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相莊嚴,似笑非笑。


    一掌拍下,風起而雲湧。


    這一掌,以鳩摩羅什為中心,橫跨諸天,覆蓋五個大陸,宇宙深空,隱約可見一道光輝組成的大手拍向三千州。


    一掌下去,陰兵邪靈全部被震得灰飛煙滅,然而奇怪的是,掌印之中充滿慈悲,打在那些紅花綠草和幼小的生靈身上,卻如同微風拂麵。


    那名修為上乘的黑色人影也在這慈悲的掌風之下化作灰塵。


    鳩摩羅什站起身,雙手合十,道了聲佛號,滿眼的失落。


    “師兄,你成佛了。”迦葉多吉說道。


    鳩摩羅什說道:“成佛而卻未得見真諦。”


    “你想要什麽真諦?”迦葉多吉問道。


    “見般若波羅,見諸法空相,見至高,見天地。”鳩摩羅什說道。


    “師兄,我越來越不懂你了。”迦葉多吉說道。“修真煉道,終極的身份是大帝,成為大帝才可以言談無敵,我們佛門弟子已經所剩無幾,佛陀來到世間,傳法布道,可他自己的成就又在哪裏,從未聽過有佛能成帝的,我們都已經是半帝絕顛,再難進步,別怪我打擊你,師兄,也許佛門的終點,就是你我了。”


    鳩摩羅什麵色祥和,他轉過身,摸著迦葉多吉的頭,說道:“多吉,佛法無邊,有一天你會得見,那一天會到來的。”


    迦葉多吉雙目泛紅,因為被摸頭的動作他已經很多年沒有感受過。


    鳩摩羅什轉身離開,腳下花葉遍生,身後隱約可見佛陀轉輪。


    “師兄,你去哪?”迦葉多吉問道。


    “去見一個人,做一件事。”


    “我們什麽時候還會再見麵?”


    “多吉,你長大了,禁帝期即將結束,你有無色界神力,可以衝擊大帝境一試,不過站在高處,望得遠,也並不一定是好事。”鳩摩羅什的聲音傳來。


    多迦葉多吉沒再跟著鳩摩羅什,而是遠遠地望著這個自小看著自己長大的師兄,直至消失。


    迦葉多吉揚起臉,讓陽光普照在自己身上,他心底的某種情感鬱結解開,如同曆經一場聖光的洗禮。


    而此時在萬裏之外,一座峽穀之上,一個白衣儒生站邊上,饒有興趣地望著下麵一群人正在喝酒吃肉。


    忽然,一陣昏天暗地,下方人驚厥,抬頭望見一人從天而降,那人身邊有兩隻蝴蝶環繞,一黑一黃,拍動翅膀間,發出恐怖波動。


    “肖寒,你還真是陰魂不散。”白衣儒生說道。


    “你當我想見到你嗎?”肖寒說道。“若不是你徐朝鳳,我怎麽會落得如今下場。”


    “我怎麽了?”徐朝鳳反問。


    “一切的起因就是你搶了我的月神主神格。”肖寒說道。


    “是嘛,在我沒有月神的主神格之前,似乎命運對我也不是那麽公平。”徐朝鳳慢條斯理地說道。


    “你不公平那是你的事情,我是七界血脈的擁有者,月神的主神格應該還給我。”肖寒說道。


    “哦,用你的話說,你如今的下場也是你的事情,你是七界血脈者不錯,但月神主神格我並不是在你手裏搶來的,天下至寶,能者得之,這句話你應該記得,你更應該記得,當年在我還弱小時,你和那個誰天南地北地追殺我不放,我可一句怨言也沒有。”


    “你若是早早把月神主神格給我,我怎麽會追殺你?”肖寒說道。


    “你要是能早早地跟我如此心平氣和地說話,我也許就把月神主神格給你了,可是你沒有,我們師出同門,你並未念在我是你師兄的份上繞過我,最後你看,你愛的女人死了,變成一隻沒有記憶的破蝴蝶,我愛的女人也死了,誰都知道大神一人可擁有一界之力,隨時發動月界潮汐,掌控萬物生死,為了達到目的,你們不擇手段,到後來,反倒是怪起我來,這對我公平嗎?我原本隻是想和我的女人種田栽花,騎馬放羊。”


    “我不想和你再動手,算我求你了,把月界主神格,還給我。”


    “還給你?”徐朝鳳笑了,一邊笑一邊搖頭。“你這個人,簡直太好笑了,打得過我的時候,連給我說話的機會都不給,打不過我的時候,又來和解,你以為你身懷先天混沌神寶,學了幾手莊稼把式,再帶著兩隻蝴蝶,就能跟我打?我聽說,裂天魔蝶,振翅可毀滅一個大陸,你毀一個給我看看,也不知道是吹出來的,還是真有這個本事,先說好我沒那麽大本事,所以我不信。”


    徐朝鳳說得閑庭信步,一改往日拘謹,甚至身上卸去一切防禦,看起來就像個普通人。


    “你到底怎麽樣才能把主神格給我。”肖寒說道。


    徐朝鳳輕笑,說道:“你可知道,月界主神格已經與我融為一體,被我煉化多時,此時我已半帝境,貿然取出主神格,不僅有功力下界的危險,還隨時能被你或者暗中窺伺的人襲殺,我沒這個義務幫你,你這人做事,怎麽從來都不知道為別人考慮一次,好東西都該是你的嗎?”


    肖寒剛要開口,下方峽穀內忽然傳來嗬斥,一名壯漢手持板斧叫囂道:“上麵的兩個小賊,若是再在老子頭頂廢話嘮叨,不要怪老子砍了你們。”


    肖寒狂怒,雙目漆黑,一掌拍向峽穀之間,大地震動,一股陰邪煞氣充斥峽穀,下方的一群人當即沒了聲息,腐朽成幹屍。


    徐朝鳳挑眉說道:“當初門派中最為良善之人,如今竟然如此嗜殺成性,可悲可歎。”


    肖寒說道:“你需要我做什麽,才肯把月界主神格給我?”


    “你在跟我談條件?”徐朝鳳反問。


    “是。”肖寒說道。


    “那好,跪下。”徐朝鳳說道。


    肖寒皺眉,一臉殺意地望著徐朝鳳,隨即壓製住自己的憤怒,對著徐朝鳳跪了下來。


    徐朝鳳點頭,說道:“禁帝期即將結束,此時我若是將主神格取出,功力倒退,勢必與大帝無緣,因此我要你付出足夠的籌碼,你如今有裂天魔蝶,飛仙幻蝶和玲瓏珠,我也不多要,玲瓏珠給我,我就把主神格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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