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崎佳由季最近被不協調感所纏繞,他總覺得很奇怪,雖然這所學園也不是現在才開始怪,但即使如此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而且還是因為他身為舍長這個立場的奇怪感。他心想自己如果沒有被強迫當舍長,也就不會感到這種不協調感了吧,佳由季思考著為什麽自己還在擔任什麽舍長呢?


    那是為什麽呢?


    他正在高中部男生宿舍c棟的自己房間裏,與名冊畫麵相覷,在基本上是二人房的宿舍,高崎佳由季一人獨占房間,這並不是他如此希望,而是自從上個月同寢室的男生退宿以來,還沒有入住者的關係,但這種情況似乎剩沒多少時間了。


    真奇怪,宿舍的房間變得不夠了。


    佳由季一邊喝著紅茶,一邊喃喃自語,在靠床坐下的地麵前,散步著住宿生名冊與房間分配表。


    目前被任命為這棟宿舍舍長的佳由季腦中煩惱的問題是,因為住宿生的人口增加所造成的房間不足,上個月因故受到中度損害的這棟宿舍在全力搶修下,不僅恢複舊觀,甚至還增修、改建。可是由於隻單方麵流入學生的關係,分配給他們的房間變得不夠,以往學生的出入也是相當頻繁,不見有新轉入者,另外也有離開之人,但這一陣子明顯是進來的比較多,或者該說是離開的學生銳減,而且離開的家夥又再回來的例子接連不斷。


    這是怎麽回事啊?


    佳由季一邊倒著自己泡的溫紅茶,一邊思考著。要想的事很多,然後時間是有限的,隻要沒找到最簡單的方法處理,高崎佳由季的精神就無法平靜吧,最糟的是,他從很久以前就已經察覺到這個世上存在著自己無能為力的事。


    譬如說,他一臉厭煩地從資料抬起視線,前方有長他更不想多看的人臉。


    宮野秀策神情得意,像是在咬茶杯般地吸啜著檸檬茶。他既沒敲門也沒特別理由,就擅自跑進佳由季的房間,擅自決定這裏是自己能待的地方。


    你打算在這裏待多久?


    宮野臉上刻意做出像是在說你問我那種理所當然的事,也隻會讓我感到困擾的表情,放下茶杯回答道:


    那還用說,當然是等到我進出自己房間的禁止令被解除後!


    不管怎麽看都像是全新的白衣反射著日光燈,讓佳由季眯起了眼睛,宮野不是住在佳由季這棟宿舍的人,而是被分到隔壁d棟的住宿生。對為了繁雜的舍長工作而感歎的佳由季而言,這個宮野不歸自己管轄是他唯一的些許安慰,宮野又何必跑進這間房間呢?佳由季試著歎了口能清楚聽見的歎息,但他也早就理解這對身體力行旁若無人這句話的對魔班班長不適用。


    不過,理解與在理解之下接受這種語言上的差異,就那樣以認知的不同,在腦內緊緊糾纏難以分割,因此佳由季日次說道:


    沒必要來我這裏吧,請其他房間的人收留你啦。


    宮野以認真的口吻說道。


    那是怎麽回事呢?我一拜托說要無限期住下而不是住一晚之後,每個人都要搖頭關上門!我實在無法理解,舍長大人竟然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願意開門的。


    你怎麽知道我是最後一個?


    因為我也沒有其他目標,既然有你特地讓我進房的恩情在,我已經決定這裏是我的最後堡壘!


    別擅自決定,你不知道我希望你滾出去嗎?


    我明白,但是那樣我就會束手無策吧,換言之,我還沒有離開的打算,讓我待在這吧。


    就算我說我覺得困擾也一樣?


    這不像是舍長大人會說的話呢,提供本來就空著的床位給今晚的住處還沒著落的可憐同學,對舍長大人也不會有任何損失,我是這麽推理的。


    如果隻是在房間堆放對餘的東西那就無所謂,我的意思是,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困擾的根源。


    那才是我理解範疇之外的道理,我可以斷言我在過去、現在、未來,從未、現在也不是、以後也不會成為造成誰困擾的存在!


    你再說一次你待在這個房間的理由。


    嗯,我在自己房間做降魔實驗後,似乎連結到奇妙的能量源。那能量具有種非常有意思的方向性喔,細小的變動會造成正負二方向量作用,若是讓意識稍微朝著負向後,如我所料,便能加深分子間結合的緊密度。


    結果如何?


    嗯,整棟宿舍的溫度瞬間變成零下二十度,這是天然的冷氣,很涼快唷。


    那是冷凍庫吧。


    說不定是,拜此之賜大氣中的水分瞬間凍結,放著不管後,就液化了。


    那不就淹水了嗎?


    正是如此,館內所有東西都成了落湯雞!


    所以遭到禁止出入嗎?這也難怪。


    確實,這也是理所當然,竟然會變成那種狀況實在哎,是有預測到啦,不過沒想到我會被趕出來。


    我是你舍長的話也會叫你出去吧,你沒想過至少在某個沒什麽人的地方試嗎?


    很不可思議地我完全沒有想過!這一點我可以肯定。


    為什麽啊?至少想一下吧。話說回來至少也要預想一下那種實驗會產生什麽結果吧。


    預想那種東西一點都不有趣,隻要是意料之外的事,越出乎我預料我越高興!


    與他對談而感到疲憊的佳由季連應聲的意思都沒了,不過宮野毫不在意。


    我對為什麽會發生那種事沒有興趣,對我而言,該思考的是如何發生的。我的心情雖然有被過程吸引,但我知道光考慮動機是無益的,因為為什麽那種事,除了造成的家夥外,是不可能理解的,舍長大人,你知道為什麽這個世界必須安定嗎?


    不知道。


    佳由季一邊弄齊文件一邊敷衍答道。


    譬如emp能力,坦白說,存在這種力量不可能是件好事,它違反所有物理法則,不管怎麽想,我們所擁有的無法理解的力量都可以說都是地球上不應該存在的能力吧。


    是嗎?


    因此,在我們保持能力的期間裏,我們身為世界上沒有的東西,被裝入箱子蓋上蓋子,因為像我們這樣的存在,對人類社會與科學方程式來說隻是礙眼的東西。


    喔


    宮野將茶杯放到桌上,左手的食指與中指插進喝剩的紅茶,像在刻劃什麽圖案似的動著。手指從緩緩旋轉的液體中抽離,接著又在空中畫印。


    淡褐色的液體像是被看不見的力量牽引,接著像是粘度增加一般,一麵軟趴趴地變形,一麵從杯子浮起,緩緩地垂到桌上。


    佳由季注視著,紅茶色的液體像不定形生物般邊蠕動邊縱向伸長,似乎正要構成某種形狀。


    我們的力量是從哪裏湧出的呢?不管是多麽微小的東西,移動具質量的物體必定存在某些能量,根據計算,通常會依能量守恒定理而行。


    液體一邊起伏擺動,一邊形成小小的人型。


    能量不會憑空而生,能量發生這件事就表示發生源失去了什麽。


    人型的細部底定,是個長發、喇叭裙,手足纖細的少女。


    但我們卻非如此,在我像這樣操縱液體的這個情況,這個茉衣子模型行動的能量從何而來誰都無法觀測,沒有任何換成能量失去的東西,這份能量,隻能想成是無中生有。


    將紙束放在地上,佳由季邊揉脖子邊左右搖頭。


    比方說重力是如何產生的,還沒有答案,不過,沒過多久就會有人發現了吧。


    宮野還在繼續說。


    emp能力是如何產生能量的?這份力量的來源是什麽?我有一個假說,我在想那會不會是從人類還無法觀測到的亞原子粒子來的。


    茉衣子液體人型在杯子上麵搖搖晃晃跳著舞。


    重力子雖然還未被發現,卻這樣在此作用著,就像光同時兼備粒子與波動這兩麵、銀河沒有四分五裂地旋轉一樣。人類的手觸及不到的事物還充斥於世界上。


    宮野的手罩在那個液體人型上,像傀儡師般動著手指。


    同樣的,假使emp粒子被發現,我也絲毫不會驚訝,我們就是操控著那個亞原子粒子,成為各種超自然現象的發生源吧。至於為什麽,不要問我,就像我之前所述,我並不執著於為什麽,因為就算想那種事也不可能得到解答。


    佳由季觀察著宮野生出的茉衣子液像,感覺似乎比真正的茉衣子還可愛。


    不過,可以推測得出為什麽會有那樣的粒子。


    宮野繼續朗聲說道,佳由季勉強抬起頭。


    聽你說一下比較好嗎?


    不證自明,是為了防止※熵增加,此外都無法考慮。(編注:entropy,物質係統裏,以動力學而言不能用於作功的能量單位,亦被用於計算一個係統中的失序現象。)


    常常聽到的單字,不過也僅止於那種內容不詳的知識程度。


    不用多久,能詳細解說之日就會來臨吧。還不確實的事情我不想說明,由於現在還隻是我的想法,所以我想暫且保留不說。


    宮野矯揉造作地將手挪開杯子,瞬間,液體茉衣子像失去形狀般溶解,一半回到茶杯,另一半在桌上形成一灘茶色的水,佳由季一邊盯著那個,一邊道:


    宮野。


    什麽事?


    你差不多該滾出去了。


    我拒絕。


    宮野自始至終都是一副狂妄的態度,探頭到佳由季那邊道:


    對了,那是什麽人?


    住宿生名冊,出入不如說最近進來的比較多,房間分配很傷腦筋。


    嗯?宮野的眉間皺起。


    那是重要的線索呢,不,等一下,這次的事件是因為人減少而成為問題,可是你卻說增加很頭痛。


    那又怎麽樣?


    嗬嗬嗬,看來事情會變得很有趣,原來如此,這樣的話就很合理了嗬嗬嗬嗬,舍長大人!我應該要向你道謝吧,就算對你獻上感激之間,我也不會良心不安!


    那就說啊。


    說什麽?


    算了。


    如果有想說的話,最好就說出來喔,舍長大人,積壓太多對精神不好,你看看我,不明白我為何會這麽健康嗎?


    我明白,因為你神經太大條,跟你說什麽都是白搭,所以我才不說的,我說得沒有錯對吧。


    不對宮野重重搖頭。


    第一、你不坦率,第二、你欺騙自己的心,第三、而且你沒這些自覺。既然如此,我應該要好好教你。


    我沒有任何事需要由你來教我。


    讓春奈複活的方法也是嗎?


    啊?佳由季像是相當不屑地發出聲息,從宮野身上移開視線。


    我並不想讓她複活,好不容易成佛,那家夥乖乖悠哉地在天國或冥界散步就好。


    可是你不覺得複活比較有趣嗎?


    然後呢?又再度讓我目睹她的死亡嗎?那我可是敬謝不敏,本來一次就已足夠,我都已經經曆過第二次了,要是還有第三次的話就成笑話了。


    隻要讓她永遠就行。


    不要。


    那是佳由季的真心話,沒必要搖醒安眠的死者,即使死者再度回來,最後還是不會感到快樂的,具有跟死者度過許多年,最後又再回到原來狀態這種經驗的佳由季,打從心底深處這麽覺得。


    嗯,確實很像舍長大人呢,如果是你會這麽說吧,不過,你以外的人又是如何呢?在多如牛毛般的emp能力者中,也沒人能擁有像舍長大人這樣的珍貴經驗吧,我清楚得很。


    是嗎?你了解啊,太好了太好了,那麽就趕快滾出去。


    宮野露齒一笑道。


    我不要,因為,我要在這住一晚!


    結果,就如同他所說的。


    隔天。


    茉衣子抬頭挺胸步行於走廊,吃完早餐後的早上第一堂課她決定自行停課,目的地是高中部校舍的最頂樓,參與學校營運的組織一隅。


    學生自治會長室,新門上貼著這麽寫的門牌,茉衣子敲門道:


    打擾一下。


    剛踏進室內一步,就讓茉衣子為之屏息,因為被房間塞滿的植物所震懾,上個月連同會長室都化為灰燼,但再度成群的觀葉植物又塞滿了整個空間,量比上個月還多一倍吧,像是將熱帶地區叢林的一個區塊切割過來般地在繁殖。


    撥開妨礙行走的龐大盆栽、從天花板垂下的常春藤等到達會客處後,將頭發綁在後腦勺的少女在沙發上發出大大的鼾聲。


    真琴小姐。


    喵喵地喃喃說著夢話的真琴翻了個身。


    請不要裝睡。


    啊肚子餓了。


    慢慢起身的縞瀨真琴,也不想綁好睡亂的馬尾,在沙發上盤腿而坐,對侵入者拋了個媚眼。


    要喝咖啡嗎?


    我不要喝,晚上要是失眠我會很困擾。


    是喔,然後呢?有什麽事?那是甚至要打擾我休息時間的事嗎?


    茉衣子直直走到真琴對麵坐下。


    那記得一位叫做蒼之木類的一年級生嗎?


    完全不記得,說不定有聽過,不過我沒印象。


    是哭訴著同寢室的朋友行蹤不明的少女。


    喔~那還真慘呢。


    真琴再次翻身躺下,對茉衣子輕搖手掌道:


    晚安。


    你知道多少?


    茉衣子單刀直入地問道:


    類小姐主張誌賀侑裏這名朋友不見了,對此你完全不加理會應該有什麽理由,還有為什麽做出移給的處置,希望您務必告訴我。


    咦?你沒聽說嗎?我還以為宮野那個白癡家夥有將我的話傳達給你呢?


    從語尾上揚的口氣中感覺到嘲弄的意味,茉衣子的細眉成了逆八字狀。


    就是因為他有傳達給我,我才來這裏拜訪的。真琴小姐,您的真意到底何在?


    真意?是指真正的意見嗎?那麽我的意見隻是想舒舒服服睡個午覺,茉衣子,你會唱搖籃曲嗎?


    我不擅長唱歌,也不打算唱。茉衣子憤憤道:請高崎先生唱給你聽不就好了。


    那個憂鬱家夥的話,正在房間猶豫不決地發著呆呢,嗯?哎,差不多要來見我了嗎?


    真的來了。


    開門的聲音響起,在碰觸到觀葉植物們的啪沙啪沙聲之後


    喂,我有件事想問你。


    撥開粗厚樹葉出現的正是高崎佳由季。


    什麽啊,你也在啊,找這家夥有什麽事嗎?


    看著茉衣子的佳由季眼神,就像是在看底片用完的立可拍相機的存在、對自身感到驕傲的茉衣子,心情自然而然受到影響。


    高崎先生,你才是來這邊做什麽?我還以為你肯定是個孤高的普通人呢。


    佳由季為了俯視茉衣子與真琴,就那樣站著環抱起雙手。


    嗯,說的沒錯,我也不是自己想來的,特別是這種瘋狂植物園。以常理來想,這間房裏的植物生長得也太快了,三天前還是子葉的牽牛花為什麽已經開了?


    真琴用甜美的笑容與甜美的聲音道:


    那是因為啊,我蘊含著愛情澆水,還有注入其他許多東西。怎麽,小由季,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你不喜歡我的愛朝向牽牛花?哇~喔,不過你不需擔心,就算是我也不可能跟牽牛花交配的。


    誰都不會在意你的交配對象,要受粉還是要幹嘛隨便你去,那樣我還樂得輕鬆。


    又來


    了說這種話,其實你很想順從本能地把我推到對吧?你想要的話,不必顧慮喔,為了能夠讓我飄飄欲仙,要我將你的理性變成零也行唷。


    我應該也有選擇的權利吧。


    哎呀,是嗎?不過我想被你選擇還會高興的人類磁性,在這所學園裏應該不多吧,你啊,在這所學校可是以戀妹情結出名的怪人呢。


    茉衣子緊咬著唇當這兩人打情罵俏的鬧劇觀眾,但差不多已經到了臨界點。置之不理的話,真琴會愈說愈低級吧,那正是所謂墜落,而且茉衣子想著,這種像是情侶吵架的事,希望他們可以在沒其他人的地方做。


    茉衣子重複幹咳了幾聲後道:


    二位,那種話請等我離席後再盡情地說。


    哎呀,茉衣子,你願意回去嗎?那可真是多謝了。小由季,難得茉衣子那麽為我們著想願意離開,二人獨處不做點什麽就過意不去了吧,來來來,你可以過來這邊,在這沙發上就好了吧?


    不好。佳由季不悅地低語。


    不好。茉衣子尖聲叫道。我的話還沒說完,還有,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打算開始做什麽!但那種事情不要在我麵前宣言!


    哎呀,茉衣子,你想象了什麽嗎?嗬咯咯咯,我隻是想跟小由季玩魚類對戰遊戲而已,茉衣子你想要讓我們做什麽呢?


    明知故問,茉衣子緊咬著臼齒忍耐,這種時候最好改變矛頭,茉衣子驀地轉向旁邊道:


    然後呢,高崎先生,你為什麽來這裏?我跟真琴小姐話正說到一半,可以的話,希望你能下次再來。


    佳由季瞥了茉衣子一眼,歎了口氣,然後目光看向茉衣子道:


    我總覺得學生人數特別多,不管怎麽說都增加得太多的感覺,而且還是在不知不覺間增加的,你不這麽認為嗎?


    茉衣子眼睛眨了三下。


    增加?你沒跟減少搞錯吧?


    emp能力消失的話,那家夥會離開學校,學生人數會減少沒錯,但這一陣子,幾乎沒有這種離開的家夥。反之的來學園的學生持續增加,所以現在可說是急劇增加中,雖然本來就感覺有在增加,但這種數字顯然是異常的。


    佳由季目光看向真琴,真琴一邊輕輕哼著歌,一邊繼續慵懶地躺在沙發上。


    再加上,不知不覺間離開的家夥又回來,說什麽能力喪失判斷有誤,總覺得怪事一堆。


    確實如此,茉衣子凝視著自己修剪得很整齊漂亮的手指甲。


    我現在涉及的事件是在不知不覺間,學生突然不見而成為的問題,高崎先生卻是在說相反的事嗎?


    不見了?我沒聽說過有那種事呢,不,宮野好像有說。我所知道的是宿舍房間確實持續在變得不夠,喂,真琴,你也是舍長吧,什麽都沒察覺到嗎?還是說,奇怪的隻有我那棟宿舍?


    天曉得?人家不知道。


    真琴就那樣躺著替換交疊的雙腿位置,佳由季一臉嫌惡的神情烙印在茉衣子的視野一角。


    那種事無關緊要吧?又沒什麽危害不是嗎?最近也沒出現危險的思念體,反而比較平靜對吧。放著別管就好,我完全無所謂,比起那個我還比較想跟小由季玩。呐,茉衣子,你可以趕快出去嗎?人家有事要跟小由季做。


    我不要。


    茉衣子緊握著坐下的沙發一角道:


    我話還沒說完,直到說完為止我都不會回去。


    不要這麽說嘛,哎,如果你想的話,要在那邊看也行啦,不過對茉衣子而言會不會太過刺激了?你覺得怎麽樣?小由季。


    不怎麽樣。


    佳由季浮現出已經看破一切的表情。


    因為我已經要離開了這個房間了,你想做什麽的話,就跟那邊的茉衣子做吧。


    哎呀。真琴睜大眼睛,對茉衣子拋了個媚眼。要做嗎?茉衣子。


    不要,就算是魚類對戰遊戲也恕我回絕。


    茉衣子淡淡地回答,用譴責的眼神看向佳由季後,滿臉不悅地凝視全緣貫眾蕨的葉子。


    對了,茉衣子,不要將事情看得太嚴重比較好唷,我的建議就隻有這樣,那是無關緊要的事,就算知道也無能為力的事,不要知道比較好,因為全部知道的話,隻會增添痛苦,人家好痛苦,安慰我啦,小由季。


    才不要,你自己安慰自己不就好了。


    不要。佳由季拒絕得越來越不耐煩,你啊說到一半閉上了口,就那樣一直盯著真琴。


    順著他的視線,茉衣子也受到影響得凝視著躺臥在沙發上的真琴身影,真琴一如以往的奸笑著,對佳由季送秋波。


    持續了段無言的時間後,佳由季的話通過茉衣子ide頭上。


    唉,算了,如果你什麽都不打算說,那我也沒打算問了。


    回過頭後,對茉衣子而言是若菜哥哥的那名男學生正默默走回去,也沒說一句道別的話,佳由季離開了會長室。


    他們兩人之間是有做了什麽溝通嗎?茉衣子臆測著。不過,由於覺得高崎哥在也隻會擾亂話題,所以他消失得正好。


    假咳了一下後,茉衣子再度看向真琴。


    我有聽班長說起宿舍的門鎖係統,那是真的嗎?全部的記錄都留存著嗎?


    沒錯真琴道。


    可是如果是網絡感應者的話,應該也能騙過安全係統吧?我記得曾在哪聽過網絡超能力感應者可以輕而易舉破解跟入侵。


    啊不可能不可能,如果我認為那是誌賀侑裏做的,那就錯了,她是辦不到的,因為我們學校有更更頂級的網絡感應者,防禦入侵係統也很完備,雖然是有aaa級的網絡感應者啦,但侑裏是不可能的。


    聽到aaa,茉衣子想了起來。


    說到這,日比木會長人在何處?現在也還在你的腦裏嗎?


    隻有偶爾才會出來就是了,雖然他本來便是模糊的存在,但感覺越來越不明確,他隻會偶爾模模糊糊浮現,那之外的時間在做些什麽我也不知道,好像隻能間歇性地凝結意識。


    日比木會長是否有網絡超能力感應者的能力呢?


    不隻有網絡感應能力,啊啊,沒錯,日比木會長的話,可以輕易侵入安全係統要竄改或要幹嘛都易如反掌,因為那個防禦機製就是會長設計的,應該說,除了會長,其他的家夥也做不來。


    這麽說果然侑裏也做不到的,也就是說,安全係統的記錄似乎沒被更改過,茉衣子不得不作出這種結論。


    茉衣子一直凝視著真琴,不管自己凝聚多少意念,她都無法侵入真琴的精神,最高級的超能力感應者,精神障壁也是完美無缺,雖說茉衣子的能力是在物理上作用的類型,並不擅長精神攻擊,但要找出能對真琴出其不意的emp能力者,學園雖大,但也幾近於零。


    暫且相信真琴的話,茉衣子站起身。


    我說,茉衣子。


    真琴似乎很倦怠地說道。


    無關緊要的事就算置之不理,也不會有人感到困擾,所以急急忙忙東奔西跑隻是浪費卡路裏,成為壓力的來源。還不如快快忘了,一邊做美夢一邊睡覺要好多了。


    茉衣子以準備離開的姿勢,慢慢回頭看真琴,比想說些什麽的茉衣子還快


    置之不理的話就會忘記的,沒錯,你也會馬上忘記,那樣比較好。


    她是在說什麽呢?茉衣子心想著,要忘記什麽呢?


    可是,真琴小姐沒叫類小姐忘記,卻叫她到不是嗎?那是為什麽?


    真琴吐了吐舌。


    啊,你發現了嗎?哎,這個嘛,就叫做一時興起嗎?因為茉衣子好像很閑,想說可以讓你稍微解解悶,有造成你的困擾嗎?


    到困擾的程度是


    茉衣子


    說到一半就沉默住,要是宮野沒中途出現,她會更能抱持平常心吧。


    應該有什麽理由,真琴將類送到自己身邊的理由。一麵叫人家忘記,一麵又介紹類到的真琴行為自行矛盾,如果類沒有造訪社團教室,不要說忘記,茉衣子根本無從得知這件事不是嗎?


    但這名代理會長兼書記的女子,看來就是一副拒絕更進一步詢問的樣子。


    真琴以馬尾代替枕頭,又開始發出假鼾,茉衣子明白那代表的意思是談話到此為止,茉衣子沒再多說什麽,離開了學生會長室。


    先一步離開會長室的高崎佳由季走向自己的教室,一邊下樓梯,一邊在腦裏反芻真琴的話。不知道茉衣子是如何解讀的,但真琴什麽都每對佳由季說。無能為力的事,不要知道比較好,這句話是丟給茉衣子的吧,茉衣子現在抱著什麽問題,佳由季沒有涉入的打算,不過,真琴說無關緊要的時候,就真的是無關緊要沒錯。


    因為要是有關係的話,她會早早就在背後或暗地裏事先策劃,開始操作誰了吧,就像之前佳由季所遭受到的一樣。


    佳由季以不怎麽高興的表情,下到三樓後,開始走在通向教室的走廊。


    正巧與從對麵來的一名男子擦肩而過。


    嗯,你?


    佳由季有印象見過他,國中三年級時,似乎是在同一班。不過,那家夥應該在上高中部前就失去了能力,沒等到最後的結業式便離開學園了。


    喂。


    沒聽到回頭的佳由季的聲音嗎?那家夥從走廊的盡頭消失到樓梯間,猶豫了一會兒怎麽做之後,佳由季跑了起來,追隨其後。


    應該沒花幾秒,佳由季折回樓梯,再次道:


    喂!


    可是結果卻讓佳由季瞠目結舌。


    男學生應該在剛剛才進到樓梯間的,但是到處都不見他的身影。怎麽可能會有這種事,不管是上樓或下樓,從擦身而過到佳由季跑進拉的些微時間內,一般人最多爬下兩、三左右就是極限了吧。


    隻要沒有在那裏如煙一般突然消失的話。


    消失了嗎?


    佳由季一隻手的指尖輕輕敲著頭側,對了,那家夥叫什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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