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道人和銅和尚聽我說要和曹少寶切磋,當下皺起了眉頭。


    道門各派往來交流,時常要派出一些門派精英進行切磋比試,但少年人不如老輩動手那般收放自如,即便雙方師長提前叮囑萬不可打傷對方,但刀劍無眼,往往會在切磋過程中導致對方殘疾或致命。


    很明顯鐵道人和銅和尚惹不起不周山莊,但是又不想曹少寶出現任何狀況。


    曹少寶這個人長得細皮嫩肉,比女人的皮膚都要水靈,他是曹海龍的獨子,平日裏寵愛有加,嬌生慣養,怕是真正的打鬥都沒經曆過。


    鐵道人看向我說道:“少莊主,不周山莊藏書無數,劉神仙他老人家更是博古通今,怕是傳給了你不少絕學,我這徒兒上哪經得住你打?”


    “實不相瞞各位,爺爺為了磨礪我,讓我在紅塵煉心,不傳任何道術功法,就連《道經》練氣初篇都不曾傳我,直到半年前將我接回山莊,才傳我練氣之法,說實在的我現在隻是練氣新手。”我歎了口氣,說著道氣外放。


    “我家徒兒雖然打小就練氣,但至今也才堪堪入紫氣東來境。”銅和尚打量著我的周身道氣波動說道。“少莊主雖然道氣波動甚小,但卻平穩祥和,比常人精純不少,想來定然資質非凡才能練到如此地步,不知你外家拳的師傅是誰?”


    “並無外家拳師傅,之前我被下放到一處山溝裏體驗生活,跟一個種地老農學了幾手莊稼把式。”我說道。


    “這……”銅和尚目露為難之色,說道:“少莊主,不是我小瞧您,我這徒兒好說歹說也練了十幾年的氣,再淘氣頑皮,對道氣的掌控程度怕是也要超過少莊主的,更何況他學了我二人的一些末學雜技,動起手來怕是少莊主要吃虧啊。”


    “這倒是無妨,就怕他不敢哪。”我指著曹少寶說道。


    曹少寶見我指他,麵露不爽,他看了一眼鐵道人,鐵道人暗暗點了點頭,曹少寶嘴角輕笑,說道:“既然你自己主動挑戰我,那可就怪不得我辣手無情了,看在你家世不錯的份上,我勉強接受你的挑戰,不過無論我們雙方出現什麽狀況,都不得讓家中長輩找對方家族麻煩,我們就以一炷香時間為限,隻要時間沒到,任何人都不得幹預。”


    “這……”


    “怎麽,你怕了?”


    “雖然曹家根本沒資格找我不周山莊的麻煩,但我還是決定答應你的要求,就以一炷香時間為限,起香吧。”


    鐵道人點頭,走到老光棍旁邊的供桌上取出一枝香,香燃之後,插在香灰爐上。


    “兩位開始吧。”


    啪!


    一個重重的巴掌隔空甩了出去,眾人完全沒反應過來,就看見曹少寶漂亮而白皙的臉蛋上出現了一個紅紅的掌印。


    不僅眾人懵了,曹少寶也懵了。


    道家門人比試,一般都有個起手禮,以示對比武切磋的規矩和對對手的敬意。


    “你幹什……”


    啪!


    我又是一巴掌甩了出去。


    重重的巴掌扇在曹少寶的臉上,曹少寶摸著臉,麵露狠色說道:“從小到大,從來也沒人敢打我一下,我爸都……”


    啪!


    我狠狠地一巴掌扇在曹少寶的嘴上,出手動作之快,已經達到我的極限。


    眾人看傻了眼,曹少寶的嘴巴和鼻子位置通紅,他張嘴吐了口血沫子,說道:“我殺了你!”


    曹少寶說著向我衝來,目露狠色,一拳打向我的臉,我迎麵一拳打過去,兩拳相對,骨頭哢哢的聲響傳出,他呀的一聲舉掌劈來,我又是一巴掌扇了出去。


    而這次我是實打實地手掌貼著他的臉扇過去的,曹少寶的手掌還沒落下來就被我一巴掌扇到了一邊,他目眥欲裂,簡直不敢相信一連挨了我四巴掌,剛要開口,被我衝上去一拳搗在嘴上,牙都掉了一顆!


    我抓住曹少寶的短發揪在自己身前,啪啪啪一陣巴掌狂扇,曹少寶幾次反抗都被我打斷,他的拳頭打在我的身上也不疼不癢。


    “這……”不僅眾人看傻了眼,就連鐵道人和銅和尚也看不下去了。“少莊主,您這不符合規矩啊,您這哪門哪派的功夫都不是,道術也沒用一個。”


    “剛剛人家都說了是莊稼把式,自然就是鄉下人幹架那套,一炷香的時間沒到,你倆說話可不能不算話啊。”老光棍咳了一聲說道。


    眾人圍觀的中間,我一陣狂扇,曹少寶想要反抗但是力氣卻沒我大,掙脫無果之下隻得雙手亂抓想要夠到我的臉。


    “哎喲我的小祖宗啊,少莊主,您不能這樣打哪,臉骨要是打斷了會破相的,您讓少寶以後還怎麽見人哪!”銅和尚一臉為難地跑過來,將我和曹少寶拉開。


    我氣喘籲籲,手都扇麻了,曹少寶一臉的驚疑未定,眼淚直淌。


    “說了一炷香時間,你想反悔不成,我又沒下殺手,道氣都沒用。”我說道。


    “銅道友,一炷香的時間才過去了三分之一,我看你最好還是別插手年輕人的比武吧。”一直冷眼觀看全場的大長老說道。


    銅和尚麵色難堪,不敢再攔,我看向曹少寶,曹少寶不禁向後退去,他擦著嘴上的血,說道:“你能不能講點規矩,別打……”


    啪!


    我一巴掌又甩在了曹少寶的臉上,把他一嘴的血沫子都甩了出來。


    曹少寶目中殺氣,見我走來,很快表情又變了,先是下巴翕動,然後目光閃爍,滿是淚花,哇的一聲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眾人嘩然,看著曹少寶雙腿岔開,雙臂枕在雙膝上,嗚嗚大哭。


    “你還哭,靠!”我一邊說著一邊朝他後腦勺上蓋。


    “你走開啦!”曹少寶哭得梨花帶雨,把我推到一邊。


    我舉起巴掌就要扇他,曹少寶嚇得轉頭就跑,一邊跑一邊回頭看向我。


    “你還跑,我靠!”


    我追上去一巴掌蓋在他腦後勺上,曹少寶被我追得直哭,跟小時候村裏四五歲的小孩給大鵝黑狗追得直跑的場景一樣,我追著他一路又是踹又是扇,最後他哭得鬼哭狼嚎,被我掐在地上打。


    鐵道人和銅和尚實在是看不下去,衝過來要把我們拉開。


    “你看你們倆,一大把年紀了,年輕人打個架還兩個過來拉,又不受傷又不出人命的。”老光棍說著也跑過來,生怕我被拉了偏架。


    “少莊主,真不能這樣再打了,我們回去跟曹老爺沒法交代哪!”鐵道人說著,和銅和尚一起把我往後拉,拉開之前我還在曹少寶的頭上捶了兩下。


    一炷香時間燃完,曹少寶鼻青眼腫,牙掉了五六顆,原本白裏透紅的臉現在紅裏透紫,一臉的淤血,身上的衣服也被我撕壞。


    他站在眾人中間,即便已經不哭了,可喘氣的時候還是帶著委屈的哽咽,最後被鐵道人和銅和尚攙著,灰頭土臉地下了山。


    曹少寶三人走後,原本憋著沒敢笑的茅山弟子都大大笑起來,老光棍靠在我身邊,從口袋裏掏出一樣東西讓我看。


    是一塊鑲鑽的手表,剛剛老光棍過來拉架的時候,趁亂從曹少寶的手上擼下來的。


    我伸手抓向手表,老光棍立馬縮到了兜裏。


    而此時,站在大殿前的三位長老走了下來,為首的大長老問道:“今日不周山莊少莊主能幫我茅山解圍,老夫感激不盡,不知少莊主今日來我茅山有何貴幹?”


    我說道:“我從來沒說自己是少莊主,也沒說我爺爺是劉神仙。”


    “這個……”“假的?”眾人嘩然。


    我說道:“不過我和劉神仙的確認識,那手牌也是不周山莊的,沒人會追究這個責任,你們放心好了。”


    “哦,原來是這樣,那你到底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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