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好了啊,我可是先禮後兵了啊。“


    徐有方說完不給陳新反應的機會,就大聲說道:“大叔,我徐有方也是吃鄉親們的飯、喝著河裏的水長大的,我不難為您,您也別難為我,我知道修這條路會給你帶來了一些損失,但那些損失大家心裏都清楚是怎麽回事。如果單就這條路本身來說,就你們現在這路況,有跟沒有能有什麽區別?鞋底兒薄的都先硌腳,能值幾個錢你有數我也有數。當著真人不說假話,你明說吧,你要怎麽辦,才肯讓我們修這個路?“


    唐裝男人這時候也聽年輕的說了幾件徐有方幹過的事,按捺住心頭的脾氣,斜了他一眼道:“你說呢?“


    徐有方示意陳新,陳新道:“我們把需要動工的路線規劃出來,看用了誰家的地方,我們按照四海鎮上補償標準,再多加百分之二十給大家補償,直到路修好能夠使用為止,怎麽樣?“


    實話實說,陳新給出的條件已經非常良心了,就東河村這破地方,全村人都靠著一條河出入,村裏的路跟沒有也沒什麽區別,施工根本不可能影響他們的生活。而要說占用了他們的地,通過合理的規劃後其實也不會占用太多,更不會有人把祖墳修在自家旁邊,但不管怎麽說,一塊村裏的地陳新願意按照鎮上的標準補償,還多了兩成,他們怎麽也應該同意了。


    可兩家的兩個男人互相看了一眼,連想都沒想就不耐煩的揮手道:“不行不行,補償按青雲市市區的標準補,路修好以後我們要在山口設卡收費,過路費的標準按市裏的高速路口收,收的錢歸我們。你們往後要是再在村裏麵建度假村,我們也要占六成的股份。“


    這種毫無誠意簡直是河馬大開口的條件把陳新快氣死了,她強壓著心裏的氣憤,拿出一張名片放到桌子上道:“你們的條件實在是太苛刻了,我們不可能答應的。既然今天大家都沒有意思再談下去了,那就都回去冷靜冷靜,我希望你們再考慮考慮我說的條件,如果同意讓步的話,可以打這個電話。”


    可她話才剛剛說完,就看見唐裝老人拿起名片當著她的麵撕成了幾片,往空中一揚冷笑道:“我考慮個屁!”


    徐有方一把將陳新拉到了一邊,非常幹脆的道:“好了,談判破裂,走吧!”


    說著,就帶著陳新魯飛等人往外麵走。


    唐裝男人頓時不幹了,問道:“你幹什麽去?”


    徐有方頭也不回:“我去找村長支書,集合全村的人問問別人是怎麽想的。”


    “你問了也白問!”


    “白不白問的你管不著!”


    “嘿!我還就非要管了!你們打傷了人,先賠了錢再說走!”


    兩個老男人一聲招呼,將近三十個大小夥子就把徐有方等人圍在了院子裏,手裏麵還都拿著家夥。


    包括魯飛在內,跟著陳新的幾個公司高管齊齊變色,徐有方卻興高采烈的回頭衝陳新說道:“你看,禮不好使,咱們開始用兵吧!”


    “用尼瑪!”


    一個站在最前麵,身體最壯實的三十來歲的男人最不信邪,他可一直都在東河村生活,不知道徐有方在外麵的名頭,罵罵咧咧的手中的棒子就照著徐有方抽了過來。


    總算他還保持著理智,這一棍讓過了頭部,是衝著肩膀去的,徐有方嗬嗬一笑,嘭的一下已經抓住了對方持棒的手腕,隨意一扭那人的手就背到了身後,手中木棒再也拿捏不住,當啷一聲落在了地上。


    徐有方一隻手抓著那人,就想用他做個模板,讓這些人冷靜冷靜,結果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呢,站在他旁邊的兩個人二話不說就同時衝著他的後背掄了過來。


    我特麽……還沒法好好說話了是吧?!


    徐有方留在原地都沒動彈,背部肌肉發力,哢嚓兩聲,兩根胳膊粗的木棒齊齊斷裂,兩人還在看著手裏的木棒尾巴發愣,徐有方一手一個,已經掐住了兩人的脖子,現在手裏那人就像個玩具似的被他隨意一丟,落地時已經暈了過去。


    嘭!


    徐有方使勁控製著自己的力道,將兩個人的腦袋輕輕一碰,但這兩人還是齊齊暈了過去。


    這麽下去啥時候是個頭啊?


    看著院子裏虎視眈眈的二十幾個年輕人,徐有方就有點不耐煩了,他轉過身去,開始在人群裏搜尋那個唐裝老頭兒,準備來個擒賊先擒王,結果就發現那老頭兒滑的跟條泥鰍似的,看到他武力值爆表,早就躲到人群深處去了。


    但是……你躲到人堆裏就能阻止我了嗎?


    徐有方二話不說就直直朝著老頭兒走了過去。


    然而他還是低估了這幫大小夥子們火爆的性格,看到了剛剛三個人的下場,人家老混混都知道躲了,這幫人楞不知道,還嗷嗷叫著往上衝呢。


    徐有方手一伸,衝的最前的那個小夥子就到了他的手裏,他改變主意了,既然無法順利的擒賊擒王,他覺得抓一個典型立一個榜樣也不錯。


    所以他就把這個倒黴蛋兒擋在身前,一路走回了屋裏,路上有讓路的就相安無事,如果有不長眼的想動手,就一腳踢飛。


    陳新她們來的時候,這家正準備吃午飯,屋子裏的大圓桌上擺滿了各種大搪瓷盆裝的農家家常菜,徐有方掃了一眼,二話不說就把那倒黴蛋的臉摁在了一個搪瓷盆裏。


    那是道小雞燉蘑菇……延承了農家菜一慣的特點,量大,味濃,菜湯多。


    那個腦袋頓時劇烈的掙紮了起來,可隨便他怎麽掙紮,脖子後麵那隻手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樣壓得他根本就抬不起頭來,反而是順著臉和搪瓷盆周圍的空隙撲騰出一堆的菜湯。


    “你幹什麽!”這是明知故問的。


    “快放開他,不然弄死你!”這是色厲內荏的。


    “報警報警,太無法無天了!”這是實在沒轍了的。


    “你出來,有本事跟我們單挑……”這是,這是腦子秀逗了的。


    徐有方沒出去單挑,也根本沒把報警什麽的當回事兒,先別說是他們先動的手,再說了,像這種程度的打架鬥毆在村子裏幾乎每天都會有那麽一兩次,誰會為了這種事兒去報警?


    就算報了警,警察又能怎麽樣,連血都沒見,也沒有任何需要送醫院的傷,除了民事調解一下就是敷衍的警告不要再鬧事了。像這樣的力度沒有人會放在心上,最關鍵的是,這些人一直以東河村村霸自居,結果現在村霸要報警?


    你特麽是在搞笑?


    所以所有人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徐有方把他們的兄弟夥按在每一個新鮮熱辣,湯汁濃鬱的菜盆子裏,把所有味道都深切的嚐了個遍。


    人群在徐有方把那人的大臉按在第二個盆子裏就開始安靜了下來,等到了第四個盆子就寂靜的針落可聞,沒有人在喊叫,更沒人再敢隨意亂動,每個人都一臉難受的表情看著徐有方不停的拿著自己的同伴試菜。


    小雞燉蘑菇,大盤雞,上湯娃娃菜,毛血旺,豬肉燉粉條,糖醋魚……徐有方就像是處女座似的,執著的把每一道菜都讓那個倒黴蛋嚐了一遍。一邊按著頭,一邊還在想幸虧這家人比較多,用的都是這種大大的搪瓷盆子,要是一般人家用的菜盤還真不一定裝得下這麽大一張臉。


    做完了這一切,那個人都快崩潰了,被徐有方鬆開後一邊不停的擦著臉,一邊抽抽噎噎的連話都說不出來,倒不是菜湯的緣故,而是這整個過程中徐有方表現出來的力量和冷靜讓他徹底喪失了勇氣,覺得自己在人家麵前就像個玩具似的。


    然而還不等旁觀的人們鬆一口氣,就聽徐有方笑嗬嗬的說道:“我隻說一遍哦,所以你們一定要聽清楚,下一個再敢使用暴力的人就沒有他這麽好運了啊。”


    你管這個交好運?


    人們還沒提出抗議,徐有方已經進一步解釋道:“這一個我隻是讓他的臉進入了菜盆,下一個,我會脫了他的褲子,讓他兩頭都嚐嚐菜的味道。如果這還不夠,我來的時候看見村裏的公共廁所味道挺足,不知道誰有興趣嚐一下?”


    沒人有興趣,徐有方再走出來的時候,兩手空空,但沒人再敢擋在他的麵前。


    “社會我徐哥,人狠話不多,簡直太牛叉了啊!!!“魯飛看著徐有方就好像看著一個冉冉升起的巨星。


    而陳新,怎麽說呢,雖然徐有方一直在心裏告訴自己不要洋洋得意,不要沾沾自喜,裝逼的男人不能不淡定,但當陳新用那種眼神看著他的時候,他還是徹底的失敗了。


    但這種高興的情緒直到他們走出了院子的時候就被強行終結了,進院前他們看到的那輛方方正正高高大大的砂礫黃牧馬人已經快要認不出來了。


    漂亮的噴漆圖層被刮的像是啃剩下的西瓜皮,車頭車尾的所有燈都被砸了,四個輪胎被紮破,車門和前蓋到處都是凹凹凸凸的撞擊痕跡,甚至透過破爛的車窗,還能看到裏麵被人扔了好幾袋子的黃白之物,散發的惡臭隔著院牆都能聞到。


    陳新和兩個高管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無比,倒不是心疼一輛車,而是自己的臉皮好像被人啪啪啪的抽成了一片通紅,車都已經這樣了,要是沒有徐有方在,天知道人會遭到什麽樣的待遇。


    兩個高管一開始對於徐有方用人臉泡菜盆的做法還頗有微詞,但現在,他們隻恨徐有方沒有真的動用公共廁所。


    “可惜了,多好一輛車啊,我都有點後悔當時買了奧迪沒買這車了……“魯飛站在車邊上,捏著鼻子一個勁兒的心疼。


    “這事兒怪我,是我來了李爺爺才離開的,結果……”徐有方自責的跟陳新說了一句,然後臉上的笑容就徹底消失了,轉過身,看著後麵跟著的一群不三不四的小青年冷聲道:“我現在需要有人出來給我個說法,有沒有人自願站出來的?”


    這話要是警察說的,這幫小青年根本不在乎,一個是懲罰的力度不會那麽大,另一個是他們相信憑這麽多人互相作證,最後這事兒也就是查無實據不了了之而已。


    可現在問話的是徐有方,這兄弟需要調查取證才會采取行動嗎?而且……他真的可能會把人弄去泡糞坑啊。


    一群人看著那麵目全非的牧馬人,聞著車裏麵散發的陣陣惡臭,都有些後悔……剛才,咋就衝動了呢。


    沒有人自願站出來,所有人都沉默著不說話,既不想去觸徐有方的黴頭,也不想得罪那兩個老男人,所以場麵就變得無比尷尬。


    徐有方打破了沉默,隻用了淡淡的一句話:“我數三聲,如果沒有人站出來,那我就隻能默認你們所有人都有份。我希望你們村的廁所足夠大——如果實在不夠,我也可以幫你們排隊來。”


    這一下,所有人都不淡定了,全部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個唐裝男人和站在他身邊的這家的主人身上。大家是給你們做事,現在都要泡糞坑了,你們再不出來就太不厚道了吧?


    兩個老男人繃不住了,唐裝男人一臉嚴肅的看著徐有方道:“年輕人……”


    徐有方掏了掏耳朵打斷道:“我都不認識你,咱倆之間有什麽話說?”


    “我姓魏,你可以叫我魏老,”唐裝男人說著,又指了指身邊這家的主人介紹道:“他姓齊,是我親家。”


    “老魏,”徐有方聳了聳肩膀道:“有啥話你就說吧。”


    老魏還沒說話,他身邊的老齊就忍不住了,徐有方剛剛人臉泡菜湯的手法畢竟是在他家發生的,他要沒什麽表示,多年積累下來的威望可就全沒了。


    老齊看著徐有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神態自然一些:“如果你活到我這麽大年紀,你就會知道,做人做事要給自己留點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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