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藎看著那份賜婚的懿旨,眸光淡涼,“秦四小姐就那麽想要嫁給本官?”


    秦妤臉色有些發熱,卻還是微吸口氣,清雅大方的淺淺一笑,“相交不短時日,也知道蘇藎哥哥是個直爽性子,我也就不委婉拐彎。我自第一次見蘇藎哥哥就有傾心之情!”


    “一張皮囊!?”蘇藎冷聲。


    “不!你跟別人的男子都不一樣!你俊美遺世,仙風道骨,自有一股清骨風流,傾慕心悅的人隻看到了你這些表麵。我知道你是孤寂的,你清冷淡漠都是因為受太過冷清對待!你現在不願意,等你了解我,自會看到我的心意!也隻有我才是和你最匹配的!”秦妤星眸含情深深的望著他。


    蘇藎冷笑,“那秦四小姐又為何不同意馬家求親?”


    秦妤作為應國公府的嫡出小姐,相貌美豔,才情斐然,又得太後歡心寵愛,傾慕之人如過江之鯉,自及笄起,京中大半世家子弟上門求親,隻是秦妤全都不同意。


    不少人家都悻然而歸,但也有鍥而不舍的。其中馬家就是纏的最黏的一家!


    馬文躍也不是相貌醜陋,嘉安伯府世子身份也不算辱沒她,又一腔深情,誰都不要,隻認準了秦妤,非卿不娶!


    秦妤卻完全看不上他,見他色眯眯傻笑的樣子,就心中厭煩惱恨。看他說起馬家求親的事,她臉色難看,“那又怎麽能一樣?”馬文躍那個廢物,再修兩輩子都配她不上!


    “如何不一樣?秦四小姐之於本官,就是馬文躍之於秦四小姐!”蘇藎冷冷看著她。


    秦妤臉色完全難看下來,羞惱的眼神也陰了下來。


    “不!秦四小姐並沒有婚約,馬文躍並不算插足!本官有婚約在身,秦四小姐此舉,不怕人恥笑?”蘇藎冷睨著眸。


    “我和你也有婚約!太後賜婚的懿旨,你能抗!?”秦妤急聲問。


    蘇藎瞥了眼她手裏的懿旨,“馬文躍學會了遊水,琴藝雖不精,字畫卻已是能賣得上錢,你倒是配不上!”說完徑直越過去離開。


    秦妤羞恨的咬著唇,“蘇藎!旨意下來,你又如何抗旨!?”


    蘇藎停頓一步,吩咐晏江,“告訴包打聽,秦四小姐拿著一份不知真假的賜婚懿旨來威逼本官!”


    “是!”晏江應聲。


    秦妤睜大眼,“蘇藎!你……”


    雲鶴洋急忙上前來,“蘇大人萬萬不可!”


    伸手攔住他,不讓他走,“蘇大人!此事傳出去,毀的不光是秦家名聲那麽簡單,打的是太後娘娘的臉麵啊!”


    他仗著對造船技術的熟稔整日在顧楚寒跟前轉悠,早就讓蘇藎不悅,“那又如何?”


    雲鶴洋看著淡冷麵色眸光寒冰,幾乎不敢與他直視,“蘇大人!表姐她隻是傾慕大人,並無其他過錯,大人何不給應國公府和太後娘娘一個體麵!?沒有人知道懿旨的事!”


    他的意思,蘇藎不要追究,秦妤也當做沒有那道賜婚的懿旨。


    可這事不說蘇藎,秦妤都不會答應。這是她的砝碼,也隻有這樣她才可以風光嫁給他,做他的妻子!


    蘇藎冷冷嘲諷的看著雲鶴洋。


    雲鶴洋著急,看他這眼神,立馬叫秦妤,“表姐!你快說!懿旨不算數!各自婚嫁,互不幹涉!”給她使眼色。蘇藎雖是修行之人,但也絕不是沒有脾氣之人,一旦真的惹怒到他,手段隻會更狠!


    秦妤臉色難看至極,“我會請旨,讓太後收回懿旨。”


    蘇藎絲毫不信,不過雲鶴洋言辭懇切的祈求,他不是獨身一人可以不顧身後之事,不再多理會他們,帶著晏江離開。


    雲鶴洋鬆了口氣,看秦妤臉色陰沉目光陰寒幾乎猙獰,微微吸口氣,“表姐?”


    秦妤看他神色,深吸口氣緩和臉色,握著懿旨的手死死攥著,攥到骨節發白。她就不信!她就看看他如何抗旨!她已經給夠了他時間,是他一次次逼著她!


    “表姐!先走吧!你本就不該來這,若被人看到也不好!”雲鶴洋勸她。


    秦妤冷冷抿著唇,跟著他先離開,到他住處。


    幾人全都走後,一旁的樹叢後隱出個高瘦的人影,詭譎的目光看了眼幾人離開的方向,迅速隱沒身形。


    一頓飯,幾乎整個臨新縣城的人都知道了應國公府的秦四小姐拿著太後賜婚的懿旨來了臨新縣威逼蘇藎娶她,如此不知廉恥的跑過來找男人,還拿懿旨脅迫,當真是讓天下人大開眼界,也丟盡了應國公府的臉麵!


    飯館裏傳的最熱烈,到處都是不可思議的問題,“真的假的啊?秦四小姐可是應國公府的千金小姐!那是太後的娘家侄孫女啊!”


    “可不是啊!那世家千金小姐都規矩嚴苛,像應國公府的小姐,那肯定都是打小請宮裏的教養嬤嬤教的,咋可能會幹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


    “還有說賜婚的懿旨是假的,那更不得了,假傳懿旨那和假傳聖旨也沒差的!是要砍頭的!”


    包打聽說的唾沫橫飛,“那是你們不知道,秦四小姐早就看上祁王二公子了!你們也不是沒見過,那祁王二公子長得如仙神一樣,哪家女兒不想嫁個那樣的夫婿!可是祁王二公子不願意,連京都都不願意待了,修了黃河浮橋,又到咱們臨新縣造船廠,之前還把秦四小姐寫的信給退回去都應國公那裏呢!”


    “祁王二公子有婚約呢!他師父給做主的,早就有婚約了!”知道消息的人喊話。


    包打聽又講他從京都打聽來的消息,“說啥祁王二公子和顧大人是斷袖,所以才不願意娶親!京都早就傳遍了!”


    “啥斷袖啊!別帶我們顧大人!”有人聽不過去,直接高聲喝喊。


    顧楚寒的威望不止南樂縣,臨新縣就在隔壁,看著南樂縣的百姓那麽紅紅火火,眼看著富裕繁華起來,別提多羨慕。而造船廠被建在臨新縣,那說明臨新縣也很快就和南樂縣一樣要繁華起來了!


    而顧楚寒的大名早已經傳了過來,一大批的腦殘粉,雖然私下也會歪歪顧大人會不會真的不喜歡女子,喜歡祁王二公子那個俊美如仙的男子!但當外麵,還是見不得別人帶連顧楚寒。


    包打聽一看,嗐了聲,“我是打聽來的消息,那京都的人都在這樣傳,又不是第一次!”


    那腦殘粉立馬回嘴,“瞎說!這消息就是仇家見不得顧大人好,心裏記恨仇怨,故意抹黑的!就專盯著顧大人,和誰走近一點就立馬編出這一套說辭來汙蔑的!”


    “這個我也聽說了的,這不還沒說到!”包打聽又把話題換到秦妤來臨新縣上,“我要說的,這秦四小姐來臨新縣我是親眼看見的,那個雲家小公子是她表弟,接她走的!現在滿城都在說,丟了這麽大的臉,你們說她會不會心生怨恨,報複到顧大人的頭上啊?”


    “關顧大人啥事兒!祁王二公子是本來就有婚約,她還要拆散人家,自己恬不知恥!要怨恨也是去找祁王二公子的未婚妻去!”


    這話一出,一片應和聲。


    “連祁王二公子的未婚妻是誰都不知道呐!我特意讓去京都的親戚打聽了也沒打聽到!不跟你們說了,我得去盯著消息!別落了後!”包打聽說完,朝眾人又伸出手,“再打賞小的一點吧!打聽到消息,我肯定來第一個告訴你們!”


    有人朝他扔幾個銅板,一串錢,還有扔銀豆子的。


    包打聽拿著錢,心滿意足的出去繼續打聽消息,今兒個這個勁爆消息,可沒少賺錢,這下荷包都滿了!這兩天他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盯緊了,也再賺些錢就能去翠姑家裏提親了!


    他這邊剛拐彎過巷子,就被人捂住嘴拖到一旁。


    包打聽驚恐的瞪大眼,死命的掙紮,對方直接點住他穴道,拎狗一樣把他拎到一個院子後門進去,扔在地上。


    秦亮冷著臉上前來,高高俯視著他,“叫你來是問你幾個問題,若好好回答,你就安然無恙的回家!”


    包打聽連忙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好好回答。


    秦亮解開他的穴道,“誰讓你往外傳的那些消息?”


    包打聽也是個聰明人,要不然也不會幹起包打聽的活兒來,就靠個機靈勁兒,一下子就明白眼前這個人可能是秦四小姐的人,來找他問罪,連忙求饒,“是一個灰衣瘦高的小廝模樣的人,連銀子都沒有給我,隻告訴我消息,讓我去酒樓飯莊找人說了,到滿城皆知,我自然能賺到錢。我還沒跑倆地方,肯定不止我一個人的!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再也不說了!”


    “那個給你消息的人長什麽樣?”秦亮又問。


    包打聽立馬跟他描述一番,“他戴著個草帽子,又刻意壓低著頭,我也看不很清,就知道他個子瘦高,手挺細的,脖子左邊還有個小黑痣!”


    有了體貌特征,要找人就容易了,秦亮擺手讓放過他,“若是消息有假,你等著到閻王殿報道!”


    “不敢有假!我說的都是實話!”包打聽連忙誠懇道。


    “滾!”秦亮冷聲叱罵。


    包打聽連滾帶爬急急離開,直接跑回了家,再也不敢在外說了。他打聽的事多,也知道的多,這世家大族位高權重的人,想要殺他比碾死螞蟻還容易,都不用自己動手!


    想到這,他又覺的不安,忙起來把今兒個的事都寫下來,然後藏好。


    那個傳消息的人,秦亮卻沒有找到。


    秦妤縱使懷疑蘇藎,卻也不願意相信這樣的事會是他做的,強行的把懷疑的眼光移到別人身上。能讓蘇藎來臨新縣甘願管個造船廠的人,隻有顧楚寒!


    顧楚寒剛聽到外麵傳言,忙過來找蘇藎,“外麵傳的怎麽回事兒?”


    蘇藎黑著臉上來摟住她的纖腰,滿身幽怨之氣,“都怪你!”


    “咋還怪我了?”顧楚寒瞪他,拿著他的爪子給他拿開。


    蘇藎伸手又把她摟過來,“你要是早點跟我成親,也不會有人不要臉!”不光秦家,赫連家的男人更不要臉!還被逼!


    顧楚寒嘴角抽了抽,“說是跟你外麵流言的事,你說的哪啊!現在外麵已經傳遍了應國公府秦四小姐拿著賜婚懿旨來威逼你娶她,到處都在罵她!這下她名聲毀在臨新縣,你以為她會善罷甘休?秦家和太後會善罷甘休?”


    “罵得好!讓他們來!打不死他們!”蘇藎把她抱到腿上,臉放在肩膀上。


    顧楚寒朝屋頂明媚仰望,為啥這貨撒起嬌來又萌又可愛!?不對!現在哪是想這個!推開他的臉,“後續呢!不解決好這個事,你就等著玩完了!”


    “不是我讓讓人傳的消息!”蘇藎看著她道。


    “那更不可能是秦妤她自己傳了毀自己名聲啊!”顧楚寒心裏忍不住懷疑,可能盯著他不被發現的人,現在臨新縣有誰?


    蘇藎直接悶聲道,“就是赫連雲!”


    “不可能!”顧楚寒白他。


    “你信他不信我?”蘇藎黑幽幽的盯著她。


    “去!你自己都不信!真要是他,你就不是這個臉說出來了!”顧楚寒推他。


    “就是他!”蘇藎把下巴又放在她肩膀上,環抱著她。


    顧楚寒拍拍他,“好好!就是他!”


    蘇藎不堪滿意的在她頸間輕吻。


    “那後續解決的呢?這件事要不解決,你最輕是一頓申飭,還容易埋下禍根!”顧楚寒說著想到他那個娘,又推他起來趕緊解決。


    “我已經讓晏江去街上買冰酪了!”蘇藎解釋。


    晏江是他的貼身小廝,他剛一出去就被人認出來,然後交頭接耳的小聲議論。


    有大膽的上來的跟晏江打招呼,問他出來做什麽的。


    晏江笑容和煦,“買幾個冰酪!”


    臨新縣隻有一個買冰酪的鋪子,夏日裏,那就是各富家子弟待著不願意出來的清涼之地。


    見到他過來買冰酪,就有人實在八卦的上來打聽,“晏江小哥!這街上都在說應國公府的秦四小姐拿著賜婚的懿旨來威逼蘇大人娶她,是不是真有這事兒啊?”


    晏江聽完,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眸光沉沉。


    看他變臉,問話的人也反應過來,蘇藎是祁王府的公子,哪是他們尋常人可以打聽這種事兒的!連忙解釋,“晏江小哥你別誤會!我們就是聽那些人都在說,怕是誤會,這才問問!沒有別的意思!”


    晏江冷沉的掃視一圈,“是誰散播的謠言,這不是損害應國公府小姐的名聲?敗得太後娘娘的顏麵?這種事情哪有真的!秦家四小姐品行高潔,又素來良善賢德,怎麽會做出那種不知廉恥之事!”


    “是是是!”他說一句,就應一聲。


    “你們要是再見到那起子胡亂議論,抹黑應國公府小姐名聲,抹黑太後娘娘的人,直接把他們扭送到官府打板子!我們公子早有婚約,不說應國公府小姐,就算是王孫公主,都不能強拆人姻緣,陷我家公子不仁不義,讓我家公子做個違抗師命忤逆師長之罪!再說太後娘娘是誰?我家公子有婚約之事京都人盡皆知,她老人家又怎麽可能會下這種旨意?豈不是要逼死人命!?這種不要臉的事情,那都是自私自利陰險下賤的人做出來的!你們可別快抹黑應國公府的小姐了!”晏江一番言論說的滿腔正氣,義正言辭。


    周圍聽著的人都忍不住點頭讚同,“就是說,這種事情怎麽可能會是一個國公府小姐能做得出來的!不然堂堂國公府真是笑死天下人了!”


    “是啊是啊!大前年幹旱時,太後娘娘還拿出私房銀子賑災救濟,咋著也不可能會下這樣的旨意!都是胡亂謠傳!”


    晏江點頭應聲,買了冰酪就徑直回了。


    顧楚寒看他回來,忙招了他來問話,“你咋說的?”


    晏江微微笑著把他說的話又複述了一遍給她。


    顧楚寒嘴角微抽,忍不住朝他豎起大拇指,“你高!”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流言被有心人利用,傳的到處都是,不如兩三日就能傳到京都去,不辟謠就麻煩了!”晏江笑笑。


    顧楚寒端著冰酪挖了一勺放嘴裏,“秦大美人估計快氣死了!”


    “搶別人夫婿,氣死活該!”晏江翻了一眼。人長得不夠美,心思還不好,麵上像個仙子,私底下的陰私事也沒少幹了!


    顧楚寒噗哧一聲,還真是有啥樣的主子就有啥樣的小廝!


    蘇藎伸勺子把她碗中的冰酪挖走一半。


    “臥槽!你幹嘛?還帶搶食兒呀!”顧楚寒要跳腳了。


    蘇藎把自己碗中的水果粒都給她。


    “這個不冰!”顧楚寒伸勺子要搶回來。


    蘇藎躲著她,“明日再吃,不然沒得吃!”


    搶了半天沒見著一勺子,再等碗裏的冰酪就要化掉了,顧楚寒憤憤不平的嚼著的果粒,幽幽瞪著他,仿佛嚼的是他的肉。


    晏江看著兩人笑著退出去。


    外麵雲鶴洋卻找來。


    “雲公子有何貴幹?”晏江挑眉。


    “我來見蘇大人!”雲鶴洋蹙著眉。


    晏江知道他為了什麽事來的,“奴才進去通稟一聲。”


    顧楚寒剛趁蘇藎不備,撈回一大勺子,但是因為貪多,沒有接住,都掉在蘇藎身上,伸著碗還正好給按上。


    看著髒了一大片,顧楚寒吸了吸鼻子,“我不是故意的!”


    蘇藎看她故作委屈的樣子,伸手按住她的脖子,低頭噙住她的唇,狠狠吻上。


    “公子!雲公子求見!”晏江在門外通稟。


    顧楚寒立馬推他。


    蘇藎死不鬆手,狠狠吸吮她的舌,又在她唇瓣上咬了幾下這才鬆開來,“我先去換衣裳!”


    “喂!?”顧楚寒等他走了才反應過來,這會子換個屁的衣裳啊!


    雲鶴洋進來時,見顧楚寒也在,拱手見禮,“伯爺也在啊!”


    “嗯!你是來找我的?”顧楚寒明知故問道。


    “我找蘇大人!”雲鶴洋看看屋裏,“他不在嗎?”


    “冰酪撒在身上,換衣裳去了!”顧楚寒解釋。


    雲鶴洋頓時眸色微變,蘇藎那般遺世如仙的人,怎麽也不可能會把冰酪撒到身上去,又看顧楚寒發絲微亂,嘴唇格外紅豔欲滴,忍不住心中胡思亂想。他今年也十五了,情事也都懂得。


    蘇藎換了一套衣裳出來,“找我何事?”


    雲鶴洋看他身上類同顧楚寒常服一般的衣衫,眼神閃爍,“蘇大人!是外麵傳言之事!現在臨新縣整個滿城風雨,全是我表姐拿賜婚懿旨威逼蘇大人的傳言……”他有些說不下去,畢竟傳言的確是真。


    “此事雲公子找錯人了,並非我家公子作為!既得了秦四小姐的話,我家公子也斷然不會再做損人不利己的事!不過奴才剛才去買冰酪時,已經跟人澄清解釋過了!”晏江解釋。


    “已經解釋過了?怎麽解釋的?”雲鶴洋心裏隱隱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晏江又把他說的話再說一遍,“秦四小姐高潔之人,斷然不會做搶人夫婿這種出恬不知恥的事,自毀名聲!太後娘娘也不會為娘家侄孫女強拆臣子婚事,逼嫁!都是謠傳!”


    果然……雲鶴洋歎了口氣,“我知道了!隻是此事這般解釋……怕也是不妥。”


    “的確是有些不妥當,不過隻要雲公子再幫一把,就好了!”晏江笑眯眯道。


    “我!?”雲鶴洋看著蘇藎,忍不住想要搖頭。雖然表姐做的不錯,也失了顏麵,可這樣的話讓他怎麽說?知道他幫蘇藎,表姐隻怕會更氣恨,或許又把氣出在顧楚寒身上!


    “雲公子是幫你自己表姐,幫太後娘娘!並非幫本官!”蘇藎淡聲道。


    雲鶴洋張了張嘴,忍不住看向顧楚寒。這件事就算解釋也會讓秦家名聲敗壞,讓太後損失顏麵,而且他隻說有婚約,卻連婚約的人是誰都沒有。隻看到他整日裏和顧楚寒走得近。他是祁王二公子,又是蛟龍胎記應驗之人,自然不會怎麽樣。顧楚寒雖有長興伯的爵位,卻沒有什麽勢力,定會遷怒他的!


    顧楚寒睜了睜眼,“不好說嗎?這件事你再解釋一遍才能徹底圓回來!否則流言傳的到處是,對秦家可不利!”


    雲鶴洋看著她隻得點頭,“好!我回去幫著辟謠!”


    他和晏江還不一樣,他不是當事人,見了他,打聽問話的就大膽多了。


    雲鶴洋晏江的話又說一遍,雖然沒有晏江那麽犀利帶著濃濃的諷刺意味,卻也是幫著辟謠圓回來,沒有賜婚懿旨的事,更沒有秦妤來找蘇藎的事,是路過奉了外祖母之命來看他的。


    等他回到住處,秦妤就在廊下坐著等他,“那些話是蘇藎讓你說的?”


    雲鶴洋搖搖頭,“表姐!現在流言四起,隻能如此!若不然,難道真要傳揚的人盡皆知,表姐受得住那些汙水嗎?秦家名聲敗壞,太後娘娘顏麵盡失,亦是表姐之過!”


    秦妤一臉的陰怒。


    “表姐!蘇藎再好,他已有妻!表姐何不放下,另覓良緣!?蘇藎不是好惹的,表姐非要到不可收拾才罷休嗎?”雲鶴洋勸她。


    “你什麽資格來教訓我?”秦妤怒問。


    雲鶴洋抿著唇不再說。


    秦妤冷冷的逼視著他,“雲鶴洋!我看你也是被那個顧楚寒給迷住了!”


    看她果然遷怒顧楚寒,雲鶴洋臉色變了變,“表姐!那些謠言豈可相信!”


    “謠言?不可信?你是說街上的那些?”秦妤冷笑的質問他。


    雲鶴洋不知道該怎麽勸她,“總之,表姐最好回京都,外麵流言已經辟謠。懿旨也按表姐之前說的,請太後娘娘收回,當沒有這回事兒,大家還能相安無事!若真鬧大,皇上不會為了表姐名聲就斥罪祁王府,斥罪蘇藎!”蛟龍胎記應驗在他身上,皇上怕將來還要仰仗他這個護國柱石。


    秦妤自然清楚明白,但皇上也不是個不孝之人!深深看了眼雲鶴洋,直接起身離開。


    雲鶴洋看她要走,實在不放心,忙跟上,“表姐!我送你回京!”


    冷嘲的看他一眼,秦妤知道他要跟著,也阻攔不了,沒有理會他,直接上了馬車。


    他們兩人一塊離開臨新縣,辟謠的話就更加可信了。


    但卻沒有擋住那些流言的飛傳,貴女求親不成,仗勢欺壓威逼,搶人夫婿的八卦太過火熱,尤其這個人還是個國公府的小姐,才名在外,還牽扯到當今太後。又是人稱第一公子的祁王二公子!那流言就像飛一般。


    而辟謠的話也跟在流言後麵,迅速傳往各地。


    有苗頭在京都傳時,沈芳池立馬讓人大肆宣傳。辟謠?秦妤去臨新縣找蘇藎的事是真的!就算再含諷帶刺的辟謠,都會激怒護短的太後!讓秦家人憤恨!至於這門親事不成,她當然樂見!她嫁不成,別人也休想!就讓秦妤那個蠢貨去記恨去報複吧!


    “秦妤!可千萬不要再讓我失望!”沈芳池很是期待秦妤會做出怎樣的事來報複。尤其還是遷怒報複顧楚寒!


    應國公秦正灃聽到滿京這樣的傳言,直接震怒。


    尤其是那些三教九流雜役之地,那些流言傳過來,已經變了樣,說秦妤大老遠跑到臨新縣,脫了衣裳勾引蘇藎被打出來了!各種汙言穢語,不堪入耳。


    聽了雲鶴洋的解釋提醒,秦正灃警告秦妤,“這件事到此為止,不要再給我惹出是非來!”


    “憑什麽?”秦妤不服的質問。


    秦正灃臉色鐵青,“憑什麽?就憑我秦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他又不是真有婚約!賜婚懿旨卻是真的!和他有婚約的人也該是我!”秦妤絕不死心,她好不容易看上的人,豈容他娶別人,而她隻能眼睜睜看著!?


    秦正灃看著桀驁不甘的樣子,抬手狠狠一巴掌扇在她臉上。


    啪——


    一聲響,秦妤的頭被打的偏過去,半邊臉上火辣辣的疼,更是羞辱,委屈憤恨怒怨瞬間齊齊湧上頭。


    “你娘早亡,是我沒有教養好你,讓你如今這般不知廉恥,丟人現眼,還死不悔改!”秦正灃指著她喝罵。


    秦妤緩緩捂著臉,兩眼腥紅含淚的抬起頭,“這門親事你早就首肯過了,現在竟然還來打我?”


    “他已經有婚約,又鬧出這麽多事,這門親事就作罷!”秦正灃怒陰著臉道。


    “懿旨已下,又豈能收回!”秦妤腥紅著眼咬牙道。


    秦正灃伸手,“拿過來!”隻她手裏有一份她的,另一份太後根本沒有宣,若此時不收,鬧大了,蘇藎抗旨拒婚,皇上還能殺他?!


    “沒有!”秦妤冷冷道。


    秦正灃直接叫來她的丫鬟,“青碧!那懿旨拿來!”


    青碧幾個跪在地上,“奴婢不知啊,國公爺!”


    秦正灃氣的麵色猙獰,“秦妤!你是非要把事情鬧大不可!?穆家的男人就那麽好!?”蔣氏處心積慮用盡心機嫁進去,一輩子不得寵愛,空有一個正妃的名頭,雲氏母子雙亡,穆昊天致死都恨她!


    秦妤死死硬著氣,就是不給,心裏滿腔恨怒難忍,“他是被顧楚寒那個賤人給勾引迷惑了!”


    看她不給,秦正灃也不再要,“來人!帶四小姐回房,禁足三月,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放!”


    秦管家輕聲進來,“四小姐……”


    秦妤咬著唇,抬起頭高傲不遜的走出去。


    秦正灃遞了牌子進宮拜見太後,辟謠的那些話可以不當回事,但若真有旨意,蘇藎如此反抗必會憤然抗旨,而皇上最多輕罰,絕不會殺他,丟盡顏麵還是秦家!太後也沒有顏麵了!


    管事太監領著他進宮了慈和宮。


    太後剛剛聽到了宮外的消息,正滿腔怒火,看他進來,“到底怎麽回事兒?打到哀家的臉上來了!”


    秦正灃行完禮起身,“太後!這門親事就此作罷!臣是來請太後收回懿旨!”


    “怎麽?你也覺的哀家仗勢逼婚了!?”太後震怒。


    秦正灃抿緊了嘴,“太後!若此事皇上定奪,必不會同意秦穆兩家再結親!為避免事情鬧大,不可收拾,請太後收回懿旨!莫要讓皇上為難!”


    “皇上駕到——”門外太監高喝。


    “太後!”秦正灃忙給太後一個眼神,轉身過來,見賢正帝進來,忙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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