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見過皇上!吾皇萬歲!”秦正灃給太後使眼色,讓她收回懿旨,轉過來給賢正帝見禮。


    “兒臣見過母後!”賢正帝也上前給太後見禮,又擺手讓秦正灃起身。


    太後麵沉如水,“皇帝過來是為何事?”


    賢正帝笑著坐下,“母後!兒臣是為秦穆兩家親事來的!”


    “你也覺的哀家不對?阻攔這門親事?”太後冷哼。


    “母後說的哪裏話!兒臣當初不也讚同的!”賢正帝笑嗬嗬道。


    太後聽這話,轉過來看他,“那皇帝直接下旨賜婚吧!”


    秦正灃臉色微變。


    賢正帝斂起笑意,認真道,“母後!此事看似家事,卻非同小可。勳貴之家聯姻是常見之事,本是雙贏,但若有一方不願意,那就不是結親,而是結仇了!祁王府當年的事,母後難道還要再演一遍嗎?”


    太後憤然怒起,“你這是在怪哀家嗎!?”


    秦正灃臉色猛變,急忙提醒,“太後娘娘!”


    賢正帝沉著臉搖頭,“母後有沒有想過,蘇藎若抗旨拒婚,當如何處置?”


    “他敢!”太後怒喝。


    “蘇藎不是祁王兄!更殺不得!”賢正帝歎氣。


    太後一時說不出話來,隻麵色陰沉鐵青。


    秦正灃言辭懇切的勸慰,“太後!皇上也是為秦家名聲著想,若因此秦家和穆家交惡,更是對朝廷不利!請太後息怒啊!”


    “秦愛卿深明大義!”賢正帝稱讚一聲。


    又溫聲勸解太後,“母後!祁王府不能再有差池了,蘇藎流落在外二十多年,也是朝廷的損失。我大厲護國之臣,如此時期,必不可少啊!”


    “太後娘娘!皇上所言當是正理兒!”秦正灃再次提醒,皇上雖孝,但國事為大,若因此鬧大,皇上為難也會對太後心生芥蒂。他自然不會苛責自己母親,但對秦家就不一定了!此事是秦家提起,勢必會怪到秦家頭上!


    賢正帝深深看了眼秦正灃,又笑著勸道,“而且蘇藎奉師命定的婚約,天下人皆知,強行賜婚,隻會讓天下人嗤笑我皇家顏麵!如今也不知道和他定親的是什麽人家勢力,母後又何必非要做這個惡人?能有何好處!?”


    好處是兩大世家聯姻,穩固權勢。但太後也是有私心,寵愛秦妤,看蘇藎是個極難得的,她又那般喜歡,自然要成全。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什麽不順眼不喜歡就能拒婚的!?還抗旨拒婚!?


    “母後就別氣了!兩家真結仇結怨,到時候秦妤就算強行嫁過去,也過的不好!若單單為她,逼迫祁王府強娶,弄的兩家成仇,穆家生怨,我皇家顏麵盡失,就是秦妤的罪過了!”賢正帝麵上笑著,話卻也不客氣的敲打秦正灃。


    秦正灃聽這話,脊背一寒,急忙應聲,“是!此事本就是秦妤之過,是她任性不懂事,為難太後,也為難皇上!臣在這代女請罪,請皇上,太後娘娘恕罪!”


    賢正帝看看他,“秦妤還小,又自幼喪母,此事算不得。”


    秦妤如今都十八了,哪裏還小?擱在及笄就成親的已經做娘了!


    秦正灃卻不敢多言。


    太後也看出賢正帝心裏有些遷怒秦家,在敲打秦正灃,心中不悅,又是自己兒子,是皇帝,抿著唇也不說話了。


    “母後!懿旨就收回吧!如今外麵百姓都在說母後最是慈善寬厚,菩薩心腸的人,若是有假冒的懿旨流出去,事情就難辦了!”賢正帝滿臉溫和笑容和煦。


    太後眸光微縮,卻沒有說話。


    秦正灃忙應聲,“沒有懿旨!”皇上這話的意思,分明是警告。若是有懿旨流出,他會當假冒懿旨處理!


    賢正帝點點頭,“兒臣聽聞福裕太妃用的養榮丸非常不錯,是玄天山藥材和聖泉水所製,耗時三年才可配成,不僅延年益壽,還能容顏不老,朕親自討要了一盒給母後!母後服用過後看如何!”


    李公公上前捧上個巴掌大玉盒,打開裏麵是整齊擺放的十二顆粉色半透明丸藥,似有若無的淡淡藥花芳香飄散而出。


    太後年紀漸長,雖然保養得宜,但身子骨也是一年不如一年。看著那養榮丸,哪不明白皇帝是在為蘇藎當說客!


    看她還沒消氣,賢正帝又看了眼秦正灃,笑容更盛,“母後不舍得秦妤,等回頭兒臣再給她指一門好親事!那嘉安伯世子馬文躍就不錯啊!一腔深情,還立誓非秦妤不娶,兒臣聽聞不受家族蒙陰,還準備參加今年秋闈呢!倒是個極為不錯的人選!”


    太後可聽過馬文躍的傳言,“皇帝是不是聽到了吹噓的傳言?那馬文躍又如何配得上秦妤!”


    “兒臣親眼所見啊!書法已經有大家風範了!嘉安伯世子也門當戶對,絕不辱沒了秦妤!”賢正帝詫異道。


    太後臉色又不好了,秦妤根本不願意,不喜那個馬文躍,如若不然早就點頭同意了。皇帝現在說這個,就是影射她為了秦妤私心強行賜婚,他作為皇帝更能給秦妤和馬家賜婚!


    秦正灃連忙跪下,“此事讓皇上費心,是臣之罪!還請皇上恕罪!秦妤臣會好好教導,至於她的親事,臣也會早早給她安排上!不敢再勞動皇上!”到時候秦妤要死要活抗旨拒婚,那就真是鬧大了!


    賢正帝想了想,“也好吧!兒臣還有朝務處理,就先告退了!”朝太後行禮。


    “嗯!”太後應聲。


    秦正灃也高呼,“恭送皇上!”


    看著賢正帝走遠,秦正灃才起來,“太後!您就不要再寵慣秦妤了!這事到此為止!若真鬧大,皇上必會芥蒂秦家!到時毀的也是秦妤!”


    太後黑沉著臉長長歎口氣,“她自小沒了娘,又素來與哀家親厚,哀家也不過想為她尋得一門如意親事!”


    “結親成仇,就不如意了!”秦正灃道。


    太後抿著唇半天,“哀家知道了!把懿旨收回吧!”


    秦正灃應聲。


    出了宮回到家,立馬又見了秦太夫人,“娘!我有事跟你說!”


    “我都已經知道了,妤兒的親事是不是不成了?”秦太夫人皺著眉。


    秦正灃把其中利害講給她,“皇上如今正看重蘇藎,自然也偏重他,他若沒有婚約還好說,隻是婚約的是人盡皆知,強行逼迫,他憤然抗旨,雖是自毀前程,但我們更討不到好,顏麵丟盡,皇上也會怪罪秦家!今日皇上言語敲打,已經是心中生了芥蒂!”


    “皇上真這麽說?”秦太夫人沉聲問。


    秦正灃點頭,“還說要給不行秦妤賜婚,嘉安伯世子!”


    “那個馬文躍?那怎麽行!妤兒可最看不得他,嫌惡他的!”秦太夫人拔高聲音。


    “皇上這是在影射,敲打,並非真要賜婚!不過秦妤手裏的那份懿旨要給太後收回,如若流出,皇上會當假的懿旨處理!”秦正灃讓她務必拿到不可。


    秦太夫人也總算意識到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若真是因此結了一門仇怨,丟掉了名聲,失去帝心,那秦家更走下坡路了!可這件事情本就是秦家吃虧受損,還這樣解決,心裏又怎麽甘啊!?


    “懿旨的事就麻煩娘了!若不收回,到時候就是禍端!”秦正灃道。


    “我知道了!我去找妤兒勸勸她!”秦太夫人應聲。


    秦妤卻堅決不肯還出來,“那是我的賜婚懿旨!金口玉言沒有收回的!”


    “妤兒!你怎麽還執迷不悟?這懿旨就是太後說要收回的!”秦太夫人勸她。


    秦妤紅著眼,滿眼浸水,偏執的就是不還。


    秦太夫人勸解無果,隻得讓丫鬟嬤嬤搜查,可是翻遍了她的院子也沒有找出來。


    太後卻吃了養榮丸出現了狀況。


    叫了女醫看,卻是因為養榮丸的原因,太後當即大怒,要拿蘇藎問罪。


    賢正帝忙叫了福裕太妃進宮看情況。


    福裕太妃問了太後貼身伺候的嬤嬤宮女症狀,反倒笑起來,“太後不必擔憂,這是養榮丸的效用!臣妾初時吃也是同樣的症狀,帶下排出的身體毒素,如此幾個月調養,身子會越來越好的!我這吃了小半年,整個身子都輕便有力的多了!尋常不怎麽進補,頭疼腦熱都極少發了!”


    “當真如此?”太後皺眉。


    “臣妾又豈會欺騙太後不成!不信太後可看臣妾的臉色,可是比以前好了多少!?”福裕太妃笑著問她。


    太後之前召見她時也沒太過在意,如今仔細看她,的確是麵色紅潤,皮膚也細潤不少,不僅氣色好,精氣神更好,“是氣色不錯!”


    福裕太妃就笑著說起蘇藎煉藥的艱辛,都是什麽藥材配料煉製成的,有多麽難得,“聽說玄天山上還有一處藥泉,泡了可延年益壽,百病不生!隻可惜玄天山路途太過遙遠了!”


    “這玄天山在什麽地方?”太後不禁問道。


    “這是他們師門規矩,隻知得幾千裏之遙,在什麽地方,卻是無從得知!”福裕太妃歉意的解釋。


    “難得還真有仙門不成?”太後不信。


    福裕太妃又笑著解釋,“仙門倒不至於,隻我聽玄天道人已經快兩百歲高齡了!”


    太後微微吸氣,“百歲已是極難得的高齡,還有能活兩百歲的!?”


    “是啊!至今還身子強健硬朗,功力高深,倒是有時候會下山采藥,給百姓治病增藥,救助病困百姓!”福裕太妃慢慢的刷著好感,讓太後對藎兒改觀,也消消心中怒火,徹底打消賜婚之事,更不能有報複之事!藎兒可是剛尋回來!


    “真有這樣的得道高人,倒是真想見上一見!若是能請回來,那就更好不過了!”太後忍不住道。真有本事的,就算光醫術了得,也當大用!


    福裕太妃笑,“說是一百多年前就已經避世,不問凡塵之事!收了藎兒為徒,也是因為緣分!”


    太後麵露遺憾。


    福裕太妃讓她把十二顆養榮丸按時服用,若是吃得好,再讓蘇藎配來。


    送了她走,宮嬤嬤就輕聲勸太後,“這還隻是一個小小養榮丸,那蘇藎怕真有大本事的。如此這樣相安無事,不也挺好?”


    太後半天沒有說話。


    “那懿旨的事?”宮嬤嬤又問。


    太後沉沉歎口氣,“你去一趟吧!在挑幾樣首飾和新進貢的衣料拿上!”


    宮嬤嬤應聲,準備了東西,就趕到應國公府。


    秦妤看著她,兩眼含淚的跌坐在床上。


    “四小姐!你自小在太後膝下長大,太後對你有多寵愛,四小姐也是知道。如今這事也是趕到這了,四小姐莫要讓太後難做。皇上太後生了罅隙,累受的還是秦家!”宮嬤嬤勸她。


    “我不會拿出去!能不能就放在我這裏,給我留一個念想!?”秦妤兩眼紅紅的希冀祈求。


    “老奴也是奉命!話是皇上吩咐!秦四小姐一向賢德,可不要為這個因小失大!”宮嬤嬤提醒的看著她。


    秦妤轉身趴在床上低聲哭泣。


    青碧拿著懿旨出來,遞給宮嬤嬤。


    宮嬤嬤打開看過,福了一禮,“老奴告退!”


    等她走後,秦妤再也忍不住,滿臉怒恨猙獰的叫喊著,把屋裏能砸的全砸了個遍,“蘇藎!蘇藎!你給我等著!你給我等著!”


    青碧幾個大氣不敢出,又默默的把屋子收拾好,重新換上新的。


    顧楚寒這邊眼看造船廠事情都安置下來,著手把給蘇藎的小提琴打製了出來。


    “這一把先給我!”顧若娘看她打的時候就相中了,抱著不鬆手。


    “你吉他還沒學好,鋼琴沒學好,現在又要小提琴,貪多嚼不爛!拿來!”顧楚寒瞪眼。


    “我想要!鋼琴是他的,小提琴也是他的,我就一把小吉他!”顧若娘不滿的喊話。


    顧楚寒哄她,“鋼琴我既然教你了,肯定會給你打一架的!把小提琴給我!這個不好學,拉不好跟鋸木頭一樣,你先把鋼琴和吉他給學好!”


    顧若娘自己也知道,不甘願的伸手遞還給她,“是你說的!我今年要一架鋼琴!”


    “那是肯定的!我已經交給樂師傅了,要一架鋼琴還不容易!”顧楚寒笑著揉她的頭。


    顧若娘吃醋道,“他的就是你親手打的!”


    “你吉他也是我打的啊!”顧楚寒挑眉。


    “好吧!”顧若娘知道她忙,她要是再要求,隻會讓她更忙更累,“那我等樂師傅的!”


    顧楚寒笑著拍了下,拿著小提琴去找蘇藎,“呐!生日禮物!”


    “為啥幹巴巴的?”蘇藎幽怨的看著她。


    顧楚寒看了下,她的確沒有太多時間打磨的油光細滑,“你是說麻麻賴賴的不圓潤啊?那你盤它呀!”


    蘇藎兩眼黑幽幽的盯著她。


    顧楚寒咳了兩聲,“咳咳!我給你拉一曲!”拿起小提琴,一曲歡快的生日快樂傾瀉而出。


    看他還站著,抬起腿把他壓坐下,笑著拉的嘚瑟歡快。


    赫連雲搶到那把小提琴回去,就時不時研究,一聽這曲調就認出是小提琴拉出來的聲音,而且流暢悠揚入耳,是個熟手在拉。他直接起身過來。


    “知道這首曲子叫什麽嗎?”顧楚寒拉了個前奏,笑著問。


    蘇藎看她笑的滿目流轉,意味明顯,忍不住問,“叫什麽?”


    顧楚寒輕笑,“愛之喜悅!”說著還不忘朝他拋個媚眼兒。


    看她特意拉這樣的曲子,蘇藎也忍不住心中喜悅,“嗯!好聽!”


    “聽著啊!”顧楚寒搭上琴弦,微微閉眼奏來。


    這是首抒情浪漫的名曲,尤其中段緩慢溫馨,對顧楚寒來說卻是有些難了,不過好在她試了好幾次,調子還記得。


    蘇藎如她在聽他彈琴時一樣,入神的聽著,專注的凝望著她,臉上不自覺的溫柔笑意,聽出這首曲子拉的不純熟,但這是九兒為他拉的,愛之喜悅!他心裏很喜悅!聽的猶如神醉。


    牆外的赫連雲也聽的入神,他略通樂理,已經能聽出這曲中情意。隻是這份情意卻是對著別人!對著蘇藎!他隻得一把小提琴還是硬搶來的!瞧現在,又給他打了一把!


    “主子?”懷冰的皺著眉,為他不值得,更覺的不忿。主子做那麽多,那個女人就當眼瞎看不見一樣!根本不把主子當回事兒!


    赫連雲聽著一曲收,抬腳上去敲了門,“本王聽此處傳出美妙的樂聲,想來是蘇大人在奏琴,特意過來,卻不想竟然是寒兒再奏!”


    “能不能別叫那麽酸!?”顧楚寒皺眉不悅。


    “不能!”赫連雲笑容邪肆的看著她。


    顧楚寒一臉怒容,“你……”


    “他能叫九兒,我為何不能叫一聲寒兒?”赫連雲斜了眼蘇藎。


    “我是她的男人!你是誰?”蘇藎冷冷道。


    顧楚寒看他臉色,立馬應和,“對!你是誰!?”


    懷冰兩眼陰寒的盯著她,“顧大人!主子對你不薄,你沒有如此羞辱吧?”


    顧楚寒嘴角抽了抽,“幹嘛?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還非得虛情假意的欺騙呀!?再說老子又沒那個義務!”別說他是北辰國的王爺,就算是北辰國的皇帝,還能管她大厲的伯爺喜歡誰!?


    赫連雲輕笑,看向蘇藎,“本王還就是喜歡她這真實不做作的爽快個性!”


    蘇藎也冷冷輕笑,“我就喜歡她看著我如狼似虎的眼神,恨不得把我就地正法!”


    “咳咳咳!”顧楚寒一下子咳到臉紅,惡狠狠的瞪他。這貨咋不知道點隱私,啥話都往外說!


    赫連雲目光陰霾,隱隱一道殺意閃過,又輕笑起來,“蘇大人對如何毀人名聲真是深諳其道!”諷刺他毀了秦妤名聲。


    “雲王爺既有憐香惜玉之心,不如娶回家!”蘇藎也不客氣,“還有,九兒最惡心到處留情的種馬男人!見女人就睡!”


    “蘇藎!你不是男人?”赫連雲目光陰戾。


    “我是幹淨的男人!身心交付一個人!”蘇藎繼續懟。


    “本王是寵幸過宮女,但本王坦誠,不似蘇大人虛偽!”赫連雲罵他做過不承認。


    “那你就是不幹淨!更配不上我的九兒!離她遠一點!”蘇藎怒道。


    眼看兩人掐架,顧楚寒忙攔住,“停!停止!你們是不是有毛病!兩個大男人在這互相迪斯很有意思啊!?”


    蘇藎宣誓主權的上來摟住她,“我的!”


    赫連雲眼中戾氣閃爍。


    顧楚寒突然想起來,“你剛才……”這貨剛才喝酒了!看看他賴皮的樣子,隻能先請走赫連雲,“雲王爺!今日田螺兒生辰,又實在不歡迎,還請雲王爺先行一步!”


    看她並不鬆開,由著蘇藎人前就那麽孟浪輕浮的抱著她,赫連雲陰鬱著臉,轉身離開。


    懷冰快氣死了。


    把人送走,晏江和清泉退到耳房待命。


    蘇藎仿佛得勝了一樣,抱著顧楚寒在臉上啄了一遍,無比高興。


    “沒那麽不清醒吧!?”顧楚寒斜他。


    蘇藎拒絕回答,吻住她。


    次一天起來,顧楚寒直接睡過頭,看著被種了一身草莓印,忍不住咒罵一聲,“老色狼!老流氓!三十歲的老流氓!”一邊起身換了件稍緊身的衣衫。


    “大人!大人!”石讚在外呼喊。


    “來了!”顧楚寒打個哈欠出來,“咋了?”


    “好像是出了點事兒!負責挖河道的百姓挖出來一座鍾!”石讚回道。


    顧楚寒挑眉,“古董啊?”


    石讚麵色有些詭異的搖頭,“是一座大鐵鍾,用鐵水澆築上了,幾百個人加上蒸汽車都拉不上來。還倒在河道底下,那些人說要砸開……那大鐵鍾上的紋樣,看著有些詭異,都是宰殺人的!”


    “走!去看看!”顧楚寒沉聲道,出了院子,“田螺兒呢?”


    “蘇大人已經趕過去了!”石讚回她。


    顧楚寒點頭。


    造船廠雖然建在黃河岸旁,卻也不能直接建在黃河裏,所以借漳河的河道和黃河交匯處挖的有個河道碼頭,可以停停靠船隻,便於建造,試驗。


    因河道碼頭窄小,赫連雲的令,又加寬了兩丈,結果就在靠近黃河旁挖出了這個大鐵鍾。


    主仆趕到時,周圍已經黑壓壓一大片人,低聲議論著,好奇猜測到底是個啥!


    蘇藎已經下到河道底下,站在那座龐然大鍾前麵。


    顧楚寒看了下,也順著挖的道下去,“什麽情況?”


    “你先上去,這鍾裏有東西!”蘇藎趕她。


    顧楚寒凝神往鍾上看,隻見大鐵鍾最顯眼的鍾頭,不是神獸竟然是一個麵容猙獰的鬼頭,鍾耳如蛇一樣的斑斑鱗片。


    鍾身上熔煉了三層圖案,全是宰殺人,獻祭的圖案。


    顧楚寒也是看過各種曆史酷刑的記錄,可這鐵鍾上卻個個慘烈,仿佛看得見的血腥,對人體根本不是殺害,就是宰殺!屠殺!肢解!


    而那些陌生鬼畫符一般像是符文的東西,仿佛是詛咒,在詛咒挖出,或者觸碰過這座鐵鍾的人會被魔鬼宰殺報複,不得好死一樣!


    “能勘出裏麵是什麽東西嗎?”顧楚寒扭頭問。


    蘇藎皺著眉搖頭,“外麵被下了禁製,雖然年代久遠,已經殘缺,但卻探不出裏麵是什麽!不過這鍾透著濃重的邪氣,非常陰冷,為防不測,這個東西還是不動。”


    顧楚寒也點頭,“可這麽個大家夥放在這裏,明顯礙事了啊!好不容易挖寬的河道碼頭,總不能再填了,也不太現實!”


    “先不要輕舉妄動,我先查查這是什麽東西,具體做什麽用的,可還有威脅。”蘇藎道。


    “好!”顧楚寒應聲,“那先把這上麵的圖畫下來,查一下是個什麽東西!”


    “我問問師父他老人家可見過。”蘇藎應。


    赫連雲趕過來,河工和工匠,百姓都已經被驅散,隻留了幾個造船廠管事的人看守。


    他也拓印了紋樣回去,詢問看有沒有人知道。


    玄天道人卻不在山中,出門行醫采藥去了。


    “問問慧虛大師可在寺中,他翻譯梵文經文,對這些曲裏拐彎的鬼畫符應該能認得!”顧楚寒提議。


    蘇藎想了想點頭,“也好!”


    顧楚寒寫了求教信,附上圖紙,讓人快馬送去少林寺。他當初能一眼看穿她身負奇特異能,道行絕對不低!就算她當時氣怒之下,天氣正在顯像,也不是誰都能確定是因為她。


    當晚,所有人都睡下了。


    造船廠這邊的工匠和工人也都歇下了,幾個守夜的拎著氣死風燈在外巡夜。


    明月高懸,滿月如盤,照的格外明亮,地上如同下了一層白霜。河道底下的大鐵鍾在月光照耀下,隱隱泛著詭異的金光。


    四個人發現那座鍾在發光,開始以為是月光照的,再看卻覺的不對。


    “那不像是月光!你們看月光照在地上是白的,那座鍾發的光卻是金色的!”


    “不會是金鍾吧!”


    “這個東西埋在這不知道多少年,完好無損,還真有可能是金鍾呢!”


    三個人說要去看看,有個膽小的不想去,勸著三人不要過去,“那座鍾蘇大人都說有邪氣,而且上麵的圖案紋樣也太詭異嚇人了!咱們還是不要過去!”


    “怕啥!那座鍾發的是金光,可能是降妖除魔的金鍾呢!”膽大的拉著他,非要上去看看。


    四個人拉拉扯扯,一路說著走上近前。


    隻見那大鐵鍾的確是在散發著微微的金光。


    “還真是個好東西!”


    “我聽我祖爺爺告訴我太爺爺,他曾經在黃河裏麵還撈過金罐!這黃河都不知道多少年,裏麵不光泥沙和水,可啥東西都有!寶貝更是不少!”


    幾個人一個拉一個上前,等站在大鍾麵前,再看。那上麵的圖案像是活過來了一樣在動。各種宰殺人的情景仿佛就發生在眼前,能看清被從大腿劈開,被一錘錘砸扁腦袋,或者砍掉四肢的慘烈情景。


    這時死人才有些真正害怕起來,互相看了看,下意識的往後退,就想走。


    膽小的轉身就跑,卻是沒跑出幾步,大鐵鍾發出一陣暗光直接襲來,籠罩住四人。


    “啊啊啊啊啊——”


    淒厲慘烈的叫聲傳出去,值夜的念衛睜開假寐的眼,朝著聲音的方向看了看,過來叫醒清泉,兩人就趕往聲音處。


    蘇藎也睜開眼,看看懷裏睡的安穩的顧楚寒,輕撫了她的頭,輕輕起身。


    顧楚寒伸手下意識的撈一下,沒有撈到人,忍不住皺眉。


    蘇藎看著輕笑,吻了吻她,把她叫醒,“可能出了點事兒,我出去看看。”


    “出啥事了?”顧楚寒一個激靈坐起來,伸手就拉衣裳。


    蘇藎想了想,拿來衣裳幫她穿好,“河道碼頭那邊!念衛和清泉已經過去了!”


    兩人趕到時,不隻是清泉和念衛,赫連雲和懷冰主仆也在,都是臉色詭異。


    顧楚寒往下麵一看,地上四個值夜巡守的人已經完全沒有生還跡象,一個被砸扁了腦袋,一個從大腿處劈開,一個斜著看成兩半,一個斷了四肢手腳,慘烈異常,卻詭異的不見一絲鮮血。


    蘇藎下意識的捂住她的眼,不讓她看。


    “我看見了!”顧楚寒沉聲道。


    蘇藎抿唇放開手。


    “公子!九公子!這大鍾上也出現了異常,你們看那幾個圖案!”清泉指著其中四個。


    顧楚寒上前一看,頓時倒吸口氣,臉色隱隱發白。


    那四個圖中的景象就是四人的死狀對應,已經隱隱發亮,有別於其他灰暗平常的圖案。


    “這座鍾在殺人!還是按在鍾身上宰殺的方法殺人!”蘇藎之前也見過類似的東西,可卻看不透這個大鐵鍾,這才隻第一夜就已經有四個人喪命。


    “難道它這是見了天日,要殺夠鍾身上刻畫的宰殺情景的人不成!?”赫連雲問。


    顧楚寒看看已經被宰殺的四人,看著月光下泛著詭異寒光的鐵鍾,忍不住沉沉的點頭,“目前看來的確是這樣!這東西太詭異了,我們先退開吧!”


    她話音剛落,大鐵鍾上再次隱隱發出金光。


    “不好!快走!”赫連雲急聲喝喊,伸手去拉顧楚寒。


    蘇藎已經快一步,一把攬住顧楚寒,飛速掠出去。


    赫連雲拽住她的手,卻瞬間被脫掉,整個人甩了下,身形不穩,慢了一步,那暗光直接侵襲上來。


    顧楚寒驚的睜大眼,“赫連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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