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三歲聽言,忍不住笑意。又輕輕地拍了拍佳人的美背,身子也圈進了懷裏,,調侃道“好好好好,日後,姐姐就像歡兒的額娘一樣,永遠照顧著歡兒,有風有雨姐姐都替歡兒擋著。”悄悄做了一個手勢,命人去偏房拿了些點心來,想著妹妹心情好了些,自然該吃謝甜的。


    傅佳清歡持帕子擦拭淨麵上淚痕,破涕為笑。轉眸眄婢置案上糕點,知人心意,張臂去抱,“謝謝姐姐。”,燈花跳躍映照屋內嬉笑,一番勸解使得釋開心門。


    時間天色已晚,不舍別去。


    入夜,用過晚膳,豫妃一時興起,遂披著深紫色鬥篷,攜媵出滕,移往摘星閣,蕭風瑟瑟,吹打著柳葉微微玉墜,顯得夜色更加淒涼,遂裹緊鬥篷,輕塌蓮步,移至摘星樓頂處。


    花盆底搭著青瓷作響,清美人三步一停望天稀疏星影,不過須臾脖便酸,嘟囔問著哪兒能看星。旁小太監殷勤回道,揚了笑,曰一賞字。


    荑扶暗紅漆欄,踩著台階。偏首睨著星辰,大有登天之感。正過眸,乍現一身影,險些崴腳。緩步近旁,“妾美人傅佳氏,不知衝撞哪位尊駕,請恕。”


    豫妃正微怔望向星空,忽聞一妙音,遂回眸端望,流螢婉轉,楚楚動人,微然道:“美人不必如此拘謹,即在此樓遇到,便是有緣,姊乃董鄂氏”並無透漏自己真實身份,隻怕也是想用最初身份麵對他人,不知效果會怎樣。


    清美人恍惚低念著董鄂氏,隻想起前日子裏有個才人是,悄摸兒睨著服飾竟都不像才人份例。柔荑摩挲也再想不出來,福身一禮,展笑問她,“不知您名喚何,叫董鄂姐可好?”無拘斂裙角坐下看星,星光爍爍稀疏,身寄清風月朗。偏首又問,“董鄂姐喜歡看星?”


    豫妃聞言,淺笑“許久不曾有人叫姊這個名字了,真懷念,娣喜便可”媵人施帕,清去雜物,我便落了座,眉毛輕佻“娣落座便可”聞言,忽被空中閃過的星星吸引,遂溫言“難道娣不覺得星星向我們這些深宮的妃子嗎,月亮隻有一個,遂每一顆星星為了更漂亮,都去努力的靠近唯一的月亮。”


    清美人手上不安分地絞著帕子,安靜聽人言語,不禁帶入心中這幾日隱隱的傷悲,仰頭佯裝作看星,偷偷把淚憋回去,“董鄂姐說得……當真在理。月亮擁有無數的星,那無數的星卻隻有月亮一個。”


    豫妃回眸,見佳人此舉,無奈輕搖頭,終是太年輕,隻怕佳人現在仍是對帝君抱有情郎一人心的想法,言“所以呀,這麽多星星,娣看他們多無聊呀,遂建了這摘星閣,讓我們陪伴他呀。”


    清美人聽言揚唇笑對,旁寥寥火燭也是應景。微風拂起裙袂,帶走一片談笑自若。子夜蕭瑟,攏緊披風,“現已十一月,董鄂姐記得穿暖和些,得了傷寒,又要吃那些苦藥,可折磨人呢。”


    瑟瑟冷風分外刺骨,豫妃裹緊鬥篷,想著蓉兒怕是此時該醒,到處找人了,遂道“謝娣憂心,天色已晚,姊先行回宮了,娣也早些回宮吧,瞧,小臉都被吹的發紅了”遂攜媵回宮。


    宋凝汐靜靜地凝望著天空中的繁星,不由得想起了家,“額娘,我想您,我好想再見你一麵,為您親手沏上一壺茶,可那已經是不可能的吧”須臾,將目光放到了屋內,在紙上作起了星圖。畫完許久,才命滕女仔細著收走。慢慢地品著茶,腦海裏卻依然回蕩著小雀兒的模樣。


    爾後,牽起一模自嘲般的笑[小雀兒,現在我隻有變得越來越成熟了,隻有這樣,我才能護住和你一樣的所有人或物。


    望向那隻喜鵲,因是才人送的,不免有一絲厭惡,但轉念一想,它是無辜的。恢複了平常那若有若無的淺笑,臥榻閉目養神。


    皇帝隨意翻了牌子,倒是被夙椛茗幾個字吸引,想想也是宮中老人。逐傳人侍寢,第二日晉貴人,以自己的字賜封號“茗”。


    茗貴人倚塌小憩,遂命媵人取出前幾日從內務府拿的綢緞,再過幾日就是帝君生辰,想來自己拿出的那些不如那些高位的得體,還不如親手繡製一襲寢衣,給予帝君,也應得體,幼年在家時,家母曾細心教導自己女工之技,雖不能和宮中繡娘相襯,但也得體,用細致柔軟的布料做低襯,再繡了幾絲浮雲,借著蠟燭,連夜趕製。


    悅貴嬪遷入主殿不管是宮殿還是後庭院,都比偏殿要大很多,裝潢也是更為精致些。


    臥榻養神,由翠果小捶著腿。垂眸思慮著宮裏近些時日皆是不大太平,但願著黯淡的時日能盡快過去。


    此時,侍女清嬈前來跪下叩頭,讓其起來問之為何?得其來龍去脈。心下了然。招手示她上前來道“你即是莞姐姐派來的,想必定有長處,既然如此日後你就和翠果一樣做我的貼身侍候吧,粗活累活你就不必了。”隨即吩咐她下去到禦膳房拿些豆沙糯米糍來。


    董鄂菀茗聞媵人言,昨兒個晉升了位貴人夙氏,想來那日在宮道上碰到的秀女也是夙氏,想必就是那貴人夙氏的家娣吧,想著那秀女夙氏性情溫婉,想必是不爭不搶之人,多日也不曾聽到她封位之事,遂琢磨著,哪日向皇上皇後舉薦這人,這時,乳母抱著剛睡醒的祁蓉步入殿妹,接過小蓉兒,笑道“額娘帶你去找哥哥玩怎麽樣”小蓉兒揉了揉雙眼,不知所措的一頭紮進我懷裏,遂輕拍了小蓉兒的頭,攜滕出閣,移至景仁宮,命媵通傳,在外等候。


    聖上免了萬壽節相關事宜,慎淑儀隨了些喜慶,陳佳氏居然成了一宮主位,這皇嗣也能名正言順的撫養。隨陳佳氏晉位的另兩位雖說平平,柳氏便沒有這麽好的命格,隻是晉了容華,美人一躍便成了貴人,聖意難測。


    用好膳食,搭著阿韻的手殿外消食,姒錦輕言,豫妃來訪,命阿韻前去迎接,自己個兒與漠兒嬉戲。


    董鄂菀茗隨媵入殿,見淑儀正在和大阿哥嘻趣,懷中的蓉兒,見到了哥哥,便揮舞著手腳,遂放下蓉兒,蓉兒便飛快的跑向了漠兒,無奈的笑道“蓉兒,快像慎姨娘和哥哥請安。”


    稚嫩的祁蓉揮舞這小手跑了過來,慎淑儀轉身。淡言“豫妃娘娘萬安。”祁漠拉起祁蓉小手,親熱的緊,繼而笑言“豫娘娘吉祥,漠兒給豫娘娘請安。”言畢,對著我眨眨眼睛,笑“豫娘娘漠兒可以跟蓉兒一起玩耍嗎?”姒錦早已備好點心,莞爾,“娘娘裏麵請。”


    雅貴人俄而抬眸,長籲短歎,貴人夙氏,昨日侍寢,今日晉位,宮闕深淺,何人知曉,殿內安閑,此樂而極,院內花草,尤美蔚然,長巷和樂,喜在恨在。


    聖旨一下,喜妒何常,當日秀女,次日貴人,此亦為喜,宮妃聖寵,一躍龍門,此亦為妒。


    素荑持盞,輕拂茶麵,飄香嫋嫋,輕泯小口,朱唇微潤,眸中錦帕,桃花浪漫,思起閨府,輕音呢喃“阿瑪,額娘,你們可好?”


    當年,待字閨中,屋內女工,母女二人,持帕嬌笑,條條錦帕,點點桃花,額娘曾雲,桃花芬芳,其心樂也,媵女忙碌,緩至身旁,輕聲詢問“小主這是怎麽了,剛剛還好好的。”頷首抬眸,素荑拭淚,清喉低語]我沒事,你們出去罷


    緩緩鬆手,盈盈出殿,時而回望,伊人睥睨,淺笑視之。


    茗貴人夙椛茗清晨被送回,隨後傳來聖旨,晉封為貴人,直升了三品,在旁的兮淨早已高興的不得了,我也會心的笑了,等了這麽久,終於等到了帝君的關注,就算是曇花一現,也在乎曾經的美麗,不願美好有多長久,隻慶幸曾經擁有,於是便命媵人擺出紙硯,即興寫下隨記。


    董鄂菀茗見其唱禮,彎眉道“妹妹不必多禮”轉身撫摸漠兒,笑道“漠兒乖,快領妹妹玩去吧”遂隨淑儀進入內室,道“昨兒個,一同晉了三位小主,除了文容華隻晉了一位,其他都越級晉升,看來舊人已去,新人的苗頭已經出來了。”


    姒錦上了茶水,便領著宮人退了下去。


    慎淑儀端起茶盞,細聽她言,這董鄂氏素來與自己沒有來往,今兒這唱的哪出“這陳佳氏乃是戴罪入了冷宮,居然有了身孕?”淺淺喝了口茶水,挑眉“娘娘這話兒說得在理兒也不再理兒。”執盞於桌麵,淡言“新秀苗頭再盛,娘娘有皇嗣傍身,任她使出百般解數,這道坎兒豈是說越過就能越過。”


    摸索著杯盞上額紋路,接著言“妾這身子骨不強當,倒也不曾多想,娘娘是不是過於杞人憂天了。”


    宋凝汐獨自一人待在宮內,撥弄著一串打磨光滑的竹珠,籠內的小熙兒上躥下跳,卻也分毫不在意,靜靜地望著。


    命滕在案上擺上了紙筆,勾勒出一隻金絲雀,在枝頭停歇。望著那熟悉的樣子,思緒飄到了遠方,無心作畫。


    輕輕地笑了“小雀兒,我會好好的。”須臾,將畫完成,命滕收好,翻出古籍輕誦,腦海裏想的已經沒了小雀兒,專心研茶。


    董鄂菀茗聞言,道“那陳佳氏也是有福之人,不僅搬出冷宮,越級晉升,怕是再誕下皇子,妃位不止”須臾,複言“也是,這後宮,必會花開花謝,如果每日都為這點事兒憂愁,這日子還過不過了”轉而言之“閑淡時光,甚是無聊,娣可有打發的方法”挑了秀眉。


    宋凝汐忽覺乏了,便仔細著收好了古籍,喝了幾口茶,往鳥籠裏撒入些玉米粒兒,小熙兒躥過來啄著,興奮異常。


    站在窗邊停了一會兒,夜空中稀稀落落的幾顆星,襯出了月之皎潔。微帶寒意的風吹過,不由得裹緊了身上衣服,須臾,收拾好東西便躺在榻上養神,卻又思考起來。


    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麽過呢……步步為營啊。


    嘴角浮上一抹苦笑。


    翻來覆去,終是進入了夢。夢中,好似回到了童年,家中娣櫻兒開心地嬉戲著,額娘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臉上帶著幸福的微笑……


    文容華獨立於窗前,靜看那殘花凋零,蔥指直摳手心生疼,自己原不過如此,直直流下兩行清淚,柔荑撫肚,低眸喃喃自語,我的孩兒,額娘無用,如今這身份怕是不能將你留於身邊撫養,你且記得不要恨我便是。寒風吹拂,直打哆嗦,凝芷苦苦勸告回屋休息免得受凍如今亦不是一個人的身子了,自己卻不依不移半步,槿姐姐受了好些苦如今風回路轉倒也出頭了,心中替她高興,想著她的孩子已有八個月離臨盆不久,故讓凝芷去取了櫃中縫繡許久之孩兒衣裳送幾件過去。後聞得三妹入宮,心中明了,故不驚訝,嗬。這怕是我柳氏一族女子之宿命罷,命媵人至儲秀宮打點好一切相關事宜,思起三妹性子較為沉穩乖巧,且隻給三妹捎句話讓她好好學規矩勿要惹事生非不在話下。


    白蘇清若百無聊賴撥拉著窗前早已幹枯的枝葉,神態自若,目光蒼茫而遼闊。屋內新分發下來的例額應的殿內暖如春,碧和紅光籠罩的麵容寧靜祥和。


    心中訝異碧和忍耐從容度竟比自己想的還要持久,隻是仍不開口詢問,隻因著,誰開口,誰便輸了。


    “小主,柳家三姑娘昨日入宮。”碧和眉眼依舊,隻是眼眸中透著幾分戲謔。


    心如明鏡,隨手將幾日來舍不得拂去的落葉揉捏粉碎,再無賞玩意境,笑:“將份例拿去,置辦幾件禮,瞧瞧那孩子性子如何。”


    “碧和領命,隻勸小主別太盡心。”關了窗子,慵懶扶於盞,續口茶香,眼神優雅而寧靜:“你知道我性子,白澤於我姐,絮兒如我妹。至於旁的,取舍之間你聰慧如初,自當會意。”把玩盞蓋,目光無意落於已經做好的決明枕,幽雅布料確實繞花了眼,攪亂了心,眸子微斂:“碧和,你心我知,暫且等等。”言罷,碧和不過一瞬間的怔楞,輕笑:“沒想,你竟癡心至此。”


    闔眸淺眠,唇啟:“你若如我,定不如我。”耳邊靜寂,勾一抹笑意,卻醉心於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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