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急,刀光亮,雪白的刀光映白了厲鋒和毒刺的臉。誰也沒有想到,明明已經結束的戰鬥,竟然在這個不起眼的地方還隱藏著一個如此可怕的刀手!


    可怕到,隻要他一出手,別人就根本來不及反應。


    徐有方的注意力還放在鬆島身上,其他人更是離這裏很遠,沒有人能幫得上忙,這裏在這一刻就仿佛是一座孤島,島上隻有毒刺、刀手,還有厲鋒。


    看著那忽然而起,轉眼臨身的刀芒,厲鋒竟然想起了很久前看過的一本小說,那是小李飛刀中,阿飛的快劍!


    他沒有張嘴大喊,因為他知道,喊出來毒刺也萬萬躲避不開,所以他直接撲了上去。


    在寒冷的刀鋒即將砍入毒刺的脖頸前,厲鋒悶不做聲的合身撞到了刀光之中。


    嗖!


    厲鋒的左肩首先感覺到異常的寒冷,似乎有什麽東西割開了防寒的作戰服,讓山裏的秋風灌了進來,然後,那冰冷的感覺越來越深,仿佛一些很重要的事物永遠的離開了自己。


    持刀的手一轉,那把狹長而鋒利的武士刀跟著變切為刺。


    哧!


    輕響聲中,剛剛的感覺再次傳來,這一次,是從背後直透身前。


    厲鋒艱難的看了一眼前胸多出來的一截雪亮刀鋒,看到一滴紅色的液體順著刀刃迅速滴落,啪嗒一聲掉進層層的枯葉之中,在褐色的葉脈上留下一道鮮豔的色彩。


    然後,厲鋒陷入了混沌的黑暗。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


    “啊!!!”


    毒刺被眼前這驚人的變化驚得呆了,但當那滴鮮紅順著刀鋒落下的時候,卻也同時染紅了他的眼睛,他狂吼一聲,甚至忘記了自己除了狙擊槍還配著一把手槍和匕首。


    在那柄長刀還來不及從隊長胸膛裏抽出來的時候,毒刺就一把撲了過去,他是張著嘴撲過去的,像一隻最原始的動物一樣,憑借自己天生的武器,狠狠撕咬向對方的脖子!


    可對方卻根本沒有慌張,他的手開始用力,雖然毒刺沒有拔槍或者拔刀,從而最大限度的節省了時間,讓長刀抽出來已經來不及再用刀刃做出攻擊。但借著抽刀的力道,刀手有信心用刀柄包著熟銅的刀頭,一舉擊碎毒刺的臉骨!


    如果撲過來的隻有毒刺的話,可以說這名刀手的計劃幾乎百分百能夠實現,但比毒刺速度還快的向他襲來的,還有一隻沙包大的紅色葫蘆。


    劇烈的氣流聲在腦後響起,心中警兆狂生,刀手嘖的一聲,不得不停下了抽刀的動作,頭往後躲的同時,也鬆開了握住刀柄的手,將那狹長的武士道留在了厲鋒的身體裏。


    不過就是一件暗器而已,充其量比正常暗器大了些,躲過了這一下,就可以馬上……


    紅葫蘆幾乎擦著刀手的麵皮飛過,顯示出了他對速度、距離驚人的預判,然而還沒等他心裏的念頭轉完,眼前紅影一閃,剛剛才飛過去的那個紅葫蘆,居然自己在半空唰的一個轉彎……竟然又朝自己的麵目擊來!


    這特麽……腫麽肥四!


    刀手都懵逼了,這特麽還是在地球上吧?說好的慣性呢,說好的牛頓第一定律呢?難道你是一個偽裝成紅葫蘆的無人機?!


    念頭轉了千百道,但落實到行動上還必須得是一個字,閃!


    這一次紅葫蘆攻擊選擇的覆蓋角度更加全麵,整個籠罩了刀手的上半身,讓他連重新抓到刀柄的機會都沒有,整個人不得不再次後退。


    當紅葫蘆又一次擦身而過的時候,卻似乎出現了一點偏差,竟沒有即使的再次轉彎,飛的遠了一些——慣性定律,終於顯靈了!


    刀手在心裏輕籲了口氣,也不過如此嘛,這樣想著,他精準的把握住這個微笑的疏忽,腳尖一點,整個人已經向著那把仍舊插在厲鋒身上的武士道抓了過去。


    但是……啪!


    一個粗糙厚實的手掌仿佛從天外飛來,不偏不倚的打在了刀手的臉上,因為這是個完全的相遇問題,兩下裏都往武士道那邊湊,刀手都分不清是人家扇了自己耳光,還是自己用臉打了人家的手,不過他能確定的是,這一巴掌真特麽有勁兒!


    刀手一連退了五步,終於借助背後一顆大樹的支撐穩住了身形,不可置信的摸了下發木的臉頰……很腫。


    他不知道,就在他為自己剛剛的表現感到無比羞恥的時候,遠處一直盯著這裏的夏熙瑤和鬆島卻都已經在為他默默點了好幾十個讚了。


    “這人是誰啊,太牛了,硬接他一記耳光,居然沒有飛出去,居然隻退了五步?!”這話是鬆島在全程圍觀之後說出來的,他可是親眼看過徐有方一耳光抽飛了北原,又一耳光抽飛了指揮家……好像他的耳光,是無視實力差距的,誰來都一樣。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沒有飛的人。


    夏熙瑤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你知道自己是逃不掉的吧?”


    “啊咧?”


    “啊什麽啊!你自己知道逃跑的後果吧?”


    夏熙瑤說著,還指了指旁邊背靠背綁在一起的指揮家和北原,一個傻嗬嗬的流著口水,一個還在一臉堅決的抗議為什麽這樣對待國際友人。


    鬆島點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


    然後,他就看見夏熙瑤沒再理他,自行向著徐有方那邊跑了過去。


    什麽情況,就把我一個人這樣留在這裏了?連綁都不幫一下的嗎,這麽放心真的好嗎,喂?!


    夏熙瑤跑到的時候,火炮、老槍、地圖等人也都圍了過來,隻是看著被卸下左臂,一柄長刀直貫前胸釘在地上的厲鋒,誰都不幹亂動一下。


    想要找那個刀手報仇,但徐有方已經把場子接管了,按照他們一直以來形成的條件反射,一般出現了這種情況,就沒自己什麽事兒了。


    “他是誰?”


    聽到夏熙瑤的問話,徐有方搖了搖頭,對著老槍語氣急切的說道:“趕緊拿止血帶紮住腋下傷口,再讓他這麽流下去,人都要流死了!”


    老槍聞言就是一愣,看著那把後心進來前胸出去的長刀,突然渾身一震:“徐導,你的意思是,隊長還有救?”


    地圖和另一名隊員也是一愣,大家都是殺人的專家,一看那刀的位置就知道恐怕傷到了肺,是否也傷到了心髒還未可知,但無論如何這種傷勢,再加上現在所處的是深山老林,別說救護車了,連個最基本的想輸個血都不行,基本是可以宣布犧牲了。


    怎麽徐導還說有救?


    誰也沒想到,反應最快的反而是粗線條的火炮。


    別人都還在疑惑,這小子卻是想都不想,跑上去就拿帶子牢牢係住了厲鋒的腋下,嘴裏還大喊大叫的道:“格老子的,我說你們別發楞啊,想那麽多幹嘛,聽徐導的就對了!”


    徐有方欣慰的點了點頭,又道:“火炮,你那顆小益體丹先給厲鋒吃上。”


    “好!”火炮粗手粗腳的捏開厲鋒的嘴,發現他昏迷著好像吃不下去,伸著一根擀麵杖粗的手指頭就要往裏搗,嚇得老槍幾個人趕緊把他弄到了一邊去,幾個人七手八腳又是灌水,又是順後背,好不容易才讓那丹藥滾進了厲鋒的胃裏。


    斷臂的地方得到了處理,又服下了小益體丹,厲鋒的臉上竟然隱隱有了血色,呼吸也平緩了很多。這讓眾人心中湧起了更加強烈的希望的同時,也對徐有方的丹藥效果有了更直觀的印象。


    這特麽是神藥啊!


    整個過程中,那刀手一直背靠大樹靜靜的看著,一句話也沒說,一個多餘的動作也沒做,他隻是輕輕撫摸著越來越腫的臉頰,神色卻非常古怪,像是在細細回味徐有方剛剛的那一巴掌。


    沒想到這個男人這麽強啊……那名刀手有些後悔了,早知道就不該對林婉晨下手,哪怕綁那個趙青媛也好啊,至少那樣,後麵的林錯就不會出現,自己的手下就不會全都死掉,那麽現在來見徐有方約談的事情,也不會因為無人可用,而還要自己親自出麵。


    這個任務實在是太危險了!


    正是因為體會到了徐有方的強大,所以他保持了足夠的尊重。直到徐有方囑咐完了火炮,再次把目光回轉的時候,那刀手才放下了捂著臉的手,恭恭敬敬的朝著徐有方鞠了一躬,道:“徐桑,久聞大名,終於見到您了。”


    男人一身黑色和服,白色的腰帶,短發如鋼針朝天豎起,兩道焦黑的眉毛像兩把燃燒的黑火。


    徐有方看著他,想了半天也沒想起自己認識這麽個人,但他沒有時間再浪費了,如果等弄清了身份再動手,厲鋒恐怕都要涼了。


    徐有方直接衝了過去,他打算盡快結束戰鬥,先把這人抓住,以後有的是時間問話。


    看到徐有方啟動,和服男子立刻說道:“等一下!”


    徐有方沒有等,跨出了第二步。


    “我們談談。”


    談個屁!徐有方在心裏想道,同時邁出了第三步。


    “唉……本不想這樣的。”


    在第四步的時候,和服男子遺憾的歎了口氣。然後抬起右手,把手裏捏著的一件東西伸到了徐有方的麵前。


    兩人間一共隻距離五步,徐有方已經衝到了和服男子的身前,而這件東西卻像是帶著不同尋常的魔力,赫然令徐有方急刹住了腳步。


    一個精巧的香奈兒耳墜,晃晃悠悠的攔在了徐有方和男子的中間。


    香奈兒的耳墜很多,世上不知有多少女孩子都有一款香奈兒的耳墜,更何況這一款還是市麵上常見的普通款,但徐有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是林婉晨的耳墜。


    因為那不斷晃動的香奈兒標誌上,缺了一顆鑽。徐有方記得很清楚,這幅耳墜正是一次兩人逛街時,林婉晨要自己買給她的高仿貨,結果還被自己以研究鑽石是真是假為名,硬生生撬了一顆下來。事後雖然多次要求給林婉晨再買一副真的,但卻被這女人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自此,林婉晨隻要不是在政府大樓裏辦公,耳朵上就總是晃悠著這麽一副缺了一顆水鑽的高仿耳墜。


    看到兩個相反的“c”形標誌上空出一顆水鑽的地方,徐有方就覺得自己的心也突然間空了一塊。


    他的目光從搖搖蕩蕩的耳墜上移開,森冷的盯住了和服男人的雙眼,慢慢的,保證自己每個字都能夠被對方聽到的說:“你現在開始祈禱吧,她最好一根汗毛都沒掉的回到我身邊,而且主動原諒了你。”


    和服男子歎了口氣,一臉誠懇的說道:“徐桑,我一直不認為有拿出這個耳墜的必要,林小姐是一個完美的女人,她也不應該因為我們的關係卷入到這場男人之間的交易中去,但是……太遺憾了,發生這些事情,真的不是一個良好的開始。”


    看到徐有方滿臉暴戾,一副快要暴走的樣子,和服男子趕緊又說:“你放心吧,她受到的是最有禮貌的招待,沒有任何的損傷。”


    徐有方點了點頭,深深呼吸了一口,說道:“你是誰,找我有什麽事?”


    和服男子看著徐有方伸到自己麵前的手,很識趣的把耳墜放在了上麵,然後才說:“是家師,徐桑最近得到的神劍,其實家師已經為它費了很長的時間和很大的精力,所以想讓徐桑將神劍還給他。當然,我們願意付出一些代價,絕不會讓徐桑白白損失的。”


    “神劍?”徐有方根本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麽,自己是有個紅葫蘆沒錯,但神劍是什麽鬼,皺眉說道:“什麽神劍?你們是不是找錯人了?”


    一聽徐有方這麽說,在看到他臉上不似作偽的疑惑,和服男子當時就直覺的認為,這事兒整的有點叉劈了,但還是一臉認真的說道:“徐桑,明人麵前不說暗話,你明明在馮家的寶庫裏得到了馮家祖傳的神劍,何必還要隱瞞呢?難道……林小姐在徐桑的心中,還是比不過那把神劍?”


    馮家寶庫?祖傳神劍?再聯想到當初器靈老頭兒信誓旦旦說那把木劍不是凡品,徐有方突然覺得一直以來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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