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一群名為<試作型>,跟我們moonchild不同種類之吸血鬼們所組成的組織<社群>成員之一的蹂躪阪芙深經曆過一場激烈的戰鬥(參與戰鬥的不是我,而是久遠九音及冬木陽子就是了……),然後又跟該組織的頭頭,也就是帶著“議長”頭銜的大石神威交涉成立(但主要進行交涉的並不是我,而是優羽就是了……)之後,過了三天的黃昏時分。


    我站在聳立於繁華街一角,位於宛如被孤立一般,無人行經的偏僻地段,在市內最高建築物“lovehotel真實之塔”的最上層某間房間的房門前麵。


    房門號碼5013——隻要轉換成“go,老爹”{編注:5013音同go!老爹}這個口訣,其實還蠻好記的。不過,就算再怎麽好記也無關緊要就是了。


    “呼——”


    說真的,根本就沒有任何理由值得我緊張,但我還是不經意地深呼吸一下。正當我打算敲敲房門之際——房門瞬間自動打開了。


    “哇咧!”


    “呀!?”


    我和這間房間房客所發出的驚訝聲,巧妙地重疊在一起。


    “霧、霧村先生……”


    真不知道該說是時間算得剛剛好,還是很不湊巧地,那開門出現在我眼前的,乃是一名右眼戴眼罩,留有灰色長發及灰色眼睛,身上還穿著女仆服的女性。


    她叫小靜。是跟隨在那個尋找戀人的前世而來到這個城市的蘿莉吸血鬼優羽身旁的女仆。而她什麽地方不找,偏偏包下賓館的一間房間當成公寓,就此滯留在這個城市裏麵。


    “小靜你好,你還是一樣心機十足呢。寄居在你肚子裏的暗黑生命體活得還好嗎?我似乎覺得你那頭灰發顏色有越來越深的傾向喔。當你的頭發完全化為黑色之時,相信必定會有一名新魔王降世,並讓整個日本遭受到核子火焰的摧殘吧?當魔王即將誕生的前夕,麻煩請務必事先通知我一聲,好讓我有時間落跑喔。”


    我劈頭就輕描淡寫地放出一記刺拳,用來代替寒暄話。而且還帶著滿臉虛偽的笑容。


    “……霧村先生,您真是太客氣了。看樣子您腦子的狀況還是一樣糟糕啊,這讓我的精神衛生層麵感到無限喜悅。您的腦髓究竟是受到什麽樣的病原體感染才能讓您發表那麽下流又愚蠢的言詞呢?即便魔王蘇醒,隻要拿您當成活祭獻上,或許就能使魔王因這不知名病毒所引發的食物中毒而發瘋,最後一命嗚呼。我想這大概是霧村先生您能夠對社會做出貢獻的唯一機會吧。”


    小靜麵無表情、語氣平淡地以毒舌加以反擊。


    “……真不愧是小靜。隻要有你在,全日本心機女仆協會的未來必可永保安泰。”


    “……霧村先生您也不賴啊,光是一介低能到這種程度的人,還能好端端地活在這世上,就足堪顯示日本乃是一個極端富強之國的最佳證明了吧。”


    “………嗬嗬嗬嗬嗬嗬……”


    “………嘻嘻……”


    以僵硬的笑容彼此對視了一陣子之後,雙方臉上的表情漸漸恢複正常。“……總之,先請進來再說吧。”然後,小靜請我入內。


    “……霧村先生,請問您找我究竟有何貴幹呢?說實話,我連跟您見個麵都嫌討厭啊……”


    為了避開小靜那帶有責備之意的眼神,我讓自己的視線遊移於房間的各個角落。這間房間的裝潢還是一樣,散發出既瘋狂又病態的氣氛,讓人感到渾身不自在。


    房間的正中央擺著一張床——四天前,我曾在那張床上壓倒她。


    “……霧村先生?”


    “呃……嗯……那個……該怎麽說才好呢……”


    我將視線移回她身上,並語氣認真地說。


    “……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要……要我幫什麽忙呢?”


    麵對著不知為何臉紅起來,且麵露緊張神情的小靜,我大大吸了一口氣,開門見山地說出目的:


    “其實啊——我想向你借女仆服裝啦。”


    ………………


    …………


    “……你幹嗎不去死一死啊你……”


    “呃,不是啦,其實是因為——”一看見小靜臉上浮現出一副宛如看見某種惡心不知名節肢動物的表情,我急忙開始解釋原委。


    *


    日子要回溯到兩天前——也就是與<社群>達成和解的星期天的隔天,也就是星期一的漫長班會時間。


    地點,則是在國立夕月學園二年d班的教室裏麵。


    “……呃……所以我們班也要挑選幾名同學擔任赤月祭的工作人員……唉……真是麻煩……當司儀主持班會有夠麻煩,一直被班上同學盯著看也很麻煩,呼吸很麻煩……說真的,我連這個‘真是麻煩’的口頭禪都開始覺得麻煩了……唉……我死死算了……”


    身為班級委員的禦廚槐,雙手拄著講課桌,以麵露慵懶的表情對班上同學說話,語畢還發出了一聲似乎連靈魂都快要從他嘴裏飛出去的誇張歎息。


    赤月祭——此乃夕月學園為了讓這群無法離開月光市的學生們舒緩一下情緒,而準備了比一般學校還要多樣化的活動來供學生參加的固定慶典。


    用有點好懂又不太好懂的說法來加以解釋的話,這就像是個把武鬥大會、文化祭及夏日祭典等活動混在一起同時舉辦的慶典。而其中又以允許學生們使用“奇跡顯現能力”的武鬥大會<水鏡杯>為赤月祭的重頭好戲。不過,為了其他不喜歡血腥場麵及純粹不愛好武鬥活動的學生們,於是便同時舉辦戲劇展及飲食攤販等一般文化祭常見的靜態活動。


    由於是非在學學生亦可參加,所以每年都會有將近一萬名的人潮聚集在校園當中。雖然一般人可以在校園裏擺設模擬店家,不過<水鏡杯>就僅限在學學生以選手身份報名參賽。


    聽說我們班上好像也有幾名同學決定報名參加<水鏡杯>,而我的救命恩人,也就是劍客少女久遠九音似乎也已成為報名參賽的選手之一。


    赤月祭將於暑假開始的第一天及第二天——也就是距今大約兩周後展開。除了工作人員之外的同學們,可自由選擇是否參與。不過夕月學園的學生們平常總是閑得發慌,因此幾乎都會留下來參加。


    為此,每一班得選出三至五名同學擔任工作人員,以主導整個赤月祭的活動準備,並在祭典開始當天四處奔波打雜。現在這場班會就是為了決定由誰擔任工作人員而舉行的。


    雖然很值得一試,但由於準備時間過短,所以隻要成為工作人員,就必定會有驚人的工作量接踵而來。更重要的是,被選上之後,若想在祭典期間參加以<水鏡杯>為首的各項活動,那簡直就是難如登天,因此甚少有人主動舉手扛下這份麻煩差事。


    “請問工作人員的具體工作內容是什麽?”


    有人對禦廚提出問題。


    “……要回答問題還真麻煩……”抱怨歸抱怨,禦廚還是很詳細且字句叮嚀地回答:“在籌備期間要檢視各項企劃內容及準備事宜……當天要引導觀眾們前往<水鏡杯>的比賽場地,以及跑腿打雜……啊——聽說每年二年級abcd班工作人員們,似乎都是以咖啡店<alice>為主要所負責的工作……說明真是件麻煩差事……”


    “啊……我記得那好像是女仆咖啡廳。”


    “女仆咖啡廳!”


    對某人的插話產生反應,並突然很興奮地大喊出聲之人,乃是冬木陽子。


    “……赤月祭工作人員策劃的官方咖啡廳<alice>……之前原本隻是很普通的咖啡廳。但從四年前開始,有人提議‘與其開普通咖啡廳,倒不如設法弄得花俏一點還比較好呢!’於是就這


    麽變成了女仆咖啡廳……要我回想起宣傳單上麵印有說明文案,還真是件麻煩事……”


    親切地附加說明之後,禦廚又大大地歎了口氣。


    “……呃,就是這樣啦……我想開始選工作人員了……雖然很麻煩……請問有人自願擔任嗎……”


    “有!”


    座位剛好在教室正中央的陽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舉手。


    “……嗯,那第一位就是冬木同學——”


    “有,我覺得霧村聖司同學相當適合。”


    …………什麽?


    “……呃,那個……冬木同學啊……我現在問的是自願……”


    禦廚一臉困擾。不過陽子完全不搭理他,隻是不斷地重複說著:


    “有,我覺得霧村聖司同學相當適合。”


    “冬木同學……現在不是在提名……”


    “有,我覺得霧村聖司同學相當適合。”


    “……呃,麻煩聽我說話好不好?”


    “有,我覺得霧村聖司同學相當適合,他很適合打扮成女仆。”


    “……這……雖然你說相當適合……”


    “——給我聽好囉?我啊——”


    陽子搬出有點像是在演戲的嚴肅語氣,雙手還緊握成拳頭狀


    “……——超想看霧村穿上女仆服的模樣啊——”


    然後堂堂正正……不對,應該說是很引以為傲地說出了這句扯到無與倫比的台詞。


    “我超想看的啦!我覺得女仆服穿在他身上一定十分合身!禦廚,你也有同感吧?”


    “咦?啊,嗯……這個嘛……不過,可是……”


    “我就知道你跟我有同樣的想法!他明明是個男孩子不過皮膚卻那麽漂亮身高又矮頭發也很飄逸再加上一臉擺明就是‘受’的長相……光是想象到霧村穿上女仆服的模樣……呼……哈……天啊,我不行了!如果他用那種宛如被拋棄的小狗一般的撒嬌眼神看著我,那我會……我會……”


    “冬木同學……你的眼神有問題……”


    禦廚頓時倒退三步、全身冒出冷汗。不過陽子早已飛進她自己的幻想世界,根本沒聽見禦廚的聲音。


    禦廚很為難地看著我。


    “唉……那個……霧村同學,雖然有點麻煩,但我還是得問一下……有人提名你擔任工作人員,你意下如何呢?”


    “……嗯?喔……沒關係啊,我可以接下赤月祭工作人員一職。”


    我若無其事地回答,不料……


    不知道為什麽,禦廚居然“咦咦!”地驚叫出聲。坐在我前麵的藤堂,以及其他班上同學也幾乎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連平常總是麵無表情的九音也側著頭咕噥:“……我聽錯了吧?”冬木陽子依舊在自己的座位上喘息,而坐在她旁邊的銀發小個兒少女優羽則對赤月祭及女仆咖啡廳等事完全不感興趣。她臉上也隻是浮現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並咕噥著說:“……女仆服有這麽了不起嗎?”


    *


    “……事情就是這樣。我得以工作人員的身份,在赤月祭當天扮演起女仆的角色啦。”


    說明結束後,我喝了一口小靜端給我的紅茶,坐在茶桌對麵的小靜也麵無表情地啜飲著手中紅茶。


    “……原來如此……沒想到怠惰如你,居然也肯乖乖地接下這份職務……此外……學園祭是吧……”


    小靜眯起單眼看著我,臉上擺明露出一副有話想說的表情。


    這讓我想起四天前,我對她說過我被帶到夜光市之前,曾在自己學校的文化祭引發一場悲劇,而那件事也在我心中留下極深的創傷……現在我仍相當後悔因為受到她的挑釁,而說出那麽丟人現眼的事……


    我短短歎了口氣。


    “哎呀,我也碰過那麽多事……所以覺得自己不能再繼續原地踏步,也差不多該勇敢突破自己,設法往前邁進才對……”


    “……嗚!”


    “……怎麽了?你的臉好像有點紅紅的喔。”


    “沒……沒什麽啦!看到你那帶有點愁意的側臉讓我感到有點心動這種事壓根兒沒有發生過沒有發生過你懂不懂啊!”


    “……我應該是懂吧?”


    “這……這樣子啊……這樣子……嗎……”


    不知為何,小靜有點尷尬地移開視線,過了一會兒才又重新注視著我。


    “……我可以理解霧村先生成為工作人員的緣由了。雖然如此,但我為什麽非得把自己的女仆服拿出來借給你不可呢?既然每年都會擺設咖啡廳,那隻要拿去年的女仆服出來穿不就得了?”


    “這是因為!”


    哢喳!我不自覺地拍了茶桌一下,害紅茶的茶杯翻倒——幸好杯中紅茶已被我喝光。


    “……啊,不好意思。”


    “沒……沒關係……”


    我靜下心來,開始對啞口無言的小靜解釋個中緣由:


    “正如你所說,一開始我們是打算穿從四年前就開始使用的女仆服上場。所以今天放學後,我們請以前的工作人員拿女仆服出來給我們看。不料……”


    “……該不會是因為疏於管理,導致衣服有破洞或是過於肮髒?”


    “有破洞頂多縫一縫就沒事了,汙垢也隻要丟進洗衣機清洗一番即可,可是……那真的無從修補啊……所以……我一時情急,就當場說出‘我去向朋友借真正的女仆服來給大家用’這樣的大話……”


    光是回想起來,我整個人就覺得極端不愉快,然而唯有這點我絕不讓步。


    “……身為男人……不對,身為人類……我絕不承認那種東西的存在……”


    “……霧村先生……難不成……”


    或許是由我臉上的沉痛表情察覺到異狀,小靜的麵容也跟著僵硬起來。


    “由於光是想象都會讓我覺得十分可怕,所以我個人相當忌憚將我的猜測說出口……如果我搞錯了,並讓你感到不愉快的話,還請務必原諒我……但是……難不成你所看到的女仆服是——”


    我麵容沉重地點了點頭。


    “沒錯——……正是迷你裙……”


    哢噠!小靜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還不慎弄倒了椅子。


    “真……真是太可怕了……”


    她伸手捂住嘴巴,以顫抖不已來表現出自己的不愉快感。


    “女仆服的裙子剪成迷你裙的模樣……那不就是傳說中……別名‘法式女仆服’的醜惡服裝……不對,應該說是連服裝也稱不上的惡魔的外皮嗎?”


    “是的……你說的一點都沒錯。”


    “那就跟撒旦教中祭司所戴的山羊頭麵具,與飆車族所穿的可笑特攻服沒兩樣,都是既愚劣又醜惡且不像樣又畸型的肮髒裝扮!毫無機能美可言、毫無羞恥心可言、亦不見身為侍奉之人應有的尊嚴,甚至連女仆原本應該具備的知性都絲毫感受不到!那種丟臉至極的裝扮,純粹隻是為了賣弄風騷而設計!穿那種衣服的人根本就是妓女,不配稱為女仆!不,這樣反而比較很對不起妓女!雖說職業無貴賤,但唯有法式女仆例外,那簡直不是人!說是人類所創造出來最惡劣的毒害,也絕不為過啊!”


    “嗯,一點都沒錯!我們學校這四年來也隻是擅自用‘女仆服’來稱呼那種法式女仆服,而且還恬不知恥地,把提供穿上那種服裝來接待客人的咖啡廳稱為‘女仆咖啡廳’!”


    “啊啊啊啊啊!真是太愚昧了啊!此舉實在令我無法理解!這簡直是不怕遭天譴的行動!宛如不知文明為何物的鬼畜之蠻行!如同不具智能的猿猴之愚行!好像主動踏上通往地獄大道之惡行!像這些人總有一天都將接受正義鐵槌的製裁……況且在服飾界當中的‘法式’


    一詞,原本是用來比喻因法國大革命而失去理性及秩序,化為言行渾沌下流又野蠻之人的蔑稱!雖然沒幾個人知道,然而據說日語當中的不知廉恥,乃是由法式一詞演變而來。由此可知世界各地是多麽輕視法式女仆了吧?我在此大膽預言,就如同在法國大革命時遭到肅清的王公貴族們一樣,總有一天……這世上所有的法式女仆及其愛好者們的未來都將刮起一陣肅清的紅色風暴!毀滅吧!徹底遭到毀滅吧,法式女仆!如果黑暗邪神真的存在的話,我願獻上我的靈魂以求她立即馬上將法式女仆撲滅擊滅斬草除根斷絕殆盡啊!快點馬上給我準備斷頭台!並對存在於地球上的所有法式女仆施以死亡的鐵槌製裁!給她們死!給她們死!給她們死!給她們死!!!!!!!!!!!”


    ……呃,那個……我說小靜啊……法式女仆是曾經帶給你什麽不好的回憶嗎?我隻是一時興起才打蛇隨棍上,但看到她這樣的反應……還是讓我感到有點怕怕的。我是很讚成要滅絕法式女仆這個意見啦,那種服裝實在太下流了,我也完全無法理解何謂走光癖好之類的概念,要我自己穿上法式女仆服,當然是更加敬謝不敏啦。


    或許是察覺到我那有點傻眼的視線,目泛血絲連腦子裏都產生各式各樣奇特暴衝妄想的小靜,這才突然回過神來看著我……


    “……嘖!我……我真是太大意了,竟做出如此難堪之言行……不知道為什麽在霧村先生的麵前,我就是會失去警戒心……以後我得提防一點……”


    她自言自語地咕噥了好一陣子之後!才故意咳了一聲。


    “……霧村先生,我了解大致狀況了。既然是這麽一回事的話,那也沒辦法了……即便是霧村先生,我實在也很不忍心讓您品嚐到換穿法式女仆服的天大恥辱……”


    “那麽……”


    “嗯,我同意將我的女仆服借給您。”


    “真是太謝謝你了,小靜!”


    很好,交涉成立了。


    “可……可是在那之前——”


    不知為何,小靜的臉突然變得有點紅,並有點猶豫不決地繼續對我說:


    “能否請您當場試穿一下女仆服給我看看呢?您別誤會,這當然隻是純粹為了確認尺寸合不合等細節事項而已絕不是像冬木小姐一樣一心想看霧村先生裝扮成女仆的模樣是的這樣的念頭當然完全未曾出現在我的腦海當中連那麽一點點也沒有。”


    “這……這樣啊……”


    我不禁受到她的氣勢震懾。隻是話說回來……女仆服啊……這讓我不自覺地以眼神專注地上下打量了小靜一番。


    帶有花邊的發箍及圍裙洋裝,雖不甚華麗但卻充滿機能美,精致的設計又蘊釀出時髦且高雅的印象。


    ………我真的……得穿上這玩意兒嗎?


    對於以赤月祭工作人員的身份忙裏忙外這件事,我並沒有什麽意見啦……但說真的,要我打扮成女仆的模樣……我還真覺得有點反感啊……雖然我認為女仆咖啡廳的外場應交由其他女性工作人員來負責,而男性工作人員們則包下內場所有工作;我昨天也在班會上試著提出這個方案,但卻相當幹脆地被否決掉。我真搞不懂為何包括陽子在內的女孩子們,都這麽希望讓別人裝扮成女孩子呢?


    “這邊請。”


    小靜打開了巨大衣櫃的門,裏麵掛有黑色連身裙&白色圍裙洋裝,搭配而成俗稱的女仆服及女仆服及女仆服及女仆服及女仆服及女仆服及女仆服……哇咧,根本就隻有女仆服而已嘛!


    ……咦?不過仔細一看,這些女仆服的尺寸好像都不太一樣……而且有的是花邊等細節設計有所差異,有些加上了金色刺繡,還有一套貼‘初回限定版’的貼紙……呃……那個……透過連身裙、圍裙及發箍的各種款式混合搭配,好像就可以享受打扮成不同種類之女仆的樂趣。而連身裙隻有黑色一款,這算是小靜的品味堅持吧。


    “我說小靜啊,為什麽你的衣櫃裏就隻有女仆服?”


    “……那是因為——”


    對於我脫口丟出的這個問題,隻見小靜轉頭看著我,並麵露十分認真的神情回答。


    “——因為我愛女仆服。”


    “愛!?”


    “然也。”


    小靜有點引以為豪地點點頭,從衣櫃裏拿出一套女仆服,送至我麵前。她看起來好像特別興奮……大概是我想太多了——我實在很想這樣說服我自己。


    雖然赤月祭當天還有其他男同學會穿上女仆服,我還可以勉強靠工作幹勁來敷衍自己的感受,但是現在要我在這裏換,真的就有點……


    “好啦……就請……請脫吧。”


    “什麽!”


    神情認真的小靜說出此話,害我頓時慌亂了起來。


    “您……您是在慌張個什麽勁啊?不脫掉身上的衣服,您又怎能換上女仆服呢?”


    哇咧……這人是來真的……她的眼神超級認真……


    “……我……我得全脫嗎?”


    “這……這次就勉強允許您保留內褲。不過當天上場時,可不準穿男性內褲喔。”


    “你要我換上女性用的短褲!?”


    “您若要換三角褲,我也不反對啊。”


    “就某方麵而言,穿那種玩意兒更令人難堪吧!”


    “不然就運動短褲……”


    “我……我從沒聽過下麵穿著運動短褲的女仆啊!”


    “……霧村先生,請您仔細聽好,身為女仆之人,絕不允許任性。您得徹底舍棄個人的感情,將身心全都交由侍奉的精神來掌控……所求的並不是滿足自我,而是要成為所服侍之主的手腳鞋子手套衣服劍盾,並將代替主人承受肮髒灰塵遭受泥濘塗抹甚至飽受輕蔑而死視為至高無上的榮譽——此乃女仆之道是也。”


    “女仆之道?”


    她出奇不意地說出了很有趣的事耶!


    “……了解了嗎?請快點脫吧。”


    對自己那一串詭異發言不帶一絲懷疑的小靜,開口對我提出要求。從很早以前,我就一直覺得這個人所抱持的女仆觀似乎有點怪怪的——跟迷你裙女仆相較之下,可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過,此時繼續抵抗也沒啥意義可言。


    “呃……那我要換穿女仆服了,那個……如果可以的話,能否麻煩你稍微往後轉呢……”


    “你是個自我意識過剩的中年女性不成?難道你以為你的更衣場景擁有一微米的價值可以用來束縛他人的行動嗎?要自賣自誇也該差不多一點啊!”


    “嘖……我隻是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而已,為什麽非得被你講成這麽一文不值才行啊……”


    再這樣被她隨意批評也隻會讓我更不甘心,所以我就照她所說,幹脆地脫掉身上製服。由於我穿的是夏季製服,所以下麵也隻多穿了一件汗衫,我當然也豁出去將它脫掉。接下來換褲子了……正當我下定決心準備伸手解開皮帶之際——


    “小靜,你這是在幹嗎?”


    “……沒……沒什麽啦……”’


    不知為何,小靜居然低頭避開我的視線,然後好像要敷衍自己的尷尬一樣,不明就裏地伸手觸摸著我的手臂、肩膀及胸瞠等部位。


    “……請問?”


    “這……這就是男性的人體嗎?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活生生的樣本啊。”


    還人體咧……好歹也有其他名詞可用吧?


    “嗯嗯……嗯嗯嗯……”


    摸摸摸,小靜繞到我背後,“嗚哇!”摸我脖子“咿?”摸我背部“哇哈?”摸我肋旁。撫摸撫摸、戳戳。


    “……嗯嗯……令人深感興趣呢……跟女性的構造其實沒有相差太多嘛……嗯……而且還蠻…


    …漂亮的……”


    “我說,光以我為基準來判斷所有男孩子,似乎有點不妥——”


    “——霧村先生。”


    小靜突然用相當認真的語調對我說。


    “什……什麽事?”


    “可……可不可以讓我解剖一下?”


    “當然不可以!”


    我半翻白眼回應。


    “……真是可惜,我實在還蠻想看看裏麵到底長什麽模樣的說……”她還真的以很遺憾的口氣回答,然後“接下來請容我拜見下半身——”


    小靜突然半跪在地板上,並伸手打算解開我褲子上所係的皮帶。


    “等……等一下,這樣不太好吧!不行啦!我自己脫就可以了!”


    “請不要亂動!這樣我會看不清楚!”


    “你到底想看什麽玩意兒啊?還有,你怎麽改變目的了?”


    “反正剛好有機會嘛!”


    “哪來的‘反正剛好有機會’啊!停!不要把你的臉靠得那麽近啦!”


    當我手忙腳亂地掙紮著想擺脫小靜的糾纏之時……我的視線突然看見了相當難以置信的玩意兒。


    在這房間的窗外……附帶一提,這裏是賓館最頂樓,外麵沒有陽台這玩意兒……居然有兩名少女露出宛如在恐怖電影裏才會出現的餓鬼僵屍般的表情,窺視著我及小靜的行動。


    這兩人分別是張開紅色蝙蝠翅膀飛在半空中的優羽,以及站在用極彩色重力元素所製成的踏板之上的冬木陽子。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聖司……小靜……你們倆居然又搞在一起!”


    兩名少女發出宛如來自地獄深淵傳來的低沉聲音,並撬開窗戶闖入房間裏。


    “優……優羽小姐……及冬木小姐……啊!我……我怎麽會做出這種事情來……這……事情不是如兩位所想象的一樣,純粹是誤會啊!”


    察覺狀況不妙的小靜急忙從我身邊退開,不過陽子絲毫不聽她的辯解。


    “哦……你都把臉塞進一個裸露上半身男子的下體了,還以為這樣的借口有辦法說服我們嗎?真不愧是個專業女仆啊……你是打算對他說‘請容我服侍您的下半身喵’嗎?啊!不是你壓他就是他壓你,而且這次還用嘴巴!今天……今天說什麽我也饒不了你們!看樣子我真的有必要好好教訓一下你們兩位才行了……”


    優羽則是露出一臉泫然欲淚的表情。


    “……小靜大笨蛋……”


    “優……優羽小姐!這是誤會,真的隻是一場誤會!我隻是想幫霧村先生換上女仆服而已啊!”


    “什麽!你們居然還玩這種性別倒置的手法?難不成你們打算模擬女仆跟女仆的蕾絲邊來妖精打架嗎?哇靠……這還是我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搞……果真是天才般的主意啊!”


    陽子表現出真的很懼怕敬畏的模樣,並倒退了兩三步。


    “陽子,拜托你別把事情搞複雜了好不好……這次真的是誤會啦,你一定要相信我們。”


    “這次?”


    “嗚……呃……那個……這個……總而言之!就是這麽一回事啦!”


    “哪來的就是這麽一回事啊,笨蛋聖司!”


    優羽出言吐槽,害我原本想要強硬地結束這個話題的企圖瞬間破滅。嘖……既然如此……


    “話又說回來,我們要幹什麽都沒關係吧?你們隻管好好培養你們之間的感情不就得了,畢竟你們現在正在交往中嘛!”


    三天前,說實話……就連我自己也搞不太懂,但優羽及陽子已經決定要正式交往了……才對。我若沒記錯的話,在與芙深戰鬥之時,陽子親口說出“優羽由我來保護”而且還親了她手掌一下……之後在我的房間裏麵,陽子又大聲宣言要跟優羽交往。


    這樣應該可以解釋成陽子已經放棄我,決定選擇優羽成為她的情人,對吧?應該……沒什麽不妥吧?


    “呃……這……這應該說是……言語的解釋不同……還是說有點誤會……”


    陽子難得露出緊張神情。


    “陽子,你太過分了!你我已是情人了啊!我們每天都睡在同一張床上……而且還是裸著身子……”


    “裸身的明明就隻有你而已吧!”


    “可……可是可是!我們連洗澡也都是一起洗啊!”


    “那明明都是你自己硬闖進來的吧?而且你居然不會自己洗頭發!”


    “嗚……幫優羽小姐洗頭發這件事,明明是我的工作,如今卻……”


    先撇開很不甘心地咬著手帕的小靜不管——


    “這就對啦!你們的感情明明就很好不是嗎?所以啦,要打情罵俏就請換個地方吧。”


    “霧村,你休想借此轉移話題。現在我們討論的重點應該是在小靜對霧村上下其手這件事情上麵才對。小優,你應該很清楚才是,因為就連不以理論思考也能解出答案的命題都會走錯方向啊。”


    ……想要轉移話題的究竟是誰啊,陽子?優羽露出一副似懂非懂……不對,應該說是完全不懂的表情,稍稍側著頭。


    “咦……啊,嗯。我想陽子說的應該沒錯……”


    唉……這小妮子果然是個大笨蛋啊。


    “……話又說回來,優羽小姐及冬木小姐。兩位為何出現在我房間的窗外呢?是否有事找我……”


    宛如回答小靜這個疑問一樣——


    “哈哈哈!因為是小生將霧村先生及小靜小姐正在幽會的事實轉告給兩位小姐知情啊!”


    神秘男子的聲音高亢地回響於整個房間當中。緊接著……


    轟隆!


    房間的天花板突然被撞出一個大洞。在流泄而下的夕陽橘紅色光芒及灰塵的圍繞下,一名怪人現出其廬山真麵目!


    其名為席德,雖是一名身穿黑色西裝,具備管家風範的修長男子,但他的脖子上卻掛著一顆稍稍被整型過的兔子頭;再加上他的眼睛實在讓人看不出究竟是睜開還是合上,因此帶給人一種他總是在笑的印象。不管從哪個角度再怎麽看,都很一目了然……他是個完美無缺、絕對無敵的變態。


    “哈哈哈,霧村先生,我有聽見喔?”


    ……看來我好像下意識地脫口說出剛剛那段感想。


    “說什麽完美無缺又絕對無敵……你這樣誇獎小生,小生會覺得很不好意思耶,哇哈哈哈——”


    “不要斷章取義,隻聽見對自己有利的形容詞好不好啊!”


    “哎呀,這先撇開不談,這也表示小生總是為了優羽小姐而拋頭顱灑熱血喔,小靜小姐。”這隻兔子混蛋還是一樣很令人火大。


    “……咦?哦……席德你還在啊?你可以回去了。”


    麵對臉上浮現出得意笑容的席德,優羽像是在趕蒼蠅一樣對他輕輕揮了揮手。


    “嗚啊——優羽小姐,您怎可這樣對我!”


    “……哎呀呀,你還是一樣不中用呢。由於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大麻煩,所以若你真的為優羽小姐著想的話,那我勸你還是早點自裁謝罪比較好喔。”


    小靜也對這名理當是工作同仁的管家,投以不帶一絲情感的冷酷眼神及辛辣至極的字句言詞。


    “哈哈哈,我又大受打擊了——!”


    “真是的,怎麽越沒用的人,臉皮就越厚咧!你隻會害我想起過去的事,看到你我就很不爽。”


    “連冬木小姐也?”


    ……這隻變態兔子男,之前曾為了尋找解開我的奇跡顯現能力<無間地獄>所附帶的詛咒,而離開夜光市好一陣子;不過三天前卻厚著臉皮回到優羽身邊,而且還恬不知恥地宣稱“沒有找到破解法


    ”。如果在我們與芙深一戰之際,他有現身幫上一點忙的話,或許還可以辯稱自己並非不中用之人,隻不過……


    “唉……”


    “這……霧村先生!您歎這口氣是什麽意思啊!居……居然還用那麽輕蔑的眼神看著小生!真要追根究底,還不都是因為霧村先生您擁有如此麻煩的異能,才會導致這一連串事情發生!”


    “就是有這種人啊……總是馬上把責任推給他人……”


    “一點都沒錯……不過他不是人,是隻畜生就是了……”小靜接話。


    “無能就該像個無能,帶著對不起世人的念頭苟且偷生才對嘛……”陽子邊抽煙邊搭腔——她的言行看起來太有氣勢,反而讓我覺得有點害怕。


    “嗚喔喔喔喔!小生這輩子第一次受到這麽不堪的侮辱啊!”


    席德還故意裝出站不穩的樣子。


    “……席德。”


    “是,請問優羽小姐有何吩咐?”


    “你很吵耶。”


    “啊——連小生長年侍奉的優羽小姐都對小生說出這般暴言……身為一介管家……小生……小生再也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小生決定以死謝罪!”


    席德突然掉轉腳步,朝開著的窗戶跑去,並豪邁地向空中一跳。


    “小生……就算化為星星,也會一直守護著優羽小姐您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聲音變得越來越小……算了,不過是從五十層樓高的賓館頂端往下跳而已,大概也要不了那隻兔子的命吧。


    “真是的……那個大笨蛋到底跑出來幹嗎啊……”


    語畢,優羽深深地歎了口氣。


    *


    當我向陽子及優羽解釋清楚之後,不知怎麽搞的,居然連她們倆也要我換上女仆服;所以我隻好對小靜說“我過幾天再來拿女仆服”並逃也似地衝出了賓館,踏上回宿舍之路。現在已是仲夏,太陽明明已經下山,外頭卻還是相當悶熱。


    如果我能像優羽或陽子一樣在空中飛就好了……我邊想邊搭乘路麵單軌電車從繁華街區回到學生宿舍所在的學生街。


    我一從冷氣很強的車廂內踏出,馬上有一股熱風迎麵襲來,讓我不禁皺起眉頭。正當此時……


    ……我發現一名打扮十分特別的美少女。


    雖然我在不知不覺當中認識了許多打扮特別的美少女,例如小靜、九音、芙深及優羽等人,但是眼前此人的裝扮與她們截然不同,卻又有過之而無不及。


    下半身穿著黑色褲裙、上半身隻有一件白色單衣(平安時代的女性們穿在衣服最下層的貼身衣服。各位可以想象一下,在芙深所穿的巫女服上麵還有一件更單薄的白衣,就是那玩意兒)而已,而且她的腰際還跟九音一樣,佩著一把日本刀。


    她的穿著如上所述,但她留有一頭漂亮的銀色長發,有著一對如寶石般的碧眼皮膚晶瑩剔透,連胸部都蠻大的,年紀看起來大概隻有小我一、兩歲左右,可說是一名北歐係且足以冠上“超級”這個形容詞的美少女……若要繼續形容下去的話,由於她上半身穿著原本用來當內衣的衣服,所以布料本身相當輕薄,我甚至可以透過衣服看見她的白皙肌膚及身體曲線,而且是一清二楚喔。就連她那對沒戴胸罩的雙峰我都看見了,清清楚楚地……超性感的。所以即便不小心看到入迷,那也絕非我的過錯。如果有男孩子能夠忽略眼前這名穿著清涼透明服裝且胸部頗大的超絕美少女的話,我反而會懷疑他是否有問題。


    “啊……”


    不知為何。


    很無法理解的。


    察覺到我視線的那名少女,臉上露出了足以融化我腦髓的輕柔微笑,並緩緩朝我這邊走來。這……如果你再繼續靠近的話……那……清晰可見的胸部。就會被我看見耶!


    “呃……那個?”


    “菖蒲。”


    少女突然簡短地丟出此話。


    “……菖蒲?”


    她臉上浮現出帶有些許稚氣的開懷笑容,並點了點頭。


    “我的名字,菖蒲。”


    “呃……”


    為什麽一名素未謀麵的美少女,會突然對我作起自我介紹咧?話又說回來,小姐胸前這兩顆還真是漂亮呢。


    “那個——我叫——”


    我覺得自己也該報上名號,於是正打算開口,不過隨即被打斷。


    “聖司。”


    這名不可思議的美少女指著我,再次做出簡短發言。


    “菖蒲認識你,霧村聖司。”


    為什麽她會知道我的名字……我不禁擺出防禦姿勢。由於最近發生了太多事,害我反射性地提高警覺,深怕又不慎卷入麻煩當中。


    “你放心。菖蒲不是敵人。”


    說是這樣說啦……但是當你判斷“眼前之人正懷疑自己是敵人”並搶先回答“自己並非敵人”之時,就已經夠可疑了。而且你這副如同暴露狂的裝扮雖令人感到相當高興,但卻也同時啟人疑竇。隻是少女無視我的遲疑,繼續開口說道:


    “我說聖司……”


    “……什麽事?”


    “去喝杯茶吧?現在。”


    她露出有點撒嬌的眼神,臉頰也泛起微紅,還稍微側頭看著我。若非是這名女孩子,而是由其他女孩做出這種挑逗男人心的動作,那我大概會破口大罵:少演這種爛戲給我看!


    “好不好?”


    ……不懂……我完全不懂……為什麽有一名穿著清涼的外國人美少女會當街搭訕我咧?


    “呃……不好意思。我爸爸媽媽有交代,不準跟不認識的人走,所以……”


    我半開玩笑地回絕她的邀請。


    “……這樣子啊,可惜。不過既然爸爸媽媽交代過你,那也無可奈何……”


    少女很幹脆地放棄……突然讓我覺得有點可惜。


    “再見。”


    少女麵無表情地向我道別,並突然掉轉腳步,慢慢從我身邊走開——就跟剛剛接近我的時候一樣突然。我不經意地目送其離去的背影。


    ……在這個城鎮當中,怪人還真是多啊!不過這也算是優點之一吧,我心想。


    *


    我一踏進學生宿舍的房間,馬上看見一名穿著暴露程度極高鮮紅色緊身皮衣的金發幼女,跟一名身穿藍色中國旗袍,具有“美乳、細腰、翹臀”性感身材的大姐姐在玩sm遊戲。


    穿中國旗袍的大姐姐趴在地板上,幼女則用穿著高跟鞋的腳踩在她背上,並使勁地抽動手上的鞭子。


    “咻”的一聲,空氣遭到切割。隨後鞭子擊打在肌膚上,跟著發出“霹哩”聲響,於此同時,她那動人的雙峰產生晃動,修長的美腿及露出大片麵積且充滿健康美的背部,立刻浮現出令人憐惜的紅色鞭痕。不過裂開的旗袍雖維持原狀,傷痕卻馬上恢複成原本的美麗肌膚。根據她們所說,除了致命傷之外,當她們受到一般傷害之時,其回複速度似乎比moon從child及<試作型>的複原力還要快上好幾倍之多。


    霹哩、霹哩、霹哩!


    “啊啊!好痛!好痛啊!再來!請繼續鞭打我——!”


    穿中國旗袍的大姐姐一邊接受鞭子抽打,一邊露出恍惚的神情提出哀求。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惡心!你真是有夠惡心的啦,去死吧你fuckfuckfuckfuck!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幼女一邊發出兼具天真及殘虐的哄笑聲。一邊卯足全勁地抽動手上的鞭子,其激烈程度甚至連我這個外人看了都覺得實在很不忍。


    此時,察覺到我的視線之後,幼女不經意地停下揮舞鞭子的手。


    “啊,大哥哥你回來


    了。”


    麵對這名臉上露出毫無心機且如同小孩子般不怕生的笑容的幼女——朱雀,我隻說了句“嗯……我回來了……”,並以冷淡的笑容加以回應。


    “嗬嗬嗬……歡迎回來……嘻嘻嘻……嗯……哈……呼啊……”


    臉上浮現出過度煽情豔笑的大姐姐——青龍,也氣喘籲籲地對我打了聲招呼。


    這兩人既非人類亦非<試作型>,而是蹂躪阪芙深利用其奇跡顯現能力<四神降臨>召喚至現實世界的存在。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搞的,芙深居然宣稱這是她用來“道歉的禮物”,就這麽把她們丟在我的房間裏麵。


    “我說青龍啊……你怎麽可以擅自跟大哥哥打招呼呢?朱雀壓根沒有說過允許你講話,對不對啊?你真是個壞孩子……壞孩子啊……嘻嘻嘻,就得好好懲罰一番才行——”


    臉上浮現出邪惡笑容,虐待狂個性徹底展露無遺的朱雀,再次揮動鞭子。


    “啊啊!對不起對不起主人!我是個壞孩子!請盡量懲罰我!請您隨心所欲地懲罰我吧!”


    “fuck!我都叫你閉嘴了,你聽不懂是不是啊!青龍,你給我聽好了,你是沒有資格向我提出要求的。知道嗎?”


    “啊啊!對不起對不起!好痛!好痛喔!”


    “我說青龍啊,你真的有搞清楚自己的立場嗎?你真的知道誰才是你的飼主嗎?我想你一定不清楚吧?因為你隻是頭母豬嘛!隻是個大笨蛋嘛,fuck!”


    “啊啊!我……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啦——!”


    “不準給我回話,你這頭fug豬!”


    “咿——!我……我不知道!我是頭連自己的立場都搞不清楚的笨豬!我是頭連飼主是誰都不知道、不知感恩的家畜!”


    “哎呀呀呀呀?都已經被我打得——這麽慘了,還是不懂是吧?你真是頭無可救藥的豬啊——!所以我決定要再給予你更加嚴厲的管教!fuck!fuck!fuck!fu——ck!”


    “啊啊!呀——!咿!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挨了朱雀使出混身解數的一鞭之後,青龍發出尖叫聲並頹然倒地。


    “啊哈……呼啊……我……我不行了……”


    “啊哈哈——我的管教還沒結束唷?來,接下來換蠟燭了唷~如果不想變成烤豬的話,就馬上給我站起來啊,fuck!嘻嘻嘻……把屁股對準我這邊fuck!”


    “咿——嗚啊!主……主人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該被生下來的!”


    …………看樣子她們還得持續好一陣子吧。我歎了口氣,並轉移視線。對一名身心健全的青少年而言,這個場景實在是刺激過頭了。我對這種變態行徑真的很沒轍。


    我一移開視線,便看見床上有一名穿著一套如同喪服一般的黑色服裝的黑發美少女,正在吃著冰淇淋。


    她叫玄武,她也跟朱雀、青龍一樣,是蹂躪阪芙深的召喚獸之一。


    “舔舔。”


    她趴在床上,並麵無表情地舔著手中的冰淇淋,讓人根本無從判斷冰淇淋究竟好吃或不好吃。


    “咂咂。”


    可是因其舔食速度非常緩慢,導致溶化後由蛋卷筒溢出的白色奶油就這麽順勢從嘴角一路沿著脖子往下滴,甚至還流至她那豐滿到令人訝異的胸口,看起來簡直就跟精子沒兩樣……真是感謝你的視覺服務大放送啊。


    “……呃,玄武啊。你是否該趁冰淇淋還沒完全溶化之前,趕緊吃掉比較好呢?”


    我姑且提出忠告。此時她似乎才首度察覺到我的存在,一臉不解地側著頭(在這段期間當中,奶油依舊持續流向乳溝)並挺起上半身。


    “含。”


    一口氣將剩餘的奶油全都吞入口中,接著再用手指頭沾起由嘴角溢出的奶油,連同手指頭一起含入嘴中。


    “舔舔……咂咂。”


    ……為什麽這女孩的所有舉動都會如此自然地表露出煽情之意啊……


    “嗯哈。”


    ……宛如剛經曆一場魚水交歡一般,稍稍泛紅的雙頰,微張的櫻桃小口及殘留於口中的少許奶油……看起來真的隻能說是煽情到極點的一個畫麵,害我都不知道該將視線移往何方比較好


    “……我還是先去衝個澡好了……”


    感到極端疲勞的我,邁步往浴室走去。因為忙著處理赤月祭工作人員應做的工作,又頂著這種大太陽跑到小靜所留宿的賓館去,都已經讓我累得滿頭大汗了。


    哢喳。


    我邊脫衣服邊漫不經心地打開浴室門——


    “啊……………………”


    “——!?”


    瞬間跟在更衣處擦拭頭發的全裸美少女四目交接。


    她是一名擁有如雪花般白皙的肌膚。連頭發也是全白色,身材玲瓏有致,年紀差不多十七歲,正處於美少女全盛時期的妙齡女子(至少外觀看起來是這樣)。其名為白虎,照例算是芙深派來的式神四姐妹之一。


    ……啊……我居然忘記了……


    由於白虎她怕冷怕到令人無法置信的程度,所以現在明明是夏天,她依然穿大衣穿得緊緊的;但同時她又擁有十分容易冒汗的麻煩體質,因此一天都得洗上好幾次的澡才行……真是夠了……你是靜香不成啊?


    “……呃……那個……關於這件事啊……這算是同居愛情喜劇必備的不幸事故吧?”


    “………”


    “……對不起。”


    全裸的白虎怔然佇立了好一陣子,隨後突然發出尖叫聲。


    “我……我根本就不喜歡你啦——!”


    並伴隨著這句傲嬌台詞,對準我的臉祭出一記快速且凶猛的巴掌。我當然沒辦法躲掉這一擊。


    啪——


    “………我受夠這種生活了啦……”


    臉頰上多出一片鮮豔紅葉掌痕的我,轉身離開浴室,並沉重地歎了口大氣。


    本校宿舍跟一般男生宿舍不同的地方,就在於並不會強製禁止住宿生帶女孩子回來。不過一次就把四名美少女擺在自己房間裏麵的,全宿舍上下大概也就隻有我而已吧。你們羨慕嗎?我可不太高興啊。


    硬要說有甜頭可嚐的話,那大概就隻有實際上很怕孤單的白虎會趁半夜鑽進我的被窩裏這件事勉強算得上是吧,不過最近因為晚上依然很熱,所以就算她鑽進來,也隻會害我熱到睡不好而已……


    她們明明隻是式神,但是食量大到驚人,連酒都卯起來灌。而且這四人居然都不會煮飯做菜,導致我每天都得煮上五人份的飯菜才行。


    “……我得盡快將這幾台癡女型恩格爾係數{譯注:經濟學名詞,所指乃是食物支出占總所得的比例}增幅器還給芙深才行。”


    ……”


    “啥——?大哥哥你好過分喔!”


    聽見我嘮叨的朱雀,馬上停下揮動鞭子的手,並鼓起臉頰向我抗議。


    “我這樣做一點都不過分,而且這是我理當享有的權利!況且原本她也隻說要把你們其中一人送給我而已耶!”


    “可是——我們家主人……應該是不會希望我們回去才對啦。”


    “……為什麽?”


    朱雀像是個有點心機的小孩子一樣“嘻嘻嘻……”地笑了起來。


    “因為——當沒有被召喚至現實世界之時,我們的視線會跟主人共用啊。所以囉,如果我們窩在主人體內的話,主人就沒辦法跟小槐哥哥打情罵俏啦。換句話說,把我們寄放在別人家的現在,對主人而言可說是急速拉近兩人距離的最佳時機啊。嘻嘻嘻,主人真是可愛呢——”


    朱雀放聲大笑,這小丫頭實在是……話又


    說回來,這四姐妹再怎麽看都不像是透過“奇跡顯現能力”所召喚出來的存在啊……“召喚係”能力嗎……


    moonchild的奇跡顯現能力大致上可分為四種類型。


    一種是在特定空間內營造出特定效果的<空間係>。


    一種是直接在物質或肉體上發揮效果的<變化係>。


    一種是製造出火焰、冰塊或光劍等玩意兒的<放射係>。


    最後一種則是召喚出異界生物的<召喚係>。


    在這四大係統當中,據說還有更強力的上級能力,分別稱為<世界係>、<煉金係>、<默示係>及<降臨係>。不過我對這方麵的事沒啥興趣,所以了解的也不多。


    而在這四大類奇跡顯現能力當中,乃是以芙深這種<四神降臨>為首的<召喚係>為最高階的能力。其理由在於召喚係能力跟一般奇跡顯現能力所引發的超常現象之間,存在著決定性的差異——也就是由<召喚係>能力所召喚出來的存在,將會由術者身上分離出來,以獨立生命體的身份展開行動,有時還會像朱雀等人一樣,擁有明顯的自我意識。


    創造全新生命——這已經是神明的領域了。


    經過解釋之後,想必各位應該清楚理解到現在出現在我眼前的這四個家夥,究竟是多麽令人難以置信的存在才對。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這頭fug青豬!你剛剛鬆了口氣對不對?趁著朱雀跟大哥哥講話之時偷偷鬆懈了一下對不對?你真是頭無可救藥的豬啊!因為我一轉移視線,你馬上就會怠惰下去!你需要接受教育!教育的內容就是鞭子及蠟燭!”


    “啊……好燙!好燙啊!咿——!好……好爽……”


    “是誰說你可以隨意感到舒服、隨口說出自己很爽的啊?你真以為未經飼主允許,就可以擅自感到舒服嗎?”


    “咿……沒……我從沒這樣想過!真的沒這樣想過啊!我是隻低能的母豬!我的身心全都屬於主人!我完全沒有任何獨立的自我意識!”


    “少騙我,你根本就有自我意識!光從你的眼神就看得出來!明明隻是一條蟲,居然還敢這麽囂張!懲罰!意圖反抗的蟲子就需要加以懲罰!fuck!”


    “啊啊!啊啊!好爽!”


    ……各位必定能夠理解她們究竟是多麽令人難以置信的存在了吧?她們絕非隻是單純的變態……也絕對不隻是頭腦有問題的癡女……才對。


    “咦?大哥哥,你有什麽煩惱嗎?有煩惱的時候,找個女孩子傾訴一下最好。你看,白虎現在正在浴室裏等待著大哥哥你進去喔!”


    “你……你這小丫頭……”


    “哇哈哈哈,真搞不懂我家主人,幹嗎不快點把小槐哥哥處理掉?她明明是個戰鬥狂,對這方麵的事情卻是遲遲未能開竅。難怪她都已經是個高齡九十歲的老太婆,居然還保有處女之身——”


    這名金發幼女的臉上浮現出人見人愛的天真笑容,嘴裏卻吐出不堪入耳的難聽言辭。


    當白虎總算冼完澡踏出浴室之後,連開口吐槽的氣力都沒有的我,隨即轉身走進浴室。我並沒有打算在美少女剛洗完澡的浴室裏麵想象什麽臉紅心跳的場景,或是做出些什麽變態行為。真的沒有啦,因為她們的裸體我早就看習慣了啦!


    *


    正當霧村聖司在自己的宿舍房間裏跟寄居的美少女們嬉戲之際……


    場麵由夜光市——不對,是由日本國轉移至位於遙遠的……美利堅合眾國某州的某座小型機場。地圖上並未標示出這座機場的位置,除了少數人之外,幾乎無人知道這座機場的存在。


    在這座被隱藏起來的機場上,有一群身穿白袍,看似醫生或研究專家的集團,正打算搭乘運輸機離開此地。


    該集團總人數不到十人,人種及年齡也大相徑庭。


    他們在戶籍上已被宣告死亡,名義上也隻是隸屬於某間外國企業的員工。就跟這座機場一樣,可說是原本不該存在於此地的一群人。


    他們在此搭乘運輸機欲前往的地點是——夜光市。


    目的是為了研究距今十五年前,突然在日本國內部分地區中發生的,名為<月光症候群>的怪病。


    夜光市裏麵有好幾間研究機構,而這群人正是在這些研究機構裏從事研究的職員。在日本……不對,甚至對全世界而言,別說是<月光症候群>,就連夜光市的存在都未曾對外正式公開過,所以要出入夜光市得透過極為秘密的交通手段。若有需要的話,甚至連出入者的戶籍都需經過偽造才行。不管是研究人員也好、在市內銷售民生必需品的企業員工也罷、甚至連夜光市政府的職員都擁有偽造的戶籍資料。至於罹患<月光症候群>這項怪病,通稱moonchild的年輕人們,自然也不在話下。


    “……為了研究,能夠隨心所欲地玩弄這群因為罹患神秘怪病,而已經被宣判不存在於這世上的人類……雖說連我自己的戶籍都為此遭到抹除,但我還真是慶幸自己身為一名研究人員呢……”


    研究集團其中一名成員——雖然能力相當優秀,但卻因其缺乏倫理觀念的行為引發批判而遭到大學開除,首度得到前往夜光市之機會的年輕研究員,臉上浮現出冷酷微笑,並用隻有自己聽得見的聲音咕噥了一番。


    ——這……卻成為他在世的最後一句遺言。


    “……啊?”


    他的脖子突然遭到一股灼熱感襲擊,宛如有人拿著烙鐵觸碰他一樣,隨後他的生命就被一把刺穿他脖子及頸骨的銳利匕首所奪。


    年輕研究人員的屍骸頹然倒臥於地上,由脖子冒出的鮮血染紅了他身上所穿的白衣。


    “這……這是怎麽回事?”


    其他研究人員見狀,立刻陷入混亂當中。


    “這表示發生緊急狀況了啦哇哈哈哈哈哈——!”


    突然放聲大笑的,乃是站在遭到殺害的研究者背後,一名看似日本人,身材卻極瘦的男子。他的年紀約三十歲前後,雖然一樣身穿白衣,不過他所散發出來的並非是學者專家氣質,而是軍人……不對,應該說是殺手的氣氛。


    隱藏殺氣混入研究者集團當中的這名男子,將他手上那把寬刃匕首從屍體身上抽回,並舔了一口刀刃上的鮮血。


    “唉,難吃死了……這家夥平常一定很不注重自己的飲食。拜托一下,不要光吃維他命,好歹也多吃點漢堡嘛!你們都是美國人,對吧?要吃好吃的食物、上漂亮妹妹、喝美味鮮血,這樣才是享受人生的最佳三原則喔,嘿嘿嘿。”


    那個人大大扭曲他的半邊臉頰,不懷善意地嗤笑著。


    “——不過,你們已經來不及享受人生就是了。”


    “咿……”


    研究人員們感到相當害怕,並為了遠離這名殺人者而開始往後退。


    “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嗎?”


    察覺到異狀的警備人員們隨即衝向運輸機——雖然人數不多,但這些警備人員卻都具備著相當程度的實力。


    ……然而,不同於殺人者的另一名白衣男子,卻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此人年齡約三十五歲上下,是一名身高遠超過兩公尺以上的高大黑人,擁有完全不像是研究人員的結實魁梧身材。緊抿在一起的厚實嘴唇及無法看穿其內心情感的眼神,給人一種宛如禁欲格鬥家的印象。身上的白衣,以及不知為何而戴的耍帥用黑框無度數眼鏡,跟此人簡直不搭到極點。


    “你……你是什麽——嗚哇!”


    麵對向他接近的其中一名警備人員,人高馬大的黑人一語不發地揮動他那如同巨木般的手臂。


    這名雖比不上黑人,但身高及體格都相當不錯的警備人員,居然整個


    人被輕易地打向十幾公尺的高空,之後跌落在水泥地麵上,發出轟然巨響——自此再也不見他做出任何動作反應了。


    “這……根本不是普通人類辦得到的事!”


    其他警備人員們的臉上紛紛浮現出驚訝神色,不過他們卻也相當迅速地采取對應行動。


    “開槍!”


    他們一起拿出手槍,對準黑人的巨大身軀不停擊發子彈,周遭頓時響起宛如好萊塢電影一般的響亮槍聲。


    隻是子彈在擊中男子之前,有某種物體卻搶先將男子全身上下包裹覆蓋起來。導致子彈全都擊中這不明物體,並彈向他處。


    “那……那是什麽玩意兒啊?”


    警備人員們驚訝地發出呻吟聲。


    保護男子免遭子彈擊傷的不明物體——乃是自男子背後長出,令人不禁聯想到天使的巨大羽翼。不過其色澤卻是黑色,且綻放著如同金屬般的冰冷光芒。


    擁有鋼鐵黑翼,皮膚黝黑的巨人。


    這過於超脫現實的光景。使警備人員們全都陷入僵硬狀態。


    啪沙——!


    男子將剛剛守護了自己的雙翼張開至極限,雙腳猛蹴大地。


    他大大地拍動羽翼,帶著自己的巨軀,以旁人完全無法想象的驚人速度於低空中火速飛馳,瞬間縮短了與警備人員之間的距離。


    “嗚……嗚哇啊啊啊啊!”


    其中一名警備人員急忙舉起手中槍支,不過他還來不及瞄準,男子那等同於鈍器的拳頭便搶先直接擊中了該名警備人員的胸口。


    “嗚啊啊啊啊啊!”


    骨頭發出碎裂的不祥聲響,挨此一擊的警備人員整個人往後飛了好長一段距離。


    “……區區槍彈……對我毫無作用可言……”


    他用低沉且有點模糊的聲音咕噥著。


    “哼!”


    同時又讓另一名勇敢地出手扣住他手腕,想要就此製伏他的警備人員吃上一記猛烈的金臂勾。


    “你……你這個怪物——!”


    雖因眼前的駭人光景而陷入混亂,然而警備人員們依舊勇敢地麵對這名黑人巨漢。隻是……在場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那隻不過是徒勞無功的舉動罷了——


    “嘿嘿嘿,理卡路德這家夥還是一樣,隻懂得靠身上的肌肉去解決敵人啊……”


    看著長有羽翼的黑人擊垮所有警備人員的過程,持刀殺人者臉上露出了十分討人厭的嗤笑神情。然後……


    “好啦……我也該動手完成我的工作囉。”


    他轉身麵對懼怕到極點的研究人員們——疾驅、接近、匕首一閃。


    “嗚啊啊啊啊啊啊——!”


    血沫飛濺、慘叫聲響起,一名研究人員頹然倒地。


    “工作工作真快樂啊,嘿!有工可作是不是很棒的一件事啊,嗯?哇哈哈!”


    “咿——!”“嗚啊啊!”“唔喔!…‘嗚——!”


    一人、又一人——男子邊發出令人生厭的哄笑聲,邊動手殺害研究人員。


    “嘿,工作順利完成囉。”


    他從最後一名研究人員的心髒緩緩抽出匕首。


    “……你……們……是……moon……child——”


    研究人員的身子逐漸癱軟。


    “——不對。”


    對於研究人員在斷氣前所提出的質疑,殺人者相當正式地加以否定。


    “我們跟那些小菜鳥才不一樣,我們乃是所謂的……<試作型>。隻不過我個人比較偏好‘吸血鬼’這個稱呼就是囉,嘿嘿嘿……”


    說著說著,他發出詭異的嗤笑聲,隨後轉頭觀看高大黑人那邊的戰況。


    超過十人以上的健壯警備人員們全都仆倒在地上,隻見巨漢呼吸平穩地立於中心點,他背上的黑色羽翼也已經消失。


    “哦——理卡路德,看來你那邊也已經解決好了嘛。”


    手持匕首的殺戮者以日語向巨漢喊話。


    “……執行任務中要叫我‘紅心’才對吧,鬼塚。”


    名為理卡路德的巨漢同樣以日語,並用極具威嚴的聲音出言加以訂正。


    “與其叫你紅心,倒不如叫你哈特曼士官長{編注:電影“金甲部隊”中的魔鬼士官長},感覺還比較恰當一點呢。話又說回來,你自己還不是一樣叫出我的本名。”


    “嗯……說得也對,‘黑桃’。”


    此時,又傳來了另一陣聲音。


    “——從戰鬥開始至完全鎮壓,你們花了四分十二秒。未免也太久了吧。”


    “黑桃”及“紅心”同時轉頭望向聲音的來源,發現另有三名身穿白衣的<試作型>正朝著他們走來。


    其中一人的外觀看似二十歲前後,是個擁有如鷹眼般銳利眼神的黑發青年。此人與“黑桃”一樣,容貌都比較偏東洋風格。他的身高很標準,體格也相當勻稱,不過臉上及手上都留有數不清的傷痕。


    另一人身材矮小,宛如小孩子一樣,不過因為臉上戴著狐狸麵具,所以無法得知其廬山真麵目。他那頭燙卷的粉紅色頭發跟臉上的狐狸麵具極不搭調。


    最後一人則是金發碧眼的中年男子。身高雖有一七○公分左右,不過因為擁有水平方向十分突出的肥胖身軀,看起來極有分量;所以在場的這五人當中,就屬他最適合身上這套白衣。


    “有意見的話,你就該出手幫忙才對吧,‘梅花’。”


    “黑桃”對黑發青年說。而黑發青年——“梅花”則語調平淡地回應……


    “……我跟你這家夥不同,我沒有玩弄弱者的嗜好。”


    “嘿嘿嘿,我又沒有玩弄他們,我不過是虐殺他們罷了。不過說真的,我其實還真想多花點時間,好好跟他們玩玩呢。”


    聽見“黑桃”這番話,“梅花”很不愉快地脫口說出一句“下三濫……”


    “是啊是啊,反正本大爺就是個下三濫嘛——”


    “黑桃”不但沒有因這個評語而心生憤怒,反而還輕佻地開始吹起口哨。他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使“梅花”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吵架是不好的事。”


    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以單字拚湊而成的日語說出這句話。


    “……‘方塊’,你以為我會做出吵架這種低俗的行為嗎?”


    “說的一點都沒錯,就算找不如自己的對手吵架,也沒有什麽意義可言嘛。嘻嘻嘻!”


    “……你這家夥……知不知道誰的層級比較高啊?”


    “我當然知道,就是實力高強的‘梅花’大人嘛嗬嗬嗬。”


    “既然知道,就給我修改一下你那瞧不起人的態度……”


    此時,“紅心”開口了。


    “……你們鬧夠了沒。總而言之,第一階段的任務已經結束。照預定計劃,接下來我們將啟程前往<夜光市>。”


    “是是了解了解。話又說回來,真是有夠麻煩的耶。為了進入夜光市,居然還得大老遠跑到這麽偏僻的地方劫機……”


    “……這也無可奈何啊。”


    頂著粉紅色頭發,戴著狐狸麵具的<試作型>開口回應。此人的聲音讓人分不清究竟是小孩子還是女性,不過因為戴著麵具的緣故,導致聽起來有點模糊不清。


    “根據依賴人所提供的情報,夜光市在出入境管理方麵設有非常嚴格的管理係統。而且,市外好像還設置了敏感度極高的魔術結界,能夠察知一切來自外部的入侵舉動,即便是利用具有轉移效果的魔導具也一樣。據說<社群>也已派出數名工作員潛入夜光市內,而包含<試作型>之存在在內的這些情報,八成都是由市政府的高層官員們所泄露出去……”


    “……所以我們隻好偽裝成研究人員,堂堂正正地由空中入侵,是吧……真無法想象那隻是過慣安逸和平生活的國家當中的一個小小地方都市……根本算是一個‘王國’了嘛。”


    狐狸麵具也點頭認同“梅花”的這一番話。


    “嗯,‘對月光症候群特別區域’夜光市,據說在十五年前第一次確認了月光症候群這個怪病時,該處原本隻是位於深山當中的一座廢棄村落。相關單位為了隔離病患,便在廢村裏設置了最小限度的設備。但是為了研究病患——也就是所謂moonchild病發後所得到的特異功能,美國率先在暗中砸下巨額的研究資金。簡言之,就是‘我國可以提供資金,但相對地你們要提供人力給我們進行超能力的相關研究’。之後為了牽製美國的行動,各國紛紛提供金援給夜光市使用……結果夜光市在第一名moonchild進駐之後,在短短的十五年間,便搖身變成全世界屈指可數的高科技城市之一。附帶一提,不知為何,身為當事國家的日本政府卻打從一開始就對月光症候群采取極端消極的政策,就連就任夜光市‘市長’的白木黑須也幾乎袖手不管市政。換言之,事實上夜光市在日本國內已化為一塊獨立的自治領土了。”


    “不過,並非有足夠資金即可帶動城市的發展……不但有效活用了援助資金,且能夠迅速整頓好相關係統,甚至還在市外準備了魔術結界……這種將各外國勢力玩弄於股掌之間,進而打造出這座‘王國’的政治手腕……可見擔任夜光市高層官員的這群人實在非常優秀。”


    “紅心”淡然說著,並用中指將臉上那副看起來有點知識分子氣質的眼鏡鼻梁架往上頂。此時“黑桃”出言加以諷刺:


    “……你根本不適合做那個動作啊。不對……應該說你根本就不適合戴眼鏡。”


    “蠢問題。角色扮演的極致就是要完全融入所扮演的角色,適不適合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個人還頗中意這套製服的呢……”


    “是喔是喔。”


    “黑桃”聳聳肩,狐狸麵具緊接著說。


    “……哪來的角色扮演啊……這先撇開不談,正如‘紅心’所說,夜光市確實不是一個好惹的對手。光是市內所有居民幾乎都能夠發動特異功能這點,就非其他城市所能與之匹敵,我們千萬不可大意。”


    “梅花”靜靜地開口:“……不管麵對什麽樣的敵人……都影響不了我們<jabberwock>{譯注:出現於愛麗絲夢遊仙境當中的幻想生物,是一隻擁有利爪的暴牙龍}即將采取的行動……”


    “就是趁著祭典的喧鬧,動手屠殺、屠殺再屠殺,對吧!哇哈哈哈哈!我開始熱血沸騰了!這次不知道能夠宰掉多少人呢!”


    “……大概就是這麽一回事……那麽,我們也差不多該啟程了。”


    “話說回來,屍體就這樣丟著不管,沒有關係嗎?”


    “嗯,委托人說他會派人負責搞定這邊的善後細節問題。”


    “嗯………”“紅心”再次頂了頂眼鏡的鼻梁架。


    於是,他們搭乘運輸機。


    為了給舉辦赤月祭而歡天喜地的夜光市,帶來血腥的慘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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