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著他道:“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


    “這很容易,隻要你吃下這顆藥丸,我立即放你走!”那小人攏起雙手,得意洋洋地。


    我盯著他手中的那顆如露水一般透明的藥丸,其實它看起來也不是那麽討厭,或許沒有毒呢?


    “你這藥,對我沒有傷害?隻是逼出來的藥?”


    “必須是,我從來不撒謊!”他拍拍胸脯。


    我伸過手,接下藥丸,那個女人大聲吼叫起來:“不要吃!蠢貨,不要吃!”


    哼!她越是抵抗,我越是要吃,總之於她不利的事我為什麽不幹?哪怕這樣做可能要我一並付出代價,我也願意一試。


    我仰頭咽下了那顆藥丸,它從我的喉嚨裏滑下去,真的你一顆清露一樣,沒有什麽異味、也不算難吃,還有些清涼。


    起初我的身體沒什麽反應,過了一會兒,之前那種心被針紮的痛的感覺又出現了!而且較之前更加強烈,更加痛苦!


    我扶著輪椅,彎下腰,緊咬著牙齒忍受著這劇痛,我不能從輪椅上翻下去,這兒處處是優勝危險,一旦我倒地,說不這有多少鬼怪將我吃掉。


    那種靈魂被撕裂的痛楚又來了,這一次靈魂像是被分成了七八份,向四麵八方拉扯!我痛得渾身都在抖,艱難地抬起頭看向那黑花中的小人:


    “你,不是說,這藥不會對我有害嗎?你竟騙我!”


    他笑了一聲,輕蔑地道:“這點痛也忍受不了?耐心一點嘛吧!很快就起作用了!”


    “對了,我忘記告訴你,現在就是看你的意誌力是否堅強的時候,如果你能忍住痛苦,一直占主導意識,那麽最後被逼出來的魂魄才可能是那個女人。”


    他雖然可惡,這話卻有點道理,我的確感覺到我的靈魂向各個方向被拉扯,可我的意識總能及時將它們拉回來,而我也能明顯感覺到那個寄宿在我體內的陌生生魂,在藥物的作用下幾乎癲狂,有好幾次差點被逼出我體內!


    我咬著牙,抱著自己的肩,集中全力去對抗那隻生魂。


    這樣的結果是,痛苦漸漸減輕了,可能我的注意力轉移了,那個女人開始嘶聲竭底地在尖叫、辱罵……


    “老娘出來以後,一定不會放過你,你給老娘等著!”


    “你不肯放過誰?是我還是那綠小人?”我故意激怒她。


    “啊啊啊!!”她開始控製不住自己,我身體上的痛感越來越小,藥丸的作用都嫁接到了她身上。


    不一會兒,一個透明的影子開始從我身體裏出來,出來一半後又縮了回去,我集中精神強力抵抗她。


    終於,她從我身體裏剝離出來,我渾身無力地癱倒在輪椅上,強撐著僅剩的一點力氣,想看看那個綠小人想怎麽對付她。


    隻見,那女人剛從我身體裏出來,就往相反的方向飄去,由於她的魂魄不全,身子看上去是半透明的,有些不太真切!


    那個綠小人從黑色的花中跳下來,雙腳跺地,突然便長大了,身上的綠色也完全褪去,我這才看清,眼前的這個人是誰……


    “小魔胎!怎麽是你?”我驚恐地坐了起來,用盡全力搖動著我的輪椅往另一個方向轉去。


    “你可以不必坐輪椅了,站起來試試?”小魔胎竟然攏著雙手,笑著對我說。


    我心裏一陣寒意,想起之前他幾次三番地折磨我,在臭氣熏天的小黑屋裏我甚至發過誓將來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如今是怎麽了?對我笑?


    以為我會相信你嗎?


    我仍然不管不顧地繼續推動輪椅,我的雙腿仍是麻木的,不可能站得起來,或者當時我就是心理暗示,習慣了站不起來的狀態!


    小魔胎搖搖頭,輕蔑地笑了,不再理我,突然淩步飛起來,向已經逃了挺遠的那個透明的生魂飛去。


    我遠遠地看著他們打作一團,而那女人完全不是他的對手,不消幾分鍾,小魔胎就將那女人的生魂整個兒吸進了嘴裏,那女人在最後的一刻拿雙眼看向了我,我來不及躲避,竟跟她對視了幾秒!


    我看到她眼裏深深的不甘和怨恨,然後整個透明的身子便消失不見了。


    小魔胎滿意地砸砸嘴,然後又向我這邊飛了回來!


    我目瞪口呆,雖然我其實想到過綠小人讓我喚那個女人出來,就是為了要吃掉她,可是我沒想到綠小人就是小魔胎,也沒想到那女人如此沒有戰鬥力,卻將我折磨得要死要活。


    我真是太沒用了!


    “表姨,我推你回去吧?”小魔胎笑著道。


    這笑仍舊讓我渾身發寒,我連連搖頭,不想跟他有過多交流,自己推著輪椅便往前走。


    這時,我看見剛剛已經消失不見的亭子竟然又出現了!我的輪椅被誰推動了起來……


    “都說了,不要你推!你走開!”我憤怒地道。


    “荷兒,你怎麽了?為何不要本王推你?”淩墨溫和的聲音在我耳旁。


    我轉過頭,正迎向淩墨陽光般溫暖的臉,驚異地:“嗯?怎麽是你?我以為,我以為是小魔胎呢!”


    “小魔胎?哪裏有什麽小魔胎?”淩墨將四周看了看,我也看過去,小魔胎的確不見了!


    “難道是我的幻覺?”我自言自語道。


    淩墨覺得奇怪,讓我講一下剛剛發生了什麽,我便如實說了。


    他沒有說話,嘴邊卻掛著一抹不可捉摸的笑意。


    “墨,你在笑?”


    “沒,本王沒笑。走吧,還想去湖邊逛逛嗎?湖裏那湖怪很久沒滋事了,這回荷兒大駕來遊玩,倒又激起了他的‘興趣’。”淩墨一直笑著,語氣很輕快,看上去心情好了不少。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那湖邊,亭子一旁本來已經塌陷的欄杆,此時又恢複了原貌,湖水不是絕對清澈的那種,而是恢複了正常的有些渾濁的水質。


    我實在有些困倦,便道:


    “自從剛剛跟小魔胎鬧騰那一仗,現在感覺身體很有些疲倦,下回再遊玩吧?好不好?”我仰頭看向淩墨,征求他的意見。


    他直接俯下身,在我嘴上親了一口。


    笑道:“荷兒怎麽說,咱就怎麽做!回家!”


    我們出了這詭異的花園,穿過那長長的大廳,很快到了房間裏。


    我躺在床上卻睡不著,心裏總想著剛剛那件事,淩墨在旁邊扇著小扇子替我煎藥,我就盯著他看,這一幕總讓我莫名感動。


    “怎麽?又不想睡了嗎?”他輕聲問。


    我皺著眉道:“嗯!我總在想,我體內那隻生魂是不是真的已經剝離出來了?”


    淩墨拉著我的手,疊放在自己的手裏,道:“荷兒,你現在身體有沒有什麽異樣的感覺?”


    我點點頭。


    “感覺輕鬆了許多,雖然困倦,但不是那種身體被排斥或者壓迫下的困乏,而是真的有些累的感覺。”


    他笑道:“嗯,很好!還有嗎?”


    “其它沒有了,就感覺呼吸順暢了,身體是我自己的了!”我越說越確定那個女人的確不在了,至少現在再也聽不到她難聽的聲音了。


    淩墨的笑意更深了,靠我更近了些,摸了摸我的頭發,溫柔地道:“荷兒,那個生魂應該已經走了,具體要等莫離給你把脈後才可以確定,現在你好好睡一覺吧,稍後莫離就會過來。”


    “你,你不要走……”我撅著嘴道。


    我是真怕了,每次莫離一走,各種怪事就會襲上來。


    “不走!本王在這看著你睡,哪都不去。”淩墨扶我睡下,掖了掖被子,在我旁邊坐了下來。


    我心裏伴著一陣暖意,再加上身體虛弱,又困得要死,很快便睡著了。


    醒來時,屋內竟然亮堂堂的,還有陽光灑進來,被子也換成了我喜歡的水密桃色,軟軟的,格外舒服!


    我伸了伸懶腰,這一覺睡得可真是爽啊!此刻的我就像是注滿了能量,渾身充滿活力!


    這時,我的手碰到旁邊一個涼涼的東東,我微微坐起身,額!是淩墨,他側著臉趴在我旁邊睡得特別香,我再次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好冰!


    現在是初秋,夜裏的確涼了,他為什麽不來床上一起睡呢?又不是沒睡過。


    我輕輕推了推他,在他耳邊小心地吹著氣。


    他大概覺得癢,眼皮抬了抬,然後猛地睜開眼,醒了!


    “荷兒,你醒了?本王竟睡著了,真是!”他有些不安且愧疚地道。


    我心裏突然一陣心酸,撲上去抱著他:“你怎麽這麽傻不上床來睡呢?地上多冰呀,你照料荷兒這段時間都沒能好好睡上一覺,要說抱歉的是荷兒才對……”


    淩墨用自己的額頭抵著我的額頭,嚴肅地道:“荷兒,本王是一個沒用的王,前世和今生虧欠你的都太多太多,此生就讓本王慢慢還吧!”


    我伸出食指印在他唇上。


    “不許你這樣說自己!荷兒知道,你隻是一個比較低調的王,收複冥界是遲早的事,荷兒絕對相信你!”


    他正想繼續說什麽……


    “咳!咳!”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咳嗽聲,我們立即打住了。


    隨後,響起了敲門聲。


    “咚咚咚!!”


    淩墨起身去開門,是戴著鴨舌帽穿著製服的工作人員,端著早餐。


    “尊敬的客人,祝您用餐愉快!”


    這工作人員小哥說話聲音及語氣都怪怪的,好像故意捏著嗓子。


    淩墨輕輕推了那小哥一把,笑道:“別裝了,都幾萬歲的人了!”


    小哥哈哈笑著摘下鴨舌帽,原來是莫離!我說怎麽看身形有點熟悉。


    “師父,你來啦?”我開心地笑著。


    “哪裏的話,為師一直都在,隻是不敢打擾你倆膩歪罷了!”


    莫離去浴室洗了手,便找了把舒服的躺椅坐了下來。


    我和淩墨相視一笑,也進去浴室洗漱。


    浴室裏,我撐著浴盆邊緣的手感覺粘粘的,我低頭一看,浴盆邊緣有紅色的水流下!


    我心裏一驚,連忙看自己的手,手心裏竟然出現一道極深的口子,形狀像一個嘴巴,可這傷口隻是流血,卻一點痛感也沒有。


    趁淩墨沒注意,我趕緊用毛巾將浴盆上麵的血漬擦幹淨,然後用毛巾包著手,假裝去冰箱取東西,順便用冰塊快速止住了血。


    一切處理完後,我長籲了口氣,剛一轉身,莫離卻站在我身後,笑得一臉神秘。


    “荷兒,伸出你的手,為師看看。”


    我將纏著毛巾的手往身後一縮,假裝鎮定地笑道:“師父真奇怪!好好的,為什麽要看我的手?”


    “伸出來吧,看看你藏著什麽?”他繼續笑,一步步靠近我。


    而我隻能拚命往後退,這傷口有些詭異,不知道為什麽我不想給他們添那麽麻煩,既然不痛不癢,還是暫時不讓他們知道吧。


    “怎麽了?莫離大神,讓荷兒交出什麽呢?”淩墨擦著自己的濕發,隨意問道。


    “沒什麽,逗她玩呢。”莫離笑了笑,走回去往躺椅上躺了下來。


    我握了握雙手,還好又躲過了。


    偷偷地察看自己的手,咦!手心裏那個嘴巴不見了,但是同時我腳邊落了一個東西下來。


    我偷偷地將那個白色的東西踢到櫃子邊,然後彎腰撿了起來,假裝肚子痛去了洗手間,哎!搞得跟做賊一樣,我也不想呐。


    可是,人類就是這樣,總喜歡給自己留點個人空間。


    我仔細察看那個白色的東西,是一個圓形的球,質感很奇特,像是用一種動物的皮做的,可聞起來卻沒有任何味道。


    因為沒有找到可以開啟這圓形球的切口,我便將它裝在兜裏,準備以後有時間再來慢慢琢磨它。


    我打開洗手間的門,兩個大男人同時看過來,臉上都是探究的表情。


    “我,我沒事,就是有點鬧肚子。”我不好意思地坐了下來,假裝拿起一隻麵包啃起來。


    “荷兒,來!讓莫離大神為你把把脈。”淩墨沒再問下去,拉起我的手墊在自己的腿上,然後眼睛看向莫離。


    “哎,你們這,這曖昧的姿勢很影響為師發揮呀!”莫離一臉嫌棄地搖搖頭。


    “開始吧,戲多了昂!”淩墨不知哪裏學來的流行語,說出來撲麵而來的‘跨時代’味道。


    惹得我和莫離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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