,學業卻是絲毫沒有懈怠。


    趙氏知道顧婆子心軟些,拉著顧婆子就開始抹著眼淚哭一家人多不容易,兒子十年寒窗多辛苦,如今這個機會要是錯過了,就會更難了。


    趙菊香自然盼著自己相公能高中,到時候她最差也是個舉人夫人!也哭著求顧婆子幫幫忙,“相公他學問很好的!隻是家裏沒有關係,會被人擠下去!想要求表弟幫忙,也是為了不讓人擠下去,埋沒了相公!奶奶求求你幫幫我們吧!您也不會忍心看著我相公一個苦讀這麽多年的學子毀了吧?”


    顧婆子歎了口氣,拿來兩套試卷給她們,“這是九郎做的試題,說是往屆鄉試考題裏抽出來的,你先做做,拿給你們夫子看過再說吧!”


    謝大郎臉色有些不好,顧九郎這是要考他?


    趙菊香可是相信他的,朝他使眼色,讓他趁機會證明給她們看,“我相公他這人最重情重義,以後出頭了,也肯定不會忘了表弟的!”


    謝大郎沒法,隻得接了,“秋闈很快就要開始了,我要是耽誤幾天,豈不是趕不上!?”


    顧婆子不解,“九郎做這些題,都隻要一兩天。她今兒個也是拿著做的考題去找夫子請教去了!”


    謝大郎心裏暗惱,這是說他連顧九郎都比不過?那還去考個什麽!?


    趙氏無奈,隻得回了家。


    謝高誌聽了,又是一通罵,還指著趙氏罵了一通,“你能你去你辦成了?!”


    趙菊香看公婆吵架,不敢吭聲,催促謝大郎快去做題。


    忙了兩天,謝大郎也隻做成一套,拿去給他夫子過目。


    楊夫子也是個有學問的人,那考題一看就是之前的考題,隻是謝大郎卻做的勉強都算不上,搖了搖頭,“我之前就說,讓你再等幾年,好好沉下心來做學問!以你這般學識,能中春試已是幸運,秋闈不止我們一府,各地秀才雲集,更不乏眾多天才生員,萬人獨木橋,難上加難!你還是先踏實做學問吧!”


    謝大郎不信,“我真的沒有考中的希望嗎?我家要是好好打點,難道也考不中?”


    楊夫子閉著眼搖搖頭,這謝春生資質平平,又好大喜功,如此急功近利,實難成材!


    謝大郎憋悶的回了家。


    趙氏和趙菊香看他這樣,也知道沒得到夫子認可,都失望不已。


    “還非叫啥夫子看,他又不是考官!”謝高誌怒沉道。


    謝大郎心中也忍不住這麽想,看看趙氏,又催促她,“娘你再去說說!打點的好,我也會拚盡全力,我這次肯定能考中的!要是錯過這次機會,下次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趙氏雖然希望兒子能高中,可再去求顧楚寒卻有些不想去了,“上次去了連見都沒見!”


    聽她不願意去,謝大郎拉長了臉,“這就是希望!你連去都不去,她們那種人會主動來幫忙?你要去了,多說點好話,她們就答應幫忙了!”


    趙氏看他發火,“好好!我再去一趟!”


    特意找了下晌,顧楚寒在家的時候過來。


    顧楚寒直接讓她把先前的東西也都拿走,“我實話跟你們說,就憑謝春生的學問,你們就算是砸幾千兩他也考不中!他不當官也是你們家的幸運!”


    趙氏和趙菊香一臉灰敗的回了家。


    謝大郎氣的想砸了書桌,“我就不信邪我考不中!”讓家裏給他準備銀子,他要去趕考!


    謝高誌也怒恨恨的支持兒子。


    趙氏收拾了行囊,給他拿了銀子,又問二房去不去。


    謝二郎已經回了學堂,不準備去參加這一屆的秋闈了。


    謝大郎背著行囊,自己隨著後一批的生員去了。


    顧婆子的身子徹底好轉起來,顧楚寒和顧苒娘都不讓她再去鋪子裏幹活兒,她又閑不住,看鋪子裏又多招了個人手,插不上手,王氏又喊她一塊做梅幹菜,就在家裏做起梅幹菜。


    忙了一天,等顧楚寒和顧十郎,顧若娘幾個回來,又忙著做飯。


    因為多了個石讚,他年輕身壯,吃的也多,又教著顧楚寒三兄妹練武,三隻都是正長身體的時候,每每都要做一大鍋。


    石讚看著就提議顧楚寒,“可以買兩個下人回來,你奶奶也能歇下來!”


    顧楚寒早有此意,隻是家裏有點住不下,“現在家裏能住人的屋子,也就門口的一間倒座房了!”


    “那買倆婆子或者丫鬟正好。”石讚在嚴家,丫鬟婆子小廝成群,光嚴俊風一個人的小廝護衛都七八個,還不算伺候的丫鬟和婆子。


    顧楚寒點點頭,跟顧十郎和顧若娘商量。


    倆人都沒有意見,現在她們家買十個人的銀子也有,“要是有人伺候奶奶,家裏的活兒就不用奶奶幹了!”


    “好!那先買倆婆子回來伺候奶奶!”


    之前提了兩次,顧婆子不同意。顧楚寒直接也沒跟顧婆子說,到了人牙子那去挑人。


    牙婆看她終於來挑人,笑的花枝亂顫,“哎呦!顧九公子!我可是一直等著你,終於把你盼來了!”


    顧楚寒跟她招呼,“買兩個手腳利索品行好的婆子!”


    牙婆當即就說有,“是買了伺候你奶奶的吧?有好幾個呢!都是幹活兒利索,最會伺候人了!”


    又給她推薦丫鬟和小廝,“看顧九公子和十公子都是讀書人,身邊沒人伺候,也沒個書童,這出去也不像樣啊!知道的當你們低調,家裏萬貫家財,卻還勤儉克己!不知道的,你們出個門啥的,也沒個人跟著,跟人家對上,多少就失了勢啊!”


    “我已經有人了!”顧楚寒笑道。


    牙婆看看後麵人高馬大的石讚,猜他是護衛,又說丫鬟小廝是伺候人的,跟護衛不一樣。


    顧楚寒還是搖了頭,不過挑中了三個婆子,手上都有老繭,穿著幹淨利索,原本隻打算要兩個,有些難以取舍。


    牙婆一看,就讓她都買下,“這三個是幹活兒最麻利的,說要進好人家,那家風不正的再富貴有錢也不去,先前蘇家大二房的來買人,挑中了她們兩個,還不願意,一直留著沒走。”


    顧楚寒看了下她指著的婆子,年紀不大,不到五十的樣子,看著她眼神很堅定,一副要跟定她的樣子。


    “公子!老奴會做飯,會點繡活兒會做衣裳,之前也在大戶人家待過做過管事娘子,之前的主家幾方相鬥,我這才贖身出來,身無長物,也隻會伺候人,這才又出來賣身!”褚媽媽上來行了個禮。


    “那你為啥非要跟著我?”顧楚寒問她。


    褚媽媽臉上帶了笑,“老奴聽說過公子的事跡,公子天縱之資,又至善至孝,不僅為天下百姓謀福,更是舍棄天大的功勞救父與危難,是個大好人!”


    另外兩人也點頭,“公子是個好人,肯定會善待我們,不會打罵虐待下人!”


    其中一個卷起袖子,胳膊上明顯被鞭子狠抽的傷痕。


    “下人也是人,可以打罵,不可以虐待!”顧楚寒看著幾人道。


    幾人仿佛有些意外,睜大了眼看她。


    牙婆看著忙笑著道,“那好好幹活兒不偷懶不耍滑的肯定不會遭了虐待的!顧九公子嘴上說,可最是個和善的人!”


    顧十郎笑道,“我跟表哥學不好的時候,九哥還踹我們呢!”


    “行了!她們三個都要著吧!”顧楚寒擺手。正好顧苒娘出嫁,給她陪嫁上。有用熟的,省的到時候再買的用不熟。


    褚媽媽三人頓時麵見欣喜,忙上前來行禮。


    其他人羨慕的看著三人,尤其是那些丫鬟們。這般俊美漂亮的人,要是能做他的丫鬟多好!


    顧楚寒付了錢,花了二十五兩銀子。


    正要領著人走,一個黑瘦的小子突然衝過來,噗通一聲跪下,哭求道,“九公子!你也買了奴才吧!奴才啥活兒都會幹!隻要給我口飯吃!求求九公子,買了奴才吧!”


    顧楚寒被嚇了一跳,腳都抬了起來,差點給他一腳把他踢飛,“我已經不需要再買人了!”


    “求求九公子!隻要給口飯,我啥活兒都能幹的!”黑胡跪著上前一步,想抱她的腿,又看她雪白的衣擺,收回了手,黑漆的兩眼渴望的看著她。


    顧楚寒皺眉。


    牙婆一看,一臉狠厲的上來就踢他兩腳,“你這蠢東西,快滾一邊去!”


    石讚看他骨碌碌滾到了一遍,很是利落,小聲跟顧楚寒道,“這個小子骨骼不錯,是個好苗子。”示意她可以買下來。


    顧十郎知道她們家看著安穩,但九哥並不安全,拉了拉她,“九哥!咱把他買下來吧!”正好石讚在這,能教一教,學成了也能跟著九哥跑腿兒。石讚畢竟不是她們的人,更不是下人。


    褚媽媽看顧楚寒的臉色,想說話。


    顧楚寒看著她挑眉。


    褚媽媽恭敬道,“公子!那黑胡家裏原是行醫的,到他這一代,爹娘早亡,就自賣自身了。聽說背了很多藥方子。”


    顧楚寒點點頭,“也買著吧!”


    黑胡聽見,連忙跪下磕頭,快速爬起來跟著顧楚寒。


    牙婆看著還勸,讓顧楚寒挑個其他的小廝,“長得端正幹淨,人又機靈的,我這又好幾個!”


    “就要這個吧!”顧楚寒擺手。


    又多賣一個人,牙婆自然高興,拿了賣身契給她。


    五兩銀子買了黑胡,加上褚媽媽三個,幾個人差點把馬車擠滿。


    石讚趕車,黑胡跟著坐外麵。


    幾個人回到家,一字排開,恭敬的給顧婆子磕頭,“老太太!”


    嚇的顧婆子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九郎啊!她們是……”


    “買了兩個婆子回來,又順便買了個小廝,以後家裏的活計就不用奶奶再伸手了!”顧楚寒笑的齜牙咧嘴討好的看著顧婆子。


    顧婆子不知道說啥好了,“你真是……我這好胳膊好腿兒的,啥活兒不能幹!再說家裏也沒啥活計!而且連住處都住不開!你爹馬上快回來,連住的都沒有了!”


    “奶奶!九哥買她們就是為了伺候奶奶!不讓奶奶多勞累了!”顧十郎忙說好話。


    “就是這樣,我才不需要!”顧婆子嗔怪。


    顧楚寒上來抱住她的胳膊,嘿嘿笑,“奶奶!家裏雖然沒啥活兒,但有活幹的時候,我們都是全家上陣,誰手裏的活計都要耽誤!你也別說有爹回來幹那些重活,他在外受夠了苦累,回來才應該好好養一養身體!咱家倒座房先讓她們住著,再在廂房後麵加一排排房,不僅可以當倉庫,住十個都住得下!”


    看她都打算好了,人也已經買回來了,她又抱著胳膊撒嬌,顧婆子還能說啥,笑著點點她的頭。


    “我們掙那麽多錢,不享受要它幹啥!”顧楚寒笑著,讓幾人自己跟顧婆子介紹自己。


    幾人隱隱以褚媽媽為首,她先介紹。


    楊媽媽和餘媽媽隨後。


    黑胡最後。


    “姓黑?黑虎?”顧婆子奇道。


    黑胡笑著解釋,“回老太太!奴才姓黑,叫黑胡,我娘姓胡!”


    顧婆子明白過來,點點頭,“你家就你一個吧?”


    黑胡臉上閃過悲戚,忙又笑著點頭,“我們家三代單傳!就我一個!”


    “是個可憐孩子!”顧婆子讓她們都起來。


    顧楚寒讓她們自去燒水洗梳了,到村裏找人來加蓋幾間屋子。


    聽她們家買了下人,還要加蓋屋子,都說她們肯定賺到大錢了,連下人都用上了,還一買三四個!


    村裏得過好的紛紛誇顧楚寒孝順,“買了婆子回來伺候她們奶奶的!顧婆子以後可是享福了!”


    “這兒子不孝順可見也沒啥,要是孫子孝順,又能耐,照樣享福!這顧婆子當上了老太太,還用上了仆人!”


    又有人說,看見三個婆子跟著顧婆子去老宅摘菜。


    不過顧楚寒家倒是很快動作起來,在院子西側加蓋了一整排的排房。因為簡單,人手多,十間房子,十幾天就蓋了起來,又在住的各屋裏砌了炕。


    看著院子擴大了一圈,顧老大怒哼一聲,走過去。孝順?老不死的家底都給了她們,養活她們幾個,給她們賣命!剛開始的攤位,後來的鋪子,啥都是她們的!賺的錢也都是她們的!不過花幾兩銀子買個下人伺候,就宣揚成孝子了!


    這些天他憋著勁兒,就等兒子高中的消息傳來,徹底揚眉吐氣!


    連氏也不想多幹活兒,想有下人伺候著,不過顧老二不願意,他就等著兒子明年跟顧楚寒一塊趕考,等考了功名翻了身,再把院子也翻蓋一番,蓋個大院子,倒是對著顧楚寒誇了又誇,“還是九郎孝順!給你奶奶買上下人伺候了!等你爹回來看見,肯定高興!”


    李家柱聽了,又過來問,“九郎!你爹到底啥時候到家?不是有鏢局的人去接的,騎著馬應該也快啊!”


    “剛收到的信,就這兩天!”顧楚寒笑道。


    顧十郎和顧若娘幾個都快壓抑不住興奮和激動了。


    李家柱一聽也是激動半天,“那就好!我也快四年沒見過你爹了!”


    顧老二看他又這樣,心裏惱煩他惺惺作態,他這親哥還比不了他一個表弟!?連忙說顧淩山在家的時候如何如何,小時候兄弟關係如何如何好,他多掛念。


    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說,顧楚寒也沒有多管。對顧淩山,她也有些期待。顧九郎的記憶裏,顧淩山不僅護短,對幾個孩子好,尤其顧九郎,可能是小時候體弱,扮成男娃兒養的,更多了一份父愛。


    一說還有兩天,顧婆子也激動半天,連忙又親自打掃了一遍屋子,給他準備的衣裳又疊一遍放好,把顧淩山喜歡吃的幾樣東西都念一遍,就等著他回來就給他做。


    全家期盼了兩天,還沒見人回來,顧婆子都有些急了,“不是說兩天就到了嗎?咋還沒回來啊?”


    “可能路上不好走,或者碰見雨了,耽擱了一天半天的。奶奶不用擔心,爹已經到襄陽府境內了!”顧苒娘安撫她。她也已經連著幾天晚上回家來,就為了等著爹。


    又等到夜晚了,顧婆子心裏有些失望,不舍得去睡。


    突然聽到門響,顧婆子一下子跳起來,“九郎!苒娘!”


    “來了!”顧苒娘住得近,急忙起來。


    顧楚寒聽到叫喊,也忙起身。


    外麵黑胡已經打開了門,見進門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風塵仆仆的,和顧十郎有五六分像,顧苒娘也四五分像,“公子!小姐!你們看,是不是老爺回來了!?”


    顧十郎一看進門的人,兩眼瞬間烏紅,強忍著眼淚衝過去,“爹!”


    顧苒娘也驚叫,“爹!”


    顧婆子激動的渾身都抖起來,含著淚急忙忙過來,“三兒……”


    緊緊抱著顧十郎,顧淩山已經淚流滿麵,看著老娘顫顫巍巍過來,放下顧十郎,快步上來,噗通一聲跪下,“娘!不孝子回來了!”


    顧婆子上去抱著他,忍不住大哭。


    一家人都哭的不能自已。


    看著她們一家抱頭痛哭,石讚吸了下氣,上去招呼後麵的兩個鏢師,請他們進來。


    顧楚寒上去勸住顧婆子,“奶奶!爹已經回來了!以後再也不離家再也不走了!你仔細哭傷了身子!”


    褚媽媽幾個也都勸,“老太太的身子才剛好呢!”又勸顧淩山別哭了。


    顧淩山哭著攙扶顧婆子起來,“娘!快起來!”


    “爹!先進屋!”顧苒娘擦著眼淚道。


    “好!好!都進屋!都進屋!”顧淩山也擦了把眼淚,扶著顧婆子進屋。


    顧婆子哭的整個人路都不會走了,全靠顧淩山氣力大,和褚媽媽攙扶著,到屋裏坐下。


    顧淩山又正式跪下,給顧婆子磕了頭。


    “快起來!快起來!”顧婆子哭道。


    顧楚寒和顧十郎上去扶他。


    顧淩山起來,看看顧楚寒,不停的摸著她的頭,“我的九郎都長這麽大了!我都聽說了,我家九郎又聰明又厲害,掙下了家業,還救了爹!”


    看他又哭起來,顧楚寒摸了下眼,拿手巾遞給他,“爹!都是我應該做的!也不是我一個人做的,我們兄妹幾個,還有奶奶一塊,這才有今天的!”


    “爹知道!爹都知道!”顧淩山看著她,擦過的眼淚又流下來。


    顧苒娘讓他坐上位,姐弟四個在下麵齊齊跪下,給他磕頭。


    餘媽媽和楊媽媽已經去做飯,摸著小煤爐子上的滋補湯還熱著,就用柴火做別的。


    等給顧淩山磕過頭,顧楚寒又帶頭給兩位鏢師行禮致謝。


    錢誌和劉峰二人也是感動不已,忙讓幾人起來,“我們拿了你們銀子,自然要把你爹安全送到家!”


    顧楚寒又謝了一遍,讓黑胡先帶兩人下去洗梳等會吃飯。


    一路上都沒怎麽休息,多是在趕路,兩人知道顧淩山迫切,沒成想他被磋磨的那麽狠,還撐得住,忙就跟著黑胡下去了。


    顧婆子抓著顧淩山的手,老淚縱橫,“總算,總算回來了!娘沒用,把你媳婦兒,看沒了!”


    說起謝氏,顧淩山紅著兩眼,眼淚再次下來。


    顧楚寒在一旁勸話,“謝氏雖然沒了,不過娘在那邊也過的很好!比咱們還好!”


    “對!娘在那邊過的很好!”顧苒娘也含著淚勸話,不認為說的是假,畢竟教九郎那些東西,就是娘帶著九郎跟神仙學的。


    顧婆子雖然知道,可人還是沒了的。


    “不怪娘!是我沒有本事!不過秀雲兒在天上看到你們,肯定會很欣慰很高興的!”顧淩山擦擦眼淚。


    “對!”顧楚寒應和。


    那邊錢誌和劉峰洗梳好,楊媽媽給兩人安排了房間,把飯菜和湯送到屋裏。


    她們一家人團聚肯定很多話說,兩人也沒意見,就在屋裏吃了,也好吃了趕緊歇息。


    這邊餘媽媽和褚媽媽又準備了熱水,黑胡拿著換洗衣裳伺候顧淩山去泡澡。


    顧十郎也跟著過去,拉著顧楚寒一塊。


    顧淩山看著忍不住笑著讓他們在外麵等著,九郎可不是男娃!


    顧十郎忍不住撅嘴,“爹為啥不讓我們進去?是不是身上很多傷不讓我們看!?”


    顧楚寒忍笑摸摸他的頭,轉身去安撫顧婆子,“如今爹回來,我們一家就隻剩下好日子過了!奶奶也別傷懷了,該高高興興的!看誰家像咱家一樣,十裏八村如今都比不得咱們呢!”


    “是該高興!我這就是高興的了!”顧婆子擦著眼淚。


    勸了她一番,那邊顧淩山也泡好了熱水澡,補湯飯菜端上來,顧楚寒讓都陪著爹吃點。


    顧淩山說是不餓,吃開了還是就著肉菜吃了兩大麵條,人參烏骨雞也吃了大半。


    顧婆子又是心疼的不行,“人都瘦的沒有樣子了!”


    “娘!我是急著趕路回來,很快就胖起來的!九郎稍的銀子,我基本都吃了!這一路都是吃的好的!”顧淩山笑著道。


    顧婆子讓他再多吃點,“年前好好補補!”


    顧淩山應聲,“好!都聽娘的!”


    吃完飯,一家人都全無睡意,坐在一塊說話,聽顧淩山講他這幾年的事。


    顧婆子以為他在外受欺負虐打,還幹著苦力,心疼的不行。


    顧淩山卻小聲道,“我這幾年碰見了個瘸腿的高人,我偷偷跟他學了武功,那些活兒都不算啥,一直好好地,連病都少生呢!”


    聽他遇見了貴人,顧婆子忙說要去報答。


    “過年的時候天實在太冷,沒有受住,我給他收的屍安葬的。”顧淩山解釋。


    顧婆子又感歎一番,“好人不長命!”


    直到下半夜,顧淩山已經有些撐不住困,顧楚寒這才把顧婆子勸回去,讓顧苒娘和顧十郎,顧若娘也都回屋睡覺,讓顧淩山也回屋歇下。


    一直盼望的人終於回家來了,顧婆子和顧苒娘姐弟終於心放肚子裏,都安睡過去。


    天剛亮,褚媽媽幾個早早起來準備茶水和早飯。


    海棠樹上幾隻黃鸝鳥嘰嘰喳喳,悅耳動聽。


    顧淩山睜開眼,深吸口氣,看看旁邊折疊整齊的衣裳,拿過來穿上,起身開門。


    顧婆子覺少,雖然睡的晚,心裏記掛著兒子,聽到動靜也早早起來。


    一塊起來的還有顧苒娘和顧十郎,顧若娘。倒是顧楚寒,她每天都睡夠四個時辰,還沒有醒。


    顧淩山笑容帶著寵溺,“別叫她了!讓她多睡會!”


    顧婆子先看了廚房做的飯,都是她讓做的,每樣都不差,洗了手親自下廚。


    顧淩山跟著到廚屋裏燒火。


    顧苒娘也進來幫忙,讓褚媽媽幾個去忙別的。


    顧十郎和顧若娘也圍過來,嘰嘰喳喳講著新家,講家裏的鋪子,田地。


    看她們都願意圍著顧淩山,顧婆子感慨不愧是親父子親父女,以後幾個娃兒也不用被人說沒爹沒娘了!


    顧楚寒醒來,早飯已經做好了。


    一家人坐在一塊吃了早飯,連同錢誌和劉峰,石讚一起。


    飯後錢誌和劉峰提出要走,“人安全送到家,我們這次任務也完成了,要回去複命了!”


    顧楚寒忙又給兩人一人送上一百兩銀子,“之前就說安全把我爹送到家,我另有謝,雖然不多,是我們家一份心意。”


    顧淩山張張嘴,想攔下來,又沒好說啥。


    兩人推辭了下,就收了,這是給他們的,可是私錢,是他們自己的,可以自己留下的,道了謝離開。


    其他幾家也都惦記著這事兒,村裏人也都聽說了,見兩個鏢師騎馬離開,出來送的人像是顧淩山,過來一問是真的,轉眼間消息就傳遍了全村。


    其他幾房人也都忙忙的趕過來相見。


    顧淩山又給幾家道謝,“我不在家這幾年,多靠你們照應幾個娃兒和娘了!”


    “我們照應也都是應該的!你回來了就好!”孫氏笑著道。


    村裏人也都七嘴八舌,說他有福氣,現在家大業大,以後就是財主了。


    連氏喊著問擺酒慶賀不慶賀,“老三這好不容易回來了,這可是天大的喜事!肯定要慶賀慶賀的!”


    顧淩山搖頭,“算了!擺酒還鋪張浪費!再說我一個流放的回來,大張旗鼓的也不好!”


    顧婆子卻想擺,顧苒娘和顧十郎幾個也都想,“四哥回來就擺了,爹回來也擺!”


    顧楚寒點頭應聲,“正好也快八月十五了,我們秋收前聚一聚!”


    這一通知各家,十裏八村都知道了砍死人流放的顧淩山回來了,眾說紛紜,又羨慕嫉妒他回來就能接管大片家業享福做大老爺,更是不滿記恨的,說他砍死了人本是流放了,路上沒死,在流放地沒死,竟然還又被救回來了!


    可誰叫人家生了個有能耐的兒子,能把流放的爹給撈回來!這在她們還是頭一份!


    各村知道了消息,王二狗媳婦兒也知道了消息,“我就專門等你這個殺人犯回來的!你砍死人不償命,連流放也免了!必須得再賠償我們!”


    “多要點!她們家銀子多的是!人家都說那家具鋪子賺了好幾千兩銀子呢!”王二狗兒子王鐵良怒哼道。


    王豔妮也道,“她們要是不願意給,就得同意讓我嫁給九郎!”


    ------題外話------


    卿汀月《匪妻有毒:獵戶家的養婿》1v1,雙潔,種田。


    慕家長女納婿之日與人私奔,獵戶慕家為顧全顏麵,瞞著鄉裏,設計一場代嫁。


    洞房裏——


    她毫無留戀脫下嫁衣,唇角高揚:“姐夫,如今我二人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賺錢醫你,你可得給我聰明起來!”


    彼時,他失憶癡傻再世為人。


    彼時,她手無寸銀寸步難行。


    荏苒十一載,打獵種田,經商跑馬,她成為富甲一方的邊境匪女。


    十一載蹉跎歲月,一朝賜婚、侯門世子——


    不曾想,她那傻子姐夫竟然變了——


    他,身世成謎,迷到她幾輩子都高攀不起。


    一句話簡介:慕白是慕風煙代姐拜堂的夫,卻成了她一大把年紀嫁不出去的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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