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河村的路確實很不好走,尤其是開到那小山溝前麵的時候,看著滿地亂石雜草叢生,魯飛就說什麽都不肯往裏開了,a6,怕拖底。


    沒辦法,兩個人隻能下車,靠兩條腿走進村裏,魯飛在前麵帶路,一看就是沒少來過,三轉兩轉就把徐有方帶到了一戶大院子前麵。


    這院子很大,也很氣派,徐有方還沒往裏走呢就看出來這完全是按照市裏麵高檔小區裏別墅的樣式建的,而且院子所處的位置很好,正好在村子正中,四通八達,去哪都方便,如果以修路的眼光來看,這裏還真就是個必經之路。


    可兩人到了院門口就都愣住了,一輛砂礫黃的牧馬人停在院子前麵,那方方正正的車身,剛硬的線條,粗獷的輪胎和高出地麵許多的底盤,讓魯飛看的直流口水,一個勁兒的念叨,這種地方還是開這種車帶勁兒!


    而徐有方卻是因為看到了車旁邊一個老頭子,被這個手在周圍閑晃。


    一塵不染的黑禮服,黑皮鞋,還有那滿頭的銀發,徐有方越看越覺得眼熟,上前笑著道:“你爺爺……不是,李爺爺?好久不見了,您還是那麽精神。”


    小老頭兒樂嗬嗬的看著徐有方,點頭道:“徐小子,好久不見,你這修為……老頭子卻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嘿嘿,瞎練,瞎練……這麽說,陳新那丫頭也來了?”


    這李爺爺,正是陳新家的老管家,每次有事情的時候,陳新的母親袁潔不放心她都會請這位李老來看著。


    李爺爺衝院子裏那座漂亮的三層樓努了努嘴:“裏麵呢。”


    “那這是……”徐有方指了指院子門口,兩個穿著短袖,胳膊上描龍刺虎的年輕人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李爺爺歎了口氣,優哉遊哉的道:“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啊,火氣太大,看我老頭子好欺負一上來就想動手動腳的,我看他們太累了,讓他們睡會兒。”


    有在地上睡的嗎?


    徐有方無語的看了看兩個不要命的村民,指了指裏麵:“那我進去了?”


    “去吧去吧,你來了,這兒就用不著我老頭子了,我上別處逛逛,這小村子人不行,風景倒還不錯。”


    徐有方笑了笑,就帶著魯飛走進了小樓。


    小樓裏已經吵的比趕集還熱鬧了,十來個男男女女把陳新和兩個建築公司的高管圍在中間,他們有了外麵那兩個被打倒的小年輕的前車之鑒,對陳新三人倒是不敢動手,但是嘴上可就不饒人了。


    小婊子,小賤貨,還有各種比這還難聽的髒話亂飛,七八條手臂指著陳新大罵,口沫飛濺中要不是兩個高管把陳新死死擋著,恐怕都能給陳新洗一把臉了。


    但饒是這兩個幹工程的高管經驗豐富,酒桌上的刀光劍影,背地裏的明槍暗箭他們熟悉,可這撕破了臉潑婦罵街他們卻是應對不來,就算肚子裏也有不少存貨,但兩張嘴卻萬萬不是人家這麽多人的對手。現在已經被罵的臉都白了。


    而陳新更是不堪,她從出生起就是千金大小姐,哪裏受過這個,偏偏李爺爺隻負責她的安全,不負責幫她罵人啊,而且她自己跑來這裏談判,其實也是為了鍛煉自己的能力,更是要向母親證明,所以不可能要求李爺爺對這些人動用武力,那成什麽樣子了?


    但陳新還是把這事兒的難度估計的太低了,至少她沒想到這世上有人罵人可以罵的這麽難聽,於是早就紅了眼圈兒,咬著嘴唇,顯然是在強行忍耐。


    但這樣的情況,泥人也有忍不住的時候,看來今天的談判是不可能有什麽進展了,陳新嬌喝一聲:“今天沒法說了,咱們走!”


    “想走?把我的人白打了就這麽就想走了?哪有那麽便宜!”、


    聽到陳新要走,一直在邊上看戲的一個中年人冷笑著揮了揮手,一圈人頓時把陳新三人圍得更緊了。


    中年人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道:“跟你一起來的那老頭兒挺厲害啊,不過他再厲害能打得過全村人嗎?我已經叫人來了,今天你們不把我那兩個侄子的醫藥費賠了,誰也別想走!”


    就在這時候徐有方走進了小樓,因為所有人都圍著陳新罵呢,他進來居然都沒人攔著,結果剛一進門兒就聽見了這麽一句,頓時這些天心裏壓著的火氣一下子就全起來了。


    “吹吧,還全村人,你家能代表全村人?”徐有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說道。


    離著最近的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沒見過徐有方,還以為對方又來了幫手,他隻害怕外麵那個老頭兒,對徐有方可不在乎,一巴掌就扇了過來,嘴裏罵罵咧咧的說道:“哪來的小兔崽子……啊啊啊!”


    話沒說完,嘴裏已經是一連串的慘呼,那淒慘的聲音嚇得原本還在裏麵罵人的人全都靜了。


    徐有方隻用了一隻手就拎著對方的衣領子把他整個人提到了半空,而男人兩條胳膊早不知什麽時候被徐有方弄脫臼了,麵條一眼軟塌塌的垂在身旁。不是徐有方不想捏他脖子,實在是怕控製不好掐死他。


    “我聽說還要賠醫藥費是吧?我就是醫生,來,還有誰哪不舒服?”


    魯飛在一邊看的直翻白眼兒。


    再來的路上他可是沒少被徐有方教育,說都是鄉裏鄉親的,咱們又是為了他們修路,將來旅遊業起來了獲利的也是他們,沒必要弄得這麽難看,否則以後的工作也不好開展,還是能不動手就不動手的好,不過幾百萬能解決的問題,為這點事兒斤斤計較耽誤了工期,那就得不償失了。


    結果現在?


    說好的能不動手就不動手呢?說好的不要弄這麽難看呢?你們有錢人套路太深了!


    徐有方晃著膀子,撇著嘴,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走了過來,後麵跟著門神一樣的魯飛。伸手把擋路的像撥野草一樣撥開,又看了看攔在陳新身前的兩個公司高管,那兩個很有眼色的讓開後,徐有方站在了陳新麵前。


    “這種事兒交給魯飛不就行了,這地方哪是你該來的地方?”徐有方微微皺眉,有點責怪的說道。這丫頭心也太大了,你說你一個公司ceo,跑跑市場,出入一下高端酒會,簽簽合同,實在閑得無聊了還可以給高管們開會玩兒嘛,何必自己跑這裏跟這幫地頭蛇談判呢?


    就算有李爺爺保護,但李爺爺那種內江湖高手,對付村霸地痞,是不是太大炮打蚊子了?


    陳新的小嘴撅了起來:“我不來?我還不是為了某人的工程?某人自己不上心,這幾天打電話都找不到人的,我再不自己多跑跑,那這工程要耽誤到哪天?”


    魯飛很有主憂臣辱,主辱臣死的自覺,立馬大聲道:“陳總,都是我沒用,我……”


    “閉嘴。”陳新瞪了他一眼,看著徐有方道:“今天這事兒你別管啊,我就不信我擺不平。”


    “你擺平個屁啊,剛我都看見了,連走都不讓走,你一邊站著,看我來!”徐有方蠻橫的轉過身來,把陳新拉到身後,對魯飛囑咐了一句:“學著點兒,以後這種事兒就是你的了。”


    說著,就開始擼胳膊挽袖子。


    陳新嚇了一跳,急忙拉住徐有方道:“你幹什麽呢!別動手啊,咱們還是得先禮後兵,有什麽話跟他們好好說。”


    陳新覺得自己這次帶著的條件還是比較優厚的,如果說出來對方一定會好好考慮,隻不過一來就陷入了人民戰爭的海洋裏,條件她還沒來得及說。


    徐有方讓了個縫隙出來,斜著眼看著陳新,那意思,有什麽話,你來說,你不行了我再上。


    陳新橫跨半步,從徐有方高大的身影後露出半個身子,很客氣的說道:“各位,你們好,我是新誠建築公司的總裁陳新,今天來……“


    話沒說完,一大群人就從院子外麵湧了進來,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短頭發,有些花白,穿著一身唐裝,寬鬆的練功褲,背著個手在二十幾人的簇擁下進了院,隻帶了兩個人進屋,其餘的扼守住院中的各個方向。


    他明明看到了徐有方等人,卻裝作沒看到似的,目光在幾人身上轉了一下就去招呼這家的主人:“親家,聽說有人來鬧事兒?”


    這家的主人冷笑了一聲,撇嘴道:“可不是,來了就把你兩個大侄子撂倒了,這不現在還在外麵呢嗎。”


    陳新臉色難看的說道:“我們不是來鬧事兒的,我們是新誠建築公司的,來給東河村修路……”


    她的話還沒說完,唐裝男人就打斷道:“修路?誰讓你們修路了?我們又沒請你們,好好的路,你們說修就修?跟誰打招呼了?”


    “我們有政府的批文。”


    “政府的批文是政府的,可這村裏的地卻是我們的,你要修路那就動了我們村的風水,弄不好還要驚擾到我們的祖宗,滾滾滾,把打人的錢留下,趕緊滾!”


    說著,就伸手朝陳新胸上推了過去,徐有方手疾眼快,一把將陳新拉了回來,自己挺胸上前兩步,這一把就推在了徐有方身上,徐有方沒動地方,唐裝男人卻後退了半步,立刻擰眉瞪眼道:“怎麽的,又想打人嗎?孩子們,全進來!“


    跟在唐裝男人身後的兩個大小夥子立馬站了出來,一臉威脅的看著徐有方。而在他們身後,原本站在院子裏的一群人也呼啦啦的湧了進來。隻看他們外帶帽子斜瞪眼,脖子上大金鏈子,胳膊上刺龍化虎的打扮,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人。


    徐有方哈哈一樂,剛要開口,卻被人群中幾個半大小子認了出來,他們麵麵相覷,其中一個看見有人要向徐有方伸手,連忙給攔了下來,說道:“這,這不是雲霧村的徐有方徐哥嗎?“


    他們幾個年輕,家裏也有錢,以前上學的時候都是被家裏人送到四海鎮上學的,現在不上學了,可是已經在鎮上玩慣了,哪裏肯安心回這個小村子做事,所以就都在鎮上跟一些不三不四的社會人員瞎混。


    可是這半年,徐有方在鎮上的派出所一頓大鬧,後來又在市裏的公安局掛了號,聽說還一個人挑翻了人家省裏舉辦的跆拳道大賽,連曾經不可一世的飛翔道館都因為他的原因開不下去了。


    最關鍵的是,曾經在道上混的很開的道哥一夥兒據說也拜了他的碼頭,對別人都是以徐有方的小弟自居,還別說,從那以後一夥兒人的勢力是越來越大,雖然不再像以前那樣收保護費了,聽說是在市裏給一些酒吧飯店看場子,可居然混的風生水起,每天吃香的喝辣的人人身邊都有酒吧小妹圍著轉,跟公安關係還特好,弄得很有些警民一家親的感覺。


    所以現在在四海鎮和青雲市的地麵兒上,黑白兩道都把徐有方傳的有點神了,所以這幾個人看到徐有方,當時腿就有點發軟。


    結果他們把徐有方的身份說出來以後,東河村的人卻沒什麽感覺,隻知道七八年前雲霧村卻是出了個學習不錯的孩子,基本上就屬於別人家的孩子那種吧,後來聽說犯事兒輟學了,再後來就聽說混的不錯,挺有錢的,別的,他們可不如那幾個年輕人知道的多。


    尤其是這兩家東河村的地頭蛇,更是不把徐有方放在眼裏,那唐裝男人一瞪眼道:“徐有方?徐有方怎麽了,還徐哥,他也配!不就是有兩個臭錢嗎,不就是認識點兒人嗎,有錢有人就能在我家墳頭動土了?這一塊都是我家的,地契我都留著呢,玩白的玩黑的我都陪著,老子在這十裏八鄉闖名頭的時候他還穿開襠褲呢!在我麵前抖威風,呸!“


    怪不得這麽衝呢,原來也是為混過的啊,徐有方心裏跟明鏡似的,看了眼陳新,輕輕道:“你看好了啊,我可是先禮後兵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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