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rough all eternity, your voice refrains in my heart.


    if i killed you in my dream tonight, i reach the end of parns?


    ?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飛舞在空中的天使,唱響了悲傷的毀滅之歌。


    雪就像應和著那歌聲似的,從空中落了下來。


    這不是每當天使《回收》掉什麽後降下的《紙雪》。是在寒日中降下的,真正的冰冷之雪。


    「你,」


    住宅區。午後。積雪覆蓋的庭院。


    一身黑衣沒有撐傘的我,肩上已經積起了雪。而我連撣都不撣的低頭看著一名倒地的女子。


    「還活著啊」


    純白的雪之畫布就像被描繪上深紅之花一樣,隻部分染上了赤色。


    一個被雪半埋的美麗少女,橫倒在雪中。


    她我有印象。


    是學校的那個女圖書委員。在學校還能正常運轉時,她總會為我推薦打法午休時間的書。


    我記得她的名字是……本多栞。


    是個即使在學校也認真化妝,帶著美女感覺的少女。不過意外的很愛看書,喜歡的種類是推理。口頭語是,「圖書室要保持安靜」。


    我本以為她這種類型的人會無法適應走向毀滅的世界,早就死掉了的……。沒想到竟活到今天了啊……


    「……啊……」


    栞發現了我。那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因為失血,如塗滿粉底一樣蒼白的麵轉向了我。


    「椎堂……君……。嗚……」


    栞齊整的眉擰了起來。她腹部上的巨大裂傷,還在繼續淌著血。而那湧出的血液,似乎在隱隱冒著熱氣。


    「好痛……。我,好痛啊……」


    「…………」


    「我……要死了嗎……?」


    我沒有回答。隻是沉默的,俯視著那逐漸死去的少女。


    栞就像無法承受這沉默一樣……眼中滿溢出了淚水。那滾燙的淚溶化了眼角邊的積雪。


    「我真是……倒黴啊……。為什麽……會遇到這種災難……」


    從那沒塗口紅的青紫色唇中,雪白的氣息飄向天空。


    「小時候……我本想著……長大以後……會有好多快樂的事等待著的……。可竟然連長大都沒有……太不……正常了啊……」


    我,不知道她是怎麽在這走向破滅的世界中生存在下來的。


    不過,一定絕非平坦吧。就像很多人一樣,栞肯定也在痛苦的掙紮著。就連喜愛的打扮都不能,隻是為了活下去而掙紮。


    「竟然在受盡折磨……受盡痛苦之後……就要結束……我……不要……」


    那結果,就是這樣——淒慘的死去。


    「我明明隻討厭悲傷的故事的……。明明……隻喜歡大團圓的……。可為什麽我會……」


    栞轉動無神的眼,仰望著我。


    「呐……椎堂君……」


    拚命抬起自己顫抖的手,向我伸來。


    「我…求你……。救救我……」


    但——我沒有握住那手。


    我緩緩的,搖了搖頭。


    她受的是致命傷。很快就會死去的吧。救她根本是徒勞。


    但我不救他,並不是因為她已經沒救。


    是因為救人本身,完全沒有意義。


    現在在這裏被天使回收,或許,才說得上是幸福。


    因為《本多栞》這個故事,注定要以悲劇收場。


    所以——我,沒有抓住她的手。


    「椎堂君……救救……我……」


    她的手還在拚命向我伸著。


    不久,栞的手失去了力量。


    靜靜的落下,也被埋在了柔軟的雪中。


    「我……到底……是為什麽……來到這世上的啊……?是隻……為了嚐盡折磨……最後死掉……來到世上的嗎……?」


    從那顫抖的唇中突出的氣息,漸漸微弱了下去——


    「這樣,太過分了啊……」


    中斷了。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漂浮在上空的天使就像一直等待著這一刻一樣,充滿悲傷的慟哭起來。


    密布在空中的灰色暗雲出現裂縫,一道聚光燈一樣的光柱傾注而下。


    我稍微離開了一些。畢竟被回收掉很麻煩。


    鎮魂歌般的天使的慟哭,與清脆的金屬聲響遍了四周。


    破爛的住宅殘骸,緩緩升向天空。


    那埋在雪中的栞的亡骸,也緩緩升了上去。


    「一定是……」


    我將那違背重力上升而去的少女亡骸深深印在眼中,道


    「沒意義的啊……」


    活著沒有意義。


    生在這世上沒有意義。


    「你,不是《故事》」


    至少,對生存在走向滅亡世界中的我們——


    「一切,都是無意義的」


    栞的身體被吸進天空……周圍再次籠罩上了寂靜。


    這裏,就像從沒有過任何東西一樣,被完全回收了。


    很快,《紙雪》落了下來。


    冰冷的雪與不冷之雪交織在一起,將一切染成了純白。


    在這《白色黑暗》中,我輕輕閉上了眼。


    又一個我認識的人,被回收了。


    但我心中,完全感覺不到疼痛。


    因為椎堂密——椎堂密的心,已經隨來夏一起死去了。


    ?


    黃昏時分,雪依然繼續下著。


    抱膝坐在床上的我,呆呆望著窗外飛舞在空中的雪。天使出現之前,我一直都是這樣不吃不睡的等待著。


    忽然,我耳邊出現了雜音。


    「笨蛋!我說了我去的吧!這樣很危險啊!」


    「沒事啦!猴子你去就成鬧劇了吧?還是我去!給我扶好梯子!」


    窗外——在曾是來夏家的方向我聽到了聲音。不久,我看到有梯子搭在了窗上。


    「珊瑚!小心不要摔到啊!」


    在猿渡的擔心聲中,一個熟悉的馬尾少女出現了。


    「密,好久不見」


    原同學雪村珊瑚不經同意的拉開窗,進入了我的房間。那製服上披著大衣,後麵背著書包。而懷孕的她的腹部,此時已經明顯了起來。


    「嗚哇,這屋裏好冷!沒有暖氣嗎!?用不用我借你暖爐?」


    真是煩人啊……。後悔沒被把窗鎖上的我,聳了下肩。


    「有事嗎?」


    「嗚哇,問有事嗎真是太過分了。難得有同學來找你的」


    「我沒記得有拜托你來。沒事的話,能回去嗎」


    「密,你本來就讓人覺得很冷淡了,就不要再用這種惹人厭的語氣了啊。會讓人難過的」


    珊瑚扭著被雪侵濕的馬尾尖,露出了為難的笑。


    「本來是想和你聊聊順便把近況報告一下的……不過看來沒這氣氛啊」


    「…………」


    「那我直說好了。你就聽我這一句吧」


    是把我的無言當做肯定了嗎?珊瑚說著「椅子借我了啊。站著有些不舒服的」坐在了椅子上。


    「今天我來這裏。是有事想拜托密。我想你已經聽咲夜說過了,最近大家都聚集到學校開始自習了啊」


    「……那怎麽?」


    珊瑚微低下了頭。


    「拜托,密你也來參加吧」


    「…………」


    「一開始就隻有我們班,但學生和老師也開始聚集了起來,不隻是高三,其他學年……不,其他學校的學生也都聚集過來了啊」


    珊瑚回憶著那些笑了起來。


    「嘛,猴子一樣的人也來了不少,變得半學半玩一樣了吧。但大家都在一點點的進行著備考啊。高天原學姐也說『我去為風原大學複學進行交涉』,」


    我就像要打斷珊瑚的話一樣,厭惡道


    「那與我有什麽關係?你們想怎麽度過死前的時間都與我無關。隨便你們。但能不能不要強加上我嗎?老實告訴你,這讓我覺得很困擾」


    咲夜也是高天原學姐也是珊瑚他們也是,為什麽都要來管我?我不打算幹涉他們。所以他們也不要來管我就好的啊……


    「我不想做沒意義的事」


    「……你這麽想我能理解」


    珊瑚就像預料到會被拒絕一樣,點了點頭。


    「一開始我們也覺得學習什麽根本是無意義的。……不過,不是這樣的。這不是沒有意義的。啊,當然,我不會像nhk的教育節目一樣說《學習是寶貴的》。畢竟,我不喜歡學習的啦」


    原同學難為情的苦笑出來,繼續道


    「這麽說可能很過分……不過我們,就是在過著不知明天是不是能活著的生活吧?正因為這樣,我覺得能說『明天見』,是非常重要的。會讓大家和城市變成這樣之前一樣,相信著明天還會到來生活著的啊」


    珊瑚露出從沒見過的嚴肅表情,直直注視著我。


    「告訴你,最先提出『大家聚到學校自習吧』的,是小夜啊……」


    「咲夜……?」


    「嗯。雖然她沒說過,不過……我想她很想說出,希望密你來。她希望密你能振作起來……希望你能像以前一樣,笑出來啊」


    「那是多管閑事」


    珊瑚無視掉我的惡語,走了過來。注視著我的臉。


    「你注意到了嗎?密,你的目光就像死了一樣。我很清楚小夜擔心著你的感情啊……」


    珊瑚此時重重的歎了口氣。那在這過分寒冷的房間中,化作了潔白的煙霧。


    「可,她,一點都不關心自己……」


    「…………」


    「我不知道小夜她在幹什麽,但每天都是傷痕累累。還在學校裏暈倒過的啊?」


    那……是在為消滅天使而不斷戰鬥。就是之前看到的時候,咲夜也是滿身傷痕。


    「可,她從沒想過要休息。她每天,都會來找你的吧?就是我提出『不舒服的話我帶你去吧?』,她也堅持要自己來不肯退讓……」


    珊瑚摘下背包,從裏麵掏出了兩個本,打開了一個。


    「這是小夜的筆記」


    裏麵用咲夜那工整的圓字寫著的,自習內容的記錄。


    「還有這個,這是密你的份」


    珊瑚說著展開了另一個本。上麵寫著與剛才那本一樣的內容。


    「她也幫你抄了筆記。為的是讓你,隨時都可以來學校」


    「…………」


    「我們說過筆記就讓我們來做吧,可她卻說『我要自己來!』……。小夜非常擔心你,希望你能振作。可在我們看來,她是不知道該怎麽辦,把自己逼進了死胡同」


    「……那又怎樣?與我無關」


    「這或許,與你沒有直接關係。……但,和我有關係」


    珊瑚輕伸出手,托住了我的臉。


    「你們都是我的朋友啊」


    她的手那麽柔軟,那麽溫暖。


    「小夏是我最好的朋友。直到現在,我都感謝你選擇了她。想對會如此失落愛著她的你,說句謝謝」


    「…………」


    「但,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來學校。這是為了小夜。並且,也是為了密你自己。大家,都在等你」


    窗外,擔心的聲音傳了進來。


    「珊瑚!怎麽樣了?要我也進去嗎?」


    「馬上就好了!現在就下去!」


    珊瑚大聲回答著等待在外麵的丈夫,對我揮了揮手。


    「那我走了。這筆記就放這裏了。密你還回去吧」


    「喂,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珊瑚就爬下梯子去了。


    「……操」


    我把留下的兩本筆記甩到了地上。


    我不想看,但那還是進入了我的視野。


    在本上空白的地方,畫著彎彎扭扭的塗鴉。那是一個手持大劍的黑發少女與持槍的少年。


    少年的目光非常可怕——不過看起來卻在對少女微笑著。


    在那旁邊,還寫著這樣一行字。


    『我要怎麽,才能成為密?』


    撲嗵——心大跳了一下。


    在世界滅亡那該死命運的玩弄下,咲夜成了對天使兵器。她,沒有任何普通女孩子擁有的東西。


    所以,我——異常天真的想把《日常》送給咲夜。


    而這,讓一無所有的咲夜得到了很多,讓她過上了一個十七歲女孩子該有的生活。


    腦中,忽然出現了咲夜的聲音。


    『一起去上學吧?』


    『曾是個對天使兵器的我一無所有。而你,給了那樣的我無數珍貴的東西。讓我認識善良的人們,讓我擁有快樂的回憶,讓我過上幸福的日常……!』


    『隻要大家在一起,你說不定也會振作起來的』


    她會獨自拚命保護城市,開始在本應封閉的學校裏自習……


    她會拖著與天使戰鬥後滿身傷痕的身子到我家前仰望我的房間……


    『我要怎麽,才能成為密?』


    都是因為咲夜,想為我做我曾經對她做過的。


    「這,明明是無意義的啊……」


    抱膝坐在床上的我,就想要逃避那筆記一樣,閉上了眼。


    我的心,與來夏一起死了。


    已經不存於這世上。


    本應,是這樣的。


    但此刻,我的心簡直就像得了失去手足還會覺得疼痛的《幻肢症》一樣,


    傾軋,疼痛了起來——


    我長時間的,緊閉著雙眼。


    為了忍耐疼痛。為了讓自己微微起伏的心恢複平靜。


    我這樣呆了多久啊。


    忽然,我聽到了微微的歌聲。


    ?suddenly. sadness knocks on the door.


    那聲音澄澈而又美麗。


    我就像被這歌聲引導著一樣,睜開了眼。


    旁邊一麵牆,被刺眼的光包圍了起來。


    在光的那端,“那個人”站在裏麵。


    「愛麗絲……」


    那是將被選為歐米加的我從絕望的深淵中拉出來的對天使兵器。她的歌聲,溫柔的治愈了我。


    並且,在“那個人”身邊——


    「來夏……」


    我心愛的少女。那直到臨終的瞬間還發誓要與我永遠活下去的女孩兒,就在炫目的光中笑著。


    這,是夢?不,我已經兩個月沒睡過了。那這是,幻覺?都沒關係。那都與我無關。


    「是來接我的嗎……?」


    來夏就像在回答著我似的,用美麗的聲音唱了起來。


    ?i missed you, and my world is over.


    這曲子是《loves, so that want to kill.》。


    是我平時不會唱的,第二段歌詞。


    來夏優美地唱著。她應該是個音癡的啊……


    「你這唱的不是很好嗎……」


    我的心讓自己隻能說出這麽一句的被填滿了。那重生的與來夏的回憶,緊緊勒緊著我的心。


    ?why does the sun rise, and is the star blinking?


    “那個人”與來夏的聲音,重合在了一起。


    她臉上,露出了那與我一同生活時給過我的,幸福的笑容。


    ?i love you. take me to the world where you are.


    我下床站了起來。


    向著光那端,伸出了手。


    「也把我帶走啊……。我也想……到你們那裏……」


    我拚命的伸著手,


    「求你們……」


    但我的手,沒有被抓住。


    ?i love you. loves, so that want to kill.


    歌,至此結束了。唱完的“那個人”,靜靜的問。


    ——密君


    目光溫柔注視著我的她道


    ——你,活著嗎?


    這,是“那個人”一直在問我的問題。而正是這問題,成了將我從絕望中拉出的翅膀。


    可,我搖了搖頭。


    「我,已經,死了……」


    來夏開朗的對我說


    ——呐,小希


    那臉上,帶著向日葵一樣燦爛的笑容。


    ——你是我的《英雄》啊


    這,是來夏最後留給我的話。


    她就是因為我幫過她,一直在叫我英雄的《希》的。


    「不……。我不是什麽英雄……。是會毀滅世界的最可憎的存在……。我連守住來夏都做不到……」


    我,沒出息的懇求著。


    「這裏……好痛苦。……我其實,根本不想……看什麽走向毀滅的世界……。所以,求你們……」


    我拚命的,向著兩人伸出手。


    「請,救救我啊——……」


    可——


    她們沒有抓住我的手。


    隻是充滿笑容的,愛戀的注視著我。


    不久,光變得越來越刺眼。


    兩人的身影就像溶入那光一樣,漸漸模糊了起來。


    「等等!不要走!」


    我聲嘶力竭的大喊。


    而“那個人”與來夏,溶入刺眼的光的那端,


    消失了——……


    「————!!!」


    我在自己的哀叫中清醒了過來。


    這裏是我的房間。我就像平時一樣,在床上抱著膝。


    外麵已經蒙蒙亮。朝陽的光淡淡的從窗中射了進來。天已將快亮了。


    「我做夢了嗎……?」


    我的心明明已經死了。


    明明已經感覺不到一切了。


    「可為什麽,會做這種夢……?」


    就在這時——一閃。


    我在房間中感到了光。


    我從不相信有靈魂存在。認為死,不過是生命活動的停止。隻是活著的人,把死神格化了。


    從窗外射進的旭日的光,將掉在房間一角的什麽反射得發亮。


    可,我覺得就像有什麽人指引著一樣。


    來夏帶著的粉紅色玩具戒指,在朝陽中閃閃泛著光。


    那一閃一閃的,簡直就像我們一同度過的幸福生活一樣璀璨。


    是“那個人”?


    或者是,來夏?


    我覺得就像她們要給我傳達點什麽一樣。


    我走下床,撿起了那玩具戒指。


    我從沒記得有放在這裏,那戒指下卻落著一張繪畫紙。


    那是《結婚證》。是我小時候與來夏立下的婚姻之約。我曾發誓,要在自己生日那天,撰寫真正的結婚證。所以,來夏說『那就把這《結婚證》留在家裏吧』的。


    我不經意的展開那紙,


    並且——注意到了。


    注意到折疊著的繪畫紙中,夾著一封信。


    上麵用熟悉的來夏的筆跡,寫著如下內容。


    『致小希。


    當小希讀到這封信時,我或許,已經不在了吧。


    雖然我想永遠永遠和你在一起。


    雖然我想直到世界終結的瞬間,都一直緊握著小希的手。


    可,我一定會比你先死。


    所以,我決定提前留下這封信。


    我一直沒有說過,但其實,我有事必須要告訴小希。


    因為我,必須要向你道歉。


    呐,小希。


    我,其實知道你喜歡的是咲夜啊。


    即使是你決定與我交往的時候。


    即使是你向我談起要疏散的時候。


    即使是你發誓要和我一起目睹世界的終焉的時候。


    小希心中,還都有著咲夜的吧?


    我說過咲夜的戀是錯的那種過分的話……但真正錯的,其實是我自己。


    我明明清楚小希的心意,卻還是無法放棄自己的戀。


    因為我太喜歡小希,因為我根本不願離開你。


    所以,我將你束縛住了。


    我向你的溫柔撒嬌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世界會怎樣,我不知道。


    未來會怎樣,我不知道。


    說不定,我馬上就會死去。


    但,


    即使我死去,小希你也一定要活的像你自己。


    小希你或許會因為太過善良而自責。


    但請一定,不要厭惡自己。


    因為小希就是我的英雄啊。


    是永遠那麽讓人傾心的男孩兒。


    謝謝你變得要讓自己喜歡我。


    謝謝你在最後的時間和我在一起。


    小希你會選擇我,讓我高興得都快哭了。


    與小希度過的日子,非常幸福的喔。非常非常的幸福。


    隻是這樣,就讓我覺得能來到這世上真是太好了。


    謝謝你,小希。


    拜拜


    11月29日 萌月來夏』


    「來夏……」


    她是清楚我的心意,還一直在笑的嗎……


    她是明白我的感情不屬於她,還在說著『好幸福啊』的嗎……


    「你太壞了啊……」


    明明發誓要和我一起活下去。


    自己卻已做好了會死的準備……


    「你,實在是太壞了啊,來夏……」


    我決心隨來夏一起去死。


    我決心要讓這世界毀滅。


    但歐米加的我,無法死去——


    所以我,抹殺了自己的心。


    決心深信自己已經死了。


    可,可,可——


    我的心,好痛。


    那目睹無數人死去,失去眾多回憶也一直無絲毫波瀾的我的心——簡直要讓我發瘋般的疼痛。


    心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我該怎麽做……?」


    回過神的我,哭了。


    滾燙的淚自眼中滿溢而出,從頰上滑落而去。我根本抑製不住淚。


    我的心沒有死。


    「事到如今,要讓我該怎麽做啊……?我選擇了來夏……」


    我決定讓這世界毀滅……


    我決定抹殺掉自己心中對咲夜的感情了啊……


    「可……事到如今,卻讓我,活下去……這……!」


    心好痛,好難受。


    我無法抑製的。


    將來夏的信緊緊抱在懷中。


    「來夏……我到底該怎麽做……」


    我覺得自己,似乎感到了她的溫暖。覺得來夏那如陽光般的溫暖,正在流入我的心。


    我隻一味的緊抱著來夏的信。


    無助的哭泣著——……


    我到底,哭了過久啊。


    時間已經到了破敗的城市開始動起來的時候。


    我擦去淚起身,手拿咲夜寫的筆記站到了窗邊。


    雪,似乎在晚上停了。不過,周圍已經變成了銀白色的世界。那純白的世界在我已經哭腫的眼中,是那麽疼痛的刺眼。


    我站在窗邊,等待著咲夜。


    她每天早上就會來接我。雖然沒出過聲,但總是望著我的房間,靜待一會兒才前往學校。


    我想將筆記還給她。


    並且,想告訴她。


    想對她說「不要浪費時間。不要再管我」


    來夏沒有與我相愛。因為她無法傷到我。


    而我們無法相愛,一定是自己心中對咲夜的感情在作祟……因為我,還喜歡著咲夜。


    這,是無法動搖的事實。


    可,這一切,都已經是過去。是已經選擇來夏的我該忘卻的過去。


    我現在,已經不喜歡咲夜了。


    正因為不再喜歡,我才要告訴她。


    告訴她「不要再管我」……


    窗外,一個身穿我校製服的女生自雪路上疾奔而來。那不是咲夜。她很麵生,大概是高一高二的。現在應該是去已被封鎖的學校參加自習吧。


    「啊真是,要遲到了啊!」


    那語氣明明很著急,可少女的麵容卻是那麽熠熠生輝。


    咲夜為了治愈死去的我,開始在學校自習。


    她為了城市能更長維持下去拚命戰鬥著,為了讓我,能再次回歸《日常》。


    就像曾經,我對她做的一樣……


    可,我,不能被她治愈。我無法容忍自己忘記來夏的死,一個人《活》著。


    「咲夜……你的心意我很高興……」


    但我已經隨來夏死了啊。


    已經決定接受歐米加的命運,用這眼,將一切毀滅印在心中了啊。


    我,就是為了將這告訴她,等待著。


    可,不管等了多久,咲夜都沒有出現。她很守時。幾乎沒有遲到過。


    可就是在今天,她沒有來……


    「……出什麽事了……?」


    連續的戰鬥已讓她滿身傷痛。是那傷痛惡化讓她無法行動了嗎……?


    我不解的想。就在此時。


    「…………嗚」


    強烈的惡心猛烈襲來,緊接著我感覺到了壓倒性的惡寒。這是如這世間被不屬於這世間的什麽毀滅般的感覺。


    這是《不協調感》。是天使出現的預兆。


    「竟然會有如此強大的《不協調感》……」


    是天使大量出現了?還是上位天使……?


    忽然,我腦中響起了一個冰冷的聲音。


    『我決定要排除她。如果是現在的咲夜,應該很簡單就能殺掉』


    亞當,這麽對我說過。


    莫非這《不協調感》,就是亞當要殺她……


    等我注意到的時候,自己已經衝了出去。自行車無法在積雪中騎行。摩托也是同樣。


    我就踏著那及踝的積雪,沿《不協調感》狂奔而去。


    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這樣。但,有一點我可以說。


    這,不是因為擔心咲夜。


    她死不死都與我無關。


    這一定……。對,這一定,是為了證明自己已經不喜歡咲夜。是為了將她的死,印在自己眼中。


    ?


    等我趕到的時候,那裏的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一身戰鬥服的咲夜,橫倒在廢工廠冰冷的水泥地上。血灘在她周圍蔓延著。


    換成戰鬥服的她雙臂出現了金色的鎖鏈。而那,此刻無力的落在身上,簡直就像束縛著她一樣。


    無數的天使就像要淹沒工廠那廣闊的空間一樣,飛舞在空中。


    凶惡的天使們用那充滿慈愛的眼,俯視著倒地的對天使兵器。


    「嗚……嗚啊……」


    咲夜微微的呻吟著。


    就像以那呻吟為信號似的,天使拍動了翅膀。生滿鐵鏽的鐵塊以超高速被發射出來,直撞向咲夜的背。


    「…………」


    咲夜來不及慘叫,身體就被打到空中,種種拍在了地上。


    「……嗚啊……哈」


    是重傷到肺了嗎,大量的鮮血從咲夜口中狂噴而出。


    「咲夜……!」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我的聲音,被天使們那充滿悲傷的鎮魂歌抹消了。


    天使們再次拍動了翅膀。這是要給對天使兵器最後一擊吧。


    這樣下去,咲夜,會死……


    我……


    我要,把她的死……


    印在自己眼中,嗎……?


    「……還……還沒有……」


    我耳中,微微聽到了她的聲音。


    「我……還沒有……死……」


    橫倒在地的咲夜,嘶啞的說著。


    「我還……能戰鬥……」


    那腿已難行動,那意識也已模糊……可,她仍是拄著大劍想站起來。


    「我要……保護……這座城市」


    滿身鮮血,身上刺著帶鏽的利刃。遍體鱗傷。明明活著都是那麽驚人。


    「這裏……有許多……重要的東西……」


    可——即使這樣,咲夜還是站了起來。


    「有善良的人們……有快樂的回憶……有幸福的日常……這裏充有那一切……」


    咲夜怒視向成群的天使。


    「我……!」


    那眼中,


    「我要和大家……要和密一起……在這裏……」


    棲息著強烈的決意之光。


    「……活下去……!!!」


    天使放出的帶鏽鋼鐵之雨,就像要徹底擊垮咲夜一樣傾注而下。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咲夜高喊起來。


    她揮起手中的大劍,斬斷了束縛雙臂的金色鎖鏈。


    緊接著,鋼鐵之雨籠罩了咲夜。


    一切都,結束了。


    我,本這麽想。


    可,在那刹那——漆黑的光,自對天使兵器站的地方迸出。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傾覆了廢工廠,隻一瞬便奪去了我的視覺。


    以時間來說,也就隻幾秒吧。


    當光重回世界時,那裏出現了一個不是咲夜的異樣存在。


    血紅的眼。長長的銀發。駭人的漆黑鎧甲。以及,背後生出的,漆黑之翼。


    那身影就像——


    《惡魔》一樣。


    ?


    i love you. if you are lost, the world is meaningless.


    i love you. loves ,so that want to kill.


    【距畢業還有 44天】


    doomsday 2——三月十日 印南五月


    「真是美啊……」


    橫濱。半毀的酒店。位於頂層的蜜月套房


    。


    印南五月抱起單膝坐在變成觀景窗一樣的窗邊,眺望著腳下的景色。


    高層大廈的窗本應不能開啟,不過這裏因為玻璃早已破碎而大敞著,能將腳下的風景看的很清楚。


    晴朗的碧空之下,是如同受到轟炸變為廢墟的橫濱城。


    所有建築都無一例外的被破壞,滿是焦黑。而牆壁上的焦黑痕跡就像被弄得更肮髒一樣,噴塗著標示《黑》地盤的塗鴉。那是就像垃圾場一樣,無比汙穢的風景。


    可——五月眯眼看著腳下風景。


    隻有那四處盛開於城中的櫻花,非常的美。


    「哥哥也很喜歡櫻花的啊……」


    她說著,摸索起自己滿是血跡的西裝胸口的口袋。可裏麵都是被卷的整齊的布的感覺,沒有想找的東西。


    「……啊呀?弄掉了嗎」


    五月在蜜月套房中尋找著。在這豪華的包房裏,不管是牆還是地麵,都滿是彈痕刀傷與血窪。她想著,被新撰組襲擊過的池田屋也是這種樣子吧,的那種無用事,尋找著。


    「……沒有啊。嘛,就用那個吧」


    旁邊的紅木桌上放著雪茄。因為身體隻稍動就滿是疼痛,便用那滿是血已經斷掉隻剩一半的杖中刀插中雪茄,拉了過來。她用義手的指夾住雪茄,將兩端咬下點上了火。


    望著藍天抽了一口——


    「真難抽~~~~~~~~~~~~~~」


    把剛點著的雪茄吐出了窗外。


    這應該是黑的首領抽的極品,應該毫無疑問是好東西的。不過,卻是很難入口的玩意兒。雪茄原來是這麽難抽的東西嗎?


    「真是,掃興啊……」


    櫻花明明就像在為今天慶祝一樣盛開著的……


    「印南小姐」


    一個深沉的聲音從後麵傳來。那是自己親信山科的聲音。是一位身穿紅色防彈衣,肌肉盤結的禿頭大漢。從與《黑》對抗開始,他就一直和五月一起奮戰著。是個平時不愛說話,不過確實相當值得信任的家夥。


    五月頭也不會的問道


    「都結束了?」


    「是,遵照您的命令,已經將黑崎的屍體拉出去示眾了。《黑》的殘黨也已經投降。雖然有預料中的零星抵抗,但不會動搖我們的勝利」


    「嗯。切記不要殺降人。辛苦了」


    「恭喜您。橫濱自此就是您的了。印南小姐」


    「這種渺小汙穢的地方,我才不要」


    「那麽……」


    哢,一個熟悉的金屬音傳到耳中。


    「我可以接收吧」


    粗重的聲音命令道


    「把刀扔了」


    五月感到自己被散彈槍槍口頂到了的氣息。


    她沒有回頭,將杖扔到了地上。


    「你想幹什麽……這麽問也隻是白搭吧。你從一開始,就準備背叛了?」


    「那還用說。不然,我怎麽會做你這麽個女人的手下」


    「原來如此。山科你的計劃就是,決定十二生肖時老鼠所采用的戰術吧。……真是,我是牛嗎」


    五月說著笑話,緩緩轉過了身。


    那位曾經的親信毫不大意的端著散彈槍,笑了。


    在那一同穿越無數地獄般戰場的山科身上,滿是傷痕。


    是在消滅最後的抵抗時負傷了吧。山科的左臂有著槍傷,那為止血裹上的紅色頭帶,已經變得漆黑。


    「你死掉以後,我就是《紅》的頭兒了。不要怪我」


    親信端起散彈槍繼續道


    「有什麽遺言要說嗎?」


    「嗯,這個啊,光膀子穿防彈衣很難看。要是走秀的話,看起來不過是個野蠻人。還是不要這樣了」


    是生氣了嗎?山科的光頭上登時爆出了血管。不過五月毫不在意的繼續道


    「之後,還有一點。是忠告。既然決定殺死就不要再對話。要是還有想說的,」


    ——砰!


    清脆的槍聲回響在橫濱上空。


    巨漢的頭被擊穿,身體緩緩傾斜,倒在了地上。


    「對屍體說正好」


    五月再一次望向窗外,背對著這邊道


    「……一直以來謝謝你,山科」


    大敞的窗中吹進的清爽的春風,將裝在義手中那槍發出的硝煙,緩緩吹散了。


    而這情景,不知為什麽,讓自己想起發誓複仇的瞬間——哥哥的葬禮來。


    是把這與香的影子重合了嗎。


    「唉……。我可是終於為哥哥報仇了啊……。為什麽還這麽不痛快……」


    五月抱著單膝坐下,對藍天歎了口氣。


    明明已經完成了夙願,但心情還是沒有痛快。


    就像過年的瞬間那種毫無意義的發呆似的。


    「?the sun is lost. a star doesn’t twinkle.」


    這是戰友《凶獸》——椎堂密經常哼的歌的一句。中學那會兒明明不是哼歌的類型的,可一回到學校生活就突然變成那樣一個小子了。


    「說起來,今天就是密的畢業典禮了吧……」


    五月望著那怒放的櫻花,解下了一直束起的紅發,輕晃了晃頭。發在春風中飄動的感覺,非常的舒服。


    自己曾發誓在報仇前舍棄女性的身份,不過那,在今天結束了。


    「去戲弄下密好了」


    就在她剛這麽出口時——


    藍天,突然出現了裂縫。


    蛛網狀的龜裂就像被子彈擊穿的鋼化玻璃一樣,不斷的向四周蔓延。


    「……那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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