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四章不朽碑第一


    到頭一場空,這樣的體會,寰真發誓,絕對不能有下一次。


    忽然間,他愣住了,眼前的不朽天梯頂上,光禿禿一片,顯然這是一個幻境,根本不是真實的不朽天梯頂部,因為那裏有不朽碑,但這裏卻沒有。


    那就說明,這一階的挑戰,還沒開始。


    失望到底的寰真,這一瞬間便激動到了巔峰,他緊握著混天戟,使勁在地麵上一跺,發出清嘹的金鐵撞擊聲。


    “荒天絕,可敢一戰?”


    他想著荒天絕應該就在附近,所以才鼓起勇氣叫戰了。


    “接我一招!”


    寰真的話才剛結束,高空傳來一道冷漠的聲音,隻見虛空裂開,一道大戟朝著寰真劈斬而來。


    這道大戟與玄黃戟不同,也與混天戟不同,它有著獨特的造型,那上麵的氣息,分明就是祖器的氣息。


    “荒天殺戟嗎?殺氣弱了些……應該是大荒戰戟!”


    寰真眼睛閃爍興奮的光芒,手中混天戟一抖,迎著高空劈下來的戰戟殺了過去。


    這把戰戟在十二大地戟之中,名列首位,絲毫不比玄黃戟差,僅僅落後於九大天戟。


    當然,以他們此時的戰力,還無法發揮出祖器的力量,哪怕是一把神祇泯滅的祖器。


    不過,寰真對混天戟這一擊卻倍感驚訝,因為在他的感應中,這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擊,沒有任何的法則加成,也沒有任何術法上的玄妙之處,它就是簡單而又直接的一殺招。


    “武法無天!”


    寰真隱約聽到了混天戟的聲音,他猛然醒悟,周身神力盡皆灌注於混天戟之中,施展了混天無道法。


    對方是普普通通的一擊,但寰真終感覺那不普通,而他全力轟擊而出的生死無法,蘊含著生命與死亡的法則力量,通常來說,一個是天,一個是地,根本無法相比。


    轟隆……


    兩道戟影已經撞擊到了一起,並沒有引起巨大的聲勢,生與死的法則消失了,混天戟的神力戟影崩碎了,大荒戰戟的虛影也消散了。


    他們竟然勢均力敵!


    寰真瞬間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怎麽會這樣?我可是施展了神通啊!”


    若非親曆,他都不相信這一切。


    “我境界略高於你,不過我自創的法,破綻太多,比不上你的神通,所以……我敗了!”


    自始至終,荒天絕都沒有現身,隻是出了一招而已,他的話一結束,天穹恢複正常,原本他那一絲氣息也都消失了。


    寰真呆在原地,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周圍的環境消失了,他麵前是那座高大的不朽碑。


    不過,這個時候寰真卻沒有向前移動,他腦子孩子啊回味這荒天絕的話。


    荒天絕的境界高於寰真,所以寰真所認為的難分勝負,在荒天絕看來,是他自己敗了。


    但是,這對寰真來說,卻是個不小的打擊,因為荒天絕是用他自己所創造的法跟寰真學來的神明的神通戰鬥,光是這一點上,寰真就知道自己敗了,敗得很徹底。


    因為他還在沿著古人的足跡在走,可荒天絕卻已經摸索出了自己的路。


    “我敗得不冤啊……”


    寰真苦笑一聲,拿著混天戟的手臂都開始顫動起來了,這或許是他有生以來真正感受到挫敗的感覺。


    “這次敗了,但總有一天,我會擊敗你,用我自己的道,擊敗頂峰的你!”


    寰真深吸一口氣,看著不朽碑上最上麵的那個名字,心裏默念道。


    他知道現在的荒天絕,恐怕到了舉世無敵的境界了,也就是武道裏致虛窺真後期的境界,與仙道的大羅之境相仿,而寰真隻有修煉到歸一之境,才有資格與其一戰。


    當然,這是一場持久戰,且是一場很遙遠的戰爭,他需要恒心和自信去完成。


    “我終會走到那一步!”


    他緊緊握著拳頭,緩緩向前走去。


    不朽天梯下,眾人的呼吸幾乎凝滯了,所有人的目光神念都投注到了不朽碑上,因為他們知道,寰真要將自己的名字刻在上麵,這個來曆神秘的年輕人,即將青史留名。


    但是,他到底會排在多少名呢?


    寰真走到不朽碑前,抬頭仰望,這巨碑如一把巨劍,捅上天穹,碑麵上的二十個名字,即將有一個消失,而他的名字,也將會出現在這上麵。


    可是,以寰真的驕傲,要做就做頂峰,豈會甘居人後?


    但是,最上麵那個人,是一座山,不可逾越。


    他接受不了這樣的失敗!


    但是,他真的失敗了嗎?


    他目光落下,平視著前方,那裏有一片巨大的白玉,隻要刻下自己的名字,並且滴入一滴精血,便會永遠留在不朽碑上,且還會出現在碑麵的名單之中。


    不朽碑上顯示前二十名,並非是指隻有二十個人留名,那些曾經可寫過的名字,都留在了不朽碑上,隻是絕大多數不予顯示而已。


    寰真平心靜氣,讓自己的心跳慢下來,片刻之後,他探出右手食指,如劍一般刺入了白玉之中,而後緩緩勾出了兩個古樸蒼勁而又極具個性的大字——幽冥。


    他沒有將真名寫在上麵,因為這兩個字在整個神洲,代表的就是他!


    他凝聚出一滴精血,滴入了凹坑之中,瞬間,精血化作了金線,仿佛一條活過來的小龍,沿著寰真的筆順遊走,最終填滿了所有的凹坑,兩個金光熠熠的大字出現在寰真麵前。


    三息之後,這兩個大字消失在了白玉上,不過在同一時間,不朽碑的碑麵上,二十個名單的最頂部,出現了“幽冥”二字,壓在了“荒天絕”上麵,同時,原先排在第二十位的“萬古悲”消失了,最後一名成了薑瑜。


    第一名!


    這是以一個令寰真忐忑而又尷尬的排名,因為他總覺得自己敗給了荒天絕,但根據不朽碑的規則,他似乎又很有可能留名碑首,所以他又很忐忑。


    但在他心裏,對勝利的定義,那就是全方位壓製,不需要借口的壓製,所以這個第一讓他很尷尬。


    不過,這個時候,他得坦然接受這個“事實”,至於荒天絕,他會打敗的!


    廣場上的人群沸騰起來了,仿佛數萬年都沒有這樣的歡鬧和震動了,幾乎所有人都在這一瞬間瘋狂起來了。


    “第一!竟然是第一!天啊!這怎麽可能?”


    “我看到了什麽?我看到了史上最強的天才!”


    “幽冥!他就是幽冥!他就是那個幽冥!他是第一!”


    “太華宗幽冥,不朽碑第一,神州無敵!”


    “簡直不可思議!大名鼎鼎的幽冥,永遠出乎人們的意料,他所能做的,遠比我們想象中的要好!”


    “壓過荒天絕的人出現了!竟然是他!竟然是他!這是舉世無敵的前兆,還是舉世皆敵的征兆?”


    “不朽碑的第一,未來人族的脊梁,神洲人族的未來,會在他身上!”


    “……”


    當然,歡騰的是大多數人,有極少數處於震驚中的人,此時還未回過神來。


    半晌之後,他們才從這驚天見聞中清醒過來,羨慕、嫉妒、恐懼、貪婪、憤恨……一大堆情緒充塞了他們的心。


    這樣的人出現了,他們該怎麽麵對?


    誰都希望世上最優秀的人在自己家裏,至於別人家的天才,很多人不希望看到!


    “怪不得敢無視我人皇世家的威嚴,有如此天賦,有資格這樣做!”


    廣場外的一處角落裏,一個麵色冷峻的青年緊盯著寰真歎道,他看了旁邊的青年一眼,道:“小弟,你現在可以寬心了,敗在他手上,不怨,畢竟,他可是能擊殺五重天大能的!”


    “擊殺五重天大能?這怎麽可能?”


    旁邊的青年明顯不信,對於寰真,他很陌生,但對於幽冥,他還是聽說過一些事的。


    “前些日子有人在信州見到過他,他可是擊殺了仙臨湖的五重天大能,敢與仙臨湖掌教交手的狂徒!”


    冷峻青年歎息一聲,眼中的羨慕之意瞬間變成了陰冷,他見到旁邊的青年沉默了,眼中頓時閃過一絲不快,淡淡地道:“但你要知道,這世上唯一不缺的,就是天才,沒有成長起來的天才,終究是塵灰!隻有強者才是這世界的主人!因為你的莽撞,令我人皇世家的名譽有損,這件事情終歸是要解決的,就算是不朽碑第一又如何?得罪了我們家族,他隻有死路一條!”


    旁邊的青年眼中閃過一絲恨意,臉色微紅,低聲道:“死了最好!不過,不用顧忌太華宗嗎?”


    “太華宗?一個福地而已,我堂堂人皇世家,又有何懼?汪道元雖強,但也不敢得罪我人皇世家!”


    冷峻青年淡淡地回應了一聲,而後看向身邊的一個大能,道:“將這件事想家主報告,我想聽聽他的意見!”


    旁邊的大能聞言,就轉身消失了。


    在人群邊緣的另一邊角,一群華服青年看著不朽碑上的名字,其中一人呆呆地道:“這怎麽可能?他的天賦竟然到了這種程度?”


    “太華宗正是踩狗屎運了,竟然會得到這樣一個弟子,未來成就不可限量啊!”


    旁邊的人附和道。


    “可惜,他這一鬧,怕是將玉京的貴族和中州的萬族給得罪透了,接下來希望他頂得住!”


    人群中,那黃衫老者渾身顫栗著,雙拳緊握,鬥笠下的眼睛裏,多了一絲瘋狂。


    “想不到會有如此天賦,上蒼垂憐啊,哈哈哈,是我的,一定是我的!”


    寰真看著最上麵自己的名字,聽著廣場上的歡呼聲,在這一刻,整個玉京都未如此熱鬧過。


    隻是,他沒有發現,在他名字出現在碑首的那一瞬間,四麵八方有許多道神念投向了這裏,瞬間又消失了。


    在玉京之東,在中州的東邊區域,人族最大氣最古老的都城人皇城坐落於此,自禹皇遷都之後,這裏便成了人們擊敗祖先的地方,也是守護者閉關的地方,這裏雖然沒有巨大宏偉的皇宮,但卻有著無與倫比的曆史厚重感。


    在一片冷寂的宮殿之中,一道身影盤坐於蒲團上,這是一個俊秀青年,若是寰真在此,一定可以認出他來。


    “弇茲愚,這幽冥成就不朽碑第一,隨後會有麻煩出現,你確保他活下去!”


    俊秀青年閉著眼睛,仿佛自言自語。


    弇茲,這是仙初時代就已經是神洲人族最古老的姓氏之一,與燧人氏並列,燧人弇茲氏,是那個時代信仰的象征。


    弇茲氏的後人,都是守護者的護道人和仆人。


    而此時,在玉京皇宮之巔,一個須發皆白的儒雅老者佇立在玉闌幹旁,舉目望向東南方的不朽碑上,忽然他麵色一變,連忙對著東方躬身便道:“遵命!隻是……”


    這個老人的身份很不簡單,認識他的人不多,但每一個都是皇朝的權貴。


    若是臧玄機再次,一定會告訴寰真,這老人名為弇茲愚,為八大暗王之一,封號天運王,坐鎮大虞皇宮,負責輔佐和教導未來的人皇,人稱帝師,乃是現今玉京最有權力的人。


    “這世上每個皇城都是經過鮮血洗禮的,玉京也不例外!”


    人皇城深宮中的俊秀青年依然雙目緊閉,淡淡地說道。


    “弟子明白!”


    弇茲愚點了點頭,輕聲回應道。


    此時,就在寰真仰望自己的名字的時候不朽碑上麵的那口至尊禹皇鼎突然亮起了璀璨金光,迅速蔓延,如同一輪金陽從鼎中升起來了,耀眼的金芒覆蓋了整座不朽碑,而後覆蓋了整座不朽天梯,不朽碑下的寰真也被金芒吞沒了。


    數息之後,金芒消失了,而不朽碑下的寰真也不見了。


    不過,隻能給人驚歎之後卻並不疑惑,因為他們都知道,寰真被收進了中州鼎裏,接受中州氣運的洗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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