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很長時間的沉默後,三郎終於開口了:"我們去沼澤地看看吧?"


    "可是……"梨花惶恐地看看周圍。


    "我帶你們一塊兒去,沒事的。"三郎笑了一下,然後表情又認真起來,"人就是這樣,說不讓去的地方,就偏是想去看看。特別是你們這個年齡。不讓去就不去的聽話孩子根本沒有。所以我想帶你們去看看。不過,你們得答應我,你們自己別去。"


    "嗯,明白了。"


    "記住,緊緊跟著我,大夥兒別走散了。沼澤裏到處潛伏著危險。"


    "明白。這是紀律吧?"


    孩子們一起宣誓"要遵守紀律",然後溜出了園子。


    孩子們跟著三郎來到一片樹林中,然後沿著林中的山路走,不一會兒就走出了樹林。眼前是一片凹地,陰森森的,一直延伸到山腳下,中間長滿了高高的、密密麻麻的雜草。窪地周圍是高出一些的土沿。剛出樹林的地方立著一尊土地神,很古老的樣子。


    "孩子們,聽著!"三郎對著土地神雙手合十拜過之後,回頭看了看孩子們說,"土地神前麵不能再走了。前麵看起來是平地,其實馬上就到沼澤的岸邊了。


    "哦?"梨花驚歎著,"這就是沼澤了?"


    "是的。看起來像平地吧,其實這裏長滿了水生雜草,草根糾纏在一起,或者枯草摞在一起浮在上麵,看起來就像鋪著地毯一樣。如果不小心踩進去的話,就會陷進去,拔都拔不出來。"


    "好恐怖啊!


    "不用怕,隻要不往前走就可以。土沿上還是安全的,不過小心別掉下去。"三郎說著爬上了土沿。


    孩子們也學著他的樣子爬上去了。土沿上麵有一條剛夠一輛車行駛的路,路邊長滿了夏草。站在土沿上往下一看,凹地中間果然有一片深色的水麵,說不清楚是藍色還是綠色,顯得很混濁。


    "真的是沼澤啊。很深嗎?"真由問。


    "聽說是的。不僅深,而且水草很多,人如果掉下去,就浮不上來了。"三郎說完順著土沿繼續往前走。走了一會兒,在一個跟沼澤地相反方向的斜坡上看到一座祠堂。三郎輕輕地合掌拜了拜,然後在祠堂前麵坐了下來。孩子們也跟著坐下,正好可以看到沼澤地。


    "真安靜啊,靜得嚇人。"真由突然說。說真的,這麽大一片水,竟然連一點聲音都沒有,沒有鳥叫,沒有蟬鳴,甚至連蛙聲也沒有。


    "對呀,這兒一直都這麽安靜。這個地方有點陰森森的,所以附近的孩子們也不會來。沒什麽好玩的,既不能遊泳,也不能釣魚。"


    "這裏有毒芹菜嗎?"光太問。


    "不,從這裏能看得見的地方沒有。毒芹菜有劇毒,所以人們發現以後馬上就拔掉了。以前倒是挺多的,現在也隻有這塊沼澤地裏還有。不過,夠得著的地方,都清理過了,隻有離岸邊遠一點的地方還殘留著一些。"


    小禪歪著頭,似乎覺得不可思議:"那就奇怪了。"


    "奇怪?"


    "嗯。既然夠得著的地方沒有毒芹菜,那怎麽會有人錯當野芹菜采回來呢?"


    "是啊,真奇怪。"三郎雖然這麽說,可語調很平靜,好像根本不覺得奇怪。


    梨花深深地點點頭:"還是師傅說得對啊。怎麽會有人到這兒采芹菜呢,不可能的。"


    聽到梨花這麽肯定,光太疑惑地看看梨花:"可是,飯菜裏怎麽會有毒芹菜呢?"


    "肯定是誰故意幹的!"


    三郎哧哧地笑了:"不對,師傅不是說了嗎,毒芹菜是變出來的。"


    "不會吧。怎麽可能呢?"


    "可能的。這是報應。"


    "不存在報應這回事吧。"


    "嗯,不應該有這回事。"三郎用憂鬱的眼神看著沼澤說,"可確實就是遭報應了。"


    耕介他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三郎看著沼澤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這個沼澤名字叫做‘行者沼澤’。"


    "行者?"


    "就是修行的和尚。這裏曾經有一個行者經過,他進深山修煉,練就奇妙的本領,走到哪裏都能給當地的人治病,還幫助有困難的人。不過那是古時候的事了。"


    "哦……"


    "後來那個行者陷在這個沼澤裏死了。那以後,就不停地有人陷在沼澤裏。有的是在沼澤裏遊泳的孩子,有的是經過這裏的大人。據說是被那個行者的鬼魂拽下去的。所以就建了這個祠堂來供奉行者。"


    "原來行者沼澤的名字是這麽來的啊。"小禪說。


    "是啊。至少我是這麽聽說的。不過也有別的說法。隻是傳說罷了。"三郎點點頭壓低了聲音繼續說,"很久以前,有一個雲遊的和尚經過我家。那會兒我家還很窮。和尚說他身體不舒服,請求留他住下。可那會兒我家真的太窮了,還沒有現在這樣的大宅子,全家人就擠在一個小屋子裏。附近隻有沼澤,沒有田地,本家自己人都吃不飽,根本沒有和尚的住處,也沒有什麽東西給他吃。所以當時本家的主人就想拒絕和尚。這時,和尚從懷裏拿出一個包袱,裏麵裝滿了錢。他說那些錢可以拿去,希望能留他住下來。好多錢啊!於是本家的人被錢財迷了心竅,最後采了毒芹菜給和尚吃了。"


    耕介他們驚呆了。


    "和尚被毒死了?是我們的祖先幹的嗎?"梨花小心翼翼地問。


    三郎難為情地笑笑:"嗯,傳說中是這樣的。和尚死後,本家的人把他的屍體沉到沼澤裏,拿走了他的錢財。據說就是那筆錢讓本家發家致富的。所以這一帶把毒芹菜稱為‘行者殺手’。"


    "這麽說,是遭被毒死的和尚報應了?"


    "據說是這樣的。本家雖然發財了,但是很奇怪,從那以後一直沒有後代。要麽不生,要麽生了也會夭折。所以總是為沒有繼承人而苦惱。這就是和尚的複仇。"


    "這麽說是自食其果了,不是有人陷害啊。"


    "沒錯。"三郎笑了,"不過,這個傳說是真是假我就不知道了。我倒不是為我家辯護,說實話,類似的傳說全國到處都有,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報應。不過……"三郎聲音低下來,"我家還真是不生孩子,生了也長不大就死了。"


    "三郎哥哥不是好好的嘛,還有太郎和次郎。"


    三郎搖搖頭:"兩個哥哥都不是在我家生的。父親繼承這個家之後,才到這裏的。我雖然是在這個家出生的,不過來這裏之前已經在媽媽肚子裏了。而且我是早產的。要是在以前的話,早產的孩子會死的,不過現在醫學逐漸發達,我算是勉強活下來了。"說著,三郎長長地歎了口氣,"不管怎麽說,我總算平平安安長大了。大哥二哥也長大成人了。大哥就娶了媳婦,不久大嫂就懷孕了,沒想到胎兒卻在出生前死了。第二個孩子也是這樣。第三個孩子倒是生下來了,誰知長到三歲的時候又掉到沼澤裏死了。"


    "是這個沼澤嗎?"


    "是的。大嫂眼看著孩子陷進了沼澤。她想救孩子,可是腳像被什麽東西拽著似的,動不了。眼睜睜看著孩子沉下去了。後來,附近的人們一起把水麵上的草割掉,在水裏撈了一通,也沒有找到孩子的屍體。在這個沼澤裏,屍體是浮不上來的。"


    耕介望著沼澤,心跳得咚咚響。他想也許孩子的屍體還沉在沼澤裏,也許被盤根錯節的水草和草根包著了。


    "這麽說沼澤裏死了不少孩子啊,是不是因為這個才有的土地神?"


    "那是用來供奉那些死在沼澤裏的孩子的嗎?"


    "是的。大嫂死了孩子之後,很受打擊,離婚回娘家了。二哥也一樣,一直沒有孩子,二嫂好不容易懷上孩子也是


    還沒出生就死了,後來再也沒懷上過。所以二哥到現在也沒有孩子。"三郎說完,好一會兒沒再說話。


    "一般家業都是由長子來繼承,農家就是這樣的規矩。所以,本來應該是大哥繼承的,可是大哥沒有孩子,大嫂又跑了,將來也不一定能有孩子。就是說,眼看著家業到大哥這輩以後就沒有人繼承了。"


    "那怎麽辦呢?"


    "所以就把你們的父母叫來了。"


    "爸爸要繼承嗎?"梨花吃驚地問。


    "對啊,讓親戚中有孩子的人繼承家業。我家代代都是這麽過來的。"


    "不過,三郎哥哥將來的媳婦也許會生一個健康的小寶寶啊。"


    "肯定不會了。"


    "不過……"


    "師傅也是這樣的。"三郎微笑著,不過仍然是難為情地笑著,"師傅其實是本家的兒子。他是二兒子,跟太郎哥哥一樣,結婚之後沒有孩子,媳婦後來也跟他離婚了。又娶了一個媳婦也還是沒有孩子。所以才讓我爸爸繼承家業的。"


    "就是大姥爺嗎?"


    "對。師傅的親兄弟裏,沒有一個人有孩子。"


    所以我爸爸就過來繼承了家業。我爸爸一來,本家的人都搬了出去,後來就失去了聯係。大部分肯定都已經死了,活著的都應該是一大把年紀了。"三郎說,"隻有師傅留下來了。師傅非常喜歡這個家,所以硬是破了規矩,留在家裏做了長工。後來師傅搬到了長工們住的院子裏。然後我父親就來了。"


    "是成了這個家的養子嗎?大人也可以成為別人家的養子嗎?"


    "可以的。隻要報告給政府就行。"


    "那我們的父母也要成為養子了?"


    "嗯。是的,不過讓誰繼承還沒決定,所以父親就把大家都叫來了。"


    音彌似乎很不解:"那卓郎叔叔呢?"音彌看看耕介說,"就是彌太郎叔叔啊。對了,他是我的叔叔,也是耕介的叔叔。就是說我和耕介還是表兄弟呢。"


    自從媽媽死後,由於跟媽媽那邊的親戚一直沒有來往,所以耕介來到本家才知道媽媽還有兩個哥哥,而且還有音彌這個表兄弟。


    "彌太郎叔叔沒有孩子,妻子也離婚走了。"


    "一定拿到酒盅了吧。"三郎說。


    "酒盅?"梨花問。


    耕介才意識到大家不知道酒盅的事,他說:"媽媽的牌位前麵供著一個裝著酒盅的桐木箱。我也不知道是幹什麽用的,不過這次來的時候爸爸帶著了。"


    "啊,那個呀,將來有可能繼承家業的人結婚的時候都要接受一個酒且表示承諾自己願意繼承家業。"


    "是嗎?"


    "彌太郎叔叔肯定也承諾了。雖然沒有孩子不能繼承家業,但是在商定由誰來繼承這件事上,還是有發言權的。太郎哥哥和次郎哥哥也一樣。"


    "三郎哥哥不是嗎?"


    "我沒有被叫到,應該不能參加吧。可能因為我還是大學生,還不能算是大人吧。"


    "原來大人們每天聚在大客廳就在商量這個啊。"


    "嗯。到底由誰來繼承,意見總是不統一啊。而且好像也沒有人自告奮勇。"


    "大家都不願意來繼承本家嗎?"小禪覺得很不可思議,問道。


    "可能吧。也許是願意繼承但自己不好開口。不過聽說還有人主動棄權呢,大家都一個勁兒地勸阻他。"


    "為什麽呢?"音彌很納悶。


    梨花不屑地歎了口氣:"大人們就是這樣。有人主動退出的話,不就顯得其他人貪婪嗎?所以其他人就一個勁兒挽留,這樣就統一步調了。這就是大人們的一貫做法。"


    "是嗎?"


    "是啊。"梨花皺皺眉頭,"不過,我可不願意讓爸媽繼承這樣的家。"梨花說者急忙看了一下三郎,"哦,我這樣說太沒禮貌了。不過,這附近有這麽一個恐怖的沼澤,房子也又老又陰森,周圍什麽都沒有,作為一個在城市長大的女孩子,我確實不喜歡這兒。倒不是故意侮辱三郎哥哥的家。"


    "我知道。"


    "我家剛搬新家。以前一直住在公家的房子裏,現在我跟光太各自有一個可愛的房間,爸爸媽媽還答應過一段時間讓我養一隻小狗。嗯……我歡自己的家,不想離開。你能明白嗎?"梨花進一步解釋道。


    "這我也明白。"三郎頑皮地笑笑,"不過,我家也可以養小狗的,隨便你養多少隻,就算是貴族血統的名犬也沒問題。誰讓我家這麽有錢呢。"


    梨花疑惑地歪著腦袋:"房子是很大,我承認。不過錢也那麽多嗎?"


    "是的。有很多錢,所以不決定一個繼承的人,太可惜了。"


    "那些錢是怎麽賺到的呢?"


    "有許多途徑吧。本來這一帶的土地都是我家的。後來就賣掉了一部分,還有一部分出租。這樣賺來的錢,又借人或者給商人投資賺取回報。家裏有很多古董,另外銀行金庫裏還有有價證券、黃金、寶石。"


    "這樣啊,那大人們心裏應該都想繼承家業呀。大人也難抵擋錢財的誘惑。"


    "不過……"小禪不以為然,"子女們都有繼承權吧,就算收了養子,三郎哥哥也還是有繼承權的,對吧?一般來說,孩子們有平等的繼承權的啊。"


    三郎驚訝地瞪圓了眼睛:"小禪果然知道很多啊。"


    "是啊,三郎哥哥有繼承權,所以不可能老老實實讓出家業。要是師傅當初堅持不讓出家業的話就好了。不想離開家為什麽還那麽乖乖轉讓呢?"


    "可能那是規矩吧。雖然子女都有繼承權,但是聽說當時師傅他們寫了保證書,承諾放棄繼承權,這樣就可以得到一筆開始新生活的資金,師傅才得以留在家裏。而我父親也寫了一份保證書,承諾要繼承家業,守護家業,自己死後按照傳統的規矩轉讓家業。"


    "非得這樣做嗎?"耕介不由得問。腦子裏閃現出三郎和師傅修理落水管的快樂樣子。兩個人幹家裏的活兒總是那麽快樂,三郎也一定非常喜歡這個家。可是,三郎必須得離開這個家嗎?


    "規矩就是這麽定的。也許是因為如果按照法律把財產分給每個孩子的話,每個人的財產就會越分越少。我想,可能是想把龐大的家產保持下去才這麽做的吧。"三郎自嘲地笑笑,"想想也是,如果把家產分給所有的孩子的話,到耕介你們這一代或者下一代,也許就得把一間屋子拆開來分財產了。所以我離開這個家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啊,留下來的話難免跟繼承家業的人發生糾紛。"


    "不對啊!"小禪叫道,"確定繼承人的方法不對勁啊。由於行者的報應而沒有後代,所以才讓有後代的人繼承家業不是嗎?大姥爺是因為有三個孩子,不愁沒人繼承家業,才成為繼承人的。可結果呢,因為太郎叔叔和次郎叔叔沒有孩子,所以他們又在能繼承家業。最終大姥爺的孩子還是不能繼承家業。"


    "說的是啊。"


    "怎麽一回事啊?"音彌和真由都歪著頭問。


    "那麽打個比方吧,假設上一輩讓師傅繼承家業。但是師傅沒有孩子,那麽將來就必須收一個養子。那樣的話血緣就中斷了,所以還是讓大姥爺繼承了家業。可是,現在太郎叔叔沒有孩子,結果還是不能繼承家業。那麽假設收音彌的爸爸為養子,這樣的話,這個結果跟上一輩讓師傅繼承家業,然後師傅再收音彌的爸爸為養子,不是一樣的嗎?"


    "嗯?"


    "這種奇怪的繼承方式還有什麽意義呢?"


    "是啊!"三郎喃喃地說,覺得小禪的話很有道理。


    "既然沒有意義,那就廢除掉算了。那樣


    三郎哥哥就可以一直待在家裏了。"


    聽了小禪的一番話,大家明白小禪也很同情三郎,不希望他被趕出家門。


    "從來沒有人發現破綻嗎?太馬虎了。"梨花佩服地籲了一口氣。


    三郎微微地苦笑了一下:"大家可能都糊塗了。不過,也許家裏的傳言是真的吧。"


    "傳言?"


    "對。"三郎說,"這一帶的人都說是報應。但是我家的人不這麽認為。這個沼澤叫‘行者沼澤’是因為和尚溺死在裏麵了,孩子掉進沼澤也是和尚拽進去的。不過,我家的祖先沒有偷錢。我家發財是有別的途徑的。"


    "別的途徑?"


    "看到地窯裏的神龕了嗎?"三郎問,"那兒供著我家的守護神。神靈保佑我家財源滾滾。而且,繼承家業的人也是由神靈來決定。"


    "那位神靈是不是地窖童子啊?"耕介小心地問,耕介心裏打了一個冷戰。


    三郎笑了:"也許吧,我家稱呼那位神靈為‘地窖神’,是從沼澤裏升上來的神靈,被祖先請到家裏來的。據說就住在地窖的神龕裏,一年打開神龕一次,供奉禮品和飯菜。"


    "本家的人相信這個嗎?"


    "也許吧。雖然我沒有親身經曆,不過聽說有人在地窖裏看到過穿紅襖的小孩子,還說在地窖裏睡了一晚起來發現枕頭反了。還有,跟陌生人做生意時,讓那人住在地窖裏,如果那人不懷好意的話,就要倒大黴的。"


    "哦……"梨花感歎著,"那位地窖神決定誰來繼承家業嗎?"


    "據說是這樣的。就像為了保護家裏的財產不受損失而辨別生意人的好壞一樣,地窖神能辨別繼承人是否會讓家業衰敗。所以我父親不能夠隨便決定。這是對地窖神許下的諾言。"說完,三郎從地上站了起來。


    不知不覺太陽已經落山了。


    "地窖神怎麽作決定呢?"


    "不知道啊。反正地窖神一句話,說:‘就是這個人。’這就決定了。雖然地窖神沒說不讓小孩子繼承,不過不知道為什麽,從來沒有小孩子繼承家業的。"


    "為什麽呢?"


    "嗯一一可能是因為小孩子嬌生慣養,怕吃苦,所以被認為守不住家業吧。"三郎大聲說著,說完,招呼孩子們,"該回去了。"


    三郎一邊往回走,一邊低頭嘟噥著:"本家確實不生孩子或者生了也會夭折,也許真的是報應吧。那麽行者殺手的傳說也是確有其事,肯定是種下罪惡的種子才會遭到報應的,這叫自作自受。不過,同時也受到了保佑,所以本家才得以延續到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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