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寡婦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紅變紫,雙手反射性地一把抓住男人的手。


    田邊的幾人也未想到這榮猛居然是個這麽狠的,這人家不過才說了這麽幾句就……


    “呃……呃!你……”


    柳寡婦不過才開口,男人卻已經將手臂往邊上一伸,竟是直接把柳寡婦給扔到一丈之外。


    隻聽得“砰”的一聲,盡管聲音並沒有他扔阮喜珠來得大,卻還是把邊上的幾人給嚇到了,也讓喜如吃了一驚。


    “走。”男人跟沒事人一樣,攬了喜如就走。


    “榮猛,你!你!”柳寡婦在地上趴了一口氣,隨即竟是站起來直接衝到榮猛身後,一把就抓住他的衣裳又扯又鬧。


    “你竟然這麽對老娘!老娘跟你拚了!”


    因為剛才的那一掐,她的聲音明顯有些啞,但還是跟她平時的嗓子沒差多少,叫起來就像是用指甲在鐵片上劃過一樣,尖得讓人渾身發麻。


    “你幹什麽?!”喜如一把抓住柳寡婦,照著她的腹部提起膝蓋就是一腳。


    柳寡婦吃痛叫喚了一聲,可手上卻還是沒鬆開,甚至還用她那長長的指甲在榮猛穿著單薄的背上狠抓了一把。


    “死賤人臭婆娘!你竟敢踢老娘,老娘弄死你!”


    柳寡婦一聲尖叫,瞪大了牛眼鬆開男人,照著喜如頭上的發髻就是一把,檀木做的發簪也因此被她給薅到了地上。


    喜如還沒來得及去掰她的手,就聽到了“哢嚓”的一聲。


    垂眸一看,那發簪竟是就這麽被她給踩斷了!


    喜如腦子頓時一空,捏著柳寡婦的兩隻手指甲幾乎在同時陷進了她的手背裏。


    田邊的人本來隻想著看熱鬧的,結果沒料到這回居然鬧得這麽大,當時就驚呆了,反應過來後趕緊過來拉架。


    隻是他們還沒來得及走過來,高大的男人抬手就朝著柳寡婦的後頸一記手刀。


    “嗯!”


    柳寡婦悶哼一聲,抓著喜如頭發的手緊跟著一鬆,喜如趁此機會把自己的頭發從她手裏拽出來。


    榮猛的那一手刀力道不輕,便是從那邊過來的幾人也聽到了他打在柳寡婦後頸上的聲音,不禁都替她疼。


    按理說本來這種情況就算不暈過去,但勢必也不會有啥力氣再糾纏了。


    榮猛也是帶著把人打暈的心思下手的,他現在可沒時間陪這種女人鬧騰。


    然而,讓在場的人都未想到的是,榮猛這一手下去,柳寡婦卻是隻晃了晃身子,沒暈過去也沒跌倒。


    喜如剛從她手裏把頭發扯回來準備拉著身邊男人走,誰知她的手才來得及抓著男人的手,那女人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抬頭,瞪大了眼抬手來掐她的脖子。


    “賤婆娘,老娘殺了你——”


    震耳欲聾的尖叫在上方回蕩,讓過來的那幾人捂住了耳朵也引起更遠處的人的注意。


    喜如心頭一緊,對柳寡婦的反常心生疑惑,方想一腳將人蹬開,男人卻快她一步,抬腳照著柳寡婦的胸前就是一腳。


    “刷”


    身體撞破空氣的聲音,女人的身子就跟斷了線的風箏從最先過來的那幾人眼前掠過,再聽“咚”的一聲,柳寡婦就倒在了地上。


    榮猛緊抿著唇,臉色沉得嚇人。


    喜如的目光快速從聽到動靜過來的人臉上掃過,心思轉得飛快,在柳寡婦倒地的瞬間,開口道:“柳花,你別太欺負人,大夥兒都看著的,我們沒招你沒惹你,你憑啥來找我們麻煩?”


    這麽說,怕的就是剛過來的人誤會她邊上的男人無緣無故對柳寡婦動手。


    果然,這話一說,最先在這的那幾人就說話了。


    “這女人怕不是今天吃錯藥了吧?榮家兩口子啥都沒做她就……”


    “沒看過來身子骨挺結實的啊,都這樣了還有力氣叫?”


    “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成天就知道發騷,活該!”


    “……”


    喜如眯了眯眼,見那柳寡婦都這樣了,居然還能站得起來,簡直了。


    “榮大哥,我們走。”


    不想跟這兒浪費時間,在那女人顫顫巍巍站起來穩住身形之前喜如撿起地上的發簪,然後拉著榮猛的手轉身就走。


    榮猛下顎緊繃,看了看那受了他連續兩招卻還站得起來的女人,眸底閃過一抹異色。


    “喂,你沒事吧?騷成這樣,人家壓根兒都不帶理你的好麽,別犯賤了。”


    “就是,看看你自個人像啥樣兒,趕緊著回去收拾一下吧,嘖嘖。”


    “誰說那男人在外頭養女人了?你別不是真信了這話吧?上回還有人看他們在外頭親嘴兒呢,你還真以為這樣就能巴上那男人啊?”


    “也不知道那男人稀罕那醜貨稀罕個啥勁兒,寶貝得跟啥似的。”


    “……”


    兩人一走,那些人就開始說開了。


    柳寡婦淩亂著頭發,身上胸前一個大大的腳印,臉上也因為剛才的倒地在地上搓掉了一塊皮,這會兒正在往外滲血,嘴角也因男人剛才的那一腳往外流血,看上去好生狼狽。


    可就在身邊的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說開時,她卻死死盯著那兩人離開的方向,竟是勾起了一絲笑。


    剛好這時臉上的血順著流下來,襯得她這一笑甚是詭異。


    “啊!你……”


    劉家女人看到了她的這個笑,頓時寒毛豎立,其他人聽到聲音也都朝她臉上看去。


    然而這時柳寡婦卻已經斂起了唇,側目看了劉家女人一眼,然後轉身就往自家走去。


    “她……她不會是真有病吧?”她走後,站在劉家女人邊上的人就說。


    ……


    “榮大哥,你沒事吧?”


    走了差不多有一小段距離,喜如由著男人給她整理頭發,扭頭看上去如是問道。


    榮猛的一雙大掌很輕易地便將她的頭發理順,隨手從邊上的樹上折了一小截給她綰了個簡單的發髻。


    “沒事,”他用指腹摸了摸喜如臉上剛才被柳寡婦指甲擦到的地方,額角青筋暴起。


    “我沒事,”喜如把他的手拿下來,道:“我們快回去吧。”


    被柳寡婦這麽一耽誤,也不知道趙權有沒有追來,他們現在可得抓緊時間。


    榮猛頷首未語,加快步子後在分岔路口跟喜如分開,喜如去陳老太家,他則往自家走去。


    隻是在走了小段後,他扭頭看向喜如去的方向,確定氣息已經遠了方才轉了方向。


    喜如跟榮猛分開後直接就用跑的,生怕自己動作慢了那趙權一會兒就該出現在村口了。


    可是,就在她跑著眼瞧著已經到了老太太家門口時,麵前忽然一道黑影閃過,快得她根本來不及捕捉到那黑影便繞到了她後麵。


    下一刻,她的脖子就被緊緊勒住,同時嘴也沒捂住了。


    隨即,沒等她來得及任何的反應,身子就被拖到了牛圈後麵的糞坑邊。


    “嗯!”


    背被一道大力低到牆上,後腦更是狠狠一碰,腦中幾乎立即就嗡嗡地響。


    太快了,快得她眼睛跟不上,思緒更跟不上,幾乎對方就用了這麽兩招,她渾身的力氣就像全部被抽走了一樣。


    大口喘著氣睜眼,入眼的這張臉卻讓她驚訝地睜大了眼,“是……是你?”


    青紅的筋在臉上交錯,無故腫起的肉瘤已經消下去了,然而讓人毛骨悚然的是消下去的那塊地方的皮膚下竟是能清楚地看見一條蜈蚣在爬!


    除卻這惡心的地方外,不管是從身形還是樣貌來看,都是喜如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一張臉——阮喜珠。


    喜如的脖子被阮喜珠一隻手緊緊扼住,臉上有呼吸不順開始變顏色。


    剛才後腦的那一磕讓她眼前發黑,一股酸水從喉嚨裏冒出來。


    本能反應,喜如強忍著想嘔吐的衝動雙手一把抓住阮喜珠的手往外掰,腿上也未閑著,提起膝蓋照著她的小腹就狠狠踹去。


    可阮喜珠就像是早就看透了她的意圖,在她抬腿的同時另外一隻手狠狠在她膝蓋上一打,一股劇痛瞬時間襲遍全身。


    “唔!”


    喜如吃痛,收緊了雙手的力道,生生將指甲陷進阮喜珠的手背上,劃出好幾道血印子。


    然而,阮喜珠就跟沒感覺一樣,那隻手依舊不動分毫地扼住她的脖子,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你……你到底想做什麽……”


    喜如的腿疼得打顫,胃裏的不適跟喉嚨上的窒息感讓她心有餘而力不足。


    這並不是讓她最在意的,她最在意的,是消失了兩天再出現在她麵前的阮喜珠的反常。


    阮喜珠平時明明在家都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哪來這麽大的力氣跟速度一下子就把她拎到了這?


    還有她臉上那惡心的蜈蚣是怎麽回事?但是那肉瘤起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有這玩意兒,還在動!


    還有,就阮喜珠對她的怨恨程度,抓著她難道不該說些什麽嗎?


    為什麽她到現在都不說話?


    方才想著,便見她那臉皮下的蜈蚣在她左臉上爬了一圈。


    “嘔……嘔……”


    喜如胃裏翻江倒海,喉嚨卻偏偏被掐住了,後背一陣汗濕,生理性的眼淚很快溢出眼眶。


    然而阮喜珠卻像沒看到她的反應一樣,一隻手死死掐著她的脖子讓喜如既不能喊也不能動彈,另外一隻手則壓在喜如的雙腿上禁錮著她的腳。


    而她自己,則始終目不轉睛一言不發地看著喜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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