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二日,早上。


    這樣一來的話,最令人在意的就是神田n。隻要知道他的行動,神田a、b也就有該如何行動的指針。


    在吃著早苗所準備的純日式早餐席上,神田a、b提出希望能觀察神田n動向的要求,看他是否有乖乖在學校上課?還有又溜出去?早苗欣然允諾。


    我會從學校打手機回來聯絡。這個家的電話幾乎不會有人打來,所以大可放心。請不用顧慮接起話筒,百分之百就是我。


    她說著讓人感到寂寞的話。


    那麽,我去上學了。麻煩你們看家了。


    路上小心。


    在神田a、b齊聲護送下,早苗離開家門。兩個神田鍵一郎能做的事,除了等之外就隻有洗碗。洗好把餐具放進洗碗機後,就真的無事可做。


    我們到底在別人家做些什麽啊?


    煮飯給我們吃,還給我們零用錢,簡直就像是吃軟飯的老公嘛。


    哪那麽高級,我們這是小白臉,是食客。


    不能一直這樣下去。總有一天要離開才行。


    真的不行的話,就跑回家。就說其實是三胞胎,在婦產科不小心混到別人家的小孩裏,這樣如何?


    就算是爆笑漫畫現在也美歐那種設定了。賭上神田家長男寶座,來場零和遊戲還比較實在。


    幹脆先來聯係三人同飾一角的生活吧。


    神田a習慣性地開始觀賞電視,不斷切換頻道看是否有關於音透湖的新聞。對靜不下來的神田a感到厭煩的神田b則是倒在沙發上。這間房子感覺很舒服,下次沒有怪事時,還想再來拜訪看看,不過前提是必須瞞著由希才行。


    喂。


    打破長約三十分鍾沉默的是神田b。他躺著問道:


    你覺得星名怎麽樣?


    你是指什麽?


    神田a丟下遙控器。不管哪台都不是播報新聞的時間。現在隻有平日日間的平淡綜藝節目跟二小時連續劇的重播。


    你不覺得她是個好女孩嗎?神田b再度問道。


    我當然這麽覺得囉。神田a回答。神田b更進一步繼續道:


    趁這個機會,從由希那換過來怎麽樣?


    哼哼,神田a用鼻子笑道:


    好主意。你難得有個不錯的想法。


    兩人都明白這是開玩笑的,因為這可是一句不是玩笑就不能說的話。如果是認真的,那就更不會對著自己這麽說。不如說是,說不出口才對。


    神田b道:


    你好像是未來的我。我隻是姑且提出個建議。依據你的努力,我的未來也會改變吧。


    如果要這麽說的話,那你也努力一下吧。你回到本來的過去,活用這個反省,應該能夠有所改變吧。看時要寄分手信還是休書給由希,反正我做不到,膝關節半月板損傷很痛耶。


    我也做不到啊。能做得到的話早就做了。


    明明也沒那個意思,還真敢說。


    也對啦。你也一樣吧。


    沒什麽內容的對話。從至今兩人每次對話,最後都是亂鬥未遂,在最後一秒停手的結果來看,可以看出神田a、b這兩天內確實有學到些什麽。


    電話好慢喔。


    才差不多上完第一節課耶。冷靜點。


    我很冷靜。隻是很無聊。


    是嗎?


    看著不想看的主婦情報節目,但不久終於連那也覺得厭煩的神田a打破了沉默。


    我有事想問你。


    什麽?


    神田a調整姿勢麵向著神田b,道:


    因為你是從七日來到十日。所以你認為會在哪裏見到另一個自己嗎?如果你是從七日跳到十日的話,別說是八跟九日,就算十日或之後都沒有你不是嗎?不管是現在或未來都沒有,應該隻有你一個人。為什麽你認為會見到十日的我?


    神田a的想法是這樣的:


    七日那天跳躍時間。跳躍的瞬間,神田鍵一郎這個人一時之間消滅。到達十日後,神田鍵一郎再度在這個世界登場。那段期間也是、那之後也是,沒有理由會出現第兩個自己。朝未來方向移動的情況,神田鍵一郎本人不應該會像這樣有兩個人在。


    如果兩人會碰麵,隻有在過去的移動才有可能。但那樣也很奇怪。過去的自己遇到從未來來的自己,不久變成未來的自己這種情況,會曆經同樣過程回到過去吧。過去未來過去,像這樣永遠持續著回圈。那樣的話,就變成十三日之後未來的自己不存在


    神田b一副被這麽說才首次察覺的表情。


    那是因為咦?為什麽呢?說得也是。嗯~應該說,在機器貓大為活躍的漫畫裏有這樣的情節吧。搭時光機到未來,將在那裏的自己帶回來。我想大概是那種感覺。


    啊,我記得。這麽說來很小的時候有看過。那是第幾集啊?


    我沒記得那麽清楚啦哎,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就算打開我房間的抽屜也沒有時光機在那待機吧,我要怎樣才能回去呢?


    星名提過關於回去的事叫做emp能力嗎?我有那種超能力?如果是發動時間移動能力變成這樣的話,不會又噗咻一聲,回到原來嗎?


    真實的時光機啊。可是有什麽用嗎?你啊,難得是從未來來的,卻跟本是個木偶嘛。連記憶都沒有的話,即使回到過去,也隻是增加夥食費唷。


    別再說了。


    神田a目光落到左腕上。電子表顯示為六月十五日。然後今天的實際日期是六月十二日。原來所處的時間是十三日。也就是明天。


    嗯?


    等一下!神田a為暈眩感所困惑,我好像是從十三日來的。倒了那個十三日,我時間移動的當時,在現在的我會怎麽樣?該不會又跳回十日了吧?那樣的話就永遠一直兜圈子。不就算我是這樣,神田b跟n會怎麽樣。兩人在十三日之後也是一直兩個人不可能。神田n在這裏就表示神田b有回到過去


    完全不知道神田a拚命轉著隻能笨重轉動的腦袋發條,神田b悠閑地道:


    如果萬一還是無法回去的話,沒辦法,就用三胞胎說來仰賴雙親的骨肉之情吧。


    蠢兒子再增加下去的話,可能也隻會造成他們困擾吧。


    心不在焉地回答。完全掩蓋電視聲的聲音打斷這樣的神田a思緒,rrrrr,電話聲,放在客廳裏電視組旁的無線電話響起鈴聲。


    神田b站起來拿起話筒。遲一步的神田a也湊臉到神田b旁,兩人耳朵都快貼在一起了。


    神田n同學他


    早苗以跟平常沒兩樣的語氣開口道。


    早上確實有到教室。不過,第一節下課後就同時早退;悄悄跑到學校外,現在n同學正朝車站移動。我正跟在他的後方一百五十公尺處。


    早苗的聲音混雜著站務員的廣播聲。


    溜出學校打算去哪裏啊?


    我想應該是那裏。跟昨天同樣的地方。


    我們也去吧。車站的話離這邊很近,如果現在馬上出發還來得及。


    就這麽辦吧。待在這裏也無濟於事。


    神田a的腦海浮現出一棟全新建築,幽靈公寓,神田n似乎很在意的奇怪建築物,光是想起就背脊發冷。像是在腦中直接回響的拒絕聲,說不定真的是幽靈,既然有時間跳躍的話,那有幽靈存在也不奇怪。


    跟早苗約在進入檢票口後旁邊的大時鍾處會合。神田a、b匆匆忙忙放下話筒,換上出門裝束走向玄關。


    早苗認出兩人後微微揮著一隻手笑著。神田a、b的打扮跟昨天相同,a是鴨舌帽跟墨鏡、b是棒球帽跟平光眼鏡。因為長相跟身高都相同,所以與其說是變裝,看起來反倒像是變


    相的情侶裝。因為襯衫跟棉質長褲都是隻有顏色不同的同樣商品。


    那家夥呢?


    對神田b的問題,早苗答道:


    還在月台,差一點點沒搭上電車的樣子。下班車是三十秒後。


    走吧。


    神田a催促著率先起步。很確定神田n在哪邊的月台。跑下樓梯後,果然那家夥在那裏。穿著製服拎著書包,站在白線旁的呆滯表情。是神田a昨天也見過的情景。


    三人遠離神田n,移向月台邊緣。從遠方望著第三個神田鍵一郎。特別是第一次見到神田n的神田b,正大刺刺地向對方投射視線。


    不要一直盯著看。要是被發現怎麽辦?


    早苗回答神田a的叮嚀,說:


    應該不會這樣吧。


    兩人不自禁看著早苗。早苗白皙的臉上綻放微笑,道:


    不管在那裏的神田同學知不知道我們在後麵跟著他,這種情況下都無所謂。假設神田a同學是神田b同學再過不久的將來姿態,n同學應該知道我們在這裏。知道卻還是裝成完全沒發覺,我想這是因為過去那個神田n同學身處現在的神田b同學的立場時,至少是在現在這個時間點,n同學沒有跟我們接觸過。在這裏的相遇的話,對神田n同學而言,過去就改變了,所以n同學不能跟我們相見。


    講述著這些事的早苗格外神采飛揚。


    相反地,不知道的話又會怎麽樣呢?那種情況下,神田n同學不是神田b同學,或者可以考慮就像神田a同學那樣失去了部分記憶。那樣的話,因為n同學沒有必要在意過去的事,雖然發現、見到我們,會變化的隻有未來。但至少在這個時空間內,神田n同學能自由行動。


    呃呃?


    神田a手指抵著額頭道:


    簡單來說,譬如我現在走到他那裏,對他說聲嗨,也不會有什麽困擾嗎?


    神田n同學不會困擾。但是神田a同學,你說不定就會困擾了。


    為什麽?


    對你而言,現在這時候既是現在也是過去。你從未來時間移動來的原因應該在十三日的某個時間點。要是從這個十日到十三日之間做了讓那個原因亂掉的事,你說不定就不會回到過去,會產生時空悖論。


    神田b插口道:


    可是,這家夥來到過去的這個階段,未來不是變得不確定了嗎?前天你不是這麽說嗎?


    並不是消失,隻是擴散而已。而且那也隻是假說,並不確定。不好意思。


    電車夾著風進站。緩緩停下的巧克力色車廂門開啟,上下車乘客擦身而過。一邊看著神田n的背影,三人坐上後三個車廂。因為是離峰時間,乘客很少。


    連續兩天罷課,我是放棄升學了嗎?我的★內申點有怎麽辦啊?(譯注:指申請入學時就讀學校提供的記有學生表現和成績的報告書上隻評分)


    神田b憤憤地說道。神田a雖然也持同樣意見,但那句話現在卻沒聽進去。神田n打算去哪?如果是要去那棟幽靈公寓,那理由何在?一般不安蜂擁而至。是因為跟幽靈公寓有關,所以我才會跳躍時間嗎?


    你不坐嗎?


    因為早苗的聲音而回神。她手指指著座位,白皙的臉蛋似乎表示這個世上沒有任何不安的事一般地微笑著。是會讓然不自覺平靜下來的微笑。


    神田a、b隔著早苗坐著深紅色坐墊上。伸長脖子看的話,還可以隔著好幾塊玻璃窺視到神田n拉著吊環站著的身影。


    途中換了一次車,是跟昨天完全相同的路線。看來神田n的目的地果然是跟昨天相同的地方。在這段時間,神田n一次都沒看向這邊。隻是直直瞧著前方。那是有意的?或隻是湊巧?神田a、b無法判別。


    十幾分後,神田b在雖然有聽過名字,卻是第一次實際在此下車的車站走下電車。旁邊是早苗,越過她的頭,可以看到表情複雜的神田a戴著墨鏡的臉。他對上神田b的視線後說道:


    果然打算要去那裏。


    幽靈公寓啊。你沒有像樣一點的詞嗎?


    是你的話會怎麽說?


    啊呃


    時間到了,好、結束。


    啊~這樣啊。不讓我思考的作戰嗎?要是我說出很貼切的詞,你會很傷腦筋吧。


    夠了,閉嘴。


    神田a用手指彈著太陽眼鏡的鼻梁架。果然是便宜貨,戴著感覺相當不舒服。


    神田n的學生服身影,在前方的角落轉彎,消失在工業地帶。三人從後方數百公尺跟著他的身影。三個人對進行跟蹤而言好像太多人了,不過這時誰都沒說話。神田a、b完全沒想到,早苗或許有想到,卻沒指出來。她隻是單純為了團體行動而感到高興也說不定。實際上早苗現在都一直高興地笑容滿麵。邊玩邊模仿偵探是無所謂,但對神田a、b而言事關己身,所以不太高興得起來。被跟蹤的是自己,跟蹤的也是自己。像是在開玩笑的情況,卻一點也笑不出來。因為自己成了玩笑的當事者,所以不是笑的時候。甚至應該說最可笑的人就是自己。也許這就是早苗笑個不停的原因。


    神田n照樣沒有回過頭,也似乎沒有察覺到有跟蹤者地漫步走著。昨天已經走過同樣道路的神田a視線一直沒有離開他身上,今天首次走在這個鎮上的神田b則是一邊東張西望、一邊觀看風景地跟蹤。


    差不多了唷。


    神田a小聲提醒。遠處的神田n停下腳步。出現在前方的果然是那棟白色出租公寓。神田n站的地方也跟昨天一樣,在街道的轉角。


    包括早苗三人,在隔昨天神田a躲的樹叢一段距離的樹蔭下,半身靠在一起。


    那哪像是有幽靈出現的公寓啊。不是新蓋好的嗎?


    神田b懷疑地看著神田a。


    不是像有出沒。也不是有出沒。很難說明啦。總之進不去。感覺有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但也不是實際聽到


    那哪裏是幽靈了?


    n同學他一直像這樣在那邊嗎?


    早苗問道。


    不,也有繞著公寓周圍的道路團團轉。為什麽呢?像是不能接近的感覺,但也有種在等誰出來的感覺,雖然如此,又很爽快地回去


    我認識的人沒有人住在這裏。還是說因為我是過去的人,隻是還沒遇到,是你或n認識的人嗎?


    我也不知道。


    隻是不記得而已吧。


    是這樣沒錯啦


    早苗食指輕觸下唇,說道:


    我大概可以推測出神田n同學在調查什麽事。


    她微笑著。


    是跟光希小姐有關的事,或者音透湖小姐有關的事,這二件的其中一件。我想那棟公寓裏住著兩件事件中至少一件事件的關係者。也就是說


    早苗頓了頓,以溫和的臉在神田a、b之間擺動。跟兩人說話時,她一定會均等看著a、b的臉,像是不要對哪一方不公平一樣。


    凝視著兩人的眼睛同樣時間後,早苗說出了下半句話:


    犯人就在那裏。


    瞬間,神田a、b以為自己聽漏了早苗的話,再思考後發現其實是一下子無法理解,而在理解之後,便被驚訝的感情所支配。


    犯人?


    神田b睜大眼睛。


    什麽的犯人?


    神田a張大嘴巴。


    那自然是早苗微笑著道。造成讓光希小姐哭泣原因的犯人,不然就是綁架案音透湖小姐的犯人。


    可是為什麽神田n知道犯人的所在地呢?他是一個人查出來的嗎?


    對神田a而言,犯人是指綁匪。


    這就不知道了。


    早苗側頭,似乎很抱歉地朝下看。


    不是從小光那邊回來的嗎?


    對神田b而言,犯人是對小光做了什麽的家夥。


    住在這棟公寓的某個人,對小光做了什麽過分的事。一定是這樣。


    也有這種可能性。


    早苗舉目輪流凝視著兩個神田鍵一郎。恢複了微笑。神田a、b終於察覺微笑是這名少女的基本表情。這對她來說是很平常的。就算知道明天地球會裂成兩半,早苗的表情在稍微有些困擾過後,也會隨即露出這樣的笑容吧。


    神田b道:


    不是從小光那裏聽到的嗎?我們最初見麵的十日,由希不是說過嗎?神田n跟小光一起撐傘回家。如果是在回家路上從小光口中聽到什麽的話,就很合理了不是嗎?


    神田a皺眉道:


    發生了什麽事,小光會那麽輕易說出來嗎?而且是對我。不,那也有點奇怪。話說回來,你不是去見過小光嗎?那時候,她不是不肯告訴你嗎?


    神田b陷入沉默。


    確實,在床上變成烏龜的光希,在問她是不是不能對任何人說時,她點了頭。這麽說來,光希對神田n也什麽都沒說嗎?可是


    就算是這樣,這個推測比他在調查音透湖的案件更有說服力吧。無法理解他為什麽必須調查這種事情,就算調查也查不出什麽吧?警察都不知道的事,我為什麽會知道?


    說不定是意外得知的。


    是什麽意外啊?我退讓一百步,就算事情真是如此好了,那樣的話,迅速通報警察比較好吧!?那家夥一個人想做什麽?


    是不是想模仿英雄啊?或許想扮演一名英勇救出被綁架少女的少年。


    你會想著這種事嗎?我可是敬謝不敏唷。


    我也是敬謝不敏。最重要的是,我不認為做那種不符身分的事會成功。


    對吧?神田n也是我,因此那家夥應該也不會那麽想,所以這還是跟綁架案無關吧。


    天曉得。


    看向早苗後,她正以略略認真的神情凝視著公寓方向。沒注意看就無法發現到的些微認真。沒有看管早苗平常笑臉的話,就不會留意到吧。


    那張稍微少了5%微笑奧德白皙臉蛋看回神田a,眨眼。


    有誰出來了。


    咦?


    從那棟建築出來。可是很奇妙,非常奇妙。不可思議的現象充斥在那棟公寓建築的周圍。


    神田a、b注視著公寓玄關。


    啊?


    什麽?


    神田兩人同時做出驚訝的表情。神田a、b眼裏所看到的,超乎他們表現能力之範疇。


    從建築物走出來的數個人影。那隻能以是誰來表現。應該說是無色影子的某種人型。那也隻是勉強看出是人形的程度,別說是五官了,身高、體寬全都朦朧模糊的無法辨識。愈是盯著瞧,整體影像感覺就愈模糊。簡直就像是焦距想要對準眼睛裏的灰塵,卻被它溜走般,無法看清那些人影。被早苗一說,好不容易才發覺那裏有像是人的東西在。


    影像幹擾正在運作。那是一定的範圍內,讓任意人的身體情報被誤認的能力。在那名能力者的影響範圍內,那些人就像那樣妨礙其他人取得所有光學資訊。我也無法窺視到那些人的特征。


    影像?


    是emp能力的一種。藉由精神感應產生領域,在領域內刻意幹擾自己外表的特殊能力影像幹擾能力,強力的感應力能在半徑數百公尺的規模內起作用,稱之為is領域。


    雖然不是很懂,但那就是那些半透明人的真麵目?


    我們的眼睛確實將他們的身體資料捕捉到視網膜。可是從視神經接收到的資訊無法在腦中處理。應該是被部分遮掩住了。那就是那些不透明人的真麵目。


    原來如此,是這樣啊。


    神田a點頭。音透湖被綁架時,目擊證言一點都不具可靠性就是這個緣故。那時候犯人們肯定也是使用這種能力。這樣不管目擊到怎樣的家夥,都無法說明清楚。雖然知道是人,但特征之類的卻說不上來。


    你還真了解呢,星名。


    依照慣例,這純粹隻是假說。


    能想到這種道理就很厲害了。你腦筋真好。


    腦筋好不好跟有沒有知識是兩回事。就算再有知識,不具有資訊處理係統的話,那隻不過單是記憶裝置。重要的不是一味收集資訊,而是該如何處理資料將其輸出吧。


    這種時候,該輸出什麽好?


    笨蛋,所以說就是要想這個啊。


    不過這樣就能確定了。


    神田a斷言道,這時就能斷言了,一定是這樣沒錯。


    那些家夥是綁匪。這麽說來,神田n昨天跟今天在外閑蕩的理由,就是探查音透湖事件。怎麽樣,我是對的吧。


    不要驕傲。本來的話,你應該一開始就要知道答案的唷,結果你卻像白癡一樣把答案忘掉才會變成這樣,給我好好反省。


    神田a沒有回答,如果反省之後記憶就會回來的話,要反省多久都行,而且他也不知道該反省什麽事,反省不知道的事也無濟於事,所以不反省,因此,還是說點別的吧。


    不過還真是方便呢。不用蒙麵就可以當銀行搶匪。


    嗯。emp能力者之中也有跟一般世界相同比例的壞人存在。


    確實如果是普通警察的話,應該也拿他沒轍吧。


    不僅僅是那樣。使用emp能力比方說有物體遠距操作能力的人,就算從遠處蓄意停止某人的心髒,也無法成為刑事案件。


    那是因為沒有留下證據嗎?


    就算有留下也是一樣,因為目前還未製定出規範emp能力的法律,要審判也沒有適用的法律,既然沒有,也就沒有違法,所以無計可施。


    神田b小聲激動地說:


    那他們不是為所欲為了嗎?法律也好什麽都好,趕快訂出來不就成了?


    對外而言早苗垂下睫毛,是沒有什麽emp能力這種東西的。所以,也沒有那種法律。


    豈有此理,那、那些家夥是怎樣?可以肆無忌憚地做壞事嗎?


    當然並不是隻有壞人。那些人隻是極少數派。問題反而是在認為自己是善意,而決意公然行使能力的一派。


    善意?


    希望自己擁有的特異能力能對世界有所幫助的一群人。因為這個論點並非完全不對,所以也有許多暗中讚成的能力者。


    我覺得那是件好事啊,不行嗎?


    不是不行。隻是他們太過焦急。emp能力要得到普遍性,還需要累積更多時間。


    為什麽早苗會知道這種事?這時的神田鍵一郎並未感到疑問,應該說是沒空感到疑問吧,因為有比這個更該注意的事。


    聚集在公寓前方的謎樣人影們開始有所行動。


    看來似乎是最後一人的人影從玄關大廳出來,手上看來像提了行禮。那個行禮似乎異常龐大,感覺像是可用用在出國旅行的巨大行李箱,上麵似乎附有車輪,然後也感覺得到裏麵被塞得滿滿的。甚至還感覺到仿佛小孩子也能裝得進去。


    喂


    嗯。


    神田a、b互相頂著對方的手肘,忽然,有個模糊的大型物體從馬路轉角如滑行般駛近停了下來。雖然約莫能看出是大型廂型車的大小,不過,到底是不是真的是車卻無法肯定。但側耳傾聽的惡化,確實偶汽車的引擎聲乘風傳來。雖然沒有自信斷定,但那似乎是輛汽車。


    從幽靈公寓出來的模糊的人影一個接一個坐到像是海市蜃樓的車上。可以得知的是人數共有六人,可是那些人的外貌打扮、車的外觀、顏色、款式、廠牌、車牌全都模糊不清,簡直是幽靈車一般。它似乎拒絕著神田a


    、b的腦袋解讀。就好像映在視網膜的影像在傳入大腦前,被強製執行迷彩處理般,令人不耐。


    那個樣子,他們是誰根本就完全無法辨認了嘛!


    調查房子是誰租的話嗯~身分跟名字一定也都是假的吧。


    跟在後麵吧。


    怎麽跟?


    排氣音變大。像模糊熱浪般的的車子動了起來,轉眼間加速朝意料外的方向駛離。


    神田a一邊環視著道路兩旁,一邊道:


    哪裏有計程車?得追上去才行。


    哪裏會那麽剛好有車子過來。


    不過,神田n為什麽一直呆呆站著?那家夥才應該追車不是嗎?


    那家夥所想的事比你還難懂。


    神田n一步也沒從原來的位置移動,似乎是凝神看著車子行進的方向。樣子也不慌張。仿佛在他眼裏能看見正確影像的冷靜模樣,但因為是從遠處看,所以無法肯定。


    突然地,神田a莫名有種預感,他單手壓著背後,一邊道;


    喂,躲起來,縮進來退後。那家夥要過來囉。


    我們到底在做什麽啊?


    嗬嗬嗬,低笑著的早苗躲在林蔭下,神田a、b也跟著照做。神田b抵著頭道:


    話說回來,怎麽辦?要打電話給警察嗎?


    聲音太大了,安靜點。


    神田a按著神田b的頭將其壓低,從樹葉縫隙偷看道路。屏住氣息的三人前方,神田n以平靜的步調很普通地經過。完全沒有快步走。像是半夜去便利商店買麵包那樣,毫無緊張感的步伐。


    等了一分鍾,神田a起身從樹蔭下走出。神田b跟早苗跟隨其後。神田b心情有點不太好。因為感覺主導權被神田a給掌握。被跟自己同樣長相的家夥指揮,感覺實在很悶。


    要追嗎?


    神田b問道。神田a望望疑似車影的消失方位,又看看神田n走遠的方向,道:


    車子已經追不上了,要追的話就追n那家夥吧!


    打110比較好吧?


    神田b建議道,神田a的肩膀驀地聳起。


    你要怎麽報案?可以看出是人但看不清楚,應該是人的家夥們,似乎將音透湖帶到了某處隻能這麽說唷。就算被問到是怎樣的家夥我們也無法回答,還有,我們的事又要怎麽說明?從過去跟未來來的,這麽一說,有哪個警察會相信啊?


    哼。打匿名電弧不久行了。不管我們到底是誰,音透湖很有可能被監禁在那棟公寓裏。這樣就很夠了吧。


    神田a對此不得不點頭。覺得至少先這麽做比較好。就算警察完全不當一回事,那也是警察的責任,我們已經盡到身為一般市民的義務,判斷、調查是警察的工作。


    我來打吧。


    早苗發出微笑的聲音。


    我從附近的公共電話打。告訴他們這裏的地址跟有可疑的人在做可疑的事。還有音透湖小姐似乎在這裏。


    拜托你。我們去追n。


    神田a一邊走出一邊丟下話,對神田b說:跟我來。不僅如此還揮了揮手。神田b為之咋舌,可是也隻能跟過去。


    從樹叢跳出的兩個神田鍵一郎,以穿著夏季製服、慢慢從街道走回車站的神田n為目標,踏上柏油路。


    兩人同時回頭,看見早苗像是在碼頭守護送行出航船隻的人一樣,揮舞著手。


    還以為他會去哪,神田n卻就這樣直走到車站,老實地搭電車在熟悉的車站下車。然後也沒有繞去別處,直接回到自己家。


    真沒意思。


    現在是在確認完的回程上。回去的地方自然跟神田n不同,是早苗的家。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進自己家呢?


    別這麽說啦。


    神田a以不容反駁的空洞聲音對小聲嘟噥著的神田b道。


    說不定那家夥是在他自己的深遠考量下行動的。至少,音透湖綁架事件不是有些頭緒了嗎?


    他什麽都沒做,就隻是看著而已。那樣打算要怎麽解決啊?他說不定決定隻當個旁觀者唷。


    如果早苗的假說是正確的話,現在的神田n身影總有一天會變成神田b的。對神田b而言,他希望未來的自己能采取更深思熟慮的帥氣行動。相對的,對神田a而言,因為沒有記憶,所以無法知道n打算做些什麽。再者,如果因為自己來到未來而使將來變得不確定的話,n跟自己的行動被允許有某種程度的自由。也就是說,我在這裏做什麽都行。未來會照著那個行動而改變。唯一懸而未決的是,究竟能否回到原來的時間,而且若這跟神田n的行動有關的話,那還是應該避免笨拙的行動吧!?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這個層麵上,神田a跟神田b是相同的。


    他們呢根早苗在車站剪票口的出口會合。早苗很有精神地揮動手腳,笑著走向兩人,然後一開口就問道:


    今天晚飯想吃什麽?


    同時輪流看著兩人的臉。


    前天是神田b,昨天是神田a。今天是三人一起去買東西。兩人開始覺得帽子跟墨鏡、眼鏡是沒什麽意義的變裝,兩個人都被由希一眼就認出來。要畫假胡須嗎?還是幹脆豁出去試著剃個大平頭呢?因為染發違反校規,所以他現在還有些無法下定決心。


    神田b一邊拿起一盒豬五花肉,一邊道:


    話說回來,那些家夥為什麽非綁架音透湖不可啊?


    神田a確認著特價牛絞肉的製造日期,放進推車道:


    天曉得。目的不像是為了錢她那麽可愛,會不會是有那種興趣的家夥?


    早苗手上拿著雞腿肉,回過頭道:


    對方跟emp能力者有關已經是確定的事。也就是說,我們能推測事件本身跟emp有關。如此以來,可以想象音透湖小姐或許也擁有什麽特殊能力。


    是喔?


    我想大概是。恐怕是對他們而言很方便好用的能力吧。或許是將音透湖小姐作為交易的中間人所為也說不定。請試著想象一下。那個影像幹擾也非常好用不是嗎?


    好像能用在壞事上。


    想要那種能力的人似乎不在少數。我想音透湖小姐也是他們的犧牲者。


    不可原諒。


    神田b熱血沸騰,神田a也點頭。


    沒錯。神田n同學一定也是同樣這麽想。


    如果他跟我有個想法,因為義憤填膺才展開行動的話就可以理解了。


    神田a道。


    義憤填膺是可以啦,然後呢?他打算怎麽做?


    神田b滿腹疑竇,當然神田a現下也沒有答案,早苗也歪著螓首。


    這點並不清楚。不過,毫無疑問的是,神田n同學想要做些什麽吧。


    然後她浮現平常的微笑。


    不用多久就會知道的。時間應該會幫我們解決一切吧。兩人一邊推著推車,一邊將早苗說的東西從旁丟了進去,最後雖然買了不少東西,但錢是早苗的錢包給的,可是就算早苗一個人住在高級公寓,也不可能有取之不盡的積蓄吧。


    我一定會還你。


    神田b道。


    夥食費跟住宿費加上手續費,之後請來跟我們請款。


    不用請款也沒關係。我們會自動來還的。


    神田a插口,順便小聲對神田b道。


    喂,找找看哪裏有不錯的打工。接下裏的周末也行,沒有什麽短期工嗎?


    買本打工雜誌回去吧。像幫忙搬家啦,哪裏的工地啦,不過不管哪一種好像都會是粗活。


    沒有像帶狗散步、喂貓吃飯之類的嗎?似乎很輕鬆,挺不錯的。


    就算有也會有一堆人去應征吧。首先,嗯,要由履曆表吧。


    專長欄就


    寫時間移動,你覺得如何?說不定行得痛喔。


    是我的話,才不會錄用上麵寫著這種東西的家夥呢,你白癡啊。


    帶領兩個神田鍵一郎走在食品貨架之間的早苗忽然回頭道:


    你們不需在意吃飯的費用,我是說真的,我非常開心,這樣很有做菜的價值,而且光是跟很多人一起吃飯,就能沉浸在愉快的氣氛中。


    對早苗而言,三個人就已經是很多人了嗎?神田a、b互相瞄著對方的臉


    唔,如果你這麽說的話


    喂那個,該還的還是要還,再過不久,等解決現在這個狀況後。


    嗯,還有,如果以後你遇到什麽困難的話就跟我說,我會助你一臂之力。


    謝謝,到那是我一定會去麻煩你的。


    嗯,如果是錢以外的東西,幾乎都能借你,手也行叫也行。


    嗬嗬,早苗抿著唇發出笑聲道:


    那就拜托你了。


    規規矩矩行了一禮。


    那天的晚餐是中華料理。


    早苗很客氣地回絕提議要幫忙的神田a、b,在廚房以令人佩服的有效率動作,像使用魔法般將一對晚餐菜單做好,而味道也像是施了魔法一樣,超乎人類知識的美味,讓人懷疑調味料中是否放了麻藥,每一道菜都有拗舌的發音的名稱,但神田鍵一郎既無心料理,對事物也沒多大堅持,而且也沒興趣,隻要能吃就好。


    神田a、b快速移動著筷子,盡可能將料理收進胃袋,雙方都展現出如果要讓這家夥吃的話,不如我來吃的氣勢,當自己應該夾的最後一片被對方夾走時,甚至還可以感覺得到殺氣,在早苗似乎很愉快的注視下,兩人以像是可以通過大胃王預賽般的速度不斷地吃著,互相都想著往後應該再也沒機會吃到這麽好吃的中華料理了吧。


    飯後早苗端了叫什麽土耳其咖啡的出來。雖然不知道跟普通咖啡有何不同,但神田a、b就在不知道的情況下讚不絕口,總之,早苗端出的飲食兩人全都想打滿分,這是隻要稱讚好吃,暫且就不會有錯的技巧,沒有說出其他稱讚的話,純粹隻是因為詞窮。


    狂吃了一頓後,一邊喝著茶褐色的液體,三人有了暢談的機會。這種時候不談那些難懂的話應該可以被容許吧,有太多太多事可以講了,神田兩人來到這裏還不到三天,卻有太多無法理解的事。反正新聞可以用錄影機的錄影功能錄下,要想些什麽之後再想都行。


    談的全是些有點愚蠢的內容。對神田a、b說的話當中,早苗最感興趣的就是關於克勞夫的事。這是一提到寵物,大部分的飼主就會變得多話的法則,兩個神田鍵一郎也毫不例外的暢所欲言。幾年前將原是棄貓的黑貓連箱子撿回來。還是幼貓的克勞夫非常可愛,很天真。曾經家人全體出動用奶瓶喂牛奶。到了晚上,在神田鍵一郎膝上蜷伏成一團睡覺的克勞夫的無邪睡臉。一眨眼的工夫長大了,變得完全旁若無人的成年期,現在已經覺得這個家的主人是自己,不僅如此,它還一副很了不起的態度,明顯瞧不起人,以前是陪它玩的感覺,現在被玩的卻似乎是人,如果肚子餓了,還會早上四點左右就會來叫人,舔臉啦、咬鼻子啦,很煩人。可是貓很可愛,光是這樣就能原諒它,現在克勞夫比起我,更親近隔壁的光希,因為她有很多貓喜歡的小東西


    真好呢。


    早苗很愉快地微笑說著。


    我完全沒有養過貓的經驗,早上被肚子餓的貓叫醒,是我的小小夢想,我好想要隻很有精神,不聽我話的貓。


    養不就好了嗎。那邊常常有人丟喔。我家的克勞夫也是撿來的,不過現在那副一家之主的表情倒是相當狂妄。


    這棟公寓禁止養寵物。


    早苗難過地回答。


    不隻是貓,我沒有養過寵物的經驗,我非常向往,有自己以外的生命陪伴在身邊是我的希望。


    說到這裏,早苗抬起頭,以茶褐色的眼睛平等看著神田a、b。


    所以我現在很愉快。我的言行可以得到反應,我現在正體驗著這種難得的經驗。


    該不會神田兩人想著。對早苗而言,是把我們當成寵物在對待嗎?


    我們是可以排遣獨居寂寞的小動物代替品,所以才會這麽勤快地照顧我們?


    兩人不發一語抱著同樣的感想。


    現在即使是這樣也無所謂。跟小白臉比起來,生物層次比較低,但聽起來比較高級沒這回事吧。唔,還是一樣沒出息,但這時候就先誠心接受早苗的話,盡力改善狀況,積極檢討,尋求善策。


    就算讓她照顧,也不要讓她感到困擾。


    如果你不嫌棄的話,下次我帶克勞夫來這裏,在我們製伏住它的時候,你就盡情地摸它吧。雖然是隻雜種貓,但觸感還相當不錯喔。


    早苗流露出像是打從心底開心的神情。


    進去洗澡的順序是早貓、神田b、神田a,當兩人在洗澡的期間,神田a看著錄下的新聞節目,尋找音透湖事件的後續報導,然而一樣沒有看到任何進展,不僅如此,還發現在節目的重要度漸漸縮小。世界的動靜並沒有慢到能被一起事件所絆住。新的事件會不斷發生,然後被接著發生的新事件的湍流所淹沒。這個世界上充斥著情報。但想知道的情報,已經通過下流,正從河口流出到汪洋大海。不斷滾動的岩石馬上變成石頭、風化,誰都不會回頭看上一眼般地消失了。


    唷,我洗好囉!


    穿著t恤跟短褲的神田b一邊用浴巾擦頭,一邊走到客廳,換神田a到浴室。而最先去洗澡的早苗,正穿著睡衣喝著麥茶,雙腳合攏坐在沙發上。


    不久,開始淋浴的聲音與模糊的回音聲傳到在客廳的神田b與早苗耳裏。


    那時。神田a仿佛蜻蜓點水般的短暫入浴時間結束,與神田b同樣打扮,發梢一邊滴下水珠,一邊走來,正在這個時候。


    電話響起。


    神田b嚇了一跳,挺直了背,早苗的拖鞋一麵啪噠啪噠響著,一麵走到電視組旁,拿起聽筒。


    早苗不斷點頭著,給予電話那端的人肯定答複。不是應該沒有人會打電話到這個家來嗎?神田b一邊這麽想,一邊看著早苗彎著的背影,轉過頭的早苗


    是你們的電話。


    說著遞出聽筒,極其自然地半站起身直立。


    咦?


    應該沒有人知道我們在這裏,我們沒有跟任何人說,有可能知道的是


    神田a、b用眼神溝通著。


    你有想到誰嗎?


    不知道。是誰?


    天曉得。怎麽辦?


    總之先接看看吧。


    在這之前


    神田a沒有出聲,隻用唇語問早苗。是誰?


    早苗隻是微笑。不過像是沒什麽好擔心似的,對他點了點頭回應。


    神田b先一步行動。從早苗那接過聽筒。


    喂?


    嗨,雖然有些煩惱應該要說初次見麵呢?還是總是受你照顧呢?但總之,請多指教。


    是曾經在哪有聽過的聲音。


    你是誰?


    我是我,我就是你啦,神田鍵一郎,叫我神田n也行,你是b吧。


    啞然。神田a用嘴巴的動作問著:是誰?,不過神田b無暇回答,對著電話那端道:


    你怎麽會知道?


    我之前也曾這麽說過這句話耶,哎,這不重要啦,仔細聽好接下來我所說的話,聽好了,可別忘了唷。


    喂,這是怎麽回事?


    我無法說明,我要說囉,明天早上九點到我接下來說的地方來,讓你省去跟在我後麵的工夫,明天我會去那裏。


    等一下啦,喂。


    完全不


    等神田b回應,神田n的聲音單方麵滔滔不絕地說著地名跟如何前往那裏,神田b當下用原子筆潦草地寫在電話旁的便條紙上。


    記清楚了嗎?啊,不用問吧,你應該有寫下來。


    喂,你


    然後請你轉告另一個我神田a,嗯,我想是沒用的,但姑且還是講一下,明天在那裏不管我在做什麽都別插手,不要突然從旁邊衝出來,就是這些。


    等一下啦!你知道我們的事吧?


    當然啦。我過去是你,直到三天前為止我是神田b。


    給我解釋清楚!


    這我辦不到,因為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所知道的隻有我現在必須做些什麽而已,仔細記好我所說的話,因為有一天你也必須跟我說同樣的話,再見。


    還不要掛啦,笨蛋!


    喔托你的福我想起來了,不要打電話到我家唷,就算打來我也不會接的,手機也是,電源現在關掉了,為什麽我不能說,剛剛我也說過了,我自己也不清楚,到了明天就會明白了吧?我也很期待,那麽,再見。


    嚓。


    聽筒隻流泄出沒個性的電子聲,對方說完自己要說的就把電話掛了,自稱是神田n,n,是真的嗎?為什麽他會知道我們在這裏?為什麽知道我是b?


    喂,怎麽了?是誰?


    神田a一臉不解地說道。神田b放回聽筒,深深吸了口氣後,回到早苗跟神田a等著的沙發,該怎麽說明呢?


    結果神田b就將電話那端疑似是神田n的人所說的內容原封不動地轉述。


    這什麽啊?


    神田a眉間皺起,從神田b手中接過便條紙。


    這是哪裏的地址?話說話來,字還真醜耶,看不懂啦,是什麽車站?


    神田b將聽到的車站名告訴他道:


    似乎是從那邊向南行約十五分鍾的碼頭,好像是有很多倉庫的地方。


    跟那棟公寓又完全不同方向,港口啊碼頭、倉庫?神田a道。


    那個t-2似乎是倉庫的號碼,叫我們明天去那裏,怎麽辦?


    問我怎麽辦也隻有去了吧,也沒有其他目標不過這是在港邊的倉庫呢,會是綁架集團的藏身處嗎?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也太直接了吧,現在這種年代應該也沒有人在那麽明顯的地方設秘密基地吧,是想搭船遠走高飛嗎?


    然後,貨物就是音透湖嗎?不過那孩子有什麽利用價值啊,說不定是超能力者吧,嗯,這樣的話就是那個吧販賣人口。


    真討厭的想象呢,就算是那樣,要我們到那裏做什麽


    神田b說著突然想到6


    該不會!?


    應該是吧。


    神田a的臉也皺了起來。


    想要當英雄漂亮救出音透湖吧,一個人的話感覺勢單力薄,要我們在旁助陣。


    那家夥是想當電影主角嗎?喂,我有這麽蠢嗎?


    我應該沒有,不過你的將來就不知道了。


    我的將來不就是你嗎?


    提不起勁唇槍舌戰,老是重複同樣題材也已經膩了。


    警察那邊,當天再從現場報案吧。


    早苗提議道。


    萬一,那裏什麽都沒有的話,就沒有報案的必要,等到出現什麽動靜再報案應該就可以了吧?


    神田兩人看著早苗的臉


    你也打算去嗎?


    是的,我當然會去,我可不喜歡被排擠。


    不會感覺不愉快,但也並非沉浸在愉快氣氛中的狀態,該思考的事太多而不知道從何思考起,神田a、b感到迷惘。在想著該先從哪開始思考起的時候,時間就這麽悄悄流過。每次都得到形同什麽都沒想的結果,既然這樣從一開始就什麽都不要想還比較好不是嗎?隻是徒然浪費時間罷了。話雖如此,但因為結果相同就什麽都不做的話,那才真的是在浪費時間。那麽,我們到底該思考些什麽好呢?


    想著這些事情,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就寢時間,早苗的身影消失在臥室裏。


    interceptor6


    人往往太過探索、追求、希冀結果,每每忽略過程。過程並非意味時間的經過,而是指在有限的時間當中做了什麽。可是結果不一定與過程和時間具有行為連續性。因此,人類擁有尋求結果的同時,忽略過程的習性。既然過程不會導向結果的話,那有什麽意義?自然是沒有意義的。不過,不管你希不希望,結果依然會在時間到達之時到訪,連門都不敲地把門打開,沒有人可以例外。人無法自己選擇開門來訪的會是什麽,唯一能確定的是它一定會來訪這件事。而要如何判斷來訪者的意義性、有效性、有用性,端看個人的價值觀與資質來變化,因為世界上有著跟自己分毫不差的價值觀與判斷標準的旁人,那該人物也可以說就等於自己。


    兩個神田鍵一郎跟自己相遇,並且產生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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